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伯夫人见成安伯今晚又睡在书房,忍不住跟身边的桂嬷嬷埋怨道:“最近朝中也不知道有什么忙的,伯爷整日里不着家,要么就是回来得极晚,如今倒好,连着好几日都睡在书房了,我这成日里连他的面都难见着,这叫个什么事。”

    桂嬷嬷一边替成安伯夫人松发,一边宽慰道:“伯爷得皇上重用,许是公务繁杂,这朝中诸多事宜都得伯爷费心劳力呢。伯爷向来敬重夫人,以往但凡得空了,那可都是第一时间就往夫人您这院子里来,哪里会去其他姨娘那儿呢。这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哪一桩哪一件不都是夫人您说了算,伯爷对您的这份心意和倚重那可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的。伯爷如今这般忙碌,也是为了咱们这府里日后能更加昌盛,夫人您且宽宽心。”

    成安伯夫人听了桂嬷嬷的话,微微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又何尝不知伯爷一心都扑在公事上,只是瞧着他这般辛苦,连着几日都睡在书房,我这心里就忍不住担忧,怕他是在朝中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

    桂嬷嬷边梳着头发边笑道:“夫人若是担心,不妨明日向世子打听打听?”

    成安伯夫人听了桂嬷嬷的话,微微颔首,随后便在桂嬷嬷的搀扶下起身,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翌日晨起,成安伯夫人精心梳洗打扮完毕,一切收拾得妥妥当当。这时,丫鬟端着早膳轻步走了进来。

    成安伯夫人瞧见那早膳,忽地就想起昨晚的事儿,便扭头朝身后站着的另一个丫鬟吩咐道:“你这就去竹雅居给世子传个话,让他用完早膳到我这儿来一趟。”

    那丫鬟赶忙应了一声,恭敬地福了福身,便脚步匆匆地退出了屋子。

    成安伯夫人慢条斯理地用罢早膳,待丫鬟将桌上的碗筷一一撤下,又仔细净了净手后,一抬眼,就瞧见儿子沈君翊正走进院子,径直朝着屋内走来。

    她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喜色,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只见沈君翊进了屋,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之后,却先一步开了口,问道:“母亲,您打算何时给清儿下帖子邀请她来伯府玩?”

    成安伯夫人一听这话,脸上那原本的喜色瞬间就僵住了,她暗暗地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平复了一下心绪,随后没好气地瞪了沈君翊一眼,说道:“你急什么?母亲既然都已经答应了你,自然不会反悔。这不,我正找你商量呢。你且说说,是单独邀请林大小姐来府里做客合适呢,还是把林府的其他各位小姐一并都邀请上更为妥当?”

    沈君翊见母亲确实将自己的话放在了心上,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不由得松了几分,语气温和地说道:“母亲,依儿子之见,只邀请清儿一人便好。毕竟我与她的婚事都已经定下了,也无需再借旁人来做什么遮掩。正好清儿也能好好陪母亲说说话,把之前的误会都解释清楚,也省得母亲心里头一直搁着事儿。。”

    成安伯夫人闻言,心中顿时一阵心塞。可一想到此前翊儿与自己说过的那些重话,又想到这林小姐迟早是要进自家门,成为自己的儿媳妇的,便也有心想要缓和一下彼此间的关系。于是,她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行吧,既然如此,那母亲今日便差人给林小姐下帖子,看她哪日有空,邀请她来府里玩耍。到时候,让厨房提前准备好她平日里爱吃的那些菜色,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沈君翊一听,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向成安伯夫人行了一礼,“多谢母亲如此为儿子着想!”说罢,又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这才直起身来,笑着补充道:“既如此,儿子便先不打扰母亲了,先告退了。”言罢,便作势要转身离开。

    然而,还没等他迈出步子,就被成安伯夫人给喊住了:“等一下,母亲还有话要问你呢。”

    沈君翊停住脚步,转身带着些许疑惑看向成安伯夫人,只听成安伯夫人接着说道:“翊儿,母亲想问问你,近日你父亲在朝中诸事可还顺遂?我瞧着他这几日回府总是很晚,昨夜更是又宿在了书房,也不知是不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儿,母亲实在担心。你父亲向来器重你,你可知道什么情况?”

    沈君翊闻言,想起父亲近日的忙碌与脸上露出来的神色,心中一沉,随即朝母亲宽慰道,“朝中近来事务繁多,母亲不必担忧,父亲向来沉稳有分寸,我也会提醒父亲,让他注意休息。”说罢,这才转身离开。

    沈君翊出了院子,径直朝外书房走去。

    守在书房的小厮见世子过来,赶忙迎了上去,恭敬道,“世子,伯爷不在呢。”

    沈君翊摆摆手,“你忙去吧,我进去找本书。”

    小厮略微迟疑,想到伯爷只许世子进书房,便没阻拦。

    沈君翊进了书房,在父亲书桌前翻看,目光不经意落在压在镇纸下的一道折子上。他随手拿起来翻看,却从里面掉出一张小字条。待瞧见纸条内容,脸上骤变,手也不自觉收紧。

    自从去了凌王府,辰儿对凌王这个姑父就喜欢得不得了了,总跟祖母提起。唐夫人对凌王这个准女婿也越看越满意,心道还是念念有眼光。

    正好这日唐念来芷兰院请安,唐夫人瞧见女儿进来,只觉得眼前一亮。只见唐念出落得越发明媚动人了,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唐夫人心里既是骄傲又是不舍。她赶忙拉过唐念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眼神里满是慈爱,缓缓说道:“念念,本来娘是想着你年纪还小,先把这婚事给定下来,等到来年再成婚那也是刚刚好的。可你爹却说,最近这朝中局势不稳,寻思着还是让你们尽早成婚才更为稳妥,唉……”唐夫人说着,语气里满是对女儿的不舍。

    唐念一听,不禁微微皱眉,赶忙问道:“娘,是不是皇上听信谗言,让太子姐夫在朝中不好过了?”

    唐夫人一听这话,心里那股子牢骚劲儿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又想起老爷对她的交待,意思是念念对皇权不敬,让她少在念念面前提起朝事,以免惹祸。于是,她那刚刚提起来的一股子气又缓缓放了下去,稳了稳心神,这才对着唐念说道:“这朝里的事,自有你爹爹和大哥他们担着,娘也不清楚,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你的婚事,你是怎么想的?

    唐念一点不害臊,笑嘻嘻道,“念念都听爹爹和娘安排。”

    唐夫人见状,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既有着对女儿这般乖巧听话的欣慰,可又隐隐透着股子失落,她抬手轻轻点了点唐念的额头,嗔怪道:“你这丫头,如今还真是女大不中留,罢了罢了,只要你日后过得顺心如意,娘也就知足啦。”说着,眼中还是忍不住泛起了些许泪花。

    唐念见母亲面露不舍,忙拉住她手说道:“娘,您别愁眉苦脸啦,念念虽喜欢李淮清,但他哪有娘重要呀。要是娘不舍得念念嫁出去,那念念就不嫁了。”说完把头靠在唐夫人肩上蹭了蹭,模样娇憨,让人忍不住心软。

    唐夫人一愣,随即笑出声,点着唐念鼻子笑骂:“你这鬼丫头,就会哄娘开心。娘定要把你们婚事办得风风光光,让京城女子都羡慕你。”说完脸上重新露出笑脸。

    心里暗忖,定要借此狠狠打脸成安伯府。

    下了朝,成安伯神色略显疲惫地回到了府中的书房。一进书房,目光便下意识地落在了昨晚放置在书桌上的那叠废折子上,只见那原本摆放得整齐的折子,此刻却有着明显被翻动过的痕迹。成安伯心中猛地一紧,赶忙快步走上前去,迅速打开查看。待瞧见字条,才松了口气,紧绷的神情也略微缓和了一些。

    成安伯抬起头,看向身旁一直侍奉在侧的书侍,随意问道:“书桌你早上清理过了?”

    书侍见状,赶忙恭敬地躬身回应道:“回伯爷的话,世子今儿早上过来了,说是寻一本书。”

    成安伯一听,眉头瞬间皱了起来,随即起身,脚步匆匆地朝着正院的方向走去。

    这边,成安伯夫人正在正院里忙着吩咐丫鬟们准备一些琐碎事宜,忽见老爷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顿时喜上眉梢,赶忙快步迎了上去,眼中满是关切与欣喜,嘴里一连串地问道:“老爷今儿个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朝堂上的事儿都忙完了?可用过午膳了?”边说着,边伸出手去想要帮成安伯整理一下衣摆,一副热情殷切的模样。

    成安伯缓缓步入屋内,神色略显疲惫,他微微颔首示意后,便在那张古朴的雕花椅子上坐了下来。一旁的丫鬟赶忙恭敬地走上前来,轻手轻脚地为成安伯斟上了一杯热茶。

    成安伯轻捏着茶杯,随口问道:“翊儿最近在忙些什么?我这几日忙于朝中事务,都没怎么顾得上过问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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