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两人沉默着对视，天晴看到陈祈远眉头皱起，太安静了，她甚至幻听秒针走动的声音。
真得走了。“我没事的，你休息吧。”天晴把包包的肩带调整一下，经过陈祈远，离开房间。
即便是酒店，这个点也没什么人走动。天晴孤身一人走过昏暗的走廊，地毯将脚步声吞没，安静得吓人。她强迫自己忘掉刚才陈祈远审视她的眼神，急忙叫车赶往派出所。
深夜路况通畅，连红绿灯也没有等几个，天晴谢过师傅下车，快步走向派出所。“您好，我是詹一帆的紧急联络人詹天晴，刚有位警官联系我让我过来的。”
“打架那个小伙子是吧，你跟我过来吧。”民警从台子后边不紧不慢地走出来，领着天晴往办公区域去。
从警官和门的缝隙中，天晴看到詹一帆埋头坐在椅子上，肩膀耸塌着。领路的警官把天晴带到，交给房间里负责的民警便退出去。
“您好，我是詹天晴。”
“你是监护人？看着不像他妈。”
“我是他姐姐，我们都是福利院长大的。请问怎么称呼您？”
“啊，行。坐吧，我姓张。”张警官示意天晴坐到詹一帆那边去。
“是这样，你弟弟刚在外面和人吃夜宵的时候打架了，人伤得不重，念在你弟弟年纪还小，处罚款500元，对方要求赔偿2000医药费，有问题吗？”张警官处理这种未成年打架斗殴的案件数不胜数，都是小孩，总会给这些迷途的娃娃们知返的机会，能从轻处理的，就从轻处理吧。
天晴连忙答应，和张警官再次确认对方没受严重的伤，也不会给詹一帆留档案，赶紧签字交钱把詹一帆带走。
詹一帆一路低着头跟着詹天晴走出派出所。两人从灯火通明的派出所走到马路边，她还是喜欢暖光，派出所的冷光让她太冷了。
她转过头看着这位已经比自己高一些的弟弟，“没事吧？伤着哪里了？吃饭了没？我带你先去买点吃的？”
詹一帆这会儿才正眼看她，“就破皮了，刚才都处理过了。我不饿，姐，钱我会还你的。”他嘴角边破了个小口子，还有挥出去的右手，关节都擦破了，此刻风一吹，分不清是皮肉绷紧还是生长的疼。
天晴轻轻叹气，“我饿了，陪我吃点吧。”前面不远就有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他们也不能在冷风中一直站着说话。
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天晴工作之后只回过一次福利院探望院长和弟弟妹妹们，她以为詹一帆是有在好好上学的。
“你大晚上跟谁在外面吃饭呢，不上课吗？”她裹了裹外套，半夜的风寒意太重。
詹一帆没说话，天晴也就默默等着，一直往便利店的方向走，走到斑马线等红灯。詹一帆见路上没车一脚踏出去，被詹天晴拉着衣服扯了回来。“红灯，等着。”臭小子话都不敢说，红灯到敢闯。
“姐，我不想读。职高有什么好读的。”言下之意最近都逃课了？
“不读书你干嘛去？”
“……我在外面打工，赚钱。”刚说完就被詹天晴一巴掌拍背上，下手不轻。
“请你打工的能是什么好地方，你才16岁，你赚什么钱。绿灯，走了。”
又回到沉默的状态里，走进便利店，天晴买了些热食，给詹一帆也点了一份，两人站在便利店的窗边桌上吃两口。
“住哪里呢你？”
“饭店包宿舍，最近都住那边。”詹一帆老实交代。
垫巴完两口热食，天晴让一帆跟着他，买了套洗漱用品和一次性用品，“今晚你去我那睡沙发，明天我送你回院里。”
天晴打开叫车软件，让一帆跟着到外边等去，便利店里不方便说话。
“明天送你回去，打架的事情我不跟院长说，你好好地回去上学。”太晚了，距离又不近不远的，没有师傅接单。
“姐，我们这样的人，读书有用吗？”一帆在职高里过得不好，鱼龙混杂的地方，总有闹不完的事情，他是孤儿的事情人尽皆知，他不想回去。
“你要连个高中毕业证都没有，这辈子都不会觉得读书有用。有用没用的，你有了再说。”天晴又勾了几种车型，盼望着有师傅或者出租车载他们回家。
“我真不想读，拿个毕业证出来不也是给人打工，努力也只能过别人最普通的日子，你是好好读书了你现在过得就好吗？都是假的骗人的！知道我们是孤儿他们眼光都不一样了！”詹一帆越说越激动，天晴不说话，好让他发泄情绪。
“我们这样的，被人欺负都不能反抗，你今天不也赔钱给人了吗！婷姐姐当年被人欺负成那样，我们都没办法做什么不是吗！”詹一帆脾气上头，口不择言，将詹雨婷这把扎在他们所有人心里的刀子再次搅动。
他看到他姐眼睛一下红了，“对不起姐，我不该提的。”也不该打架，让姐再到派出所来。
天晴侧过脸强行将眼泪憋回去，詹一帆像小时候那样拉着她衣角，“姐，对不起，我错了，我回去上课。”
路边有辆车停靠打起双闪，天晴才看到手机提醒已经叫到车。“走吧，先回家。”
车上一路无话，詹一帆不敢再说什么，詹天晴则是什么都想，只为了不让自己回想詹雨婷的事情。
到家，天晴指明卫生间的方向，拿了件宽松的干净衣服和浴巾给詹一帆。“你先洗澡，换身衣服。”说完就去把沙发收拾出来，从房间里拿枕头被子给詹一帆晚上用。
忙完，从冰箱拿罐冰可乐打开，大口大口地喝。
见到詹一帆换上自己最宽松的衣服也有些紧迫，她意识到以前总是跟在自己屁股后的跟屁虫也长大了，到了她曾经一样踟蹰痛苦的年纪。
她又拿了罐可乐给一帆，“你睡沙发将就一晚，还缺什么不？”
詹一帆握着冰可乐不敢打开，再次将自己缩在沙发上，“姐，你别这样，我害怕。”他姐这样一些情绪没有，吓人。
天晴隔着点距离，也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继续播放节目，只是把声音调小。“你在学校不开心是吗？”她以前也不开心的。
“姐，你怎么知道的。”
“有人欺负你没？”她担心弟弟遭受校园暴力。
“打架丢书包那些倒也没有，但，唉。”他也不好意思开口，他不是小孩了，早该坚强面对的。
“同学老师私下里讨论你？”天晴再熟悉不过了。
“嗯，有时看我眼神也很，轻蔑？还会说我孤儿仔，没人要之类的。”詹一帆将可乐打开，喝了一口。
唉，天晴拍了拍詹一帆肩膀，“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很难劝你让你无视和原谅他们，我们可以做的就是做自己该做的。”天晴拿可乐跟詹一帆碰一下，“但詹一帆，你要因为这些人的目光而放弃自己吗？”
天晴也曾无数次在黑夜里质问自己，要因为别人的恶意放弃自己吗。
“你出来打工这段时间，就不苦吗？”天晴上大学之后一直做兼职，给人补课算最轻松的，后面离高考太久远，都是去连锁快餐和咖啡厅做服务员，不见得轻松。何况詹一帆才16岁还一副学生样子，敢请他打零工的餐厅又能好到哪里去。
“是很辛苦。”后厨油烟味重，墙壁和地板从来没有干净的时候。
“我们就熬，先熬张毕业证，起码有个技能和证书再工作。什么都没有，还是孤儿，谁会看得起我们。”天晴希望本性善良的弟弟能懂，不要在这个时候认输，活成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眼中的样子。
“姐，我知道了，我明白的。”他们这样的孩子哪里是傻，不过是碰上太多命运强迫他们去面对的选择，一次又一次地站往左还是往右的路口，哪能每次都幸运地选到光明的那条路。
何况他们光明的路，可能也只是别人不要的，一条仅仅晃着萤火虫的野路子。
“弟，别放弃，别输给他们看。”两人谈心结束，天晴向卫生间走去，她想赶在天亮之前睡觉。
两人洗漱完，詹一帆在沙发上躺下，天晴帮他关掉客厅的顶灯，往房间里去。
黑暗之中，他在她身后开口，“姐，你怨过吗？”我们这样起步的人生。
天晴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当然怨，你当我圣人。快睡觉吧晚安。”
天晴离开房间之后，陈祈远在房间里站了许久，最终他拿好东西，开车回家。
从停车场出来，一路也没几台车，白日里只能龟速行使的性能车总算是可以尽情在马路奔跑。在每一个红灯前，陈祈远都在想，旁边同样等红灯的车上会不会坐着詹天晴。
直到回到自己公寓里，睡到自己的床上，那口气依然顶在胸口。
她凭什么这么说？
她一个才步入社会的普通打工人，还会为同事指责而生气吃不下饭的小女生，凭什么拒绝他。
自己好说歹说是个富二代兼老板，有什么事情他会一点作用没有？
不识好歹。
不就是和林之曦像吗。
上周还送药给自己，今天就“不必介入到对方的私事”，还我们的关系。
我们什么关系？
陈祈远给自己问住了。
他们俩的关系，不过是起源于酒精之下的看对眼，后为了当下的快乐而维持着，凭什么介入到对方的生活里。
那口顶在胸口的闷气，蹿过五脏六腑，最终被陈祈远一口深呼吸吐出，他意识到他越界了。
也是，他们之间，本就没有感情可言。
真得走了。“我没事的，你休息吧。”天晴把包包的肩带调整一下，经过陈祈远，离开房间。
即便是酒店，这个点也没什么人走动。天晴孤身一人走过昏暗的走廊，地毯将脚步声吞没，安静得吓人。她强迫自己忘掉刚才陈祈远审视她的眼神，急忙叫车赶往派出所。
深夜路况通畅，连红绿灯也没有等几个，天晴谢过师傅下车，快步走向派出所。“您好，我是詹一帆的紧急联络人詹天晴，刚有位警官联系我让我过来的。”
“打架那个小伙子是吧，你跟我过来吧。”民警从台子后边不紧不慢地走出来，领着天晴往办公区域去。
从警官和门的缝隙中，天晴看到詹一帆埋头坐在椅子上，肩膀耸塌着。领路的警官把天晴带到，交给房间里负责的民警便退出去。
“您好，我是詹天晴。”
“你是监护人？看着不像他妈。”
“我是他姐姐，我们都是福利院长大的。请问怎么称呼您？”
“啊，行。坐吧，我姓张。”张警官示意天晴坐到詹一帆那边去。
“是这样，你弟弟刚在外面和人吃夜宵的时候打架了，人伤得不重，念在你弟弟年纪还小，处罚款500元，对方要求赔偿2000医药费，有问题吗？”张警官处理这种未成年打架斗殴的案件数不胜数，都是小孩，总会给这些迷途的娃娃们知返的机会，能从轻处理的，就从轻处理吧。
天晴连忙答应，和张警官再次确认对方没受严重的伤，也不会给詹一帆留档案，赶紧签字交钱把詹一帆带走。
詹一帆一路低着头跟着詹天晴走出派出所。两人从灯火通明的派出所走到马路边，她还是喜欢暖光，派出所的冷光让她太冷了。
她转过头看着这位已经比自己高一些的弟弟，“没事吧？伤着哪里了？吃饭了没？我带你先去买点吃的？”
詹一帆这会儿才正眼看她，“就破皮了，刚才都处理过了。我不饿，姐，钱我会还你的。”他嘴角边破了个小口子，还有挥出去的右手，关节都擦破了，此刻风一吹，分不清是皮肉绷紧还是生长的疼。
天晴轻轻叹气，“我饿了，陪我吃点吧。”前面不远就有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他们也不能在冷风中一直站着说话。
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天晴工作之后只回过一次福利院探望院长和弟弟妹妹们，她以为詹一帆是有在好好上学的。
“你大晚上跟谁在外面吃饭呢，不上课吗？”她裹了裹外套，半夜的风寒意太重。
詹一帆没说话，天晴也就默默等着，一直往便利店的方向走，走到斑马线等红灯。詹一帆见路上没车一脚踏出去，被詹天晴拉着衣服扯了回来。“红灯，等着。”臭小子话都不敢说，红灯到敢闯。
“姐，我不想读。职高有什么好读的。”言下之意最近都逃课了？
“不读书你干嘛去？”
“……我在外面打工，赚钱。”刚说完就被詹天晴一巴掌拍背上，下手不轻。
“请你打工的能是什么好地方，你才16岁，你赚什么钱。绿灯，走了。”
又回到沉默的状态里，走进便利店，天晴买了些热食，给詹一帆也点了一份，两人站在便利店的窗边桌上吃两口。
“住哪里呢你？”
“饭店包宿舍，最近都住那边。”詹一帆老实交代。
垫巴完两口热食，天晴让一帆跟着他，买了套洗漱用品和一次性用品，“今晚你去我那睡沙发，明天我送你回院里。”
天晴打开叫车软件，让一帆跟着到外边等去，便利店里不方便说话。
“明天送你回去，打架的事情我不跟院长说，你好好地回去上学。”太晚了，距离又不近不远的，没有师傅接单。
“姐，我们这样的人，读书有用吗？”一帆在职高里过得不好，鱼龙混杂的地方，总有闹不完的事情，他是孤儿的事情人尽皆知，他不想回去。
“你要连个高中毕业证都没有，这辈子都不会觉得读书有用。有用没用的，你有了再说。”天晴又勾了几种车型，盼望着有师傅或者出租车载他们回家。
“我真不想读，拿个毕业证出来不也是给人打工，努力也只能过别人最普通的日子，你是好好读书了你现在过得就好吗？都是假的骗人的！知道我们是孤儿他们眼光都不一样了！”詹一帆越说越激动，天晴不说话，好让他发泄情绪。
“我们这样的，被人欺负都不能反抗，你今天不也赔钱给人了吗！婷姐姐当年被人欺负成那样，我们都没办法做什么不是吗！”詹一帆脾气上头，口不择言，将詹雨婷这把扎在他们所有人心里的刀子再次搅动。
他看到他姐眼睛一下红了，“对不起姐，我不该提的。”也不该打架，让姐再到派出所来。
天晴侧过脸强行将眼泪憋回去，詹一帆像小时候那样拉着她衣角，“姐，对不起，我错了，我回去上课。”
路边有辆车停靠打起双闪，天晴才看到手机提醒已经叫到车。“走吧，先回家。”
车上一路无话，詹一帆不敢再说什么，詹天晴则是什么都想，只为了不让自己回想詹雨婷的事情。
到家，天晴指明卫生间的方向，拿了件宽松的干净衣服和浴巾给詹一帆。“你先洗澡，换身衣服。”说完就去把沙发收拾出来，从房间里拿枕头被子给詹一帆晚上用。
忙完，从冰箱拿罐冰可乐打开，大口大口地喝。
见到詹一帆换上自己最宽松的衣服也有些紧迫，她意识到以前总是跟在自己屁股后的跟屁虫也长大了，到了她曾经一样踟蹰痛苦的年纪。
她又拿了罐可乐给一帆，“你睡沙发将就一晚，还缺什么不？”
詹一帆握着冰可乐不敢打开，再次将自己缩在沙发上，“姐，你别这样，我害怕。”他姐这样一些情绪没有，吓人。
天晴隔着点距离，也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继续播放节目，只是把声音调小。“你在学校不开心是吗？”她以前也不开心的。
“姐，你怎么知道的。”
“有人欺负你没？”她担心弟弟遭受校园暴力。
“打架丢书包那些倒也没有，但，唉。”他也不好意思开口，他不是小孩了，早该坚强面对的。
“同学老师私下里讨论你？”天晴再熟悉不过了。
“嗯，有时看我眼神也很，轻蔑？还会说我孤儿仔，没人要之类的。”詹一帆将可乐打开，喝了一口。
唉，天晴拍了拍詹一帆肩膀，“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很难劝你让你无视和原谅他们，我们可以做的就是做自己该做的。”天晴拿可乐跟詹一帆碰一下，“但詹一帆，你要因为这些人的目光而放弃自己吗？”
天晴也曾无数次在黑夜里质问自己，要因为别人的恶意放弃自己吗。
“你出来打工这段时间，就不苦吗？”天晴上大学之后一直做兼职，给人补课算最轻松的，后面离高考太久远，都是去连锁快餐和咖啡厅做服务员，不见得轻松。何况詹一帆才16岁还一副学生样子，敢请他打零工的餐厅又能好到哪里去。
“是很辛苦。”后厨油烟味重，墙壁和地板从来没有干净的时候。
“我们就熬，先熬张毕业证，起码有个技能和证书再工作。什么都没有，还是孤儿，谁会看得起我们。”天晴希望本性善良的弟弟能懂，不要在这个时候认输，活成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眼中的样子。
“姐，我知道了，我明白的。”他们这样的孩子哪里是傻，不过是碰上太多命运强迫他们去面对的选择，一次又一次地站往左还是往右的路口，哪能每次都幸运地选到光明的那条路。
何况他们光明的路，可能也只是别人不要的，一条仅仅晃着萤火虫的野路子。
“弟，别放弃，别输给他们看。”两人谈心结束，天晴向卫生间走去，她想赶在天亮之前睡觉。
两人洗漱完，詹一帆在沙发上躺下，天晴帮他关掉客厅的顶灯，往房间里去。
黑暗之中，他在她身后开口，“姐，你怨过吗？”我们这样起步的人生。
天晴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当然怨，你当我圣人。快睡觉吧晚安。”
天晴离开房间之后，陈祈远在房间里站了许久，最终他拿好东西，开车回家。
从停车场出来，一路也没几台车，白日里只能龟速行使的性能车总算是可以尽情在马路奔跑。在每一个红灯前，陈祈远都在想，旁边同样等红灯的车上会不会坐着詹天晴。
直到回到自己公寓里，睡到自己的床上，那口气依然顶在胸口。
她凭什么这么说？
她一个才步入社会的普通打工人，还会为同事指责而生气吃不下饭的小女生，凭什么拒绝他。
自己好说歹说是个富二代兼老板，有什么事情他会一点作用没有？
不识好歹。
不就是和林之曦像吗。
上周还送药给自己，今天就“不必介入到对方的私事”，还我们的关系。
我们什么关系？
陈祈远给自己问住了。
他们俩的关系，不过是起源于酒精之下的看对眼，后为了当下的快乐而维持着，凭什么介入到对方的生活里。
那口顶在胸口的闷气，蹿过五脏六腑，最终被陈祈远一口深呼吸吐出，他意识到他越界了。
也是，他们之间，本就没有感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