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今辞一眼看去,将斗篷男吓得魂不守舍,脑子里的那点谋算也全不敢想了,“前辈,这就是方寸乾坤鼎。”

    斗篷男低垂着头,将宝贝从储物袋中拿出来,递了过去。

    没想到她却是挥手送回,冷声问道:“你师承何处?叫什么名字?”

    他取下斗篷,解了遮掩面容的法术,登时让今辞恍然大悟,难怪天宝照会让她出手相助。

    “晚辈彭暨,师承太和宗宗主天宝照,乃师父所收的第十一个弟子。”

    今辞一眼扫去,见他身上有一件法器,其中似有天宝照的灵力,心想也许就是这东西引来天宝照,从而让天宝照发现她也在此地。

    “受人所托而已,不要你的东西。”今辞撂下一句话,便化作风离开。

    她一路直行,去了山湖中的宫殿。天宝照似乎算到她会来,已将殿门打开。

    看着那个熟悉的蒲团,她心情好了些许,坐下后却又不见天宝照身在何处,顿时留了个心眼。

    等了约有一炷香,殿门再次被打开,只听一个熟悉的浑厚声音惊讶道:“今辞,你怎么在这儿?”

    今辞回头一瞧,正是她便宜父亲、六师妹和七师弟夫妇。

    她也是疑惑道:“老祖忽然传信,父亲和叔婶也是得了老祖的吩咐?”

    随着他们入内,地上又多出三个蒲团,他们依次坐下后,费仲先点了点头,“师父并未说何事,方才我遇上师姐和师兄还有些奇怪,以为师父是有差事交给我们,可怎么在这儿遇上你了?”

    今辞看了一眼师弟师妹,心想天宝照白日还未打算拆穿她,不过几个时辰,应当也不会,只是这唤来的人也着实让她看不明白了。

    很快,天宝照的声音传来,“唤你几人前来,是有一事想问问唐悦和唐桦的意见,此事也得让仲先在旁做个见证。”

    “但请师父吩咐。”他三人齐声道。

    天宝照仍旧未现身,只有清冽声音在他们四周盘旋,仿佛就在身边,“今辞虽是仲先的养女,到底不是我太和宗的人,她体内寒毒已被我消解,修行一事便不再是困扰。为师思来想去,众弟子中唯有唐悦和唐桦你二人最合适,便问问你们,可愿收她为徒?”

    三人对师父的这番话越品越奇怪,终于发现了根结何在,师父似乎对这个孩子过于上心了。

    不必他说,费仲先过两日也会将这事儿办了,以他对今辞的疼爱程度,必然会精挑细选,怎至于师父亲自将他们几人传来,还征求他们许可?

    今辞却是明白他所为何意,想必是不愿舍弃她这个法器,又担忧她心怀不轨,名为收徒,实为监视罢了。

    费仲先最容易被蛊惑,这也是他被今辞选中的最大缘故,可唐悦心思缜密,唐桦又为妻是命,想要蒙混过关,夜半偷溜出去都只怕难了。

    虽然被师父弄糊涂了,敏锐的唐悦还是先应道:“我夫妻二人愿意收今辞为徒。”

    天宝照又道:“仲先,明日便将人送去照远峰,既是做了人徒弟,便要把心思都放在修炼上,不要太过溺爱女儿了。”

    费仲先闻听被臊得脸红,没想到他做的那些事一点也没瞒住师父,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和师父告状。今辞身子弱,又是个是有十来岁的娃娃,多上心些也无错呀!

    “是,弟子知道了。”

    今辞想了想,还是以灵念告知天宝照,“老祖,弟子修不得人族功法,只怕时日一长就会露馅。”

    “怎么骗过去,你自己想办法。”天宝照的声音变得愉悦些,显然是有意为难她,“方才见你与元婴修士一战,我也从中看出了你的弱点,你虽为先天至宝,到底灵力有限,若不能寻求突破,遇上更厉害的修士或是能让法器失效的法器,你又该如何?”

    今辞当然知道,因而她才与人交易,四处寻找器物来炼制一件能让她将法器威能融会贯通的丹药。

    只是没想到仅一战,天宝照就能窥破她的破绽,看来几百年过去,他的修为更强了。

    她回道:“多谢师祖苦心教导,不过还请老祖让徒孙出宗一回,今辞有事要办。”

    天宝照并未即刻答应,似乎是在思索她会不会一去不回。“等着就是。”

    第二日,双唐夫妇便上门要将新徒儿接走,费仲先好一阵的依依不舍,拉着师兄师姐难得聊起了家常,一聊就是半个时辰。

    而今辞坐在一旁则是与新师兄唐不得搭上了话,从面红耳赤的嘴里套出了不少根底。眼见着人没带走,自己的另一个徒儿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唐悦大腿一拍,以一字真言加师姐的威慑力震住了喋喋不休的师弟,强行将人带走了。

    事后,听说多兰山的灵兽和弟子在这一日,都听见了惨烈异常的哭喊声,绵绵不绝,深感是闹了鬼。

    照远峰和多兰山相比也没什么差别,大雪覆盖,住的也是小木屋。不过双唐夫妇是个会过日子的,他们来自南方,在山上圈出了一片地,以阵法融雪,内里温暖,屋外还辟出了一片菜园和鱼池,日子过得惬意舒适。

    今辞和唐不得作为弟子则住在别处,倒也不远,就隔着个鱼池。

    看着和自己住处相差无几的房间,今辞有些不解,“师兄,这是……”

    背对她的唐不得羞涩道:“师父们昨夜回来就和我说了会带师妹来,让我连夜修了这座木屋,我不会修房子,想着师妹在多兰山住惯了,便向师父们询问了你旧居的布局,仿制了这个。”

    确实能做到以假乱真,甚至有些地方还刻意做旧,只可惜今辞得了宋厌秋敏感一面,屋子没有她的气息,是什么样都没有分别的。

    今辞轻笑道:“师兄费心了,今辞很喜欢。”

    只是女子的一句答谢,唐不得的耳朵就红透了。如此轻易就能羞得说不出话的男人实在少见,她闪身趁其不备站在他面前,“师兄……”

    不等她调侃一句,唐不得像受惊的小鹿往后一退,慌慌张张地更被后面的木梯绊了一下,狼狈跌坐在地。

    今辞秀眉微蹙,伤心道,“师兄是怕我?”

    唐不得连连摆手,口齿不利索地说:“不、不是,我不是怕师妹,我只是……”他脸更红了些,整个人像煮熟的螃蟹,目光闪烁不定,难以启齿,“我只是不知如何与女子说话。”

    今辞不大相信,“可我见师兄和师父说话就无此症。”

    唐不得道:“师父已经成婚了,而且……”

    今辞愣住,这是什么病,只对未婚女子有效,且年岁大了也不成。宋厌秋从前沉浸修行,与人打交道也多是揣着戒备,甚少过多探究,但她也知道有一种装得一副单纯无辜,实际上最会花言巧语,骗得女子芳心,得手后又将其抛弃。

    他不会也是这种人吧?

    对他是真是假也没兴趣,今辞望了一眼如凡人百姓的菜园和鱼池,不由好奇双唐夫妇到底是怎么带弟子修行的。

    她对这两个后辈的印象不多,只知道唐桦是唐悦父母的养子,本就是童养夫,入门不久便成了婚,很是恩爱。

    还是给他们最差的预想好了,“父亲并未让我知晓太多修士之事,我也不知该如何修行,听闻有炼丹、画符、阵法、炼器,也不知都在何处。”

    唐不得起身匆匆拍了两下以作掩饰,一手抬着她的巨大包裹往屋内走,一边温声安抚道:“师妹身子弱,才要入大道,也不必过于忧心,你说的那些日后再论也并无大碍,眼下也许会让你看些基础的书,锻炼身体。”

    包袱放下后,唐不得想帮着她收拾,但被今辞拒绝后,他立时又脸红了起来。

    可她说出缘由后,他脸更红了,“物件之后再收拾,我先去拜会师父。”

    今辞着实不明白他为何脸红,总觉得这人也是个怪人。不过多相处几日后,也就知道能不能利用。

    她来到双唐夫妇的住处,又说了番徒儿对师父的恭维、孝敬之类的话,哄得两人欢喜不已。

    而唐桦还沉浸在有个贴心徒儿的蜜糖里,被自家娘子踢了一脚,让其去翻箱底。

    唐悦则是问了她一些问题,想要探探她对修行一道所知多少,见今辞一问三不知,愤愤骂了一句,“老九真是的,明明女儿身处修士门派,还养成这样。”

    今辞笑而不语,心里也认同唐悦的看法,费仲先溺爱过头了。

    很快,唐桦就带着厚厚一摞书回来,将其放在一旁后,抖了抖上面的灰尘,才递给了唐悦。“夫人,都在这儿了,不得入门也有百年了,有些书已经找不到了,你看看能不能用上,不然我再去藏书阁里看看。”

    唐悦只看了一眼书名就道:“不用了,能让今辞看上好些日子了。”

    她挥手将书都给了今辞,叮嘱道:“徒儿,每日卯时三刻起身,亥时就寝,辰时、午时、酉时用饭,上午看书,若有疑惑之处尽管来寻我,下午炼体,去寻你唐桦师父。”

    今辞回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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