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抬眸,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与思索,望向自己的母亲,轻声道:“母亲,姑姑有姑姑的想法与追求,姻缘之事本就不可强求。那凌王固然尊贵非凡,可并非人人都心向往之。女儿只愿寻得一位知心之人,能与我心意相通、携手相伴,而非仅仅因着权势地位而择婿。”

    江氏闻言,惊怒交加,一时目瞪口呆。眼神中满是惊愕与恼怒,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精心培养了十年的女儿竟会有如此想法。半晌之后,江氏才缓过神来,质问道:“嫣儿,你这些年来每日辛辛苦苦苦练琴、练字、练女红,难道就只是为了嫁个普通人吗?”

    唐语嫣淡然道:“嫣儿苦练琴、练字、练女红,并非只为了嫁人。嫣儿所为,乃是让自己不断成长为更好的人。如此一来,若有朝一日邂逅心仪的男子,便不会因自身的不优秀而自惭形秽,觉得配不上对方。”顿了一下,又道,“母亲从小就教导嫣儿,身为女子,更应该努力学习,让自己的眼界更宽,胸怀更广。可如今母亲怎么自己却变得如此世俗,只看重权势地位?”

    一番话,说得江氏哑口无言。江氏只觉深受打击,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生养的儿女,竟一个两个都受了唐念的影响。她心绪烦乱,顿时坐立难安,只想赶紧回到栖云苑好好冷静一番。于是,她缓缓起身,说道:“罢了,你且好好思量思量吧。母亲先回院子,让自己冷静冷静。” 言罢,江氏神色复杂地瞥了唐语嫣一眼,而后转身离去。背影略显落寞,仿佛带着无尽的无奈与困惑。

    唐语嫣抿着嘴,心中满是愧疚,觉得自己方才说话的语气过重,伤了母亲的心。她再也没了抚琴的心思,起身向花园走去,想借此散散心。走着走着,便来到了瑶光苑。站在院门外,都能听见里面传来袅袅之声,似是欢快之音。她正犹豫之际,恰好被瑶光苑的小丫鬟瞧见。小丫鬟行礼后,便扭头向瑶光苑的主人喊道:“小姐,小小姐来了。”

    唐念正半躺在院子里喝茶,悠然自得。听到丫鬟禀告,停止口中随意哼唱的曲调,朝院门看去。只见一身粉裙的侄女在丫鬟的引领下朝她走来。待侄女停下来,向她请安行礼。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面容姣好,肌肤如玉,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眸,小巧的琼鼻下,粉唇微微抿着,带着几分羞涩与拘谨。

    唐念欢喜道:“嫣儿今日怎的有空来姑姑这里?” 还不待唐语嫣回话,她又紧接着道:“你来得可真是时候,姑姑刚让厨娘研制了几道点心,这不,刚刚做好呢。你来帮姑姑试试,看看好不好吃?要是好吃,姑姑就让厨娘再多做一些,给你们都送一份过去。” 说罢,她用手指向旁边桌子上摆放着的点心。

    唐语嫣侧头看去,只见那些点心模样精致小巧,皆是她往常从未见过的。唐念热情地给唐语嫣介绍道:“这里有玫瑰酥、梨花酥、荷花酥、龙井茶酥等,皆是就地取材。”

    唐语嫣轻轻拈起一小块玫瑰酥放入口中,只觉那酥皮层层酥脆,入口即化,内馅的玫瑰香味瞬间在口中散开,甜而不腻,余味悠长,当真可谓是口齿留香。她不禁夸赞道:“姑姑真厉害,这点心比京城那以点心闻名的春迟楼做的还要好吃呢。”

    唐念闻言,骄傲地笑道:“姑姑不过是贪图享乐罢了,哪里比得了嫣儿这般有才气。” 眼神中满是对唐语嫣的喜爱与赞赏。

    唐语嫣闻言,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来。她心中对姑姑充满了羡慕,同样出生于一个府邸,两人的生活却有着天壤之别。母亲自她幼时起便要求极为严格,不但让她学习各种才艺,就连她入口的点心都要加以干涉。只因甜食容易使人发胖,且对肌肤不利。她深知母亲是为了她好,可有时,她确实感到疲惫不堪。

    唐念看到唐语嫣的神情,心中已猜出了几分,轻声问道:“嫣儿,最近在学习方面是不是压力很大?”

    唐语嫣思忖片刻,便把自己的困扰告诉了姑姑。

    唐念听后微微颔首,笑道:“嫣儿,人生如一场修行,每人经历不同。关键是学会取舍,你母亲对你严格是爱你的方式,你有自己的想法也没错。要找到平衡,明白自己真正想要和可舍弃的,别被他人期望束缚,勇敢追寻自己的人生。”

    唐语嫣听后,茅塞顿开,神情微松。她想,目前自己的行为与母亲期望并不冲突,不必自讨苦吃,等有冲突时,说不定想法会改变。未来充满变数,不必现在忧心,顺其自然为好。

    唐语嫣扭头看向半躺在软塌上的姑姑,微笑着说道:“姑姑,嫣儿觉得您去了金陵这一个多月,变化可真大,仿佛成长了许多呢。”

    唐念俏皮地说道:“那是自然,有句话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虽说京城离金陵没有这千里之遥,但姑姑好歹也算是出过远门的人了呢。” 这一番调皮的话语逗得唐语嫣开怀大笑。直到回了自己院子,嘴角的笑意都没消退。

    唐语嫣离开后,唐念顿觉无聊起来,心中对李淮清的思念愈发强烈。她不禁思索,不知是自己的侄女学习辛苦,还是远在金陵的李淮清学习更辛苦呢。于是,她朝锦书吩咐道:“去取笔砚过来,我要写封信,你尽快差人送去金陵。”

    锦书恭敬地应道:“是,小姐。” 然而,她的心中却微微一沉,小姐果真对李公子动了心,不禁担忧起来。

    太子终于见到了阔别七年之久的七皇弟,只见七皇弟全然没了当年的稚气。身姿挺拔如松,眼神深邃而坚毅,浑身散发着沉稳大气的气场,举手投足间尽显非凡的气势。然而,那张脸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俊俏,轮廓分明,俊朗非凡,亦无伤疤。太子见状,顿时欣慰不已,感慨万千道:“七皇弟,多年未见,你已成长为如此出色之人,为兄甚是欣慰。”

    李淮清听到太子夸赞,微微躬身,脸上露出谦逊笑容,说道:“太子皇兄过奖,皇弟这些年在战场,虽有成长但不足挂齿。这些年来,多谢太子皇兄始终挂念着皇弟,这份情谊皇弟一直铭记于心,不敢忘怀!”

    太子爽朗大笑,重重地拍了拍李淮清的肩膀,眼中满是笑意与关切,说道:“你我兄弟之间,不必如此客套。如今你既然回来,也是时候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我早已经跟你皇嫂打过招呼了,让她选个黄道吉日,为你办个接风宴。到时候,顺便邀请全京城的贵女都来参加,务必为你挑选出一位品貌双全、才情出众的凌王妃。”

    李淮清微怔,随即面露感激与为难之色,赶忙说道:“太子皇兄厚爱,皇弟感激涕零。但皇弟当下确实暂无成婚之念。况且皇兄刚刚解禁,此时行事理应低调,以免招来有心之人的无端猜测与恶意中伤。当下应以稳固朝局为重,个人之事不妨暂且搁置。”

    太子却不以为然,皱了皱眉道:“朝中之事哪有你娶妃这般重要,这件事没得商量。听皇兄的话,你瞧瞧你都多大年纪了,连个贴心的枕边人都没有,堂堂皇子,这要是传出去成何体统。你若再推托,皇兄可真要生气了。”

    李淮清无奈,只得点头应下,心中暗自思忖,不过一场宴会而已,反正他又不是真要选妃,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这时,太子妃带着两个宫女,端了几样点心过来。待瞧见李淮清的样貌,心中顿时大定,眼中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李淮清见状,立刻恭敬地起身向太子妃行礼。太子妃微微侧身避开,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轻声说道:“七皇弟不必如此多礼,多年未见,七皇弟愈发英气不凡了。听闻七皇弟这些年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历经风雨,着实受苦了。”声音轻柔婉转,又带着几分亲切与关怀。

    李淮清浅笑道,“多谢皇嫂挂念,皇弟职责所在。”

    太子妃见李淮清如此谦逊有礼,且气质不凡,心中更是满意。

    心中不禁暗暗盘算着如何安排让凌王和念念在宴会前见上面。想着此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随后朝太子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兄弟续旧了。” 接着转向李淮清,目光柔和地说道:“今日可要好好陪你皇兄喝几杯,你皇兄啊,平日里总是念叨着你。你在战场上的那些事儿,他可没少跟我提起呢。” 太子妃的语气亲切而自然,仿佛是一位贴心的长嫂在叮嘱自家兄弟一般。

    李淮清笑着应下,眼神中透着温和与顺从,微微躬身道:“多谢皇嫂关怀,皇弟定会陪皇兄尽兴。”

    看着太子妃离去的背影,太子不禁想起他那明艳夺目的小姨子来,念念生得花容月貌,张扬的性子恰好与七皇弟的内敛形成互补。两人若能走到一起,无疑是天作之合。且又是亲上加亲,对于家族关系的稳固也有着极大的益处。想到这里,太子越发想要撮合两人,便笑着对李淮清说道:“七皇弟,要说这京城的贵女之中,相貌最为出众的自然是我那小姨子了。她的性子与你甚是相配,不如让你皇嫂先为你们相看如何?”眼中闪烁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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