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阳光下的德罗城堡显得宏伟壮美熠熠生辉,前天的午夜发生的一切没有给它带来一丝阴霾,它依然静静的伫立着,那些生与死的较量并不为人所希知。
“殿下”端着茶盘的女仆敲门进入,茉嘉娜坐在二楼的窗边,乌发半挽,穿着白色袖口和腰间刺绣紫色鸢尾花的晨袍低头间露出雪白细腻的脖颈,手里捧着一本草药书在慢慢翻动。
胡桃木的家具,美丽娴静的少女,光影透过树木的缝隙投到她的身上,如同一副优雅,闲适,浪漫的油画。
“殿下,你的茶。”女仆恭敬的走到茉嘉娜身边,将茶具从托盘放到旁边小茶几上,提起茶壶,倒了一杯递给茉嘉娜。茉嘉娜合起书本,接过红茶,举起茶杯在阳光下端详了。
蓝色珐琅描金郁金香的骨瓷茶杯,精致非常带着皇室的奢华,不过下午茶应该配套的糖罐,奶盅,三层的点心架……现在都没有了。她闻了闻茶香,低头轻抿了一口。
心中自嘲一笑“果然是索拉雅的红茶,是红茶蛋糕的味道,小女孩的最爱,可惜自己更偏爱远东的茶厚重纯合,回味悠长。”
她对上女仆的眼睛,不经意的问道“城堡的财政状况怎么样”?”女仆的动作一顿,“我要听实话。”
“我不太清楚,您知道的这都是玛格丽特夫人在处理,我,我只是做好我份内的事,不是,是玛格丽特夫人吩咐我做的工作。”女仆有些惶恐,应该被命令过不要在她面前提起这些。
茉嘉娜的声音更加温柔“你说的对,不过玛格丽特夫人总是那我当成小孩子,可是人总要长大,要承担自己的责任,特别是作为这个城堡的主人。
我这里不需要你的人帮助了,请帮我转告玛格丽特夫人,在她忙完早上的工作后,带瓶葡萄酒前来找我。”
她刚刚一直在估计自己昨天从绿鬼婆那里搜寻到的可用的财产,包括十二根蜡烛,不知名的草药若干,六张破碎的皮子,一个青铜坩埚,一大堆没有名字的书,一顶紫色呢子高礼帽,十五个一指长的玻璃瓶子,一个石头雕刻的三个连体的分别捂着眼,嘴,耳的猴子雕像,一个皮袋子,一个翡翠盒子连带收集的一盒子翡翠宝石。
除了匕首,雕像,瓶子,和那个盒子,其他的都可以卖出去补贴财政,特别是那些翡翠,需要谨慎的卖出去,保证其市场价值没有因为数量的激增有太大的波动。毕竟物以稀为贵,如果一下子流入市场太多难免会有心人注意到自己。
茉嘉娜自从有了那颗心脏后就感到自己的感官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力量变得更大,在夜里也像是白天一样看的清楚,当时她能感受到耳边有一阵鸡蛋壳破碎的声音,脊椎的最下方点亮了一个轮,她可以调动力量催动的它,以获得超越□□的力量。
但午夜还是会感到呼吸不上来,冷汗连连,焦虑,不安,糟糕的情绪席卷全身,不过只有半根蜡烛的时间,她觉得可以克服。
“陛下。”玛格丽特夫人听到后,就立刻放下手中的事上来。茉嘉娜歪头没有看见她手里带着红酒。
“别这么严肃,夫人,我听说当人们跟他的助手完成一件决策时,总是会来一杯红酒以庆祝达成共识。”
玛格丽特夫人变得有些无奈,她从小照顾着公主长大,明白她的孩子总是有时候有些特殊的想法“那是男主人和他的管家,殿下。”
“那么从现在开始女士也可以这样做了,前提是我们还有红酒的情况下。”
玛格丽特夫人坐到茉嘉娜旁边的椅子上“红酒就在地窖了,不过殿下医生说你的病不适合饮酒,您应该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那茶呢?我最近喝到的只有索拉雅的红茶了,除了扎普拉斯大使送来的我们还有别的吗。”
玛格丽特夫人有些无奈“那是因为索拉雅的大使说,希望王后家乡的味道,能够给您带来慰藉。”
茉嘉娜直视着她的眼睛“夫人,别再安慰我了,国王的津贴已经有两年没有到了,我的皇室亲戚,母后的侍女,您的同事,还有暗中支持我们大臣,在漫长的时间中都渐渐失去了联系。
我的母亲 ,你的王后去世了,我听闻我的国王表哥现在打算进攻我们的老邻居,需要我的父王的支持。索拉雅的使臣之后的态度还有待商榷,但这个城堡里的方方面面都透露着我们的财政陷入了危机。”
玛格丽特夫人来了兴趣,她在听到女仆的转告后,她就觉得公主有了些什么想法,坐以待毙可不是她们家族女人的作风。“那么殿下,你一定有什么明智的意见吧”
“算不上明智,但方法无外乎两个开源,节流。”
“我必须要提醒你,您的宫廷侍女早就被国王遣散了,她们回家尚有父亲兄弟的供养,但现在剩下的女仆都是乡村里的妇女,女人获取财富的方式本就稀少,如果遣散她们等待她们的只有成为街边的流莺”
茉嘉娜肯定道“如果这是你的底线,那么您的孩子和你的意志从来都是一致的。”
既然一开始就划清了底线,那么接下来就是法无禁止即可为,玛格丽特夫人对公主的想法从来都是不鼓励不阻止,这就是她教育的方式,让她自己去探索认识这个复杂的世界。
作为一位尊贵的陛下只要不涉及一些底线想顺着心意干什么不可以呢,即使现在过着相对困难的日子,但有她帮公主把关,她还是愿意纵容她的公主。
“封闭那些三楼和二楼那些空房间吧,别在打扫它们做那些无谓的工作了,雇几个短期的雇佣农让他们在后边开垦一些农田,安排几个人种些菜什么的,如果真的有一天出什么意外,总要能先活下去。
要利用身边所有资源了,我记得后山也是我的领地,我们要想办法变现,那里应该有以前移植的果树,最近柿子树应该熟了,让她们去采摘柿子我在书上看到有方法做成蜜饯,然后拿出去买。
还有蜡烛,她现在掌握了几种蜡烛的制作方法。”
茉嘉娜在心里思索现在市面上的照明物大多是蜂蜡和动物的油脂做成,蜂蜡昂贵而油脂的燃烧拌着恶臭,蜂蜡的数量供不上人们的需求,蜡烛的价格可观,一般的人家照明不会用蜡烛,一根蜡烛大概是一位卡梅洛特普通工人一周的工钱。
除了蜂巢,椰子,棕榈,乌桕子,松脂都可以做蜡烛,不过自己现在只能找到松脂
她滔滔不绝“用刀在成年的松树上划上v字,会产生松脂,让人去收集,可以做成蜡烛,我们还可以自己用。还有……”
玛戈夫人打断了她“就这样吧,我们的人手有限,如果这是您所希望的,我将一如既往的遵从您的指令。”
茉嘉娜点了点头“希望天随人愿。”
玛格丽特夫人起身行礼“愿主庇佑。”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茉嘉娜说服了玛格丽特夫人,她换了一身狩猎服跟随女仆们出门,她们一行五个都是十五六的年轻人带着中午要吃的午餐篮,像是出门郊游一样性质勃勃。
她们脚程很快,停停走走一个小时就来到后山,在城堡里向后看就能看见,没想到走了那么久。
在自然中脚踩大地茉嘉娜感受到自己的状态得带了疏解,她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对柿子和松树感兴趣,只是接近他们的时候有一种渴望,那个轮盘也转的快些。
后山并不是很高说是山更像是高地,但是它的区域很广大,在罗德城堡刚修建好的时候,乌瑟王曾带着她和卡瑟琳皇后住过一段时间,那是他们还是一个美满的家庭,
国王为了她的安全在后山组织过一场围猎,那时安排了守林人不知道还在不在了,知道她喜欢吃梨,国王和王后为她种下了十几颗梨子树,所以她一直叫它“梨山”。
梨山的周围有多个小镇聚居,从德罗城堡向南骑马走上半天路程就会进入城镇。她们此行只在外围,并不深入还是很安全的。
那些女仆们从小生活在乡村能分辨树木,茉嘉娜交给她们怎么使用工具和采集方法,分出两个人去寻找树脂。
柿子树是丰产的果树,而且不易落果,柿子的糖分高,中下层的人们获取糖份的方式单一,糖的价格昂贵是奢侈品,对于任何人来说甜的味道都能带来吧,来之不易的幸福感。
还未成熟的柿子要剥皮食用,不然对人体有害,也不能一次吃太多,并且不能和海鲜一起吃。
也许第一个尝试的人没有那么讲究在柿子还没有熟的时候就食用,所以柿子有毒的传言深入人心,即使他们烂在树上也没有人采摘,到是便宜了自己。
她们三个人在泥土路与灌木从的交界向里走上七八分钟就看到了那两颗十几米高的柿子树,
绿色的枝叶间挂满了密密麻麻的橙红色的柿子,像是一颗颗的红玛瑙。她们都惊叹了起啦,这是发自内心的丰收的喜悦,对食物的渴望永远是刻在人们骨子里的需求。
她们刚刚在路上还在讨论走快一点,要多装一些,一个年龄小一点的女孩一开始还在数,到最后干脆数也不数了。
没看过柿子树挂果的真的很难理解柿子树究竟能丰产到什么地步。其他果树一个大枝子上挂了10来个果就算是精心侍候的了。而柿子树呢?野生的一个叶子结上能挂2-3个果,一个枝子上能有40个果,柿子成熟的时候整个树所有的枝条都坠了下来的。
那个金发的女孩把背上的篓框卸下来,拿着绳子和布袋,慢慢的寻找角度,手脚并用的爬上树。
“你们都会爬树吗?”茉嘉娜问身边留下接应的人,看着树上胸有成竹轻松的两人,她有些跃跃欲试。
那个小一点的女孩艾玛率性的回复“是的陛下,乡下的小孩都会,您可以采摘底下的柿子。”那最低的树杈离地只有一两米,“站在树枝上,我们小时候都是这样帮忙的,摔下来也不怕,就是屁股疼。”
茉嘉娜忽略了后面的话“我也觉得我可以,我可是从小接受骑士训练的人。”
说着,树上就有布袋顺着绳子送下来,艾玛欢天喜地的跑过去,将收获的柿子放进筐子里。
茉嘉娜来到树边,先是观察然后攀着树枝爬了上去,她先是小心翼翼的尝试,后来感觉自己的身手比想象中更加敏捷轻巧,像是掌握了一门新的本领一样新鲜,她越爬越快,越爬越高,来到了树顶。
“殿下,殿下,别动了,别再爬了。”茉嘉娜沉浸在忘我的境界中,忘掉了身后传来的焦急的呼叫声。
直到站到最高处,她才意识到,她向下挥了挥手让她们不要担心。她站在粗壮的树杈上,手扶着树干,看向以前没有见到过的高处的风景,晨光微熹,远处的村庄燃起炊烟,德罗城堡尽收眼底,她以前以为那是最好建筑,但在自然的力量之下却显得那么渺小。
带着露水的空气吸入肺腑,凉意刺入脑子立马清醒了起来,天地间只有自己,自由安静,过去的阴霾显然已经消失。
后脊的轮盘在大自然的力量下运转,她的身体精神以至于灵魂都得到了舒展,那种阴郁感减轻,茉嘉娜感觉到身体得到了平衡。
艾玛在树下着急“怎么办,殿下听不见,她是不是不敢下来了。我还是去叫人吧。”在树上的另一个人开始想上爬想要追上她,
茉嘉娜一看,赶忙爬下来,她来到那位沉默寡言,最先爬上树的女仆身边,“海莉是吗,别动了别动了,我下来了,我们就在这采吧。”
为了显示自己不会继续搞事情,茉嘉娜立马在树杈处坐了下来,乖巧的点了点头。海莉向下喊到“不用叫人来,我接到陛下了。”然后特意在自己周围监视着她,一边干起活来。
五个人在黄昏中背着一篓篓的柿子,沐浴着金色的夕阳,走在小路上,只是大家都有些沉默。
海莉上前,想要接过茉嘉娜身上的背篓。茉嘉娜闪身拒绝“不重,我自己来吧。”20个的话是四斤,她们每个人至少带了至少二十斤的柿子。
茉嘉娜打破了沉默 “你们吃过柿饼吗?”
大家配合的摇摇头“没有,听都没听说过。”
茉嘉娜来了性质 “我也没有吃过,我相信我们是卡梅洛特第一个这么做的,首先我们要把它的的皮削掉,然后晾晒,等表皮变成暗红色透过阳光下显现出红宝石的色泽,将他们捏成饼状,蒸九次晒九次,每次都刷上蜂蜜,最后在撒上白糖霜。
放到翁里等到冬天拿出了,带着胶质感的厚实果肉里面包裹着金子般的蜜糖,一口下去微微凝固的蜜汁就流进人的嘴里,像冰淇凌一样。”
艾玛的眉眼耷拉了下来“冰淇淋又是什么样的,海莉她们吃到过,我来的晚,从没吃上过。”听到茉嘉娜的描述艾玛,更加难过自己没有吃过柿饼,冰淇淋也没有尝到。
茉嘉娜一时语塞“我现在暂时没法弄到冰淇淋,那要等到夏天,玛戈夫人不会同意做的。但是柿饼做好了,你可以放到外边冻冻,应该差不了多少。”
“那我可以多吃一个吗,我都没有吃过冰淇淋。殿下”艾玛趁机向茉嘉娜恳求。
“当然,大家都有的吃,想吃多少吃多少,前提是我今天一直有呆在树下帮忙,对吗?”她看向四周的人。
在她目光的扫视下,大家都默默的点头,海莉她们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进入前庭的门口,茉嘉娜她们卸下背上的背篓,玛格丽特夫人一直在前厅的椅子上等着她们“今天你们的工作就到此为止,回去休息吧。”
她拥着茉嘉娜走向卧室,“度过了充实的一天啊,我的殿下。洗澡水已经放好了,一会我让人给把饭送到你的卧室,你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先吃饭,然后你可以好好跟我说说你今天的见闻。”
“太严肃了夫人,我不会还要写一篇心的吧。”茉嘉娜有预谋的不断靠向玛格丽特夫人,玛格丽特夫人喜爱干净,无法忍受眼前一身尘土的脏女孩,面无表情坚定的和茉嘉娜保持一定的距离。
当茉嘉娜洗完澡擦着头出来的时候,看到玛格丽特夫人正坐在窗户边拿着小刀削着柿子的皮,她的刀法熟练不像是个深闺贵妇,柿子皮薄的透光,从头到尾没有中断形成塔的形状。
茉嘉娜疑惑“怎么干起了这些。”
“连公主都当起了搬运的女工,只是区区的伯爵夫人怎么能还是白吃白喝呢?多一个人干就早一点做完,趁着太阳没下山,我不可能让她们在夜里干活,她们一天的工资还不够我三分之一的蜡烛钱。
你确定这不会加速它的变质,跟你说好,我可没有蜂蜜和糖霜,最好柴火你也省着点用。”
尊贵的伯爵夫人纡尊降贵给自己干活,茉嘉娜还是不好意思的“夫人,等我的位置在上一步,我会让你成为女公爵的,我发誓。”
“花言巧语,没有任何约束力承诺就收获了我的付出,你已经无师自通了政治家的第一个手段,这是皇室与生俱来的天赋吗?”
茉嘉娜讪笑了一下“事实上不用任何的糖,如果条件允许也不需要柴火,只是不让她们知道制作方法这么简单罢了,人多嘴杂难保不会说出去,这样还怎么要的上高价。”
看着玛格丽特夫人手边装柿子的银制的带有鸢尾花雕饰纹式的盘子。茉嘉娜不禁反问到“真的不能将那些东西卖掉吗?”
“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不属于你,她们都登记在册,属于王室。如果让人拿着任意一件到国王面前说些什么,你的名誉就全完了。”
茉嘉娜吃着眼前的餐盘,一份全麦面包加芝士火腿生菜的三明治,和一杯牛奶,她不禁食指大动,最近自己的食欲很好特别是肉食。
看着认真吃饭的茉嘉娜,玛戈夫人的眼光柔和“对周围的路线有了一些了解了。”
“只是周围的环境,我去的范围太小了。”
“那就接着去吧,弄清它们,保证自己有一天能单独逃出去。”
茉嘉娜的声音落寞,像是问别人也是问自己。“真的会有这么一天吗?我从没听到过那个国家的国王会杀掉自己女儿。”
玛戈夫人轻叹“可是我看到你的姨母索拉雅的继承人,被她的父亲丈夫和儿子关进了疯人院,一个人的半辈子啊,直到死在那里。”
玛戈夫人在阴影里独坐,语气平淡好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那话直让人觉得手脚发冷,入赘冰窟。
她起身拿着放满柿子的银色的盘子,走向茉嘉娜背后的门。两人的距离拉远,茉嘉娜觉得自己又成了孤身一人。
玛格丽特夫人打开房门离去留下一句“明天又将是新的一天,茉嘉娜。”
“殿下”端着茶盘的女仆敲门进入,茉嘉娜坐在二楼的窗边,乌发半挽,穿着白色袖口和腰间刺绣紫色鸢尾花的晨袍低头间露出雪白细腻的脖颈,手里捧着一本草药书在慢慢翻动。
胡桃木的家具,美丽娴静的少女,光影透过树木的缝隙投到她的身上,如同一副优雅,闲适,浪漫的油画。
“殿下,你的茶。”女仆恭敬的走到茉嘉娜身边,将茶具从托盘放到旁边小茶几上,提起茶壶,倒了一杯递给茉嘉娜。茉嘉娜合起书本,接过红茶,举起茶杯在阳光下端详了。
蓝色珐琅描金郁金香的骨瓷茶杯,精致非常带着皇室的奢华,不过下午茶应该配套的糖罐,奶盅,三层的点心架……现在都没有了。她闻了闻茶香,低头轻抿了一口。
心中自嘲一笑“果然是索拉雅的红茶,是红茶蛋糕的味道,小女孩的最爱,可惜自己更偏爱远东的茶厚重纯合,回味悠长。”
她对上女仆的眼睛,不经意的问道“城堡的财政状况怎么样”?”女仆的动作一顿,“我要听实话。”
“我不太清楚,您知道的这都是玛格丽特夫人在处理,我,我只是做好我份内的事,不是,是玛格丽特夫人吩咐我做的工作。”女仆有些惶恐,应该被命令过不要在她面前提起这些。
茉嘉娜的声音更加温柔“你说的对,不过玛格丽特夫人总是那我当成小孩子,可是人总要长大,要承担自己的责任,特别是作为这个城堡的主人。
我这里不需要你的人帮助了,请帮我转告玛格丽特夫人,在她忙完早上的工作后,带瓶葡萄酒前来找我。”
她刚刚一直在估计自己昨天从绿鬼婆那里搜寻到的可用的财产,包括十二根蜡烛,不知名的草药若干,六张破碎的皮子,一个青铜坩埚,一大堆没有名字的书,一顶紫色呢子高礼帽,十五个一指长的玻璃瓶子,一个石头雕刻的三个连体的分别捂着眼,嘴,耳的猴子雕像,一个皮袋子,一个翡翠盒子连带收集的一盒子翡翠宝石。
除了匕首,雕像,瓶子,和那个盒子,其他的都可以卖出去补贴财政,特别是那些翡翠,需要谨慎的卖出去,保证其市场价值没有因为数量的激增有太大的波动。毕竟物以稀为贵,如果一下子流入市场太多难免会有心人注意到自己。
茉嘉娜自从有了那颗心脏后就感到自己的感官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力量变得更大,在夜里也像是白天一样看的清楚,当时她能感受到耳边有一阵鸡蛋壳破碎的声音,脊椎的最下方点亮了一个轮,她可以调动力量催动的它,以获得超越□□的力量。
但午夜还是会感到呼吸不上来,冷汗连连,焦虑,不安,糟糕的情绪席卷全身,不过只有半根蜡烛的时间,她觉得可以克服。
“陛下。”玛格丽特夫人听到后,就立刻放下手中的事上来。茉嘉娜歪头没有看见她手里带着红酒。
“别这么严肃,夫人,我听说当人们跟他的助手完成一件决策时,总是会来一杯红酒以庆祝达成共识。”
玛格丽特夫人变得有些无奈,她从小照顾着公主长大,明白她的孩子总是有时候有些特殊的想法“那是男主人和他的管家,殿下。”
“那么从现在开始女士也可以这样做了,前提是我们还有红酒的情况下。”
玛格丽特夫人坐到茉嘉娜旁边的椅子上“红酒就在地窖了,不过殿下医生说你的病不适合饮酒,您应该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那茶呢?我最近喝到的只有索拉雅的红茶了,除了扎普拉斯大使送来的我们还有别的吗。”
玛格丽特夫人有些无奈“那是因为索拉雅的大使说,希望王后家乡的味道,能够给您带来慰藉。”
茉嘉娜直视着她的眼睛“夫人,别再安慰我了,国王的津贴已经有两年没有到了,我的皇室亲戚,母后的侍女,您的同事,还有暗中支持我们大臣,在漫长的时间中都渐渐失去了联系。
我的母亲 ,你的王后去世了,我听闻我的国王表哥现在打算进攻我们的老邻居,需要我的父王的支持。索拉雅的使臣之后的态度还有待商榷,但这个城堡里的方方面面都透露着我们的财政陷入了危机。”
玛格丽特夫人来了兴趣,她在听到女仆的转告后,她就觉得公主有了些什么想法,坐以待毙可不是她们家族女人的作风。“那么殿下,你一定有什么明智的意见吧”
“算不上明智,但方法无外乎两个开源,节流。”
“我必须要提醒你,您的宫廷侍女早就被国王遣散了,她们回家尚有父亲兄弟的供养,但现在剩下的女仆都是乡村里的妇女,女人获取财富的方式本就稀少,如果遣散她们等待她们的只有成为街边的流莺”
茉嘉娜肯定道“如果这是你的底线,那么您的孩子和你的意志从来都是一致的。”
既然一开始就划清了底线,那么接下来就是法无禁止即可为,玛格丽特夫人对公主的想法从来都是不鼓励不阻止,这就是她教育的方式,让她自己去探索认识这个复杂的世界。
作为一位尊贵的陛下只要不涉及一些底线想顺着心意干什么不可以呢,即使现在过着相对困难的日子,但有她帮公主把关,她还是愿意纵容她的公主。
“封闭那些三楼和二楼那些空房间吧,别在打扫它们做那些无谓的工作了,雇几个短期的雇佣农让他们在后边开垦一些农田,安排几个人种些菜什么的,如果真的有一天出什么意外,总要能先活下去。
要利用身边所有资源了,我记得后山也是我的领地,我们要想办法变现,那里应该有以前移植的果树,最近柿子树应该熟了,让她们去采摘柿子我在书上看到有方法做成蜜饯,然后拿出去买。
还有蜡烛,她现在掌握了几种蜡烛的制作方法。”
茉嘉娜在心里思索现在市面上的照明物大多是蜂蜡和动物的油脂做成,蜂蜡昂贵而油脂的燃烧拌着恶臭,蜂蜡的数量供不上人们的需求,蜡烛的价格可观,一般的人家照明不会用蜡烛,一根蜡烛大概是一位卡梅洛特普通工人一周的工钱。
除了蜂巢,椰子,棕榈,乌桕子,松脂都可以做蜡烛,不过自己现在只能找到松脂
她滔滔不绝“用刀在成年的松树上划上v字,会产生松脂,让人去收集,可以做成蜡烛,我们还可以自己用。还有……”
玛戈夫人打断了她“就这样吧,我们的人手有限,如果这是您所希望的,我将一如既往的遵从您的指令。”
茉嘉娜点了点头“希望天随人愿。”
玛格丽特夫人起身行礼“愿主庇佑。”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茉嘉娜说服了玛格丽特夫人,她换了一身狩猎服跟随女仆们出门,她们一行五个都是十五六的年轻人带着中午要吃的午餐篮,像是出门郊游一样性质勃勃。
她们脚程很快,停停走走一个小时就来到后山,在城堡里向后看就能看见,没想到走了那么久。
在自然中脚踩大地茉嘉娜感受到自己的状态得带了疏解,她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对柿子和松树感兴趣,只是接近他们的时候有一种渴望,那个轮盘也转的快些。
后山并不是很高说是山更像是高地,但是它的区域很广大,在罗德城堡刚修建好的时候,乌瑟王曾带着她和卡瑟琳皇后住过一段时间,那是他们还是一个美满的家庭,
国王为了她的安全在后山组织过一场围猎,那时安排了守林人不知道还在不在了,知道她喜欢吃梨,国王和王后为她种下了十几颗梨子树,所以她一直叫它“梨山”。
梨山的周围有多个小镇聚居,从德罗城堡向南骑马走上半天路程就会进入城镇。她们此行只在外围,并不深入还是很安全的。
那些女仆们从小生活在乡村能分辨树木,茉嘉娜交给她们怎么使用工具和采集方法,分出两个人去寻找树脂。
柿子树是丰产的果树,而且不易落果,柿子的糖分高,中下层的人们获取糖份的方式单一,糖的价格昂贵是奢侈品,对于任何人来说甜的味道都能带来吧,来之不易的幸福感。
还未成熟的柿子要剥皮食用,不然对人体有害,也不能一次吃太多,并且不能和海鲜一起吃。
也许第一个尝试的人没有那么讲究在柿子还没有熟的时候就食用,所以柿子有毒的传言深入人心,即使他们烂在树上也没有人采摘,到是便宜了自己。
她们三个人在泥土路与灌木从的交界向里走上七八分钟就看到了那两颗十几米高的柿子树,
绿色的枝叶间挂满了密密麻麻的橙红色的柿子,像是一颗颗的红玛瑙。她们都惊叹了起啦,这是发自内心的丰收的喜悦,对食物的渴望永远是刻在人们骨子里的需求。
她们刚刚在路上还在讨论走快一点,要多装一些,一个年龄小一点的女孩一开始还在数,到最后干脆数也不数了。
没看过柿子树挂果的真的很难理解柿子树究竟能丰产到什么地步。其他果树一个大枝子上挂了10来个果就算是精心侍候的了。而柿子树呢?野生的一个叶子结上能挂2-3个果,一个枝子上能有40个果,柿子成熟的时候整个树所有的枝条都坠了下来的。
那个金发的女孩把背上的篓框卸下来,拿着绳子和布袋,慢慢的寻找角度,手脚并用的爬上树。
“你们都会爬树吗?”茉嘉娜问身边留下接应的人,看着树上胸有成竹轻松的两人,她有些跃跃欲试。
那个小一点的女孩艾玛率性的回复“是的陛下,乡下的小孩都会,您可以采摘底下的柿子。”那最低的树杈离地只有一两米,“站在树枝上,我们小时候都是这样帮忙的,摔下来也不怕,就是屁股疼。”
茉嘉娜忽略了后面的话“我也觉得我可以,我可是从小接受骑士训练的人。”
说着,树上就有布袋顺着绳子送下来,艾玛欢天喜地的跑过去,将收获的柿子放进筐子里。
茉嘉娜来到树边,先是观察然后攀着树枝爬了上去,她先是小心翼翼的尝试,后来感觉自己的身手比想象中更加敏捷轻巧,像是掌握了一门新的本领一样新鲜,她越爬越快,越爬越高,来到了树顶。
“殿下,殿下,别动了,别再爬了。”茉嘉娜沉浸在忘我的境界中,忘掉了身后传来的焦急的呼叫声。
直到站到最高处,她才意识到,她向下挥了挥手让她们不要担心。她站在粗壮的树杈上,手扶着树干,看向以前没有见到过的高处的风景,晨光微熹,远处的村庄燃起炊烟,德罗城堡尽收眼底,她以前以为那是最好建筑,但在自然的力量之下却显得那么渺小。
带着露水的空气吸入肺腑,凉意刺入脑子立马清醒了起来,天地间只有自己,自由安静,过去的阴霾显然已经消失。
后脊的轮盘在大自然的力量下运转,她的身体精神以至于灵魂都得到了舒展,那种阴郁感减轻,茉嘉娜感觉到身体得到了平衡。
艾玛在树下着急“怎么办,殿下听不见,她是不是不敢下来了。我还是去叫人吧。”在树上的另一个人开始想上爬想要追上她,
茉嘉娜一看,赶忙爬下来,她来到那位沉默寡言,最先爬上树的女仆身边,“海莉是吗,别动了别动了,我下来了,我们就在这采吧。”
为了显示自己不会继续搞事情,茉嘉娜立马在树杈处坐了下来,乖巧的点了点头。海莉向下喊到“不用叫人来,我接到陛下了。”然后特意在自己周围监视着她,一边干起活来。
五个人在黄昏中背着一篓篓的柿子,沐浴着金色的夕阳,走在小路上,只是大家都有些沉默。
海莉上前,想要接过茉嘉娜身上的背篓。茉嘉娜闪身拒绝“不重,我自己来吧。”20个的话是四斤,她们每个人至少带了至少二十斤的柿子。
茉嘉娜打破了沉默 “你们吃过柿饼吗?”
大家配合的摇摇头“没有,听都没听说过。”
茉嘉娜来了性质 “我也没有吃过,我相信我们是卡梅洛特第一个这么做的,首先我们要把它的的皮削掉,然后晾晒,等表皮变成暗红色透过阳光下显现出红宝石的色泽,将他们捏成饼状,蒸九次晒九次,每次都刷上蜂蜜,最后在撒上白糖霜。
放到翁里等到冬天拿出了,带着胶质感的厚实果肉里面包裹着金子般的蜜糖,一口下去微微凝固的蜜汁就流进人的嘴里,像冰淇凌一样。”
艾玛的眉眼耷拉了下来“冰淇淋又是什么样的,海莉她们吃到过,我来的晚,从没吃上过。”听到茉嘉娜的描述艾玛,更加难过自己没有吃过柿饼,冰淇淋也没有尝到。
茉嘉娜一时语塞“我现在暂时没法弄到冰淇淋,那要等到夏天,玛戈夫人不会同意做的。但是柿饼做好了,你可以放到外边冻冻,应该差不了多少。”
“那我可以多吃一个吗,我都没有吃过冰淇淋。殿下”艾玛趁机向茉嘉娜恳求。
“当然,大家都有的吃,想吃多少吃多少,前提是我今天一直有呆在树下帮忙,对吗?”她看向四周的人。
在她目光的扫视下,大家都默默的点头,海莉她们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进入前庭的门口,茉嘉娜她们卸下背上的背篓,玛格丽特夫人一直在前厅的椅子上等着她们“今天你们的工作就到此为止,回去休息吧。”
她拥着茉嘉娜走向卧室,“度过了充实的一天啊,我的殿下。洗澡水已经放好了,一会我让人给把饭送到你的卧室,你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先吃饭,然后你可以好好跟我说说你今天的见闻。”
“太严肃了夫人,我不会还要写一篇心的吧。”茉嘉娜有预谋的不断靠向玛格丽特夫人,玛格丽特夫人喜爱干净,无法忍受眼前一身尘土的脏女孩,面无表情坚定的和茉嘉娜保持一定的距离。
当茉嘉娜洗完澡擦着头出来的时候,看到玛格丽特夫人正坐在窗户边拿着小刀削着柿子的皮,她的刀法熟练不像是个深闺贵妇,柿子皮薄的透光,从头到尾没有中断形成塔的形状。
茉嘉娜疑惑“怎么干起了这些。”
“连公主都当起了搬运的女工,只是区区的伯爵夫人怎么能还是白吃白喝呢?多一个人干就早一点做完,趁着太阳没下山,我不可能让她们在夜里干活,她们一天的工资还不够我三分之一的蜡烛钱。
你确定这不会加速它的变质,跟你说好,我可没有蜂蜜和糖霜,最好柴火你也省着点用。”
尊贵的伯爵夫人纡尊降贵给自己干活,茉嘉娜还是不好意思的“夫人,等我的位置在上一步,我会让你成为女公爵的,我发誓。”
“花言巧语,没有任何约束力承诺就收获了我的付出,你已经无师自通了政治家的第一个手段,这是皇室与生俱来的天赋吗?”
茉嘉娜讪笑了一下“事实上不用任何的糖,如果条件允许也不需要柴火,只是不让她们知道制作方法这么简单罢了,人多嘴杂难保不会说出去,这样还怎么要的上高价。”
看着玛格丽特夫人手边装柿子的银制的带有鸢尾花雕饰纹式的盘子。茉嘉娜不禁反问到“真的不能将那些东西卖掉吗?”
“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不属于你,她们都登记在册,属于王室。如果让人拿着任意一件到国王面前说些什么,你的名誉就全完了。”
茉嘉娜吃着眼前的餐盘,一份全麦面包加芝士火腿生菜的三明治,和一杯牛奶,她不禁食指大动,最近自己的食欲很好特别是肉食。
看着认真吃饭的茉嘉娜,玛戈夫人的眼光柔和“对周围的路线有了一些了解了。”
“只是周围的环境,我去的范围太小了。”
“那就接着去吧,弄清它们,保证自己有一天能单独逃出去。”
茉嘉娜的声音落寞,像是问别人也是问自己。“真的会有这么一天吗?我从没听到过那个国家的国王会杀掉自己女儿。”
玛戈夫人轻叹“可是我看到你的姨母索拉雅的继承人,被她的父亲丈夫和儿子关进了疯人院,一个人的半辈子啊,直到死在那里。”
玛戈夫人在阴影里独坐,语气平淡好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那话直让人觉得手脚发冷,入赘冰窟。
她起身拿着放满柿子的银色的盘子,走向茉嘉娜背后的门。两人的距离拉远,茉嘉娜觉得自己又成了孤身一人。
玛格丽特夫人打开房门离去留下一句“明天又将是新的一天,茉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