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沧钧想反驳吕宣,但是话又说不出口,只是不由自主朝她傻笑。

    听到若兰的脚步声,他勉为其难的推开她,看着她浅带笑意的面容,独自嘀咕道:“真是个傻娘娘。但能开口说话就好了……”

    “殿下还不走?再说这屋里头也不干净。娘娘一堆事情都要我整理呢。”若兰掀开珠帘子道。

    “娘娘最近说话了没?”

    “没有,昨晚皇上一个人来,娘娘也痴着楞神呢。”她有些不耐烦道,毕竟吕宣只穿白色的内裙里衬呆呆看着窗帘子,这穿得……实在是不合规矩。

    “娘娘,这几天好吃药了没。”

    “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开的方子,娘娘喝了一口就吐了,我又哄着她喝了半碗,她不出一会儿又吐了。我跟皇后娘娘的侍女说了,皇后娘娘回了说娘娘如果能吃能喝,就不要喝药了。这两天就没有喝了。”

    “怎么会吐呢,母亲的药方开得向来精准。哦,对了,以后未央宫里来人,除了皇后身边的阿芸和阿彩,其他人不要轻信。阿芸阿彩是身边的。其他人不是。”穆沧钧贴心嘱咐道。

    走前他还叹气道:“上次娘娘还送了我一柄金如意,我还想郑重回礼,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等要是娘娘情况再好点,我再亲自送她吧。”

    送走了来请安的太子,未央宫的皇后又来了,带了一群人忙前忙后的打扫,又送了一堆物品,倒是给若兰帮了不少忙。

    穆卫祈总是幻想着两个绝代风华的女人为他争风吃醋,作天作地。其实她们之间,压根没有什么深仇宿怨。就算有,也不可能是为了男人。

    甚至南玉锦还颇为欣赏吕宣,同样是贵女,大多数都是娇生惯养的。但是她们一个自幼游学,一个嫁了人也是刀山火海里闯出来的。跟其他贵女小姐可不一样。

    不过对于吕宣来说,在她心里,南玉锦真是个奇怪的好人。

    吕宣枕在从娘家带来的黄褐寿字织枕上,看着南玉锦身形步伐,如同落叶般翩翩,又像流风泛起芙蕖绿波般,云髻高峨,玉肌冰骨,心想巫山神女,洛神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南玉锦见吕宣,瞧她一缕散发覆在脸上,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看着她,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她挥了挥手,除了若兰退到门口壁橱后,众人都退下了。

    “我就知道他昨晚来找你了。”

    吕宣闭着眼睛依旧没有说话。

    “给你带来点东西,我做的香粉,感觉玫瑰味的比较适合你,里面有麝香和迷魂粉。他若来了,你点上就是了。这香能当他昏睡,当然也能让你不孕。你手给我,我给你把脉。”

    她见吕宣不为所动,颇为霸道的把她手从被子里拉出来,看着她手臂的青紫痕迹,竟忍不住皱眉问道:“你娘娘月事可准?”

    “不准”若兰有些诧异皇后竟然发现她没走。

    “你可不能再生孩子了。身子已经很虚弱了。没想到他竟然连一个病人,一个弱女子都强迫。”

    等南玉锦一松手,吕宣立马抽回裹着被子,面着墙睡了。

    南玉锦轻笑一声,“哼哼,我给人看病,人每天都要在我府上排队呢,难得有不尊重我的人在,算了不跟你计较。你这香,自己睡不着的时候也可以点点。我想都这种时候了,你应该也不期待怀上那种人的孩子吧。”

    南玉锦四处转了转看了看,最后站在吕宣床前忍不住嘲讽开玩笑道:“都说你吕家富可敌国,可你这里可真是寒酸,我有治你脸上伤疤的仙药,还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拿过去呢,再大发慈悲的给你一点呢。”

    南玉锦走后的,吕宣把那盒香粉藏了起来。她看到皇后送过来很多新衣服,布匹绸缎,烛台蜡烛,瓷瓶玉盘。

    “对不起。”她心里默念道。

    当晚静安宫起了火,吕宣故意放的,一开始火不大,但是跳动的火苗还是挡住了主仆两人的路,若兰背着吕宣,淌着火,伤了腿,才把她背出来的。

    静安宫偏僻,等众人赶到时,大火已经完全燃了起来,若兰躺在地上动都不能动弹。吕宣把香粉撒在头发上

    太子和皇上赶来的时候,吕宣光着脚丫子,朝着穆卫祈跑了,穆卫祈下意识把她抱在怀里。伴随着焦味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浓烈的麝香味和淡淡的玫瑰花味。

    “夫君”她呜呜咽咽道。就像当初穆卫祈把她从敌营救出来一样,也是大火燃烧着一切。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火海。穆卫祈看着这场火,想到吕宣在军营里的遭遇,想到她一个金尊玉贵的贵族小姐陪着他这个泥腿子东奔西走的打天下,这时候心疼得把她搂在怀里,像哄孩子一样,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那声夫君,太子在一旁听着真切。

    “怎么会有麝香,南玉锦给她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给她麝香。”穆卫祈眯着眼睛看着滚滚浓烟,这时候帝王的疑心已起。

    “沧钧,你赶到的也真及时。”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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