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这一行五人通过石非农那个朋友杨综手里头的工具把安全门炸开后，顺利来到基地的入口。
到这一步，邱鸢还是觉得这一趟是值的。
结果谁知，几人甫一进门才发现，实验基地是有活人的！
“是留下来看守基地的安保人员吗？”周令水适时地发出询问。
邱鸢点头：“我觉得是，因为我们一进去，那人就拿枪指着我们了。”
不过很奇怪的是，那个保安似乎把她们当成了什么别的人。情绪非常激动的说什么卡莱特博士已经被抓走了，她们还来干什么。
周令水看向宋铭：“卡莱特博士之前一直留在基地吗？”
宋铭两手一摊，打着哈欠道：“不清楚，可能医疗团队撤离，他没撤离吧。”
几句话聊下来，邱鸢基本也知道对面的话事人是谁了。
之后的交谈基本都是对着周令水说的。
邱鸢描述着她见到的场景：“那个保安挺惊恐的，一直让我们出去，不然他就开枪了。我们后来也发现那个地方似乎已经被抄捡过一遍了，地面上电脑什么的摔了一地。感觉在我们前头确实有别人已经进来过，然后把卡莱尔博士给劫走了。”
行山接话：“地上的一些痕迹不像是同一天发生的，而且她们确实没有弄坏电脑的理由。”
周令水侧头看了行山一眼，宋铭这个名义上的“基地主人”已经困得直打哈欠，恨不得晕过去了。他这个半道插进来的倒是听的一字不落，神采奕奕的。
不过周令水也是这么觉得的。这个区域几乎一张研究单子都找不到，监控、通讯什么的也被破坏的彻底。
邱鸢那一行人不见得会把这些都搜刮处理干净。
周令水：“那个保安手里有枪，但你们有五个人肯定不慌。说不好听点，你们好不容易找来这边，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一个保安给赶走了。所以呢，你们杀了那个保安吗？”
研究区的地面上是有大量血液和拖拽痕迹的，周令水的猜测不无道理。
邱鸢：“石非农跟那个保安缠斗起来，还把枪抢走了。但一开始我们只是挟持住了那个保安。”
俗话说贼不走空，他们好不容易找到这，怎么可能什么东西没拿到就走。
他们几人几乎连对眼神的功夫都不需要，石非农直接冲上去就把保安拿下了。
只不过石非农还需要这个保安帮着他们探索这个基地，所以一开始只是拿枪挟制了保安。
保安似乎也很惜命，挺配合的。帮他们打开了实验体监管区的门，让他们用很简单的方式就把关在铁门里的沙尸杀了。
不过变故也陡然而生。
周令水：“实验体监管区还关了一只人形沙聚。”
邱鸢点头：“没错。当时我们取沙核桃取得太顺利了，大家都忘乎所以了，根本没人发现那个铁笼子里还有人形沙聚。”
周令水腹诽，那个保安应该是故意瞒着这事，想趁此将这伙人一举拿下的。
邱鸢：“人形杀聚混在沙尸里是真的看不出来。当时它猛地冲出来，把我们都惊到了。结果一不小心，石非农就把这个铁笼里的沙尸全放了出来。”
当时人形沙聚涌出来，他们几人赶紧往后撤离，被放出来的沙尸都追着他们撵。
邱鸢说的眉头紧皱：“当时情况特别混乱，我有点被吓到了，嘉凌一直在扯着我往外跑。”
石非农是最快掌握事态节奏的人，他才不会轻易让这保安把他坑害了去：他先是将保安一起掳掠至研究区，接着快速将安全门关上，阻拦了一部分被放出来的沙尸。
等门关上后，他又想将保安喂给这具人形沙聚报复泄愤。
邱鸢：“但当时我们还要对付沙尸，一边还要防着人形沙聚，很快大家都被冲散开了。”
只一个转眼的功夫，邱鸢看到那具人形杀聚已然直追至杨综的面前。
那个叫杨综的似乎只会捣鼓些小玩意，手脚功夫是真的不行，场面一乱他更是左支右绌。
他一把扯了在自己身旁、被沙尸缠住的邱鸢挡在自己身前，想叫人形沙聚要害也先害别人。
这贱人！邱鸢被这一抓一挡吓得直尖叫。
千防暗防，这种半生不熟的“自己人”最难防。邱鸢心里怄得要死，如果被这种小人害死，叫她怎么甘心！
邱鸢提着一口气直抵神经深处：她一定要活下去，绝不能交代在这！
邱鸢几乎是立马燃起了不屈服的斗志，转身跟杨综纠缠起来。
另一边，施嘉凌似乎也注意她这边焦灼的争斗，赶紧过来帮她一起。
邱鸢打红了眼，使出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撕咬、抽打，去扣眼珠子，踹其裆部，无所不用其极。
只不过这样要紧的生死关头，大家都提着一口气斗狠，都不敢输。
结果邱鸢被杨综一巴掌狠狠抽中脑袋。邱鸢稍微懵了一瞬，手下泄了力，杨综身上少了一层束缚，居然毫不犹豫直接将拉扯着他的施嘉凌猛地推了出去。
那个位置站着人形沙聚！
施嘉凌在邱鸢的眼前被人形沙聚同化了。
那是她第一次见这个场面。
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抽尽身体的水分，不过眨眼间，鲜活的人就肉骨嶙嶙，变成骇人可怖的干瘪影尸。
邱鸢心如死灰，她颓然摔倒在地，晕死过去。
这一切都怪她。
是她因为私心，才会带上施嘉凌一路同行。
是她信错人无法守住秘密，任由沙浩把这么多人带来这里。
是她胆子小，怕被针对，不敢反抗这些男的。
是她不够聪明，明知道队伍里有不熟悉的人还敢跟他们一路同行。
是她没有能力，保护不了自己的朋友。
“嘉凌是因为我才…”邱鸢满脸的痛苦与内疚。
周令水注意到那位叫施嘉凌的影尸轻轻抚了抚邱鸢的脊背。
空气里静默一瞬，宋铭局促着拧眉看向周令水，示意她说点什么。
周令水沉吟片刻，几乎也能猜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邱鸢晕倒，施嘉凌变成影尸应该也没那么快反应过来。
哪怕反应过来了，估计那群人也会用邱鸢来威胁施嘉凌。
人形沙聚有自我意识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晕倒后的事情邱鸢不清楚，施嘉凌也无法说明，周令水只能凭借现有的情况猜测了。
那么接下来这群人应该从另一个门逃走了，临走前居然还把实验体监管区剩下来关着的沙尸都放了出来。
根本就是要置剩下来的人于死地！
但这个施嘉凌居然在被人形沙聚同化变成影尸后，还保留下了善良的人性。
——意识形态里似乎还是作为“施嘉凌”这个人，而非影尸存在。
这几乎是特例了，周令水在废土流浪的这一年多是从未见过这个情况的。
难道，这些沙尸、影尸什么的，也会有意外的突变吗？
周令水敛眸审视着这具影尸。从外表上看，它与其他影尸并无不同，也分不出什么男女，只一具干瘪不堪的躯壳。
被打量着的施嘉凌一直未加入她们的对话。她一心一意地关注着好朋友的情绪：邱鸢讲到激动的地方，她舒舒邱鸢的脊背宽慰她；邱鸢讲到难过的地方，她摸摸邱鸢的头安慰她。
在这双人人都想争夺的沙核桃里，居然浸满了温柔纯善的光亮。
…
我叫施嘉凌，旧世界的一名普通大学生。
没错，旧世界，我是这么称呼已经逝去了的那个世界。
末日废土后，整个政治系统已经崩溃。旧世界的公民们失去了身份编号，也失去了社会身份。
在这个“新世界”里，人会突然化成沙子、变成沙尸，大家惶惶不可终日地活着。
或者说，是在等死。
谁都会死掉，连阶级固化的矛盾似乎都消失了。无论你曾经是什么权贵，都会在某一天，变成那个可怖的模样。
人的生命竟然以这种方式实现了平等。
我的父母在我的眼前变成了一堆沙子，那一刻我意识到，世界末日真正降临了。
这是一场无可挽回的灾难。
我一个人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年，末日求生，要吃饭的嘴只剩下了一张，这种情况下，我只要能保证裹腹就好。
家里还有些钱，政府系统没有完全崩溃的时候也发放过一些补助，我靠着这些生存物资勉强支撑着。
有时候我自己都在想，我怎么还没死呢？就那么一点东西，很快就会消耗殆尽。
我的求生意志，随着毫无希望的未来也快磋磨光了。
在这样一个满是绝望与困顿的环境里，人怎么活下去！
还不如死了算了，我想着。
直到有一天邱鸢联系到了我。
邱鸢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住在一个寝室里，关系很好。但末日后，通讯基站被毁了大半，我和很多人都失去了联系，其中也包括邱鸢。
毕竟在废土世界，自保都很难了，谁还有功夫去顾及别人呢？
但邱鸢居然直接找到了我。
邱鸢告诉我，她的母亲曾经任职于平城西区的实验基地，当科研组的实验记录员。
她的母亲告诉她，基地里藏了数百只沙尸供以实验。
然而，她的母亲没能等到解药的消息就变成了沙尸。
于是，邱鸢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去平城西区的那个实验基地，把沙核桃取出来，去换祈水城的门票，拿到解药，大家一起活下去。
我问她，他们有谁。
她说，还有沙浩，以及沙浩的两个男性朋友。
我的父母在沙化的第一天就死了。
那天在后来被称之为“人类消亡日”。
或许我不应该盲目等死，有任何求生的机会我都要试着抓住。
我没有想到邱鸢会在有大好求生机会的关头想到我。
在这样一个大家都自顾不暇的末日里，能被人惦念着，我的心仿佛重新有了生机一般，热切地跳动着。
我答应了邱鸢。
我们一行五人坐着邱鸢朋友的车上路了。
实验基地居然真的有沙尸，我们拿到很多沙核桃，这下我终于可以和邱鸢一起去祈水城换解药了。
这个地方居然有人形杀聚！
邱鸢被缠住了，我得过去帮她一把。
好疼啊，为什么这么疼，发生了什么？
我变成了影尸，我好害怕。
我想保护我的朋友。
对，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
我要守护邱鸢。
这一行五人通过石非农那个朋友杨综手里头的工具把安全门炸开后，顺利来到基地的入口。
到这一步，邱鸢还是觉得这一趟是值的。
结果谁知，几人甫一进门才发现，实验基地是有活人的！
“是留下来看守基地的安保人员吗？”周令水适时地发出询问。
邱鸢点头：“我觉得是，因为我们一进去，那人就拿枪指着我们了。”
不过很奇怪的是，那个保安似乎把她们当成了什么别的人。情绪非常激动的说什么卡莱特博士已经被抓走了，她们还来干什么。
周令水看向宋铭：“卡莱特博士之前一直留在基地吗？”
宋铭两手一摊，打着哈欠道：“不清楚，可能医疗团队撤离，他没撤离吧。”
几句话聊下来，邱鸢基本也知道对面的话事人是谁了。
之后的交谈基本都是对着周令水说的。
邱鸢描述着她见到的场景：“那个保安挺惊恐的，一直让我们出去，不然他就开枪了。我们后来也发现那个地方似乎已经被抄捡过一遍了，地面上电脑什么的摔了一地。感觉在我们前头确实有别人已经进来过，然后把卡莱尔博士给劫走了。”
行山接话：“地上的一些痕迹不像是同一天发生的，而且她们确实没有弄坏电脑的理由。”
周令水侧头看了行山一眼，宋铭这个名义上的“基地主人”已经困得直打哈欠，恨不得晕过去了。他这个半道插进来的倒是听的一字不落，神采奕奕的。
不过周令水也是这么觉得的。这个区域几乎一张研究单子都找不到，监控、通讯什么的也被破坏的彻底。
邱鸢那一行人不见得会把这些都搜刮处理干净。
周令水：“那个保安手里有枪，但你们有五个人肯定不慌。说不好听点，你们好不容易找来这边，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一个保安给赶走了。所以呢，你们杀了那个保安吗？”
研究区的地面上是有大量血液和拖拽痕迹的，周令水的猜测不无道理。
邱鸢：“石非农跟那个保安缠斗起来，还把枪抢走了。但一开始我们只是挟持住了那个保安。”
俗话说贼不走空，他们好不容易找到这，怎么可能什么东西没拿到就走。
他们几人几乎连对眼神的功夫都不需要，石非农直接冲上去就把保安拿下了。
只不过石非农还需要这个保安帮着他们探索这个基地，所以一开始只是拿枪挟制了保安。
保安似乎也很惜命，挺配合的。帮他们打开了实验体监管区的门，让他们用很简单的方式就把关在铁门里的沙尸杀了。
不过变故也陡然而生。
周令水：“实验体监管区还关了一只人形沙聚。”
邱鸢点头：“没错。当时我们取沙核桃取得太顺利了，大家都忘乎所以了，根本没人发现那个铁笼子里还有人形沙聚。”
周令水腹诽，那个保安应该是故意瞒着这事，想趁此将这伙人一举拿下的。
邱鸢：“人形杀聚混在沙尸里是真的看不出来。当时它猛地冲出来，把我们都惊到了。结果一不小心，石非农就把这个铁笼里的沙尸全放了出来。”
当时人形沙聚涌出来，他们几人赶紧往后撤离，被放出来的沙尸都追着他们撵。
邱鸢说的眉头紧皱：“当时情况特别混乱，我有点被吓到了，嘉凌一直在扯着我往外跑。”
石非农是最快掌握事态节奏的人，他才不会轻易让这保安把他坑害了去：他先是将保安一起掳掠至研究区，接着快速将安全门关上，阻拦了一部分被放出来的沙尸。
等门关上后，他又想将保安喂给这具人形沙聚报复泄愤。
邱鸢：“但当时我们还要对付沙尸，一边还要防着人形沙聚，很快大家都被冲散开了。”
只一个转眼的功夫，邱鸢看到那具人形杀聚已然直追至杨综的面前。
那个叫杨综的似乎只会捣鼓些小玩意，手脚功夫是真的不行，场面一乱他更是左支右绌。
他一把扯了在自己身旁、被沙尸缠住的邱鸢挡在自己身前，想叫人形沙聚要害也先害别人。
这贱人！邱鸢被这一抓一挡吓得直尖叫。
千防暗防，这种半生不熟的“自己人”最难防。邱鸢心里怄得要死，如果被这种小人害死，叫她怎么甘心！
邱鸢提着一口气直抵神经深处：她一定要活下去，绝不能交代在这！
邱鸢几乎是立马燃起了不屈服的斗志，转身跟杨综纠缠起来。
另一边，施嘉凌似乎也注意她这边焦灼的争斗，赶紧过来帮她一起。
邱鸢打红了眼，使出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撕咬、抽打，去扣眼珠子，踹其裆部，无所不用其极。
只不过这样要紧的生死关头，大家都提着一口气斗狠，都不敢输。
结果邱鸢被杨综一巴掌狠狠抽中脑袋。邱鸢稍微懵了一瞬，手下泄了力，杨综身上少了一层束缚，居然毫不犹豫直接将拉扯着他的施嘉凌猛地推了出去。
那个位置站着人形沙聚！
施嘉凌在邱鸢的眼前被人形沙聚同化了。
那是她第一次见这个场面。
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抽尽身体的水分，不过眨眼间，鲜活的人就肉骨嶙嶙，变成骇人可怖的干瘪影尸。
邱鸢心如死灰，她颓然摔倒在地，晕死过去。
这一切都怪她。
是她因为私心，才会带上施嘉凌一路同行。
是她信错人无法守住秘密，任由沙浩把这么多人带来这里。
是她胆子小，怕被针对，不敢反抗这些男的。
是她不够聪明，明知道队伍里有不熟悉的人还敢跟他们一路同行。
是她没有能力，保护不了自己的朋友。
“嘉凌是因为我才…”邱鸢满脸的痛苦与内疚。
周令水注意到那位叫施嘉凌的影尸轻轻抚了抚邱鸢的脊背。
空气里静默一瞬，宋铭局促着拧眉看向周令水，示意她说点什么。
周令水沉吟片刻，几乎也能猜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邱鸢晕倒，施嘉凌变成影尸应该也没那么快反应过来。
哪怕反应过来了，估计那群人也会用邱鸢来威胁施嘉凌。
人形沙聚有自我意识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晕倒后的事情邱鸢不清楚，施嘉凌也无法说明，周令水只能凭借现有的情况猜测了。
那么接下来这群人应该从另一个门逃走了，临走前居然还把实验体监管区剩下来关着的沙尸都放了出来。
根本就是要置剩下来的人于死地！
但这个施嘉凌居然在被人形沙聚同化变成影尸后，还保留下了善良的人性。
——意识形态里似乎还是作为“施嘉凌”这个人，而非影尸存在。
这几乎是特例了，周令水在废土流浪的这一年多是从未见过这个情况的。
难道，这些沙尸、影尸什么的，也会有意外的突变吗？
周令水敛眸审视着这具影尸。从外表上看，它与其他影尸并无不同，也分不出什么男女，只一具干瘪不堪的躯壳。
被打量着的施嘉凌一直未加入她们的对话。她一心一意地关注着好朋友的情绪：邱鸢讲到激动的地方，她舒舒邱鸢的脊背宽慰她；邱鸢讲到难过的地方，她摸摸邱鸢的头安慰她。
在这双人人都想争夺的沙核桃里，居然浸满了温柔纯善的光亮。
…
我叫施嘉凌，旧世界的一名普通大学生。
没错，旧世界，我是这么称呼已经逝去了的那个世界。
末日废土后，整个政治系统已经崩溃。旧世界的公民们失去了身份编号，也失去了社会身份。
在这个“新世界”里，人会突然化成沙子、变成沙尸，大家惶惶不可终日地活着。
或者说，是在等死。
谁都会死掉，连阶级固化的矛盾似乎都消失了。无论你曾经是什么权贵，都会在某一天，变成那个可怖的模样。
人的生命竟然以这种方式实现了平等。
我的父母在我的眼前变成了一堆沙子，那一刻我意识到，世界末日真正降临了。
这是一场无可挽回的灾难。
我一个人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年，末日求生，要吃饭的嘴只剩下了一张，这种情况下，我只要能保证裹腹就好。
家里还有些钱，政府系统没有完全崩溃的时候也发放过一些补助，我靠着这些生存物资勉强支撑着。
有时候我自己都在想，我怎么还没死呢？就那么一点东西，很快就会消耗殆尽。
我的求生意志，随着毫无希望的未来也快磋磨光了。
在这样一个满是绝望与困顿的环境里，人怎么活下去！
还不如死了算了，我想着。
直到有一天邱鸢联系到了我。
邱鸢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住在一个寝室里，关系很好。但末日后，通讯基站被毁了大半，我和很多人都失去了联系，其中也包括邱鸢。
毕竟在废土世界，自保都很难了，谁还有功夫去顾及别人呢？
但邱鸢居然直接找到了我。
邱鸢告诉我，她的母亲曾经任职于平城西区的实验基地，当科研组的实验记录员。
她的母亲告诉她，基地里藏了数百只沙尸供以实验。
然而，她的母亲没能等到解药的消息就变成了沙尸。
于是，邱鸢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去平城西区的那个实验基地，把沙核桃取出来，去换祈水城的门票，拿到解药，大家一起活下去。
我问她，他们有谁。
她说，还有沙浩，以及沙浩的两个男性朋友。
我的父母在沙化的第一天就死了。
那天在后来被称之为“人类消亡日”。
或许我不应该盲目等死，有任何求生的机会我都要试着抓住。
我没有想到邱鸢会在有大好求生机会的关头想到我。
在这样一个大家都自顾不暇的末日里，能被人惦念着，我的心仿佛重新有了生机一般，热切地跳动着。
我答应了邱鸢。
我们一行五人坐着邱鸢朋友的车上路了。
实验基地居然真的有沙尸，我们拿到很多沙核桃，这下我终于可以和邱鸢一起去祈水城换解药了。
这个地方居然有人形杀聚！
邱鸢被缠住了，我得过去帮她一把。
好疼啊，为什么这么疼，发生了什么？
我变成了影尸，我好害怕。
我想保护我的朋友。
对，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
我要守护邱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