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6】
下课铃一响，刘玲肩上就传来一股力道。
她转头，被占据视线的大块黑色吓了一跳：
“甜……甜？！是你吗？”
吴甜甜齐刘海把额头挡得密不透风，闻言宝贝地拍拍：
“去县里剪的，好看吧！”
“5块钱呢！”
一根棒棒糖才两毛。
刘玲沉默了：“好看，不过……本来那样……自然的……也……挺好？”
“现在就流行这个！县里街上都这样！”
吴甜甜又臭美了一会，凑近问：“诶，跟你一起来的那个，是刘明吧？你咋会和他一起来啊？那小孩又是谁？”
说到这个，刘玲的眼神不由自主探向教室角落——那里，两张最破败的书桌前，或趴或坐着刘明刘白两兄弟。
教室里为什么会出现这奇异的一幕，还要从1个小时前说起。
吃完早饭，葛伯伯拉着爸妈说了几句话，然后爸妈看刘明、刘白的眼神就有些变了。具体是啥说不上来，但总之更热切了。忙不迭地让自己带他们来学校。
带刘明呢，自然是为了监督他上课了。带刘白，则是为了问问老师，能不能让他来上一年级。
其实上一年级要6周岁，他还差1岁。但村里学校没那么讲究，很多家长农忙时候照顾不过来小孩，都是直接往学校里一塞，老师不够没关系，自有大小孩带。
葛大夫平时看诊忙得很，自觉不能耽误了刘白，所以就有了这个提前上学的请求。
刘玲带着两个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打铃前迈进了大铁门。找到王老师，正要细说，她看着刘明热泪盈眶，疯狂拍他肩膀，说“进步了！”然后大手一挥，让他们先坐好上课。
然后刘明就从善如流地往角落一趴。
刘玲还在帮刘白找位置，小孩已经把另一张空桌用力推到刘明旁边，爬到椅子上，坐得端端正正。
他坐上去还没桌子高，从正面看都见不到他头。
但也算是安置了。
刘玲这才坐回昨天分好的位置上，开始努力静心听课——从昨晚开始，这一件件的，可太刺激了。
下了课，刘玲刚要抓住王老师，她却似乎已经忘了这茬，踩着皮鞋马不停蹄地就去隔壁上课了。
刘屯小学总共有5个年级，每个年级1个班，老师则有4位。——这跟隔壁没有学校，或者几个年级并班的村子比起来，已经算得上是非常富裕了，但老师还是免不了互相上副课，连轴转。
听到隔壁班已经传来读书声，刘玲熄了现在找王老师的心思，开始小声跟吴甜甜解答她的疑惑。
只是简单说了两兄弟的身份，其他没太细说。一来有背后八卦人的心虚，二来感觉刘家兄弟都很敏感，不会愿意别人拿他们当谈资。
她可没忘刘白被脱裤子时仇恨的眼神，还有刘明被她指了以后阴鸷的面孔。
吴甜甜也没太纠结这部分，捂着嘴惊叹：
“哇！所以葛伯伯真的会法术啊！”
这就是她的读后感。
不过确实也是刘玲最感兴趣的——要不怎么能成为好朋友呢——她也来了谈兴，绘声绘色地说葛大夫是怎么一眼断人孕期，怎么让人手痛又转眼治好。
不忘做脱敏处理，只说是之前偶然看见的，不说跟刘白有关。
吴甜甜啧啧称奇，不时举几个听到的其他例子补充。
“喂。喂！”
说得正开心，旁边有人语气不佳地打断。
两人同时止声，见是孙红。
一个暑假过去，她也变了很多。斜刘海遮住左眼，耳骨上又多了一颗耳钉，好像有些发炎，耳钉周围有些黄黄的脓水。
刚才上课点到她的时候，她好像还没这些违规装扮来着。
大概是等老师走了，就把刘海放下来，耳钉戴上了。
见刘玲盯着她的耳朵，孙红把那边更侧向她，转着笔说：
“怎么，刘大班长又要记过了？‘仪容不整’是吧？”
“那是不是要先记一下你们课间吵闹啊？”
一上来硝烟弥漫。
上课铃在这时拉响，仿佛战鼓。
这节是轮空的自习，刚开学本就没作业。孙红的声音很响，大家都看过来。
吴甜甜又窘又怒，涨红脸道：“你少污蔑人了！我们声音明明很小……！”
而且旁边追逐打闹的多了去了。
刘玲知道，孙红这是又开始挑事了。
她们俩的梁子是去年结下的。
一年级开始，眼睛大、家境（相对）好、又聪明的孙红，就是这一届学生里面最耀眼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连任两年班长的孙红，却在三年级班长选任时，输给了默默无闻的刘玲。
新来的支教老师宣读班委名册时，孙红直接哭着跑出了教室。
留下刘玲，在大家异样的目光里，欲哭无泪。
什么班长，她压根不想当好吗！
要知道十几个同班同学里，有大概一半是附近村子送来住读的。他们每天同吃同住，团结得很。她这个走读娃，根本融不进啊融不进！
更不用说孙红还特地不准住读生跟走读生交好。之前刘玲放学后教王梦题目，两个人在教室里单独留了会，结果第二天开始，王梦见到她，绕道就走。
刘玲郁闷了好久，还是在住读帮闲聊的时候，才听到她们洋洋得意地说，“那个王梦不听话，被堵厕所了”。
——刘玲长大后（指四年级时）回想，才发现以上这些，正是老师不让孙红当班长的原因。
但在当时，她的想法只有一个：
这哪是委任状啊！这分明是死刑通知书啊！
她可不想被堵厕所！
尿裤子怎么办。
没想到下课后，正当她颤巍巍地想去找老师撂挑子，却有很多人围上来，情绪激动地说，早就看孙红不爽了，现在“终于可以推翻她的暴政”（学习委员原话）！
刘玲啊，那个遗传自妈妈的侠义心肠，直接爆炸！当下握着胸前的红领巾：
“好，我干！”
她倒也没针对孙红，只是一板一眼地维护老师的班规。
可顶不住孙红太明目张胆。
耳钉、散发、裙子……
哪怕她想睁只眼闭只眼，但老师又不瞎！
记过多了，孙红就觉得自己被针对了，开始更加逆反。
本来三年级就是成绩分水的时候，孙红过于依赖小聪明，没有学习意识；再加上心思不在学习上，成绩顿时一落千丈。
反倒是刘玲，一直踏实学习，量变引起质变；加上不想辜负老师的信任，加倍刻苦，成绩倒是好了起来。
刘玲还有点愧疚，去问孙红，要不要把班长还给她。没想到她大眼睛一瞪：
“刘玲，你别太得意！”
带着小姐妹轮流哼了刘玲一记，扬长而去。
对了，住读帮在她“倒台”之后，立马树倒猢狲散了，只留下几个臣服于孙红个人魅力的女生，形成更紧密的小团体。
现在，这个四女子组合成员如装了升降台般，缓缓从桌子后起立。
一人露出的一只眼睛，各自射向吴甜甜和刘玲。
一个人手里还拿着发夹，显然刚刚才把斜刘海放下来，完成变装。
刘玲第一个反应是息事宁人。
毕竟自习课的秩序需要维护！
清清嗓子：“自习课了，大家都不要说话，作业没写完的做作业，写完的可以预习接下来的数学课。”
安抚地拍拍吴甜甜的手，然后转回去开始做课后练习。
这是她总结出来的经验——跟孙红掰扯是没有结果的，较真的结果就是时间和精力被黑洞吸走，然后获得“你给我等着”的诅咒，下次循环。
这个认知倒是跟村长“道理只能跟有道德的人讲”有异曲同工之妙。
自从三年级下摸索出这个规律以后，她头也不疼了（不用被四人组合的魔音传脑），嘴也不干了（不用舌战四人组合），生活质量拔拔高。
没想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四人组合可能是提前商量过什么战术，不动口了，改动手了。
黄绿蓝（刘玲根据她们常穿颜色给的代号）一人一个角，把吴甜甜团团围住。
包围圈比吴甜甜的刘海还严密。
孙红一甩刘海：“走，去厕所。”
怕什么来什么！
吴甜甜的嘴巴跟吃了花椒一样：“你……你们……校长会巡视的！”
“……”孙红明显噎了一下，才把刘海往另一边甩，嗤笑，“多大的人了？还找老师？”
很幼稚的说法，但这个年纪的人就在意这个。
吴甜甜没话说了。捏紧拳头，刚要站起来，前面一道伟岸的身躯却缓缓升起。
刘玲逆光俯视着她，目光怜悯：
“是我找你说话的。”
“而且我是班长。”
“我去。”
刘海何苦为难刘海！
刘玲扫视全场：“大家好好自习，不要说话。麻烦学习委员帮忙维持下纪律。”
再调皮的同学，此刻都沉默了。锅盖头的男生把铅笔攥在掌心，狠狠点头。
呵，牺牲她一人的裤子，能换来班级积极向上，也算值了。
——她到现在还认为堵厕所就是让人憋着不许上厕所。
刘玲欣慰而笑，不看四色组合，负手道：
“走吧。”
“……怎么觉得我们已经输了？”刘玲背后，黄色自以为轻声地跟蓝色说。
“黄陶！”孙红恼怒地低吼，余光里，突然一道影子从后门闪了出去。
“……什么东西？”她把刘海撩起来，确认自己没看错。
“看花眼了吧。”黄绿蓝各自撩起刘海，然后纷纷附和。
刘玲没看到背后的情况，只觉得被人跟着的威压小了，在前门肃然回首：
“怎么不走了？”
“你很牛啊？谁不走谁孙子。”
孙红立马跟上，为了表示凶狠，还推了她的背一把。
很有气势。
如果没有nl不分，把“牛”说成“刘”，就更好了。
但紧张的气氛里，没有人在意这些细节。
吴甜甜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咬着刘海须须痛苦呜咽。
不，明明是自己挑起的话头！
刘玲为了她！
刘玲！
刘玲！
她看向隔壁班级，下了一个决心。
下课铃一响，刘玲肩上就传来一股力道。
她转头，被占据视线的大块黑色吓了一跳：
“甜……甜？！是你吗？”
吴甜甜齐刘海把额头挡得密不透风，闻言宝贝地拍拍：
“去县里剪的，好看吧！”
“5块钱呢！”
一根棒棒糖才两毛。
刘玲沉默了：“好看，不过……本来那样……自然的……也……挺好？”
“现在就流行这个！县里街上都这样！”
吴甜甜又臭美了一会，凑近问：“诶，跟你一起来的那个，是刘明吧？你咋会和他一起来啊？那小孩又是谁？”
说到这个，刘玲的眼神不由自主探向教室角落——那里，两张最破败的书桌前，或趴或坐着刘明刘白两兄弟。
教室里为什么会出现这奇异的一幕，还要从1个小时前说起。
吃完早饭，葛伯伯拉着爸妈说了几句话，然后爸妈看刘明、刘白的眼神就有些变了。具体是啥说不上来，但总之更热切了。忙不迭地让自己带他们来学校。
带刘明呢，自然是为了监督他上课了。带刘白，则是为了问问老师，能不能让他来上一年级。
其实上一年级要6周岁，他还差1岁。但村里学校没那么讲究，很多家长农忙时候照顾不过来小孩，都是直接往学校里一塞，老师不够没关系，自有大小孩带。
葛大夫平时看诊忙得很，自觉不能耽误了刘白，所以就有了这个提前上学的请求。
刘玲带着两个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打铃前迈进了大铁门。找到王老师，正要细说，她看着刘明热泪盈眶，疯狂拍他肩膀，说“进步了！”然后大手一挥，让他们先坐好上课。
然后刘明就从善如流地往角落一趴。
刘玲还在帮刘白找位置，小孩已经把另一张空桌用力推到刘明旁边，爬到椅子上，坐得端端正正。
他坐上去还没桌子高，从正面看都见不到他头。
但也算是安置了。
刘玲这才坐回昨天分好的位置上，开始努力静心听课——从昨晚开始，这一件件的，可太刺激了。
下了课，刘玲刚要抓住王老师，她却似乎已经忘了这茬，踩着皮鞋马不停蹄地就去隔壁上课了。
刘屯小学总共有5个年级，每个年级1个班，老师则有4位。——这跟隔壁没有学校，或者几个年级并班的村子比起来，已经算得上是非常富裕了，但老师还是免不了互相上副课，连轴转。
听到隔壁班已经传来读书声，刘玲熄了现在找王老师的心思，开始小声跟吴甜甜解答她的疑惑。
只是简单说了两兄弟的身份，其他没太细说。一来有背后八卦人的心虚，二来感觉刘家兄弟都很敏感，不会愿意别人拿他们当谈资。
她可没忘刘白被脱裤子时仇恨的眼神，还有刘明被她指了以后阴鸷的面孔。
吴甜甜也没太纠结这部分，捂着嘴惊叹：
“哇！所以葛伯伯真的会法术啊！”
这就是她的读后感。
不过确实也是刘玲最感兴趣的——要不怎么能成为好朋友呢——她也来了谈兴，绘声绘色地说葛大夫是怎么一眼断人孕期，怎么让人手痛又转眼治好。
不忘做脱敏处理，只说是之前偶然看见的，不说跟刘白有关。
吴甜甜啧啧称奇，不时举几个听到的其他例子补充。
“喂。喂！”
说得正开心，旁边有人语气不佳地打断。
两人同时止声，见是孙红。
一个暑假过去，她也变了很多。斜刘海遮住左眼，耳骨上又多了一颗耳钉，好像有些发炎，耳钉周围有些黄黄的脓水。
刚才上课点到她的时候，她好像还没这些违规装扮来着。
大概是等老师走了，就把刘海放下来，耳钉戴上了。
见刘玲盯着她的耳朵，孙红把那边更侧向她，转着笔说：
“怎么，刘大班长又要记过了？‘仪容不整’是吧？”
“那是不是要先记一下你们课间吵闹啊？”
一上来硝烟弥漫。
上课铃在这时拉响，仿佛战鼓。
这节是轮空的自习，刚开学本就没作业。孙红的声音很响，大家都看过来。
吴甜甜又窘又怒，涨红脸道：“你少污蔑人了！我们声音明明很小……！”
而且旁边追逐打闹的多了去了。
刘玲知道，孙红这是又开始挑事了。
她们俩的梁子是去年结下的。
一年级开始，眼睛大、家境（相对）好、又聪明的孙红，就是这一届学生里面最耀眼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连任两年班长的孙红，却在三年级班长选任时，输给了默默无闻的刘玲。
新来的支教老师宣读班委名册时，孙红直接哭着跑出了教室。
留下刘玲，在大家异样的目光里，欲哭无泪。
什么班长，她压根不想当好吗！
要知道十几个同班同学里，有大概一半是附近村子送来住读的。他们每天同吃同住，团结得很。她这个走读娃，根本融不进啊融不进！
更不用说孙红还特地不准住读生跟走读生交好。之前刘玲放学后教王梦题目，两个人在教室里单独留了会，结果第二天开始，王梦见到她，绕道就走。
刘玲郁闷了好久，还是在住读帮闲聊的时候，才听到她们洋洋得意地说，“那个王梦不听话，被堵厕所了”。
——刘玲长大后（指四年级时）回想，才发现以上这些，正是老师不让孙红当班长的原因。
但在当时，她的想法只有一个：
这哪是委任状啊！这分明是死刑通知书啊！
她可不想被堵厕所！
尿裤子怎么办。
没想到下课后，正当她颤巍巍地想去找老师撂挑子，却有很多人围上来，情绪激动地说，早就看孙红不爽了，现在“终于可以推翻她的暴政”（学习委员原话）！
刘玲啊，那个遗传自妈妈的侠义心肠，直接爆炸！当下握着胸前的红领巾：
“好，我干！”
她倒也没针对孙红，只是一板一眼地维护老师的班规。
可顶不住孙红太明目张胆。
耳钉、散发、裙子……
哪怕她想睁只眼闭只眼，但老师又不瞎！
记过多了，孙红就觉得自己被针对了，开始更加逆反。
本来三年级就是成绩分水的时候，孙红过于依赖小聪明，没有学习意识；再加上心思不在学习上，成绩顿时一落千丈。
反倒是刘玲，一直踏实学习，量变引起质变；加上不想辜负老师的信任，加倍刻苦，成绩倒是好了起来。
刘玲还有点愧疚，去问孙红，要不要把班长还给她。没想到她大眼睛一瞪：
“刘玲，你别太得意！”
带着小姐妹轮流哼了刘玲一记，扬长而去。
对了，住读帮在她“倒台”之后，立马树倒猢狲散了，只留下几个臣服于孙红个人魅力的女生，形成更紧密的小团体。
现在，这个四女子组合成员如装了升降台般，缓缓从桌子后起立。
一人露出的一只眼睛，各自射向吴甜甜和刘玲。
一个人手里还拿着发夹，显然刚刚才把斜刘海放下来，完成变装。
刘玲第一个反应是息事宁人。
毕竟自习课的秩序需要维护！
清清嗓子：“自习课了，大家都不要说话，作业没写完的做作业，写完的可以预习接下来的数学课。”
安抚地拍拍吴甜甜的手，然后转回去开始做课后练习。
这是她总结出来的经验——跟孙红掰扯是没有结果的，较真的结果就是时间和精力被黑洞吸走，然后获得“你给我等着”的诅咒，下次循环。
这个认知倒是跟村长“道理只能跟有道德的人讲”有异曲同工之妙。
自从三年级下摸索出这个规律以后，她头也不疼了（不用被四人组合的魔音传脑），嘴也不干了（不用舌战四人组合），生活质量拔拔高。
没想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四人组合可能是提前商量过什么战术，不动口了，改动手了。
黄绿蓝（刘玲根据她们常穿颜色给的代号）一人一个角，把吴甜甜团团围住。
包围圈比吴甜甜的刘海还严密。
孙红一甩刘海：“走，去厕所。”
怕什么来什么！
吴甜甜的嘴巴跟吃了花椒一样：“你……你们……校长会巡视的！”
“……”孙红明显噎了一下，才把刘海往另一边甩，嗤笑，“多大的人了？还找老师？”
很幼稚的说法，但这个年纪的人就在意这个。
吴甜甜没话说了。捏紧拳头，刚要站起来，前面一道伟岸的身躯却缓缓升起。
刘玲逆光俯视着她，目光怜悯：
“是我找你说话的。”
“而且我是班长。”
“我去。”
刘海何苦为难刘海！
刘玲扫视全场：“大家好好自习，不要说话。麻烦学习委员帮忙维持下纪律。”
再调皮的同学，此刻都沉默了。锅盖头的男生把铅笔攥在掌心，狠狠点头。
呵，牺牲她一人的裤子，能换来班级积极向上，也算值了。
——她到现在还认为堵厕所就是让人憋着不许上厕所。
刘玲欣慰而笑，不看四色组合，负手道：
“走吧。”
“……怎么觉得我们已经输了？”刘玲背后，黄色自以为轻声地跟蓝色说。
“黄陶！”孙红恼怒地低吼，余光里，突然一道影子从后门闪了出去。
“……什么东西？”她把刘海撩起来，确认自己没看错。
“看花眼了吧。”黄绿蓝各自撩起刘海，然后纷纷附和。
刘玲没看到背后的情况，只觉得被人跟着的威压小了，在前门肃然回首：
“怎么不走了？”
“你很牛啊？谁不走谁孙子。”
孙红立马跟上，为了表示凶狠，还推了她的背一把。
很有气势。
如果没有nl不分，把“牛”说成“刘”，就更好了。
但紧张的气氛里，没有人在意这些细节。
吴甜甜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咬着刘海须须痛苦呜咽。
不，明明是自己挑起的话头！
刘玲为了她！
刘玲！
刘玲！
她看向隔壁班级，下了一个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