待瞧见信中内容,李淮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沉思片刻后,向青玄吩咐道:“你去隔壁,把唐小姐请来。” 青玄应下,急忙匆匆退了出去。

    李淮清心中正盘算着如何向唐念坦露身份,再哄她随自己一同入京,然而他心里着实没有把握。正想得入神之时,只见青玄慌慌张张地跑来,大声喊道:“主子,隔壁没人,唐小姐他们都不在了,大门上着锁呢。” 李淮清愣了一下,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青玄焦急地说:“主子,唐小姐似乎离开了。”

    李淮清立刻起身,大步迈向门口,青玄紧紧跟在其后。李淮清阴沉着脸来到隔壁大门前,门上落锁,显然主人已然远行。他走到院墙处,纵身一跃,翻入墙内。自他与唐念相识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来到隔壁,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心中满是自嘲。

    屋内整洁有序,显然并非遭劫。来到主院,布置精巧,处处彰显着高雅。贵重物品皆已不见,只剩下不方便携带的大件物品和一些摆设物件,且都已收拾妥当,整齐地放在箱笼之中,很明显,主人在离开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后院的软塌已被收进屋内,只剩梨树下的秋千在空荡荡地摇晃着。四周空旷而干净,秋千旁边石桌上被大风刮来的小石子格外醒目。这一刻,李淮清只感到愤怒,呵,自己竟然被一个女子给戏耍了。

    大雨淋湿了李淮清的身子,他却仿佛毫无察觉。青玄在门外焦急等候,见主人迟迟未出,正想着翻墙进去查看,便见主子突然现身。主子满脸阴沉,显然怒不可遏,那怒色仿佛能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起来。青玄见状,心中一凛,不敢言语半句,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等候主子的吩咐。

    李淮清咬牙切齿,从紧闭的双唇中挤出一个字:“查!” 随后便大步离去。

    唐念马不停蹄地连续赶了两夜的路,终于在第三日辰时抵达了京城。

    马车直径朝唐府驶去,行至半路,前方行人聚集,挡住了去路。云雀前去了解情况后,回来向小姐禀告道:“小姐,是康王。康王方才救下了一个差点被马蹄踩到的孩子,孩子的家人正在向康王道谢。”

    唐念微微皱眉,吩咐道:“绕道吧。” 待马车离去后,康王从人群中挣脱出来,向身边的随从问道:“刚才那辆马车是哪个府的?” 随从恭敬地回道:“似乎是唐相府的二小姐,那丫鬟瞧着眼熟。”

    康王闻言,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眼神中蕴含着一股深意。

    马车在唐府门前缓缓停下,守门的小厮见状,立刻迎上前来向唐念请安,随后便向内宅奔去,大声喊道:“二小姐回来了。”

    唐念下了马车,刚行至二道院,就看见母亲朝她走来,身边还跟着她的小侄儿唐皓辰。唐念正欲行礼,便被母亲搂进了怀里,母亲激动地说道:“念念回来了?回来好,回来好。”

    唐皓辰朝着唐念说道:“祖母每日都挂念着姑姑呢,刚才还跟辰儿说起姑姑,说是姑姑怕是要后天才能到呢。”

    一旁的云雀快言快语地说道:“小姐也挂念着老爷和夫人,当晚接到消息就连夜出发了,连续赶了两夜的路。”

    唐夫人听了云雀的话,对着唐念皱眉道:“何须如此着急,万一把身体累坏了,娘岂不是更加担心了。”

    唐念笑着说道:“娘,念念没事,身体好着呢。” 接着又问道:“娘,可是朝中出事了?” 一边问着,一边搀扶着母亲,朝着瑶光苑走去。

    唐夫人轻轻拍了拍唐念的手背,柔声道:“小孩子家家的,别管这些事儿。娘送你回院子,你好好梳洗梳洗,中午陪娘一起用膳。”

    唐念见母亲有意避开话题,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沉。

    而后,从瑶光苑的下人口中,唐念得知太子竟被皇上责罚,此刻正处于面壁思过之中。

    心中也不由地替太子妃姐姐担忧起来。

    东宫,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廊道上,太子妃身着淡雅宫装,身姿绰约,身后跟着两名低眉顺眼的宫女。其中一位宫女双手稳稳地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托盘上那一盅参汤还散发着袅袅热气。她们正朝着太子书房缓缓走去。

    待靠近书房,里面传来的咳嗽声让太子妃心中一紧,不由加快了步伐。踏入书房,只见太子正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听到动静,太子抬起头,瞧见是太子妃,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柔和起来。随即,他抬手抵住口鼻,轻轻咳了一声。温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太子妃微微福身,从宫女端着的托盘中取下参汤,柔声说道:“殿下,再怎么忙碌也要顾惜身体。您在书房已然待了近两个时辰,臣妾让人煲了参汤,您趁热喝。” 说罢,她将参汤放到太子跟前。

    太子闻言,微微自嘲道:“孤有什么可忙的?如今孤已被父皇撤下职务,在此闭门思过,不过是无所事事地枯坐罢了。”

    太子妃微微抬眸,目光中满是坚定与温柔,轻声道:“殿下莫要如此说。殿下一直以来勤政爱民,事事以江山社稷、百姓福祉为先。此次之事定是有误会,等事情查清,皇上自然会知道殿下是被冤枉的,也定会重新重用殿下。”

    太子轻轻摇了摇头,低沉道:“如今三皇弟得父皇器重,风头正盛,朝中已有不少朝臣倒向三皇弟。我自知才能比不过三皇弟,也比不上三皇弟能讨得父皇欢心。” 停顿片刻,太子望向太子妃,沉重地说:“若真有那一日,孤会祈求父皇保全你和睿儿。”

    太子妃闻言,心如被针扎般疼痛,平缓心情,轻笑道:“殿下莫要胡说。康王非嫡非长,殿下又从未有过大错,他又有何得何能可以取代殿下?至于那些墙头草朝臣,他们见风使舵,今日能轻易倒向康王,他日康王失势,他们亦会毫不犹豫地另投他人。这样的人,留之无用,弃之不可惜。而且我们还有七皇弟,七皇弟一向敬重殿下,有他在,殿下也定会安然无恙。”

    太子听到七皇弟李淮清,脸色微微舒展。

    太子妃又问道:“殿下可有派人送信去凌王府?或许凌王得了信,会提前回京。”

    太子沉默了一下,道:“再等等吧,七皇弟在战场七年,难得有时间放松片刻。”

    太子妃想了想,便点了点头。随即想起她刚在门外听见的咳嗽声,脸上立刻浮现出浓浓的担忧之色,急切地问道:“臣妾刚听到殿下咳嗽,御医可有来过?”

    太子随意摆了摆手,语气平淡道:“孤无碍,只是这两日没睡好罢了。”

    太子妃见太子推拒,心中虽焦急,但也不好多言,只得柔声叮嘱道:“殿下如今虽在闭门思过,可身体要紧。若有不适,定要让御医前来诊治才是。臣妾实在放心不下殿下的身体,还望殿下莫要疏忽。”

    太子微微颔首,神色稍缓,道:“孤知晓了。”

    太子妃也不宜过多打搅,便福身行礼,随后带着宫女悄然退下。

    青玄在金陵城寻了一日,却始终未能找到唐念一行人的踪迹。只查出昨晚接近亥时之际,有一辆马车悄然离开。由于他并未透露凌王府的身份,因而也未能打听出这群人的具体身份。无奈之下,青玄只得前来向主子请示。

    李淮清闻言,只觉浑身肌肉都在隐隐作痛。倘若真是她们,那马车已离开一日一夜,此时再去追赶,已然来不及。况且京城之事紧急,他也需尽快回京。他强忍着内心的焦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寒声说道:“派一个人过来,守在此处继续追查,我们今晚便回京。” 青玄恭敬地应下,随后退了出去。

    唐念在府里休整了两日,才渐渐重新适应过来。她有些思念李淮清,不知他是否看到自己留的字条。想到李淮清若知道她趁夜离开且没打招呼肯定会生气,她也没想好要不要坦白身份。

    唐夫人更是一刻也没闲着,她差遣人将全京城适龄且身份相配的公子画像都搜罗了过来,逐一替唐念把关。遇到面容俊却神色轻佻、身形单薄弱不禁风、出身名门却名声不佳的公子画像,唐夫人都果断划掉。

    最后留下的画像屈指可数。唐夫人微微抬眸,吩咐身边的丫鬟道:“去把二小姐请来。” 丫鬟恭敬地点头,福身退了下去。

    不多时,唐念来到芷兰院。刚踏进屋内,便瞧见母亲手中正拿着一张画像,神情专注地仔细查看。而桌子的另一头,还摞着厚厚一沓画像。唐念见状,不由地嘴角微微一抽。

    唐夫人抬眼看到女儿过来,脸上随即露出温柔的笑脸,朝女儿轻轻招手,示意女儿在她身边坐下。待唐念缓缓落坐,唐夫人将手中的画像递给唐念,笑意盈盈道:“念念,你快来看看这位公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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