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巴黎，阴雨连绵。
街边的餐厅早早亮起了灯，昏黄的灯光给黑夜中的城市添了几分暖色。
耳熟能详的香颂和食客压低的交谈声和谐地交融在一起，被雨打湿的街道上闪烁着明亮的光斑。
身穿卡其色风衣的女人推门从中古店里出来，身形高挑，精心打理过的卷发随意地搭在肩头，感受到细密的雨丝打在脸上，明卉才把视线从手机上挪开。见下雨了，她抬手把刚拿下的包顶在头上，下一秒毫不犹豫地走进雨里。
纤细洁白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断滑动，越往下看明卉好看的眉眼皱得越紧。
忽略一连串的无效信息，她的视线停留在明萱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上：
“我听说你今晚要参加华人晚宴？好好珍惜最后的好日子吧明卉，毕竟等你回国就要嫁给六十多岁的老男人了。”
即使没亲眼见到，明卉也能想象到打下这句话的时候，明萱的表情有多猖狂。
明卉把手机扔进口袋，调转了方向。
刚才在中古店里，她考虑半天才忍痛刷了卡。
下雨天店里没什么人，把包交到她手上之后，老板难得有闲情逸致打量她身上穿的衣服，傲慢惯了的法国女人直摇头：“明卉，穿过季的衣服去约会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不是约会。”明卉否认，把新到手的包挎在手上摆弄，“顶多算相亲。你知道我有多穷，包都要买二手的，哪舍得买专柜里几千欧的成衣啊。”
克洛伊挑眉：“看起来你还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
万幸，商场没有因为下雨而提前关门。
明卉踩着高跟鞋走进商场里，紧身牛仔裤的裤脚已经被雨水打湿，变成了更深的蓝色。
商场里的人形形色色，但无论是何种肤色，何种性别，在经过明卉身边时都忍不住投去目光。
明卉本来就生得好看，精致的五官带着独特的东方韵味，在巴黎学了几年艺术，审美和气质多少被影响了一点，整个人看上去和巴黎街头的时尚女郎没什么两样。
况且，她本身也是时尚女郎。
明卉在商场的休息区停下，目光落在摆放杂志的书架上，上下扫视了一圈才在角落里看到了熟悉的杂志名称。
“没有品味。”明卉轻笑一声，伸手从书架上抽出杂志，把自己的两张脸放在一起，嘟嘴拍了一张照片，给微信置顶的人发过去。
大洋彼岸的江荷过了很久都没有回复，明卉猜她还没有睡醒，收起手机，随意地翻了几页手上的杂志，离开之前把它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她已经很久没有到品牌店里买衣服，新兴品牌如雨后春笋，但最大的几个店面依旧是那几个老品牌。
明卉凭感觉走进了一家店，淡淡的木质调香水味扑面而来，身穿职业装的销售面带微笑出现在她面前，听到她说要买成衣，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服饰区有些冷清，明卉草草地看了一眼，所谓的最新款和她身上穿的其实大差不差，就随手挑了一件外套。
再多的她也负担不起了。
销售接过明卉手上的东西：“小姐你眼光真好，这是我们店里卖得最好的衣服，已经是最后一件了。”
明卉微笑着朝她点头，把卡从包里翻出来递给她：“麻烦快点，我赶时间。”
“稍等。”
躺在包里的手机接连震动了几下，明卉以为江荷终于醒了，打开手机却发现明萱又发了消息过来。
是几张老男人的照片，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她二叔给她找的联姻对象。
明萱的心思昭然若揭，连发了几条挖苦她的消息：
“明卉，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被爸妈娇宠着长大的公主吗？”
“认清现实，嫁给老男人就是你的命运，你那早死的爸妈可帮不了你了。”
明卉的指甲渐渐嵌入手心，纤长的睫毛快速扑闪了几下：“少管闲事，你还是先好好想想怎样才能毕业吧，免得到时候又被你爸关禁闭。”
明卉不想再搭理她，直接给明萱开了消息免打扰，摁灭手机之前看到右上角的电量图标已经变红，随手开了省电模式。
空气中突然涌入浓烈的香水味，打破了店里木质调香味的平衡，明卉皱着眉抬头，就看到一个身穿红色长裙的女孩走进了店里。
“今年巴黎是什么鬼天气，六月份了还在下雨。”女孩捏着手机吐槽，白皙的皮肤染上了红色，路过明卉的时候脸色不太好，走出几步后却笑出了声：“嗯，景寒哥哥带我过来买衣服……”
声音越来越小，后面女孩再说些什么明卉已经听不清了，但残留下来的香水味还是呛得她头晕，明卉赶紧找了一个沙发，还没坐多久，刚刚离开的销售去而复返。
“抱歉小姐，那位小姐也看上这件外套了，而且她是我们品牌的会员……”销售一脸为难的看向她。
明卉偏过头，眼神越过销售落在刚才那个红裙子女孩身上，她已经拿着那件衣服对着镜子在比划了。
原来不是和她商量，只是委婉地让她放弃。
明卉笑了笑，从沙发上站起来：“理解。”
她要买的本来就不是哪一件特定的衣服，所以是哪一件都无所谓。而且刚才听那个女孩说的是中文，都是同胞，让给她也可以。
红裙子女孩似乎是感受到了她们这边投过去的目光，回头上下打量着明卉，眼里的嫌弃不加掩饰，随手把外套扔到另一个销售身上，和电话那边的人吐槽：“现在的品牌店都不筛选顾客的嘛，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
她应该是听到明卉和销售说的是法语，没想到会是国人：“亚洲面孔还说法语，讨厌死了，在装什么啊。”
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明卉听到。
闻言，明卉收回刚才的想法，嗤笑一声，从沙发上拎起自己的包，大步朝温知语走过去。她本来就高，今天还穿了七厘米的高跟鞋，看上去比温知语高了半个头。
明卉故意停在温知语跟前，微微抬头用眼角斜睨了她一眼，伸手把外套从销售手上拿过来，用中文说：“懂不懂先来后到，没礼貌的丫头？”
温知语估计这辈子没被别人忤逆过，薄唇微启，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手上的反应倒是很迅速，抬手就要去抢明卉手里的衣服：“有没有素质啊这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明卉低下头，皮笑肉不笑：“同样的话送回给你哦。”
说完这句，明卉收回脸上的笑容，越过温知语把外套递给前台的销售，用法语流利地报了一串数字：“帮我查查我能不能买这件衣服。”
查询完，这位法国小姐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
两尊大佛，她们谁都惹不起。
温知语察觉到现在的情况似乎对自己不是很有利：“你啊，就别为难人家销售姐姐了，她们做服务业容易啊？”她的声音九转十八弯，阴阳怪气。
道德绑架算是让她玩明白了。
明卉也不恼，点了点头：“对啊，可是一开始为难人的是你哦。”
“你！”一贯使用的手段突然不管用了，温知语有些气急败坏，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就被身后的人打断。
“怎么了？”男人声音低沉，带着不悦。
明卉循声回头，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她身后。
还没来得及细看，身旁的温知语就像是见到了救星，赶紧跑了过去，挽住男人的手：“景寒哥哥，这个女人和我抢东西！”
陆景寒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抬眼朝明卉望去。
他站在灯光下，眼神晦暗不明。明卉心里警铃大作，这个男人看上去很不好惹。
男人深邃的眉眼间虽然带着淡淡的疲态却又不失威严，剪裁合体的西装包裹着挺拔的身体，衬衫最上面的一颗纽扣都一丝不苟的扣着，胸前佩戴着的绿宝石蜉蝣胸针闪着光。
“行了。”陆景寒收回落在明卉身上的视线，抽出一张卡递到温知语面前，语气淡淡，“你欺负的人还少？”
温知语不服气地撇撇嘴，但知道自己理亏，便不再去看明卉，接过陆景寒递过来的卡跑到另一边购物去了。
前台的销售松了一口气，脸上再次浮现出职业微笑：“明卉小姐，让您久等了，我现在就为您结账。”
“嗯。”明卉回过头不再去看陆景寒。
销售的动作很快，生怕再慢一点，又要惹来麻烦，不过两分钟，明卉就拿到了购物袋。
原本想拿到东西就走，谁知明卉转身的时候陆景寒还站在她的身后。不知道是不是明卉的错觉，她觉得陆景寒的眼角舒展了一些，嘴角似乎还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抱歉。”陆景寒微微低头看向明卉，充满磁性的声音轻飘飘地钻进明卉的耳朵里，“她从小就横行霸道，今天实在是冒犯了。”
明卉本来也没有多生气，而且陆景寒态度太好了，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巴掌大的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看得出来。”
陆景寒薄唇微微上扬，抬眼环视四周，最后视线又落在明卉身上：“不介意的话，明小姐可以选一些喜欢的东西，就当是给你赔礼道歉。”
闻言，明卉赶紧摆摆手：“不用，一点小矛盾而已，况且大家都是同胞，出门在外互相体谅。”
这个品牌的东西都不便宜，她知道像陆景寒这样的人不缺钱，但是她不想占别人的便宜。
陆景寒颔首，眼底的笑意似乎更深了：“同胞。”
“那有机会，我请明小姐吃饭。”
*
明卉提着购物袋从商场出来，随手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华人晚宴的地址告诉了司机后掏出化妆品开始补妆。
她是化妆老手，有拍摄工作的时候常常要早起，为了多睡几分钟，在车上化妆成了她的习惯。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不仅眼线化得歪歪扭扭，连口红都跑到了唇线外。
“我觉得这是老天在暗示我，告诉我不要放弃做人的底线。”明卉快速在对话框里打下这行字给江荷发过去，做好了江荷还没醒的准备，谁知那边秒回。
“那你就回国嫁给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啊，还能合了明萱的意，说不定你们姐妹之间的关系能得到缓和。[白眼][白眼]”
“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明萱有多恨我。”
“那你还犹豫什么？”江荷嘴里叼着烟，一只手忙着打字，另一只手在床上摸了半天也找不到画板。
她知道明卉很少接触异性，联姻的事情确实是离谱又突然，补了一句：“就当去认识新朋友，实在不行回国了我把你藏在出租屋里。”
还没摁下发送键，明卉那边的消息先一步弹了出来：
“本来已经下血本了，谁知去的路上遇到了理想型，人生总是充满意外~”
明卉笑嘻嘻的盯着手机，对面的人一直在输入，却没有消息发过来，江荷大概以为她疯掉了。
每天调戏江江（1/1）。
司机开得很慢，估摸着还有十分钟的路程。明卉把化妆品收拾好，打开车窗，趴在窗前，湿冷的空气瞬间涌了进来。
雨幕之下，身穿黑色风衣的行人不徐不疾，庄严肃穆的大教堂在她的眼前放大又迅速隐没在身后。
街边的餐厅早早亮起了灯，昏黄的灯光给黑夜中的城市添了几分暖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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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细洁白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断滑动，越往下看明卉好看的眉眼皱得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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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你今晚要参加华人晚宴？好好珍惜最后的好日子吧明卉，毕竟等你回国就要嫁给六十多岁的老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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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卉把手机扔进口袋，调转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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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约会。”明卉否认，把新到手的包挎在手上摆弄，“顶多算相亲。你知道我有多穷，包都要买二手的，哪舍得买专柜里几千欧的成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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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里的人形形色色，但无论是何种肤色，何种性别，在经过明卉身边时都忍不住投去目光。
明卉本来就生得好看，精致的五官带着独特的东方韵味，在巴黎学了几年艺术，审美和气质多少被影响了一点，整个人看上去和巴黎街头的时尚女郎没什么两样。
况且，她本身也是时尚女郎。
明卉在商场的休息区停下，目光落在摆放杂志的书架上，上下扫视了一圈才在角落里看到了熟悉的杂志名称。
“没有品味。”明卉轻笑一声，伸手从书架上抽出杂志，把自己的两张脸放在一起，嘟嘴拍了一张照片，给微信置顶的人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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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很久没有到品牌店里买衣服，新兴品牌如雨后春笋，但最大的几个店面依旧是那几个老品牌。
明卉凭感觉走进了一家店，淡淡的木质调香水味扑面而来，身穿职业装的销售面带微笑出现在她面前，听到她说要买成衣，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服饰区有些冷清，明卉草草地看了一眼，所谓的最新款和她身上穿的其实大差不差，就随手挑了一件外套。
再多的她也负担不起了。
销售接过明卉手上的东西：“小姐你眼光真好，这是我们店里卖得最好的衣服，已经是最后一件了。”
明卉微笑着朝她点头，把卡从包里翻出来递给她：“麻烦快点，我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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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包里的手机接连震动了几下，明卉以为江荷终于醒了，打开手机却发现明萱又发了消息过来。
是几张老男人的照片，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她二叔给她找的联姻对象。
明萱的心思昭然若揭，连发了几条挖苦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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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裙子女孩似乎是感受到了她们这边投过去的目光，回头上下打量着明卉，眼里的嫌弃不加掩饰，随手把外套扔到另一个销售身上，和电话那边的人吐槽：“现在的品牌店都不筛选顾客的嘛，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
她应该是听到明卉和销售说的是法语，没想到会是国人：“亚洲面孔还说法语，讨厌死了，在装什么啊。”
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明卉听到。
闻言，明卉收回刚才的想法，嗤笑一声，从沙发上拎起自己的包，大步朝温知语走过去。她本来就高，今天还穿了七厘米的高跟鞋，看上去比温知语高了半个头。
明卉故意停在温知语跟前，微微抬头用眼角斜睨了她一眼，伸手把外套从销售手上拿过来，用中文说：“懂不懂先来后到，没礼貌的丫头？”
温知语估计这辈子没被别人忤逆过，薄唇微启，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手上的反应倒是很迅速，抬手就要去抢明卉手里的衣服：“有没有素质啊这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明卉低下头，皮笑肉不笑：“同样的话送回给你哦。”
说完这句，明卉收回脸上的笑容，越过温知语把外套递给前台的销售，用法语流利地报了一串数字：“帮我查查我能不能买这件衣服。”
查询完，这位法国小姐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
两尊大佛，她们谁都惹不起。
温知语察觉到现在的情况似乎对自己不是很有利：“你啊，就别为难人家销售姐姐了，她们做服务业容易啊？”她的声音九转十八弯，阴阳怪气。
道德绑架算是让她玩明白了。
明卉也不恼，点了点头：“对啊，可是一开始为难人的是你哦。”
“你！”一贯使用的手段突然不管用了，温知语有些气急败坏，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就被身后的人打断。
“怎么了？”男人声音低沉，带着不悦。
明卉循声回头，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她身后。
还没来得及细看，身旁的温知语就像是见到了救星，赶紧跑了过去，挽住男人的手：“景寒哥哥，这个女人和我抢东西！”
陆景寒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抬眼朝明卉望去。
他站在灯光下，眼神晦暗不明。明卉心里警铃大作，这个男人看上去很不好惹。
男人深邃的眉眼间虽然带着淡淡的疲态却又不失威严，剪裁合体的西装包裹着挺拔的身体，衬衫最上面的一颗纽扣都一丝不苟的扣着，胸前佩戴着的绿宝石蜉蝣胸针闪着光。
“行了。”陆景寒收回落在明卉身上的视线，抽出一张卡递到温知语面前，语气淡淡，“你欺负的人还少？”
温知语不服气地撇撇嘴，但知道自己理亏，便不再去看明卉，接过陆景寒递过来的卡跑到另一边购物去了。
前台的销售松了一口气，脸上再次浮现出职业微笑：“明卉小姐，让您久等了，我现在就为您结账。”
“嗯。”明卉回过头不再去看陆景寒。
销售的动作很快，生怕再慢一点，又要惹来麻烦，不过两分钟，明卉就拿到了购物袋。
原本想拿到东西就走，谁知明卉转身的时候陆景寒还站在她的身后。不知道是不是明卉的错觉，她觉得陆景寒的眼角舒展了一些，嘴角似乎还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抱歉。”陆景寒微微低头看向明卉，充满磁性的声音轻飘飘地钻进明卉的耳朵里，“她从小就横行霸道，今天实在是冒犯了。”
明卉本来也没有多生气，而且陆景寒态度太好了，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巴掌大的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看得出来。”
陆景寒薄唇微微上扬，抬眼环视四周，最后视线又落在明卉身上：“不介意的话，明小姐可以选一些喜欢的东西，就当是给你赔礼道歉。”
闻言，明卉赶紧摆摆手：“不用，一点小矛盾而已，况且大家都是同胞，出门在外互相体谅。”
这个品牌的东西都不便宜，她知道像陆景寒这样的人不缺钱，但是她不想占别人的便宜。
陆景寒颔首，眼底的笑意似乎更深了：“同胞。”
“那有机会，我请明小姐吃饭。”
*
明卉提着购物袋从商场出来，随手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华人晚宴的地址告诉了司机后掏出化妆品开始补妆。
她是化妆老手，有拍摄工作的时候常常要早起，为了多睡几分钟，在车上化妆成了她的习惯。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不仅眼线化得歪歪扭扭，连口红都跑到了唇线外。
“我觉得这是老天在暗示我，告诉我不要放弃做人的底线。”明卉快速在对话框里打下这行字给江荷发过去，做好了江荷还没醒的准备，谁知那边秒回。
“那你就回国嫁给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啊，还能合了明萱的意，说不定你们姐妹之间的关系能得到缓和。[白眼][白眼]”
“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明萱有多恨我。”
“那你还犹豫什么？”江荷嘴里叼着烟，一只手忙着打字，另一只手在床上摸了半天也找不到画板。
她知道明卉很少接触异性，联姻的事情确实是离谱又突然，补了一句：“就当去认识新朋友，实在不行回国了我把你藏在出租屋里。”
还没摁下发送键，明卉那边的消息先一步弹了出来：
“本来已经下血本了，谁知去的路上遇到了理想型，人生总是充满意外~”
明卉笑嘻嘻的盯着手机，对面的人一直在输入，却没有消息发过来，江荷大概以为她疯掉了。
每天调戏江江（1/1）。
司机开得很慢，估摸着还有十分钟的路程。明卉把化妆品收拾好，打开车窗，趴在窗前，湿冷的空气瞬间涌了进来。
雨幕之下，身穿黑色风衣的行人不徐不疾，庄严肃穆的大教堂在她的眼前放大又迅速隐没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