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囚徒
臭名昭著的奸相洛昭被斩首示众，所有人都在拍手称快。
没人知道，洛昭其实还活着。
刚刚亲政的小皇帝梁熠恨她入骨，不愿意轻易放过她，将她囚在皇宫西南角的瑜洲之上。
云烟缭绕，翠微重叠，瑜洲算是皇宫西南角最美的去处。
从前这是先帝豢养美人的地方，如今却被小皇帝用来囚禁他恨透了的奸臣。
奢靡的内室中，纯金锻造的镣铐锁住一个身形消瘦的美人，远远看去似乎已经没有了生息。
洛昭双眸紧闭，面色惨白，一身白衣此刻几乎已经被鲜血浸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随着一声响动，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洛昭费力地抬起眼皮，小皇帝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这是她落魄之后，第一次见到他。
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他比她想象中的更像一个已经亲政的皇帝。
梁熠孤身一人前来，所有的侍婢都在殿外等候。
他看着被镣铐锁在大殿正中央的洛昭，白皙手腕上低落下来的鲜血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的心脏不自觉地传来一阵闷痛，很快就被他压制了下去。
“洛相养尊处优惯了，朕顾念多年情分，怕你初来瑜洲受委屈，特意命人用上好的软金打造成锁链，不知道洛相能不能体会朕一番苦心。”
他的声音不大，洛昭其实有些听不清他说的话，只能依稀分辨出几个模糊的词汇。
软金昂贵，沾了血之后也更容易生锈，若是浸入皮肉，便是无可挽回的伤害。
梁熠的医理是她一字一句教的，所以，他这番安排，就是故意让她多受些折磨。
“陛下真是有心了。”洛昭用尽全力才终于发出微弱的声音，“软金如此昂贵，陛下难道不应该把它用在你的江山黎民身上？这样好的东西，给我一个罪臣，真是可惜。”
听她这一句江山黎民，梁熠的瞳孔中划过一丝阴霾，帝王初见雏形的威压一瞬间弥漫大殿。
“洛昭，你也配提及江山黎民？明仪查抄你的府邸，你可还记得你隐瞒了多少冤假错案？那一个个被奸人诬陷的难道不是黎民？难道不是百姓？难道不是苍生？”
怒火攻心，梁熠不受控制一般抬手攥住了洛昭的衣领，将她狠狠拽到自己面前。
洛昭本就遍体鳞伤，如今被这样粗鲁的对待，细密的疼痛仿若海啸一般山呼而来，不过瞬间就侵袭了四肢百骸，她实在受不住疼，闷哼一声。
鲜血本来已经卡在了喉咙口，却被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梁熠怒上心头，根本看不到洛昭的痛楚，即便是看出来，他眼下也只会叹一句咎由自取。
“你如今假惺惺地说什么江山黎民，洛昭，你午夜梦回的时候，难道就不害怕那些枉死的冤魂将你拖入万劫不复！”
他手下用了十分力气，洛昭几乎像风中芦苇一样快要摧折。
这样剧烈的疼痛之下，她本就十分苍白的面色更是惨淡。
“原以为这许多年你有了几分长进，却是我想错了。”洛昭撑着气力，吐出一声叹息，其中竟隐隐夹杂了几分恨铁不成钢。
“成大事者，怎可拘泥于一人的得失？我教过你，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是皇帝，你若是想要为天下苍生谋福祉，你就要狠下心，不能为了一点小事牵绊住你前进的脚步。”
谆谆教诲，一如当年梁熠还是太子的时候，她陪着他在东宫，熬着那漫长且黑暗的岁月。
只可惜物是人非，眼前人心境已不是彼时。
梁熠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话，看着她几乎形销骨立，心中除了怨愤，还不受控制一般升腾起几分疼惜。
“所以你也是这样的吗？”梁熠忽而放轻了声音，几乎呓语一般凑到洛昭耳畔，亦如这许多年来他每日在梦里才敢想的情景一样，“你要篡权夺位，所以要杀那么多无辜的人，甚至不惜杀了我，为你扫清障碍？”
不知是不是梁熠的错觉，他问完这句话后，洛昭似乎顿了顿。
她的动作太轻，梁熠心神不宁，故而忽略了她的迟滞。
“是啊，我就是这么一个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奸诈小人。”洛昭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她似乎又成了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国相，“成王败寇，梁熠，你应该杀了我，就像你昭告天下的圣旨上所说的那样，奸臣洛昭，该枭首示众……”
“你就这么想死吗！”梁熠没听她说完，怒喝一声，眼中的神情复杂的不忍言说，“你罪恶滔天，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让你得到解脱吗？不可能的！”
话音落地，他忽而扯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居高临下，他俯视着虚弱至极的洛昭，一字一句吐出能够瓦解她心神的诛心之言。
“听闻洛相风流，早先权倾天下的时候，也曾在府上养着美貌面首，如今在这瑜洲之上孤苦了半月，怕是有些忍受不了了吧……”
“朕感念洛相曾经的功绩，特意为你挑选了一些精壮男子，必定能让洛相，夜夜笙歌！”
话音落地，洛昭一贯淡然冷漠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别样的神情。
梁熠只觉得一股隐秘的欢愉从心底弥漫开来，他不自觉地加深了唇角的笑意，拊掌三次，便有宫人殷勤地推开殿门，七八个精壮男子鱼贯而入。
“洛相美貌天下无双，朕自然不会随意挑选一些歪瓜裂枣，这都是朕精挑细选出来的美貌少年，为着叫洛相更加愉悦，朕还着人为你备下了丸药。”
梁熠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精巧的玉瓶。
洛昭认得，这是她从前给他做得生辰礼。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东西，会在今时今日被他用作折辱自己的工具。
梁熠抬手钳住洛昭的下巴，将玉瓶之中的一粒红色丸药强硬的喂进了她的口中，洛昭只来得及呛咳一声，那药丸已经趁这功夫化在了口中。
酥麻的感觉是从脚底一路传到心口的，洛昭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她不自觉地想要去攥紧冰凉的锁链，以求能够让自己好过一些。
面色潮红，眉目含情，用过丸药的洛昭比之平日，美得更加勾魂摄魄。
“看来洛相已经来了兴致。”梁熠好整以暇地看着洛昭意乱情迷，“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好生侍奉洛相！”
没人知道，洛昭其实还活着。
刚刚亲政的小皇帝梁熠恨她入骨，不愿意轻易放过她，将她囚在皇宫西南角的瑜洲之上。
云烟缭绕，翠微重叠，瑜洲算是皇宫西南角最美的去处。
从前这是先帝豢养美人的地方，如今却被小皇帝用来囚禁他恨透了的奸臣。
奢靡的内室中，纯金锻造的镣铐锁住一个身形消瘦的美人，远远看去似乎已经没有了生息。
洛昭双眸紧闭，面色惨白，一身白衣此刻几乎已经被鲜血浸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随着一声响动，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洛昭费力地抬起眼皮，小皇帝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这是她落魄之后，第一次见到他。
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他比她想象中的更像一个已经亲政的皇帝。
梁熠孤身一人前来，所有的侍婢都在殿外等候。
他看着被镣铐锁在大殿正中央的洛昭，白皙手腕上低落下来的鲜血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的心脏不自觉地传来一阵闷痛，很快就被他压制了下去。
“洛相养尊处优惯了，朕顾念多年情分，怕你初来瑜洲受委屈，特意命人用上好的软金打造成锁链，不知道洛相能不能体会朕一番苦心。”
他的声音不大，洛昭其实有些听不清他说的话，只能依稀分辨出几个模糊的词汇。
软金昂贵，沾了血之后也更容易生锈，若是浸入皮肉，便是无可挽回的伤害。
梁熠的医理是她一字一句教的，所以，他这番安排，就是故意让她多受些折磨。
“陛下真是有心了。”洛昭用尽全力才终于发出微弱的声音，“软金如此昂贵，陛下难道不应该把它用在你的江山黎民身上？这样好的东西，给我一个罪臣，真是可惜。”
听她这一句江山黎民，梁熠的瞳孔中划过一丝阴霾，帝王初见雏形的威压一瞬间弥漫大殿。
“洛昭，你也配提及江山黎民？明仪查抄你的府邸，你可还记得你隐瞒了多少冤假错案？那一个个被奸人诬陷的难道不是黎民？难道不是百姓？难道不是苍生？”
怒火攻心，梁熠不受控制一般抬手攥住了洛昭的衣领，将她狠狠拽到自己面前。
洛昭本就遍体鳞伤，如今被这样粗鲁的对待，细密的疼痛仿若海啸一般山呼而来，不过瞬间就侵袭了四肢百骸，她实在受不住疼，闷哼一声。
鲜血本来已经卡在了喉咙口，却被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梁熠怒上心头，根本看不到洛昭的痛楚，即便是看出来，他眼下也只会叹一句咎由自取。
“你如今假惺惺地说什么江山黎民，洛昭，你午夜梦回的时候，难道就不害怕那些枉死的冤魂将你拖入万劫不复！”
他手下用了十分力气，洛昭几乎像风中芦苇一样快要摧折。
这样剧烈的疼痛之下，她本就十分苍白的面色更是惨淡。
“原以为这许多年你有了几分长进，却是我想错了。”洛昭撑着气力，吐出一声叹息，其中竟隐隐夹杂了几分恨铁不成钢。
“成大事者，怎可拘泥于一人的得失？我教过你，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是皇帝，你若是想要为天下苍生谋福祉，你就要狠下心，不能为了一点小事牵绊住你前进的脚步。”
谆谆教诲，一如当年梁熠还是太子的时候，她陪着他在东宫，熬着那漫长且黑暗的岁月。
只可惜物是人非，眼前人心境已不是彼时。
梁熠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话，看着她几乎形销骨立，心中除了怨愤，还不受控制一般升腾起几分疼惜。
“所以你也是这样的吗？”梁熠忽而放轻了声音，几乎呓语一般凑到洛昭耳畔，亦如这许多年来他每日在梦里才敢想的情景一样，“你要篡权夺位，所以要杀那么多无辜的人，甚至不惜杀了我，为你扫清障碍？”
不知是不是梁熠的错觉，他问完这句话后，洛昭似乎顿了顿。
她的动作太轻，梁熠心神不宁，故而忽略了她的迟滞。
“是啊，我就是这么一个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奸诈小人。”洛昭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她似乎又成了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国相，“成王败寇，梁熠，你应该杀了我，就像你昭告天下的圣旨上所说的那样，奸臣洛昭，该枭首示众……”
“你就这么想死吗！”梁熠没听她说完，怒喝一声，眼中的神情复杂的不忍言说，“你罪恶滔天，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让你得到解脱吗？不可能的！”
话音落地，他忽而扯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居高临下，他俯视着虚弱至极的洛昭，一字一句吐出能够瓦解她心神的诛心之言。
“听闻洛相风流，早先权倾天下的时候，也曾在府上养着美貌面首，如今在这瑜洲之上孤苦了半月，怕是有些忍受不了了吧……”
“朕感念洛相曾经的功绩，特意为你挑选了一些精壮男子，必定能让洛相，夜夜笙歌！”
话音落地，洛昭一贯淡然冷漠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别样的神情。
梁熠只觉得一股隐秘的欢愉从心底弥漫开来，他不自觉地加深了唇角的笑意，拊掌三次，便有宫人殷勤地推开殿门，七八个精壮男子鱼贯而入。
“洛相美貌天下无双，朕自然不会随意挑选一些歪瓜裂枣，这都是朕精挑细选出来的美貌少年，为着叫洛相更加愉悦，朕还着人为你备下了丸药。”
梁熠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精巧的玉瓶。
洛昭认得，这是她从前给他做得生辰礼。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东西，会在今时今日被他用作折辱自己的工具。
梁熠抬手钳住洛昭的下巴，将玉瓶之中的一粒红色丸药强硬的喂进了她的口中，洛昭只来得及呛咳一声，那药丸已经趁这功夫化在了口中。
酥麻的感觉是从脚底一路传到心口的，洛昭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她不自觉地想要去攥紧冰凉的锁链，以求能够让自己好过一些。
面色潮红，眉目含情，用过丸药的洛昭比之平日，美得更加勾魂摄魄。
“看来洛相已经来了兴致。”梁熠好整以暇地看着洛昭意乱情迷，“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好生侍奉洛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