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得唐念不由得失声尖叫起来,面露惊惶地喊道:“你干什么?”

    林婉清不禁微微蹙眉,一脸担忧地说道:“你颈脖流血了,许是方才被那酒坛子的碎片给划伤的。”言罢,她目光快速地从四周扫视了一圈,最后在不远处那片山林处稍稍停留了片刻,紧接着便赶忙说道:“你且先用手紧紧捂着这锦帕,莫让伤口再沾了灰尘,我这就去山上寻些草药来,给你处理一下这伤处。”

    林婉清刚松开手,唐念就把锦帕给拿了下来,低头看见角边绣着栩栩如生的洁白锦帕上,正染着点点血渍,帕子都未染透,想来只是轻轻擦伤,并不严重。

    唐念不以为然道,“这点小伤而已,回去处理就是。”

    林婉清闻言,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又何来小伤。”说罢,她便径直朝着那山林的方向快步走去。

    唐念无奈,于是便赶忙追了上去,嘴里还带着几分不爽的语气嘟囔道:“罢了罢了,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免得你在这林子里出了什么事儿,到时候都怪到我头上来了。”

    林婉清心中一暖,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含着几分笑意,也没拒绝。

    唐念侧头瞥了一眼林婉清,眼中带着些许惊讶,说道:“真没想到,你竟然还能辨识草药,果真是当之无愧的才女!”

    林婉清轻轻一笑,回应道:“婉清也从未知晓唐小姐竟还有这等厉害的身手,当真是当之无愧的侠女!”

    唐念闻言,脸上露出一脸得意的神情,那模样看上去颇为可爱。

    林婉清瞧见她这副模样,心情也一下子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渐渐地,两人之间的氛围倒是变得有几分奇特起来,那种感觉难以用言语确切地描述出来。

    待来到林中,林婉清便极为仔细地在那一丛丛草丛里寻觅着草药的踪迹。

    唐念不认识草药,自是帮不上什么忙,百无聊赖之下,眼神便随意地朝着林中各处瞟去,忽然,她瞧见不远处的野花开得正艳。唐念顿时来了兴致,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径直朝着那野花处快步走去。

    唐念来到那片野花丛中,抬眼望去,只觉心情大好。她当下便毫不留情地对那些花儿“下了手”,誓要采撷一束别具一格的野花,等回府了便让云雀送去凌王府。

    林婉清采到了所需的草药,便直起身来,目光在四周搜寻着唐念的身影。只见不远处,唐念正俯身站在那片绚烂的野花丛中。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在她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金纱。她微微弯着腰,纤细的手指抚过娇艳的野花,时而停驻,时而采摘,动作轻盈而又带着几分俏皮。艳丽的裙裳在这满是绿意的林中,显得格外夺目。脸庞泛着淡淡的红晕,双眸明亮有神,透着满心的欢喜,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林婉清看得入迷,想着回府要把这美景画出来。

    随后,林婉清抬脚便朝着唐念所在的方向走去。唐念此刻正摘花摘得兴起,压根就不想在这个时候回去。林婉清也纵容,寸步不离地跟在唐念的身后,陪着她在这野花丛中尽情穿梭着。

    两人越走越远,渐渐深入到了林子更里面的地方。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道“哼哧哼哧”的声音,那声音沉闷又粗重,在这寂静的林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唐念听到这声音,猛地一下停下了步子,随即惊慌道,“不好,是野猪!”

    话音未落,唐念二话不说,急忙伸出手拉起林婉清的手,转身便朝着山下没命地跑去。只是此刻她因为太过着急,也没顾得上仔细分辨方向,满心只想着要离那“哼哧哼哧”的声音越远越好。

    云喜买了糕点回来,脚步匆匆地朝着凉亭赶去。待她来到凉亭跟前,却发现小姐竟不见了踪影。她顿时一愣,赶忙将手中的糕点放在一旁,开始在四周焦急地寻找起来。

    目光慌乱地在周围扫视着,忽然瞧见不远处地上碎了一地的酒坛,那酒坛的碎片散落得到处都是,还能清晰地闻到地上的酒香。显然,这酒坛是才刚刚摔碎不久的,云喜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脑海中瞬间闪过各种不好的念头。

    她也顾不上其他,当下便慌慌张张地扯开嗓子,一声声地呼喊着:“小姐,小姐……”只盼着小姐能够听见自己的呼喊声,赶紧出现在自己面前。

    然而,呼喊声自然是传不到此刻已经身处深林的小姐耳朵里。不过,却把同样正在焦急寻找自家小姐的云雀给引了过来。

    云喜一抬头瞧见云雀的身影,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只觉得有些气短心虚。想起唐小姐的刁难,下意识地就想低下头,转身朝着别的地方去继续寻找小姐。

    可还没等她转身迈开步子,就被云雀给叫住了。

    云雀一脸焦急地冲着她喊道:“你家小姐也在这里不见了?”

    云喜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的惊讶,赶忙应道:“唐小姐也在这里吗?”

    在这紧急的关头,两人也顾不上以往的那些旧怨了,当下便心照不宣地凑到了一起,开始在这周围更大的范围内四处寻找起自家的小姐来。

    足足找了半个多时辰,几乎把这附近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可却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眼见着这天色越来越暗,云雀心急如焚,正想着要赶紧回府去搬救兵。

    云喜在一旁咬着嘴唇,眉头紧紧皱着,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小姐她们会不会是去山林里,然后一时迷了路出不来?”

    云雀正急得在原地不停地喘着粗气,听到云喜这话,没好气地回道:“你家小姐有没有去山林我不知道,但我家小姐肯定不会去的,她平日里最不喜欢使力气了,怎么会跑到山林里去!”

    云喜一听,心里更急了,跺了跺脚,急道:“那现在可怎么办呀?”

    云雀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提高了声调,斥声道:“还能怎么办呀,当然是赶紧回府去求救,再耽搁下去,这天可就黑了,到时候就更不好找了!”

    说罢,也不再理会云喜,一转身,便朝着城内的方向飞奔而去。

    唐念与林婉清此刻正浑身狼狈不堪。方才,她们被那野猪追赶,只得拼了命地朝前狂奔,慌乱之中,却不慎一脚踩空,径直掉进了猎户为狩猎而专门挖掘的这个洞里。

    这洞穴深得很,粗略估量一番,差不多有两个唐念的身高那般深。好在虽说此刻两人皆是一副狼狈模样,但总归是暂时摆脱了野猪的追赶,安全了下来。

    唐念忍不住满心抱怨地嘟囔道:“哼,真是每次瞧见你就准没好事儿!我都说了那不过就是一点儿小伤而已,根本不碍事的,可你非要执拗地去采什么草药呀。这下可好啦,瞧瞧我现在,全身到处都是伤,可真是被你害惨了呀!”说罢,还不满地瞪了林婉清一眼,那神情活脱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林婉清却任由唐念抱怨,半句也不反驳。她只是微微蹙着眉头,轻声说道:“你哪里疼?让我看看。”说着,林婉清便小心翼翼地开始替唐念检查起身上的伤来。

    就在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咕噜噜”声忽然从林婉清的肚子里传了出来,在这寂静的洞穴里显得格外清晰。

    唐念听见,“噗嗤”笑出声来,打趣道,“你这肚子叫得可真是时候,倒让这漆黑清冷的洞穴热闹了几分。”

    林婉清的脸瞬间微微一红,神情显得有些窘迫,她下意识地用手按了按肚子,似乎想要把这尴尬的声音给按回去,眼神也闪躲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淡定,专心给唐念颈脖敷药。

    两人被困在洞里,对外面已然闹得沸反盈天的情形浑然不知。

    当然,主要便是源自唐府。

    林府那边,老夫人担心林婉清失踪的消息传开,会对她名声有碍,更怕成安伯府会趁此机会提出退亲,只敢派下人私下追查。

    唐府,此时整个府邸都被一层凝重的氛围所笼罩。

    唐相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将府内大半的暗卫与护卫都派遣了出去,让他们在各处仔细搜寻唐念的下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

    唐夫人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把云雀的皮给扒了,竟敢让小姐独目一人,脱离了视线。

    只是当下情况实在紧急,她纵然满心的怒火,也暂时顾不上收拾云雀了。

    唐煜向来心思缜密,此刻更是从阴谋论的角度去思量这事儿。只见他面色阴沉,双唇紧抿,随后沉声道:“父亲,您说念念此次失踪,会不会和康王有所牵扯?毕竟这次兵部侍郎的职位之争,没让康王得逞,他们错失了这个大好机会,会不会因此怀恨在心,进而对念念暗中下手,以此来报复咱们唐府?”

    唐相闻言,不禁微微皱眉,沉吟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差人把念念失踪的消息送到凌王府。”

    唐煜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疑惑道:“父亲,凌王此次能任职兵部侍郎,那可纯粹是您顺水推舟的结果。就凭这,凌王他能这般重情重义,会出手帮咱们一起寻找念念吗?”

    唐相此时心急,顾不上隐瞒了,把唐念和李淮清的关系告诉了长子唐煜。

    唐煜听后,大吃了一惊,满脸震惊。

    李淮清正满心期待着一会儿的约会,对着眼前摆放的晚膳,只见他动作迅速地夹起饭菜往嘴里送,那筷子起落间,颇有种风卷残云的架势。刚放下筷子,青玄就匆匆跑来,递上信禀报道:“主子,这是唐府刚送来的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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