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蛊……沈梨初想要在看一看生死蛊,发现根本搜索不到。

    难不成因为太过高级,连系统都没有办法收集吗?

    沈梨初这样想,倒也不是不可能,蛊术本来就神秘,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可是为何张合的儿子会中蛊毒呢?

    “你们小儿子最近几天可有什么异常吗?”沈梨初问。

    梅兰想了想说:“没什么太大的异常,若非要说,可能就是这些天平儿不太爱出门了,一直待在家里。”

    “情绪呢?”

    “也挺正常的。”

    张合突然开口:“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前几日平儿回来的时候看上去很恐慌,回来就躲进被窝里了,问他他也不说。”

    “我想起来了。”梅兰说:“确有此事,那天晚上我还哄了他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他起来后,突然就跟没事人一样,当时我还在奇怪呢,问他他也只说自己是撞了鬼了。”

    “撞鬼?”

    “是呀——”

    “停车。”

    梅兰正准备继续说下去,被外面的士兵拦住,沈梨初探出脑袋,王青海正现在城墙上看着他们。

    沈梨初强撑着疼到欲裂的脑袋下了车,对着王青海挥了挥手:“王大人,今日是你值守城门?”

    “是啊。”王青海看着张合他们:“你们怎么回来了?”

    张合笑道:“王大人,多亏了沈大人,她治好了小儿,我们就回来了。”

    王青海走下来,推开车门仔仔细细看了眼张平:“身上的红疹确实消了,烧也退了。”

    “是呀是呀,沈大人真是神了。”

    “但我不能放你们进去。”

    王青海对沈梨初微微弯腰:“如今我们也不知道你们是否被感染,若是就这样放你们进去,万一出了问题,遭殃的可就是百姓。”

    “沈大人应该能理解吧?”

    沈梨初在心里啧了一声,冷风直对着她的脑袋无情地吹着,一阵又一阵,吹得人两眼发昏,可这个时候若是表现出不适,恐怕王青海更不会放他们进去。

    她只得咬紧牙关,表现出正常的样子,笑道:“自然能理解,瘟疫实在太过可怕,小心一点总是好的,只是也不能一直待在城外,衙内还有事要处理,不若我们在这里待上三天,若是没事,王大人便放行?”

    “甚好,便按沈大人的法子办吧。”

    沈梨初和张合坐在临时摆的摊位上,唯一的帐篷让给了梅兰和两个小孩。

    张合叹息道:“是我们连累了沈大人。”

    沈梨初撑着脑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是我主动去找你们的,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

    头已经疼得快要炸开,沈梨初倒了杯凉透的茶,喝进去透心凉,肺腑都能感觉到冷水划过的冰凉感,但这也确实能稍微缓解一下沈梨初的难受。

    “王青海除了坚守清河,还做过什么事吗?”沈梨初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喉咙也开始微微发痛,咽口唾沫跟吞刀片一般:“清河县曾经发生过重大疫病吗,王青海是怎么处理的?”

    张合说:“五年前发生过,就是在燕京第一次攻进来之后没多久,当时城里很多人都开始莫名其妙呕吐起来,大夫看了也不知为何,是王大人请来的神医治好了大家。”

    高烧也暖不热凉透的心,沈梨初吸了吸堵塞的鼻子,一口气卡在鼻腔里,半天顺不过来,最后只得张大口呼出去,窒息的感觉才终于好转:“有没喝的人吗?”

    “肯定有啊。”张合说:“虽然那疫病传得快,可还是有人躲了过去,你手下的卫安,李三奎,当时都没被传染,就没喝。”

    “盛望呢?”

    “喝了,喝药他还坐我旁边呢。”

    沈梨初又问:“你们喝完后,有什么异常的感觉吗?”

    “没啥异常的感觉吧。”张合顿了下又说:“哦对,喝完以后身上会长出一个像花一样的红色印记。”

    他撸起袖子,在胳膊上使劲搓了会儿,便能看到一个红色的印记慢慢浮现:“喏,就是这个样子,只有在身体发热的时候才会显现。”

    红色的印记很小,淡红色,看样子像一朵小桃花,“我妻儿也有,不过每个人长得位置不一样,沈县令你没发现吗,你也有的,只是沈县令的跟我们的都不太一样。”

    沈梨初心脏狂跳,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张合:“我也有?”

    “是啊。”张合点了下沈梨初耳后根:“在这里,应该是因为你感染风寒,身体发热所以显现出来了,大人的印记颜色要更红一点,很深的红,而且看模样,像是银杏的叶子。”

    “……有没有可能是我的胎记?”

    “不会的。”张合说:“你看我这个印记,它显现出来后更像是贴在皮肤上面,而胎记一般都是长在皮肤里的。”

    “很明显吗?”

    张合摇头:“大人的这个显现出来后,不仔细看是看不到的,我也是抱大人上车的时候无意发现的。”

    抱她上车……

    沈梨初想起来,当初她为了安慰赵萍儿,曾抱过她,那时候她刚和赵世安经历过一场搏斗,身上发热很正常——赵萍儿看到她的印记了。

    难怪她才会和赵小荷说我一定会发现。

    原来她是以为我知道这个印记,以为我懂蛊术,所以想要把清河的事情和我说。沈梨初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一闪一闪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条明显的星河带,赵萍儿生前,是想让她救清河的百姓们啊。

    沈梨初侧过头,张合正蹲在帐篷边处和梅兰有说有笑,可这样温馨的场景落在沈梨初眼中,她只觉得难过,如果这些人知道王青海给他们的救命药是随时都能要了他们命的定时炸弹,他们会怎么想呢?

    曾经视为神祇的人,真面目竟然如此肮脏不堪,为了自己的利益,用蛊虫控制全城百姓,让他们只能爱戴他,听命于他,一旦发现违背者,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要了他们的命。

    他们如果知道会怎么样呢?

    她收回视线,轻轻闭上了眼睛,她甚至很期待看到百姓知道后的表情,待他们崩溃之时,她定要在旁边阴阳怪气几句,发泄一下这些天受的窝囊气。

    ……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沈梨初的风寒越来越重,头也越来越疼,但因外面的风实在太过寒冷,倒是没有让她看上去脸蛋通红,只是些许惨白的脸有些惊悚。

    王青海按照约定放了人,沈梨初进城时,沈云瑾他们正站在城门口,她勉强扯出一个冷笑:“本大人在外面吹了三天冷风,你们一个不来看我,现在倒是整整齐齐站在这里,怎么,是本大人没死,又要讨好来了?”

    “冤枉。”沈云瑾颇有些委屈:“我们也想出去,但王青海不让,还让巡营兵严格把守城门,只要我们靠近,那长矛就会对准我们的脖子。”

    “废物。”沈梨初笑骂:“这点事都解决不了,出门别说你是我生活秘书,丢人。”

    卫安替沈云瑾辩解道:“小沈大人别怪喻之兄了,他这些天病了,一直昏迷着,今天才有些好转,听到你被关在城门外,急匆匆就赶来了。”

    “病了?”沈梨初捏住沈云瑾的下巴,迫使他低头靠向自己:“我看他这小脸白里透红,哪儿像是病了。”

    “我不严重,倒是你。”

    沈云瑾握住沈梨初手腕上的脉搏,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说:“风寒之症恐有三四天了,而且还高烧不止,你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这人真恐怖,之前以为他把脉只是看看有没有内伤,现在看来,沈云瑾是真有点东西在身上,弄得她颇有些心虚:“小小风寒,过几天就好了,无碍,无碍。”

    可也不知道她是那句话得罪了沈云瑾,只看他的脸越来越黑,卫安和盛望都感觉到沈云瑾的低气压,有眼力见地后退了两步,丝滑转身,连走带跑的走人,生怕沈云瑾把怒火撒在他们身上。

    可他只是沉默着卸下自己的披风,为沈梨初披上,阴沉的脸上写满“我不高兴”四个大字。

    “怎么了?”

    “你一直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吗?”

    “就一个风寒而已。”

    “每年因为风寒之症死的人不在少数。”沈云瑾说:“跟我去祁大夫那里好好看看,再给你抓点药,你喝了后好好休息一下。”

    “行行行,听你的,多大点事,至于这么凶吗?”

    沈云瑾走在沈梨初身后,眼神幽暗深沉,看着沈梨初虚浮的步伐,神情开始不耐,深吸一口气之后,才又缓缓开口:“你出城发生什么了?”

    “给张合家小儿子治病去了,你知道他小儿子是什么病吗?”沈梨初高深莫测道。

    沈云瑾扶住沈梨初欲要倾倒的身体,熟练地将人揽进自己怀中,边走边说:“什么病?”

    沈梨初小声在他耳边说:“蛊毒。”

    “是吗?”身后沈云瑾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沈梨初想扭头看时,被沈云瑾强行掰正了脑袋:“看路。你怎么知道是蛊毒的?”

    “这个嘛……秘密咯。”她继续说:“我现在只能压制住那小孩体内的蛊毒,要完全解除,恐怕得找王大人。”

    沈云瑾皱了皱眉:“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沈梨初把张合告诉她的尽数告知给沈云瑾,连同自己的想法也一应说了出去,末了,她问:“你怎么看这件事?”

    “王青海一个县令,哪儿有机会接近南疆?就算可以,南疆人也不是傻子,借给王青海就为了让他控制百姓爱戴他,拥护他?”沈云瑾低头看向沈梨初:“你要是南疆,你会把蛊虫借给王青海吗?”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沈梨初思索道:“难道南疆是借王青海的手控制清河百姓?”

    “控制他们干什么,让他们造反攻占九黎?”沈云瑾被自己的话给逗笑:“那还不如指望大皇子早日把国败了来得实际些呢。”

    沈梨初想想也觉得好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披风,又抬头看了看沈云瑾:“喻之,我头好痛。”

    “嗯?”

    “眼睛也花了,身体感觉又沉又重——啊!”

    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沈梨初已经趴在沈云瑾的背上:“大人,想让我背就直说。”

    沈梨初靠在沈云瑾的肩上,使出全身的力拍了拍他的脑袋:“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待他日我坐上皇帝的宝座,定封沈公子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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