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着玉琼，皇帝亲自哄着孩子睡觉。手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那样，像婴儿时那样。皇帝眼神轻柔地注视着玉琼的脸，娇俏的小脸比生病前瘦了些。
手指弯曲，轻轻刮过微红的眼角低垂下眼眸，他神色松泛下来。昏暗地灯光被皇帝吩咐多灭了两只，现在看着距离自己只有一臂距离的孩子也是隐约模糊的，也只有这个时候他的情绪才会泄出几分。
静谧的空间内一声轻声叹息仿若风声吹过耳畔。在陪了玉琼到月悬夜空时皇帝才缓缓起身离开。
刚出殿门，守在门口的康齐就上前来，“陛下，方才蓉妃娘娘派人传话来，想请陛下到长庆宫。”
皇帝不由得蹙眉，却也的确有事要和蓉妃说。
看皇帝表情，向旁边吩咐，“备轿，去长庆宫。”
踏出凝华宫的门时，皇帝回头望去一眼，宁静的宫殿中只有几个眼熟的宫人守在玉琼寝殿的门口，其中竹织的身影让他恍惚一瞬。仿佛是想起多年前的昭华宫，他爱的那个人在殿内，他却要离开，而竹织在门口守护……就如从前一般。
时光流转，他这次一定会守护好他爱的那个人，不会让她再离开。
长庆宫此时灯火通明，蓉妃双手捧着还气着的大皇子的脸，心疼的皱眉道：“怎么气成这样啊，永明也太不懂事了，你可是哥哥呢。”看这脸都气的皱起来了，真是心疼死她了。
拿起一旁备好的湿帕子，浸了不热不凉的温水一点点轻轻擦拭着大皇子因为生气而气出的汗水。边擦边安慰着他，还抽出空顺嘴数落着大公主，“你这一天天的都在做什么！你哥哥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你都不上去护着些！！要你有什么用！”
大公主抿唇在一旁安静的听着蓉妃训斥自己，没有多少伤心或不忿，她现在只希望母妃能快点说完让她回去，她困了。
“说了让你没事不要招惹永明，怎么就非要上前凑呀。你自己惹了她还不够，非要让你哥哥也不舒坦是不是，安的什么心呀。”她只记住了大皇子的哭诉，完全忽略了大皇子说的情况，顺着自己儿子的说法，就是这个没用的女儿招惹了永明连累她的宝贝儿子也跟着被欺辱。
这不是第一次听自己母妃这样说自己了，大公主还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毫不在意的过耳便罢，可……还是会心痛。
就像是被堵塞了许久的管道，她的心脏本该习惯时不时的秽物倾泻然后默默忍受不以为意，可当母妃这般偏心的只听信哥哥的话将责任和错误全部归结于自己身上时，堵塞的管道终于还是被这次的尤为尖锐的言语戳破了。
漏的一个小口不打眼，在错综复杂的管道内不过一个小小的点眼，只要片刻就会被下一次的秽物堵住掩盖，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消失无踪。可真的消失了吗？它还在那里呀。
大公主吸吸鼻子，颤抖的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她真的很想冲着母妃怒吼，这不是她的错！
可那又怎样呢，过往这样的时刻还少吗，她又不是没反抗辩解过，结果不还是……一样的。
嘴里絮絮叨叨说这大公主不是的蓉妃只关注着自己的儿子，完全没在意身旁女儿的异样。还是细心的荷衣察觉，担忧的眼神放在大公主身上却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劝阻主子不要再说。
毕竟主子也在生气啊。
终于，在大皇子不耐烦的声音中她停下了喋喋不休的话语，“好了母妃，不要再说了。”
这也不是大皇子好心在意妹妹情绪，他只是觉得母妃的声音太聒噪了，一直在耳边真的很烦，把他因为永明而生的愤怒都烦的消失了。
现在代替之前的愤怒主导他情绪的是因为蓉妃话太多而涌现的烦躁。
这也是蓉妃转移儿子注意力独一无二的能力了。
“好好好，母妃不说了。看看我的玉绛，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能压抑自己的怒气，一看就是做大事的料。”蓉妃挥挥手，像是使唤下人一般不给一个眼神就让大公主先下去，她要和儿子单独说几句。
她方才就叫人去请了皇帝来，按照她了解的皇帝性格他是会来的，当然这是在不出意外的前提下。她自认自己在皇帝心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所以只要皇帝肯来，她就有把握说服皇帝心疼他们的玉绛，去惩罚永明。
她早就看永明不顺眼了，不就是皇后的孩子吗，怎么就能比她的孩子还得宠，怎么就能让皇帝偏心。皇后都死了，这后宫也快是她的天下了，她就不信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得陛下宠爱。
小丫头片子就乖乖的在她的孩子底下偷生最合适，她的孩子可是天之骄子！
就算在心里蓉妃看不起永明，但实际上还是忌惮她的。
可这回大皇子受委屈的事情她是不会忍耐了，她的儿子就是她的底线。
蓉妃已经打定主意要让那个小丫头当众给自己的孩子道歉，只要这一次永明就永远无法在大皇子面前抬起头来！啃下这块在其他人看来最难驯服的硬骨头，她就离真正掌握后宫更进一步了！
双手握住大皇子双臂，蓉妃眼睛发亮兴奋地叮嘱着，“玉绛记住，等你父皇来了就哭！使劲儿的哭，将你受的所有屈辱都哭给你父皇看。你父皇问起来就将方才给母妃说的一五一十地讲给你父皇听，其他的不用多说不用多做，交给母妃就好！”
皇帝看到一向坚强的孩子哭的那样委屈一定会心痛，到时候再由她在一旁添油加醋几句一定可以让皇帝共情！到时候那个丫头的丑恶嘴脸和嚣张行径就会被皇帝厌恶，一定会狠狠惩罚她的！那时自己就会站出来劝阻，但她不会真心诚意的，只要让皇帝知道自己是有多贤惠善良就好～
身为母亲她爱护孩子，但也在意非自己亲生的孩子。就算她冒犯了她的孩子，自己却还是要深解人意的为她求情……她果然是最适合管理后宫的慈母！
大皇子点点头，他不擅长这种事情，交给最会宫斗的母妃再合适不过，他只要听她的哭就好了。
皇帝的轿辇来的很快，在路上他闲来无事看完了暗卫们的报告。眼神晦暗不明的将几张纸揉成了一团，扔去一旁，被轿子左边的杜栗迅速接住。打开凑着前后的灯光极速读完，杜栗心底也燃起一团怒火。
公主殿下真是脾气太好了，大皇子说话这样不堪直接挑衅到她面前，公主殿下却只是言语回击，太温柔了。
皇帝的低气压在停轿至长庆宫门后时到达了顶峰，门口迎他的除了蓉妃还有那个不争气到令他失望的儿子。
哭声刺耳，张着嘴巴哭嚎的模样真的太难看了，没有半点皇室子弟的风范，难堪至极。
“父皇！父皇啊！”跟哭丧似的，让皇帝听着心中烦的很。
“闭嘴，到底怎么了，说清楚不准哭。”男子汉怎么能哭的这么狼狈，涕泪横流的让他不忍直视。
大皇子被这一厉声吓到了，眼神不住地瞟向蓉妃，在她的示意下按计划讲述了事情经过，情到深处还夹杂着时不时的抽泣哽咽，让皇帝如鲠在喉。
“是永明太过分了，儿臣已经极力在忍耐可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请父皇为儿臣做主啊！哇啊啊啊啊啊啊！”
他眉头紧拧，眼神淡漠的看着这个儿子，从前总是对他严厉期望他担起身为长子大哥的责任，可现在……逃避罪责还污蔑妹妹，真让他失望啊。
蓉妃揽住哭到打嗝的大皇子，抹了抹眼泪道：“陛下，臣妾本不想在此时打扰陛下的，可看着玉绛如此委屈实在心疼，这是臣妾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臣妾……疼啊！”说着也一嗓子嗷的哭出了声，对比大皇子还是收着些的。在意着自己的妆容和表情，优雅妩媚地抽噎着。
听着这母子哭声二重奏，皇帝大手揉着眉头。
“止住！”一声呵斥将二人的恼人的哭声堵在喉咙处，两双一样的圆眼睛呆愣的看向他，在触及他眼底的不耐烦后又一起转为畏惧与小心翼翼，简直一个模子立刻出来的，不愧是母子。
皇帝抬起头眼神轻飘飘的放在还打着哭嗝的大皇子身上，一秒两秒，他没有说话却见他开始发抖，头越来越低快要低到地里一样。
“父……父皇……”大皇子历来是敬畏恐惧这位父皇的，毕竟他在自己面前从来是威严且不可反驳的。他受不了皇帝不出声就这么看着他，就像是从前自己背不出文章时那样，因为接下来就是严肃的说教和严苛的加倍课业。
在这样的注视下，他真的差点就要认错了。就和之前一样，只要认错他就可以减轻惩罚也可以让父皇面色好一些。
可想起永明对自己的话，不止今日一次的……他不能退缩，他要让永明知道屡次得罪他的下场！
深吸口气，大皇子哭诉道：“父皇！儿臣真的好委屈！儿臣不知道怎么得罪了永明，竟然说出那样的话来侮辱儿臣！”他眼睛红肿着，脸也泛着红，整个人看上去红透了，分不清是屈辱的羞愤还是气愤，反正那个都让皇帝不喜。
蓉妃跟着道：“是呀，永明这次确实过了些……也可能是不巧心情不好，但拿自己哥哥撒气确实不应该。”她偷偷打量着皇帝表情，看他不悦及时找补着。
他的表情从出了凝华宫就没有舒展过，看到报告时的无奈愤慨到现在的厌烦，真真一刻不让他闲下来。他本以为自己还算了解这个大儿子，遇到这种事他会心虚地道歉或是不着重点想要蒙混过关。
要是他那样作态也勉强还可教化，只要多加引导他是愿意给予他重任的，可现在他居然推卸责任还理直气壮颠倒黑白。若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嗨，先帝当初可曾有过这样的时刻，此时的皇帝倒是心中复杂。
半晌，一声沉重的轻叹穿出，皇帝合上双眼再睁开时摒去一切犹豫冷然地看向大皇子，“事实如何朕都知晓，是谁的错……朕自有决断。你究竟做了什么惹永明不喜致使她如此不客气，自己想明白了吗？”
客气？她说了那样折辱他的话却被父皇轻描淡写地说是……不客气！
还有，他要想明白什么？什么叫自己做了什么才导致她不客气？
大皇子傻眼，怔愣地视线直愣愣地看着皇帝，他怎么听不明白父皇说的什么。不是他受了屈在告状吗？怎么成他的错了？
“父皇，儿臣不明白……”父皇不应该叱责永明吗？为什么要这么看着他，他是受害者啊！
“永明性格一向温和，从不与他人起争执，对兄弟姐妹也是谦让宽和，从不与你们争些什么。倒是你，性子鲁莽脾气暴躁，以为朕不知道你私下是怎么对待宫人的吗。”皇帝想不通，怎么同样是儿子，二皇子的性格就温吞柔软，和玉琼的关系也很好。
“父皇……儿臣才是受了委屈的，儿臣才是被永明欺辱的……”大皇子忍不住了，这次是真情实感的涌出了泪水，眼中的不敢置信就写在明面上，令皇帝觉得荒唐。
突然的质问和情绪爆发像是用完了大皇子所有的力气，被愤怒和痛苦一齐冲昏了头脑的他在皇帝开口前就眼睛一翻昏了过去。抱着他的蓉妃反应过来，一声刺耳的哀嚎发出，“玉绛！玉绛你怎么了！别吓母妃啊！！睁开眼看看母妃啊！！”
皇帝被这一场闹剧扰的头疼，蓉妃一刻不停的嘹亮高音刺激的他额角一抽一抽的。
“去叫御医。”丢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一点不管地上的母子是何等的伤心惶恐，他只知道自己现在需要清净。
回去的途中还可以听见蓉妃的尖叫，皇帝揉着太阳穴摇头，“蓉妃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挥挥手顺便让人去关了蓉妃的宫殿门，省的好事的人再传出去什么不好听的，又要头疼了。
手指弯曲，轻轻刮过微红的眼角低垂下眼眸，他神色松泛下来。昏暗地灯光被皇帝吩咐多灭了两只，现在看着距离自己只有一臂距离的孩子也是隐约模糊的，也只有这个时候他的情绪才会泄出几分。
静谧的空间内一声轻声叹息仿若风声吹过耳畔。在陪了玉琼到月悬夜空时皇帝才缓缓起身离开。
刚出殿门，守在门口的康齐就上前来，“陛下，方才蓉妃娘娘派人传话来，想请陛下到长庆宫。”
皇帝不由得蹙眉，却也的确有事要和蓉妃说。
看皇帝表情，向旁边吩咐，“备轿，去长庆宫。”
踏出凝华宫的门时，皇帝回头望去一眼，宁静的宫殿中只有几个眼熟的宫人守在玉琼寝殿的门口，其中竹织的身影让他恍惚一瞬。仿佛是想起多年前的昭华宫，他爱的那个人在殿内，他却要离开，而竹织在门口守护……就如从前一般。
时光流转，他这次一定会守护好他爱的那个人，不会让她再离开。
长庆宫此时灯火通明，蓉妃双手捧着还气着的大皇子的脸，心疼的皱眉道：“怎么气成这样啊，永明也太不懂事了，你可是哥哥呢。”看这脸都气的皱起来了，真是心疼死她了。
拿起一旁备好的湿帕子，浸了不热不凉的温水一点点轻轻擦拭着大皇子因为生气而气出的汗水。边擦边安慰着他，还抽出空顺嘴数落着大公主，“你这一天天的都在做什么！你哥哥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你都不上去护着些！！要你有什么用！”
大公主抿唇在一旁安静的听着蓉妃训斥自己，没有多少伤心或不忿，她现在只希望母妃能快点说完让她回去，她困了。
“说了让你没事不要招惹永明，怎么就非要上前凑呀。你自己惹了她还不够，非要让你哥哥也不舒坦是不是，安的什么心呀。”她只记住了大皇子的哭诉，完全忽略了大皇子说的情况，顺着自己儿子的说法，就是这个没用的女儿招惹了永明连累她的宝贝儿子也跟着被欺辱。
这不是第一次听自己母妃这样说自己了，大公主还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毫不在意的过耳便罢，可……还是会心痛。
就像是被堵塞了许久的管道，她的心脏本该习惯时不时的秽物倾泻然后默默忍受不以为意，可当母妃这般偏心的只听信哥哥的话将责任和错误全部归结于自己身上时，堵塞的管道终于还是被这次的尤为尖锐的言语戳破了。
漏的一个小口不打眼，在错综复杂的管道内不过一个小小的点眼，只要片刻就会被下一次的秽物堵住掩盖，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消失无踪。可真的消失了吗？它还在那里呀。
大公主吸吸鼻子，颤抖的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她真的很想冲着母妃怒吼，这不是她的错！
可那又怎样呢，过往这样的时刻还少吗，她又不是没反抗辩解过，结果不还是……一样的。
嘴里絮絮叨叨说这大公主不是的蓉妃只关注着自己的儿子，完全没在意身旁女儿的异样。还是细心的荷衣察觉，担忧的眼神放在大公主身上却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劝阻主子不要再说。
毕竟主子也在生气啊。
终于，在大皇子不耐烦的声音中她停下了喋喋不休的话语，“好了母妃，不要再说了。”
这也不是大皇子好心在意妹妹情绪，他只是觉得母妃的声音太聒噪了，一直在耳边真的很烦，把他因为永明而生的愤怒都烦的消失了。
现在代替之前的愤怒主导他情绪的是因为蓉妃话太多而涌现的烦躁。
这也是蓉妃转移儿子注意力独一无二的能力了。
“好好好，母妃不说了。看看我的玉绛，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能压抑自己的怒气，一看就是做大事的料。”蓉妃挥挥手，像是使唤下人一般不给一个眼神就让大公主先下去，她要和儿子单独说几句。
她方才就叫人去请了皇帝来，按照她了解的皇帝性格他是会来的，当然这是在不出意外的前提下。她自认自己在皇帝心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所以只要皇帝肯来，她就有把握说服皇帝心疼他们的玉绛，去惩罚永明。
她早就看永明不顺眼了，不就是皇后的孩子吗，怎么就能比她的孩子还得宠，怎么就能让皇帝偏心。皇后都死了，这后宫也快是她的天下了，她就不信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得陛下宠爱。
小丫头片子就乖乖的在她的孩子底下偷生最合适，她的孩子可是天之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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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妃已经打定主意要让那个小丫头当众给自己的孩子道歉，只要这一次永明就永远无法在大皇子面前抬起头来！啃下这块在其他人看来最难驯服的硬骨头，她就离真正掌握后宫更进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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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到一向坚强的孩子哭的那样委屈一定会心痛，到时候再由她在一旁添油加醋几句一定可以让皇帝共情！到时候那个丫头的丑恶嘴脸和嚣张行径就会被皇帝厌恶，一定会狠狠惩罚她的！那时自己就会站出来劝阻，但她不会真心诚意的，只要让皇帝知道自己是有多贤惠善良就好～
身为母亲她爱护孩子，但也在意非自己亲生的孩子。就算她冒犯了她的孩子，自己却还是要深解人意的为她求情……她果然是最适合管理后宫的慈母！
大皇子点点头，他不擅长这种事情，交给最会宫斗的母妃再合适不过，他只要听她的哭就好了。
皇帝的轿辇来的很快，在路上他闲来无事看完了暗卫们的报告。眼神晦暗不明的将几张纸揉成了一团，扔去一旁，被轿子左边的杜栗迅速接住。打开凑着前后的灯光极速读完，杜栗心底也燃起一团怒火。
公主殿下真是脾气太好了，大皇子说话这样不堪直接挑衅到她面前，公主殿下却只是言语回击，太温柔了。
皇帝的低气压在停轿至长庆宫门后时到达了顶峰，门口迎他的除了蓉妃还有那个不争气到令他失望的儿子。
哭声刺耳，张着嘴巴哭嚎的模样真的太难看了，没有半点皇室子弟的风范，难堪至极。
“父皇！父皇啊！”跟哭丧似的，让皇帝听着心中烦的很。
“闭嘴，到底怎么了，说清楚不准哭。”男子汉怎么能哭的这么狼狈，涕泪横流的让他不忍直视。
大皇子被这一厉声吓到了，眼神不住地瞟向蓉妃，在她的示意下按计划讲述了事情经过，情到深处还夹杂着时不时的抽泣哽咽，让皇帝如鲠在喉。
“是永明太过分了，儿臣已经极力在忍耐可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请父皇为儿臣做主啊！哇啊啊啊啊啊啊！”
他眉头紧拧，眼神淡漠的看着这个儿子，从前总是对他严厉期望他担起身为长子大哥的责任，可现在……逃避罪责还污蔑妹妹，真让他失望啊。
蓉妃揽住哭到打嗝的大皇子，抹了抹眼泪道：“陛下，臣妾本不想在此时打扰陛下的，可看着玉绛如此委屈实在心疼，这是臣妾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臣妾……疼啊！”说着也一嗓子嗷的哭出了声，对比大皇子还是收着些的。在意着自己的妆容和表情，优雅妩媚地抽噎着。
听着这母子哭声二重奏，皇帝大手揉着眉头。
“止住！”一声呵斥将二人的恼人的哭声堵在喉咙处，两双一样的圆眼睛呆愣的看向他，在触及他眼底的不耐烦后又一起转为畏惧与小心翼翼，简直一个模子立刻出来的，不愧是母子。
皇帝抬起头眼神轻飘飘的放在还打着哭嗝的大皇子身上，一秒两秒，他没有说话却见他开始发抖，头越来越低快要低到地里一样。
“父……父皇……”大皇子历来是敬畏恐惧这位父皇的，毕竟他在自己面前从来是威严且不可反驳的。他受不了皇帝不出声就这么看着他，就像是从前自己背不出文章时那样，因为接下来就是严肃的说教和严苛的加倍课业。
在这样的注视下，他真的差点就要认错了。就和之前一样，只要认错他就可以减轻惩罚也可以让父皇面色好一些。
可想起永明对自己的话，不止今日一次的……他不能退缩，他要让永明知道屡次得罪他的下场！
深吸口气，大皇子哭诉道：“父皇！儿臣真的好委屈！儿臣不知道怎么得罪了永明，竟然说出那样的话来侮辱儿臣！”他眼睛红肿着，脸也泛着红，整个人看上去红透了，分不清是屈辱的羞愤还是气愤，反正那个都让皇帝不喜。
蓉妃跟着道：“是呀，永明这次确实过了些……也可能是不巧心情不好，但拿自己哥哥撒气确实不应该。”她偷偷打量着皇帝表情，看他不悦及时找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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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那样作态也勉强还可教化，只要多加引导他是愿意给予他重任的，可现在他居然推卸责任还理直气壮颠倒黑白。若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嗨，先帝当初可曾有过这样的时刻，此时的皇帝倒是心中复杂。
半晌，一声沉重的轻叹穿出，皇帝合上双眼再睁开时摒去一切犹豫冷然地看向大皇子，“事实如何朕都知晓，是谁的错……朕自有决断。你究竟做了什么惹永明不喜致使她如此不客气，自己想明白了吗？”
客气？她说了那样折辱他的话却被父皇轻描淡写地说是……不客气！
还有，他要想明白什么？什么叫自己做了什么才导致她不客气？
大皇子傻眼，怔愣地视线直愣愣地看着皇帝，他怎么听不明白父皇说的什么。不是他受了屈在告状吗？怎么成他的错了？
“父皇，儿臣不明白……”父皇不应该叱责永明吗？为什么要这么看着他，他是受害者啊！
“永明性格一向温和，从不与他人起争执，对兄弟姐妹也是谦让宽和，从不与你们争些什么。倒是你，性子鲁莽脾气暴躁，以为朕不知道你私下是怎么对待宫人的吗。”皇帝想不通，怎么同样是儿子，二皇子的性格就温吞柔软，和玉琼的关系也很好。
“父皇……儿臣才是受了委屈的，儿臣才是被永明欺辱的……”大皇子忍不住了，这次是真情实感的涌出了泪水，眼中的不敢置信就写在明面上，令皇帝觉得荒唐。
突然的质问和情绪爆发像是用完了大皇子所有的力气，被愤怒和痛苦一齐冲昏了头脑的他在皇帝开口前就眼睛一翻昏了过去。抱着他的蓉妃反应过来，一声刺耳的哀嚎发出，“玉绛！玉绛你怎么了！别吓母妃啊！！睁开眼看看母妃啊！！”
皇帝被这一场闹剧扰的头疼，蓉妃一刻不停的嘹亮高音刺激的他额角一抽一抽的。
“去叫御医。”丢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一点不管地上的母子是何等的伤心惶恐，他只知道自己现在需要清净。
回去的途中还可以听见蓉妃的尖叫，皇帝揉着太阳穴摇头，“蓉妃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挥挥手顺便让人去关了蓉妃的宫殿门，省的好事的人再传出去什么不好听的，又要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