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好端端的丢了一个侍君,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但无论如何,都得先把人找回来再说。

    “在哪儿发现侍君不见的?带我去看看。”花辞皱眉吩咐道。

    今日只是不见了一个侍君,也许改日不见的就会是陛下。

    事关帝聆祤的安危,花辞不能不上心。

    “花辞大人请跟小人开。”

    宫人低着头在前方引路,花辞跟在后面,只是越走,周围的景色就越荒凉,花辞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丝疑惑,不自觉的攥紧了腰间的佩刀。

    “这好像不是回朝云殿的路吧?”

    “是……”

    面前的宫人忽然停下脚步,花辞瞬间心生警惕,刚要拔出腰间的刀,走在前面的宫人忽然掏出一把粉末迎面洒了下来。

    花辞毫无防备,狠狠吸了一口进去,身体瞬间失去力气,手里的佩刀瞬间掉到地上,发出‘当啷’一声。

    “霓……”

    失去意识前一秒,花辞隐约看见了那位宫人的侧脸。

    幽暗的长街上,正站着一位身量高挑的男子,地上还躺着一位。

    霓裳面无表情的垂眸看着地上被自己迷晕的花辞,泄愤似的狠狠踢了他一脚。

    等着吧,今晚过后,就让你和兰夜身败名裂。

    霓裳特意将脸上的皮肤涂黑,换上了一身宫人的衣服,再加上天色昏暗,他又一直低着头,刻意改变了声线,这才没有让花辞认出他来。

    紧接着,他又到朝云殿,借口花辞有事找他,把兰夜也骗了出来。

    幸好兰夜一贯喜欢独来独往,不喜欢身边前呼后拥的跟着一大群人,这也刚好方便了霓裳下手。

    一切准备就绪后,次日一早,霓裳就换上一身新衣服,戴上一顶新做的发冠,高高兴兴的来到凤鸣殿。

    这一次,终于没有讨人厌的奴才挡在殿外。

    聆祤刚起,以往每天睁眼就自动出现在她面前的花辞今日不知为何居然不在殿内,聆祤正准备开口叫他,却见到霓裳从殿外走了进来。

    “今日,妾来为陛下梳洗,可好?”

    “嗯。”

    聆祤点了点头,起身来到铜镜前。

    霓裳努力控住胸膛里那颗激动的心,站在帝聆祤身后,拿起放在一旁的木梳动作轻柔的为她梳理长发。

    “今日怎么没见到花辞?”半晌后,聆祤突然问了一句。

    霓裳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神色自然的说:“妾听说,花辞大人昨夜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急匆匆的就走了。”

    聆祤听后,没有再多问,重新闭上双眼。

    霓裳第一次为帝聆祤束发,脑海中闪过许多发髻的样式,但都被他一一舍弃,最后只用了一根金色的凤簪简单的把头发挽起一半。

    而后满意的看着铜镜中的帝聆祤,果然,陛下还是最适合这样的简单的发式,没有那些华丽珠翠的装饰,整个人看起来都柔软起来。

    霓裳眼神一点点变得贪婪,看着铜镜中闭目养神的帝聆祤,忍不住俯下身子,凑近到她脸侧。

    就在他即将在吻上白皙的脸颊时,聆祤忽然站了起来。

    “用膳吧。”

    花辞只能略有不甘的退了回去,应了一声。

    “是。”

    难得今日没有人来打扰,霓裳陪着帝聆祤用过早膳后,又提出想一起去御花园走走,聆祤自然不会拒绝这点简单的小要求。

    霓裳挽着帝聆祤的手臂,已经入冬,御花园里的花也都衰败了,没什么好看的,可即便如此,霓裳心里也依旧欢喜。

    如果不是等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霓裳很想就这样和帝聆祤一起,永远走下去。

    “陛下,这御花园都没什么花了,一点都不好看。”霓裳停下脚步,脸上一副扫兴的表情,不肯再往前迈一步。

    “冬天到了,这御花园没什么花不是很正常。”帝聆祤淡淡回了一句。

    “陛下,我听说梅园的梅花这两日就要开了,不如陛下陪霓裳去梅园看梅花吧?”霓裳眼珠一转,提议道。

    “行,都依你,孤今日心情好,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聆祤嘴边噙着一丝温和的笑意,看向霓裳的眼神颇为宠溺,好像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聆祤都会纵容他。

    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会让人产生一种正被她深爱着的错觉。

    霓裳心跳忍不住加速,直接快速低头在聆祤脸颊上亲了一下。

    “陛下真好。”

    霓裳喜滋滋的抱着帝聆祤的手臂,和他一起往梅园的方向走去。

    只是等二人到梅园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来的不巧,梅园的梅树上还都是一些花苞,只开了零星几朵的梅花。

    “真是的,怎么连梅花都没开,害我们白跑这一趟。”霓裳红唇微嘟,漂亮的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你若是想看,等回头梅花开了,我让人折几支送到你殿里去。”聆祤说。

    “多谢陛下。”

    “既然这梅园的梅花也没开,也是时候回去了。”

    陪着霓裳在外面瞎逛了这么久,聆祤身体上已经涌上一阵疲惫之感。

    说来也奇怪,自从上次病了之后,这具身体就变得格外虚弱起来,很容易就会感到疲惫。

    “可是,”霓裳皱起眉头,看着帝聆祤,委屈巴巴的开口:“霓裳走的脚都酸了,实在走不动了。”

    “那孤派轿撵来接你?”

    聆祤眼神饶有兴致的落在霓裳身上,都到这个地步了,她又岂会看不出霓裳今日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拐弯抹角的把自己引到这个地方来,也不知道是要演出什么样的大戏。

    还真是让人十分期待呢。

    好不容易才把人骗到这里,霓裳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让她离开,帝聆祤要是走了,他接下来的这出大戏还怎么演。

    “陛下陪霓裳到这附近的殿内歇歇就好。”霓裳连忙伸手抓住聆祤的衣袖,眨巴着一双水润的大眼睛,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谁看了都心动。

    “好,那孤就陪你到这附近的殿内歇歇脚。”

    霓裳有意把聆祤往一个地方引,聆祤看破不说破,甚至有些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精彩场面。

    等来到一处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宫殿,霓裳脚步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急切,上前一步推开门,边推门边说:“瞧着许久未住人了,陛下可莫要……”

    “啊!!”

    话说到一半,霓裳忽然尖叫出声,并惊讶的用手捂住了嘴巴。

    “兰,兰夜侍君?花,花辞大人?你,你们?”

    花辞是被一声尖叫声吵醒,刚睁开眼就看到面无表情的站在眼前的帝聆祤以及她身边一脸惊讶的霓裳。

    “陛下,他,他们?”霓裳颤抖着手指着床榻上衣衫不整的两人。

    花辞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脑海中猛然浮现昨晚的事,意识到事情不妙的花辞猛地回头往旁边看去。

    正好对上兰夜同样惊恐的眼神。

    两人正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一张床上。

    花辞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整张脸变得惨白无比,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帝聆祤脸上的表情。

    但兰夜脸上的表情明显比他还要惊恐,接触到帝聆祤视线的一瞬间,兰夜才猛地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爬下床跪到她面前。

    “陛下,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我和花辞大人,我们……”兰夜语无伦次的解释着,或许是因为太过急迫,怎么也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阿辞,”帝聆祤似乎不想听他说话,视线缓缓落到花辞身上,“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陛下,”冷静下来的花辞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帝聆祤面前,掷地有声的开口:“小人和兰夜侍君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聆祤慢慢蹲下身子,伸出手用力扣在花辞的下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声质问道:“你倒是说说看,是谁陷害的你?”

    “是……”花辞视线一点点艰难的移到一旁的霓裳身上,或许是清楚帝聆祤对他的信任,直接毫不犹豫的开口指认他。

    “是霓裳侍君。”

    “霓裳?”聆祤看向身边的霓裳,眼神冰冷的上下打量着他,“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陛下!”

    霓裳没想到帝聆祤会因为花辞的一句话就怀疑到自己身上来,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眼眶瞬间布满了泪水,一滴滴顺着眼角滑落,哽咽道:

    “我知道花辞大人一向不喜欢妾,可也用不着这样污蔑妾。”

    “昨晚,就是你把我从凤鸣殿骗了出来,用药迷晕了我。”身体里似乎还残留着药效,花辞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提不起什么力气。

    “你胡说!”听到花辞的指控,霓裳当即毫不示弱的反驳道:“我昨晚身体不适,早早就服药后睡下了,整个藏青殿内的人都能知道。”

    霓裳揪着聆祤的裙摆,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的样子,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心软,但帝聆祤却好似对这样的美色已经免疫,毫无反应。

    “兰夜,你呢?可有什么要说的?”帝聆祤看向脸上煞白,惊恐到了极点的兰夜。

    “昨晚,昨晚突然有人来报,说,说花辞大人有事找我,我就跟着去了,后来,后来那人就用药迷晕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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