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瑞二年,炎炎八月,烈日高悬,似要将掌印府的绿瓦青砖燃着。

    府内,身为掌印府女主人的林秋晴正咸鱼瘫地躺在赵穆为她私人定制的懒人软椅上,嘴里叼着根林氏秘制奶油冰棍。

    屋内门窗紧闭,四周摆满了冰盆,冷气四散,从每个毛孔里渗进来,仿佛给皮肤做了个spa。

    麻辣滚烫步入正轨,林秋晴就当起了甩手掌柜,这个月就去了三天。

    主要是为了迎合赵穆的时间,他最近好像在给皇上做一种很神秘的差事,在皇城四处安插眼线收集情报什么的,林秋晴倒是不感兴趣。

    但是赵穆陪她的时间就少了许多。

    “哎——”

    林秋晴不由得叹了声气。

    如霜蹲在一旁,一手捏着冰棍,一手给林秋晴捶腿,听到叫唤声,登时紧张起来:“姑娘,你该不会是着凉了吧?大人可说了,每天不允许你吃太多冰棍。”

    自从冰棍这东西被林秋晴研究出来,她每天都要吃上几根,导致葵水那几天痛得死去活来,之后赵穆就严厉禁止她再“暴饮暴食”了。

    如霜被掌印大人委以重任,直接化身为贴身小管家,每天一个劲地盯着林秋晴。

    林秋晴发现了,但凡多吃一口,晚上就少不了那属狗的男人,彻夜索取。

    至于究竟是惩罚,还是奖励,林秋晴也说不准,反正腰疼,腿疼,哪哪都疼得厉害就是了。

    “小没良心的,”林秋晴当即翻身坐起,指尖点了下如霜的额头,一脸故作被背叛了的愤慨,“我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到现在都笼络不住你的心是吧?”

    如霜:“……”

    “淡了,”林秋晴仰头四十五度角向上看,语调满含哀伤,“终究是感情淡了。”

    “姑娘,”如霜被她这三天两头戏精一样的神态逗笑,也跟着振振有词,“大人疼爱你,不忍责罚,奴婢们惹他不高兴了可是要挨板子的,再说奴婢和大人都是为了你好,姑娘上次疼得从床上直接滚到了地上,给大人心疼坏了。”

    “好了好了,我没不舒服,只是有些无聊而已。”林秋晴嗦了一口冰棍,又跟失去梦想的咸鱼般瘫回了软椅上,双眼无神,“大人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每天都只能见那么一会儿。”

    “我这天天在府里盼星星盼月亮,别提有多无聊了。没有空调,没有Wi-Fi,就连冰冰凉凉的西瓜,品种也是未经改良,白瓤,涩的!”

    “姑娘若是觉得无聊,要不我们去郊外的庄子上小住几日?”如霜提议。

    “不去,”林秋晴摇摇头,“自己去有什么意思,要去就跟大人一块去。”

    大热的天,林秋晴也没兴致出去玩,但总在府里窝着,人是会发霉的。

    于是,一个同样晴朗的艳阳天,林秋晴被好闺蜜户部尚书的女儿黎青依强行带去了一个好玩的地方。

    起初听到名字的时候,林秋晴是拒绝的,毕竟家里的那位可不是省油的灯,要是让赵穆知道了,怕不是要禁她的足?

    但听黎青依描述那里面的景象,她又忍不住为之向往,毕竟这是古代人最逍遥自在的娱乐场所了。

    绮月楼,京城鼎鼎有名的风月场所,来者无不达官显贵,楼里的姑娘们各个身怀绝技,瞧上一眼,怕是把人魂都要勾去了,令人流连忘返。

    黎青依是这么跟她说的。

    真去过了才知道,也就那么回事。

    “这就是你说的好玩的?”到了地方,林秋晴机械地扭头,看到一个油头粉面的老鸨正跟人勾肩搭背,顿时一脸僵硬。

    “哎哎,我知道你跟你加那位感情好,但他就算再好看也该看腻了吧?咱们就过来调调味。”

    “净胡说,我才不腻。”

    “好好好,不腻,你看一辈子。”

    真就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赵穆这样的在林秋晴这里是香饽饽,到了黎青依那儿,就是无趣古板又瘆人,不可靠近。

    黎青依掀开帘子,边拉着林秋晴下车,边劝说道:“可咱们也就是过来品品酒,吃吃点心,赏赏舞,又不做什么,怕什么!”

    “真的就只是喝喝酒什么的?”林秋晴眼底闪过意动。

    “放心,咱们就小吃小玩,这儿的点心可不比你做的差哦。”怕林秋晴反悔,黎青依寸步不离地拉着人往里走。

    黎青依也是第一次知道林秋晴酒量差到这个地步,只是小酌了几口花雕,就桃面微醺成这个样子,她见了都想伸手抚一下,更别说那些寻欢作乐的富家公子了。

    好在她把人全须全尾地带回来了,到底是掌印府的夫人,还无人敢欺,但黎青依还是心里打怵,怕赵穆发难于她。

    于是待马车停在掌印府的朱漆大门前,她小心翼翼地将人扶下马车,让侍卫通传掌印大人后,便朝车夫使了个眼色,溜之大吉了。

    林秋晴今天扮了男装,身着一袭简洁的青绿色长袍,恰似春日里最鲜嫩的柳叶。

    墨发被束起,清秀娇小的身姿立在风中,散发出别样的韵味。

    双眸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夜风悠悠拂来,几缕发丝从髻中散落,拂面痒痒,也吹散了些许酒意。

    视线渐渐清晰,林秋晴看清了层层堆叠的重影之中,有一道熟悉的深紫色,正缓步向她走来。

    “饮酒了?”男人微沉的音色融入夜色晚风中,温柔地拂过林秋晴耳畔。

    林秋晴一听便笑了,靠在赵穆身上像只偷腥的猫。

    赵穆将人揽在怀中,手掌自然地落在纤细的腰身上,忽而发现这丫头怀里抱了一个包装精美的木制盒子。

    赵穆见多识广,只一眼就能猜出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得跟户部尚书好好聊聊了。

    “不要叹气,会变老的。”粉嫩的指尖轻压住男人微抿的唇角,一手扶住他精壮胸膛的瞬间,便熟络地向腹肌摸去。

    直至质地坚硬的触感传来,她才有些痴迷地笑了起来:“帅哥,你这么有料啊,我能不能点你啊?”

    赵穆是真要被她气笑了:“你好好瞧瞧,我究竟是谁?”

    在外偷吃就算了,竟然还偷到他面前来了。

    林秋晴听话地仰起头来,夜色下,淬着星光的眸落在赵穆脸上好半响,才道:“嘿嘿,我知道了。”

    赵穆长呼一口气,堪堪稳住情绪,就听痴痴憨笑的音调响起,话中内容顿时令他满脸黑线。

    “你肯定就是扮演豪门遗失在外,颠沛流离之后,无奈舍身的柔弱可怜的小奶狗吧?”

    赵穆:“……”

    狗不狗的他不知晓,但现在想咬她一口倒是真的。

    林秋晴嘴上胡言乱语,手四处乱摸,腿也走不成直线,赵穆简直拿人没办法,于是在守门侍卫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眼神下,打横把人抱了起来。

    静竹轩,赵穆抱着林秋晴踏进卧房,沉声吩咐吴贰:“去命人做些醒酒汤来。”

    把人放到床榻上,林秋晴像条刚捕捞上来的鱼,一个劲地翻腾,还主动解下自己的腰带扔到地上:“这什么玩意,我怎么穿成这样,赶紧脱了,都给我脱了!”

    赵穆真是忍了又忍,才勉强忍住在这绯色渲染的颈间狠狠咬上一口的冲动。

    不多一会儿,如霜端来醒酒汤。

    见到床榻上盖着薄被的姑娘手抓在大人身上,嘴里不知在念叨些什么,而自家大人,则是一副要吃掉身旁之人的模样,汤差点没被吓洒。

    似是被惊扰到,赵穆冷眸回射:“别出声。”

    如霜一个激灵,忙将嘴闭得紧紧的,轻手轻脚走来,正想扶起林秋晴,伺候她喝药,手里的汤碗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了过去。

    “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好。”

    赵穆轻托汤碗,看着梦中都在傻笑的女子,觉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更多的恐怕也只剩下无可奈何的宠溺无边了。

    如霜自觉多余,没多做停留,行礼告退。

    大人照顾姑娘她放心。

    门被关上,烛火月华彻底封闭在屋内,为二人镀了一层柔白暖黄的光。

    赵穆坐在床沿边,轻抚林秋晴的肩头,让她稍稍侧着的脑袋靠在自己胸膛上,用汤匙盛着醒酒汤,一口一口地喂。

    奈何林秋晴喝一口便吐一口,汤水顺着脖颈蜿蜒流下,赵穆便不厌其烦地放下汤碗,拿帕子为她仔细擦拭干净。

    如此艰难地喂了许久,也不过才喂了一半的量。

    在林秋晴的事情上,赵穆一向颇有耐心,然而此刻,看着碗内剩下的汤水,和怀里迷蒙中哼哼唧唧的人儿,他却有些心痒难耐,躁意难平了。

    若是林秋晴醒着,定会要求他用另一种方式喂,既然现在她睡着,赵穆只好主动这么做。

    他仰头大口喝下汤水,而后俯身,轻掰着林秋晴的唇瓣,将汤水渡了过去。

    方法笨但管用。

    林秋晴唇被破开,酒气悄然逸出,赵穆却丝毫不嫌,只觉得香甜。喂完了,又含着樱唇吸吮。

    不知林秋晴做了什么梦,梦中是何人,面对赵穆汹涌而来的吻,她竟有些想要躲避,身子却被男人有力的手臂一把按住,动弹不得。

    吻得久了,林秋晴便顺从了,任由赵穆吸纳索取她的津液,对她予取予求。

    可是赵穆,好似怎么都觉得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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