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兰夜的孩子已经没了，只要他赶在曲澜月之前，为陛下生下皇长女，就更不用把他这个凤君放在眼里。
曲澜月感受到霓裳的挑衅，手指死死扣住身下椅子的扶手。
一个又一个，还真是麻烦。
当天夜里，就有人来报，霓裳侍君在荷花池旁赏月时，不慎失足落入水中，被池底的碎石块划伤了脸。
从昏迷中醒来的霓裳迫不及待的让宫人拿来铜镜，看着脸上那一道道红痕，心中的怒火已然达到顶峰。
曲澜月，他倒是小瞧了这个人，没想到此人居然如此心狠手辣，竟想将他置于死地。
若不是被人及时发现，他恐怕真的要溺毙在荷花池里了。
霓裳当即就想去找帝聆祤告状，可是他的脸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行，绝对不行！
不能让陛下看到这样的他。
夜里，霓裳蒙上一块面纱，悄无声息的推开了朝云殿的门。
兰夜如今整日疯疯癫癫的，穿着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几件小衣服，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就连整个殿宇都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明明正值盛夏，踏入殿内的一瞬间，霓裳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兰夜，”霓裳强装镇定的走到兰夜身边，叫出他的名字，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没疯。”
坐在地上的兰夜却好似没听到一般，依旧自顾自的喃喃自语。
霓裳直接一把揪住兰夜的衣领，用力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大声质问道：“兰夜，你难道要这样一辈子吗？”
“你以为这样，陛下就会心疼你，心疼那个孩子？不会的，陛下只会把你忘了，连同那个孩子一起！陛下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你还不知道吧，陛下已经娶了凤君，也许再过不久，凤君就会有孩子，到那时，还会有谁记得你的孩子呢。”
“呵，”兰夜睫毛轻颤，空洞的眼神缓缓落到霓裳身上，嘴角露出一丝凄凉的笑容，声音里透着一股死气，“陛下根本就不认为，那是她的孩子。”
“什么意思？”霓裳紧攥着兰夜衣领的手抖了一下，他不明白兰夜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陛下从来都不相信，我怀的是她的孩子。”
“她怀疑我，跟旁人有染，怀疑那个孩子，是个野种。”
霓裳闻言，瞬间瞪大了双眼，他那个时候只顾着如何治好脸上的红疹，没太关注这件事的细节，只知道是花辞害死了兰夜的孩子。
却没想到这其中居然还有陛下的手笔。
也对，如果没有陛下的命令，花辞又怎会如此胆大包天，做出谋害皇嗣之事。
“那就更应该去向陛下证明，你的清白！”霓裳看着兰夜，语气坚定，“找出是谁蒙骗了陛下，害了你的孩子。”
“蒙骗？”兰夜呆呆的开口，眼神中涣散的光芒一点点聚拢。
对，没错，一定是有人欺骗了陛下，不然的话，陛下怎么会怀疑他呢，陛下一定是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给骗了。
他，他要去找陛下，他去陛下解释清楚。
兰夜挣扎着要往外走，却被霓裳一把拽住。
“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以为陛下会想见到这样的你吗？”霓裳直接把兰夜拽到镜子前，让他亲眼看看铜镜中那瘦削惨白的脸。
“兰夜，我知道是你对我下药让我脸上起了那些红疹。”霓裳一点点凑近兰夜耳边，语调低缓的开口。
前些时日兰夜失去孩子，受到巨大的打击，没心思给他下药，霓裳脸上的红疹这才慢慢消退。
“我们可以合作的，你帮我治好脸上的伤，我就既往不咎，帮你重新夺回陛下的宠爱，如何？”
霓裳脸上的伤太医院就可以治疗，但他实在不放心，整个后宫都在曲澜月的掌控之中，难保太医院的人不会被他收买。
稍稍给他下点药，就能彻底毁掉他这张脸。
霓裳不敢赌，哪怕是微乎及微的可能性，他也不敢。
他知道兰夜会医术，这才来找他寻求合作。
兰夜看着铜镜中折射出那张戴着面纱的脸，突然就明白霓裳为何会来找他了。
“你不也曾对我的孩子下手吗？我为什么要跟一个想杀我孩子的凶手合作？”兰夜冷不丁的开口质问道。
霓裳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直接伸出四根手指指天发誓，“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害过你的孩子。”
虽然他曾经有个这种想法，但他根本就没来得及动手。
“我凭什么相信你？”
“如果我真的伤害过你的孩子，那就让我不得好死！”
兰夜转身，面无表情的盯着霓裳，“我要你发誓，倘若你所说有任何一句是假的，就要你被帝聆祤永远厌弃。”
霓裳眼神闪过一瞬间的为难，这样的誓言，对他自己并没有什么坏处，可他却并不想说出口。
犹豫几番后，霓裳还是按照兰夜所说发誓，“我发誓，倘若我伤害过兰夜的孩子，就让我被帝聆祤永远厌弃。”
说完之后，霓裳深吸了几口气，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怕什么，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所以誓言根本就不会应验。
“好，我答应你的合作。”
霓裳走后，兰夜看着凌乱的地面，忍不住开始思考起来，今天霓裳的出现，倒是提醒他一个重要的问题。
陛下为何会觉得，孩子，不是她的？
清理掉霓裳之后，曲澜月满意的靠在帝聆祤身边，看着她下棋，就连周围侍奉的宫人都被他赶了出去。
偌大的凤鸣殿，只有他们二人。
曲澜月却觉得这样的感觉好极了，若是能一直都只有他们两人，那就真的再好不过了。
帝聆祤手中捏着一颗黑色的棋子，偏头瞥了一眼越靠越近，都要贴到她身上的曲澜月，故意问道：“凤君觉得，这一步棋，该往哪儿走？”
“啊？”
曲澜月猝不及防的听到帝聆祤的提问，粘在她脸上的视线这才缓缓移到棋盘上，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棋局，而是帝聆祤捻着棋子的手指。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圆润饱满，让人很想握在手中仔细把玩。
曲澜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手，不是，这棋局黑的白的棋子到处分散，完全看不懂。
“凤君可有何见解？”帝聆祤又问了一遍。
“下这儿。”
曲澜月随手指了一下，其实他对这东西根本就一窍不通，比起下棋，他更想拉着帝聆祤一起出去骑马射箭。
帝聆祤却没有听他的，而是把棋子落到了棋盘另一处，慢悠悠道：“琴棋书画，你一概不通，贤良淑德，你也做不到。”
“曲澜月，你这个凤君，让孤很失望。”
“琴棋书画我都可以学。”曲澜月撇了撇嘴，虽然他不喜欢，但如果帝聆祤要求，他也不是不能做。
“但贤良淑德你就别想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把你让给别人。”
曲澜月没指望自己那些小动作可以瞒过帝聆祤，反正他也没打算瞒，他就是要让帝聆祤知道，曲澜月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的凤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是要让孤的后宫，只有你一个人吗？”帝聆祤问。
“有什么不可以？”曲澜月理直气壮的反问道。
“我母皇共有二十三位侍君，却也只有孤这一个女儿，孤十三岁登基，如今这后宫中却一个孩子都没有，孤实在愧对母皇。”
说罢，帝聆祤长叹一口气。
“不就是孩子，我给你生，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生多少，一个两个不够，我就给你生十个八个。”
曲澜月说着，就要上手扯帝聆祤身上的衣服，心里却气的牙痒痒。
不肯碰他，却又说想要孩子，不就是想人别人给她生，帝聆祤想都别想。
帝聆祤被推到身后的榻上，手臂无意间打翻了棋盘，黑白色的棋子掉落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曲澜月迫不及待的伏身上前，张口就咬在了他向往已久的修长脖颈，淡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下缓缓流动，勾得人口干舌燥。
“陛下，不好了，韶华殿出事了！”
曲澜月手还在解帝聆祤腰间的玉带，门外突然传来宫人的禀报声。
该死的，这什么带子，怎么解不开！
“起来。”
帝聆祤抬手按在曲澜月肩膀上，轻轻推了他两下。
“我不！”曲澜月还在跟帝聆祤腰上的玉带做斗争，“我今日就要跟你圆房，补上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曲澜月，这青天白日的，你知不知羞？”
“我跟我自己的妻子睡觉，有什么好害羞的。”曲澜月理直气壮，脸上没有丝毫羞怯。
“让开，孤还有正事。”帝聆祤语气变得严肃。
“韶华殿那个质子能出什么事。”
曲澜月小声嘟嘟囔囔的抱怨着，却还是不情不愿的站起身，顺便帮帝聆祤整理好被他弄乱的衣服，就连脖颈被他亲出的红痕，也掩盖在衣领之下。
帝聆祤来到韶华殿，看到的就是被人强行按着跪在地上的云宣意。
曲澜月感受到霓裳的挑衅，手指死死扣住身下椅子的扶手。
一个又一个，还真是麻烦。
当天夜里，就有人来报，霓裳侍君在荷花池旁赏月时，不慎失足落入水中，被池底的碎石块划伤了脸。
从昏迷中醒来的霓裳迫不及待的让宫人拿来铜镜，看着脸上那一道道红痕，心中的怒火已然达到顶峰。
曲澜月，他倒是小瞧了这个人，没想到此人居然如此心狠手辣，竟想将他置于死地。
若不是被人及时发现，他恐怕真的要溺毙在荷花池里了。
霓裳当即就想去找帝聆祤告状，可是他的脸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行，绝对不行！
不能让陛下看到这样的他。
夜里，霓裳蒙上一块面纱，悄无声息的推开了朝云殿的门。
兰夜如今整日疯疯癫癫的，穿着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几件小衣服，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就连整个殿宇都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明明正值盛夏，踏入殿内的一瞬间，霓裳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兰夜，”霓裳强装镇定的走到兰夜身边，叫出他的名字，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没疯。”
坐在地上的兰夜却好似没听到一般，依旧自顾自的喃喃自语。
霓裳直接一把揪住兰夜的衣领，用力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大声质问道：“兰夜，你难道要这样一辈子吗？”
“你以为这样，陛下就会心疼你，心疼那个孩子？不会的，陛下只会把你忘了，连同那个孩子一起！陛下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你还不知道吧，陛下已经娶了凤君，也许再过不久，凤君就会有孩子，到那时，还会有谁记得你的孩子呢。”
“呵，”兰夜睫毛轻颤，空洞的眼神缓缓落到霓裳身上，嘴角露出一丝凄凉的笑容，声音里透着一股死气，“陛下根本就不认为，那是她的孩子。”
“什么意思？”霓裳紧攥着兰夜衣领的手抖了一下，他不明白兰夜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陛下从来都不相信，我怀的是她的孩子。”
“她怀疑我，跟旁人有染，怀疑那个孩子，是个野种。”
霓裳闻言，瞬间瞪大了双眼，他那个时候只顾着如何治好脸上的红疹，没太关注这件事的细节，只知道是花辞害死了兰夜的孩子。
却没想到这其中居然还有陛下的手笔。
也对，如果没有陛下的命令，花辞又怎会如此胆大包天，做出谋害皇嗣之事。
“那就更应该去向陛下证明，你的清白！”霓裳看着兰夜，语气坚定，“找出是谁蒙骗了陛下，害了你的孩子。”
“蒙骗？”兰夜呆呆的开口，眼神中涣散的光芒一点点聚拢。
对，没错，一定是有人欺骗了陛下，不然的话，陛下怎么会怀疑他呢，陛下一定是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给骗了。
他，他要去找陛下，他去陛下解释清楚。
兰夜挣扎着要往外走，却被霓裳一把拽住。
“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以为陛下会想见到这样的你吗？”霓裳直接把兰夜拽到镜子前，让他亲眼看看铜镜中那瘦削惨白的脸。
“兰夜，我知道是你对我下药让我脸上起了那些红疹。”霓裳一点点凑近兰夜耳边，语调低缓的开口。
前些时日兰夜失去孩子，受到巨大的打击，没心思给他下药，霓裳脸上的红疹这才慢慢消退。
“我们可以合作的，你帮我治好脸上的伤，我就既往不咎，帮你重新夺回陛下的宠爱，如何？”
霓裳脸上的伤太医院就可以治疗，但他实在不放心，整个后宫都在曲澜月的掌控之中，难保太医院的人不会被他收买。
稍稍给他下点药，就能彻底毁掉他这张脸。
霓裳不敢赌，哪怕是微乎及微的可能性，他也不敢。
他知道兰夜会医术，这才来找他寻求合作。
兰夜看着铜镜中折射出那张戴着面纱的脸，突然就明白霓裳为何会来找他了。
“你不也曾对我的孩子下手吗？我为什么要跟一个想杀我孩子的凶手合作？”兰夜冷不丁的开口质问道。
霓裳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直接伸出四根手指指天发誓，“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害过你的孩子。”
虽然他曾经有个这种想法，但他根本就没来得及动手。
“我凭什么相信你？”
“如果我真的伤害过你的孩子，那就让我不得好死！”
兰夜转身，面无表情的盯着霓裳，“我要你发誓，倘若你所说有任何一句是假的，就要你被帝聆祤永远厌弃。”
霓裳眼神闪过一瞬间的为难，这样的誓言，对他自己并没有什么坏处，可他却并不想说出口。
犹豫几番后，霓裳还是按照兰夜所说发誓，“我发誓，倘若我伤害过兰夜的孩子，就让我被帝聆祤永远厌弃。”
说完之后，霓裳深吸了几口气，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怕什么，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所以誓言根本就不会应验。
“好，我答应你的合作。”
霓裳走后，兰夜看着凌乱的地面，忍不住开始思考起来，今天霓裳的出现，倒是提醒他一个重要的问题。
陛下为何会觉得，孩子，不是她的？
清理掉霓裳之后，曲澜月满意的靠在帝聆祤身边，看着她下棋，就连周围侍奉的宫人都被他赶了出去。
偌大的凤鸣殿，只有他们二人。
曲澜月却觉得这样的感觉好极了，若是能一直都只有他们两人，那就真的再好不过了。
帝聆祤手中捏着一颗黑色的棋子，偏头瞥了一眼越靠越近，都要贴到她身上的曲澜月，故意问道：“凤君觉得，这一步棋，该往哪儿走？”
“啊？”
曲澜月猝不及防的听到帝聆祤的提问，粘在她脸上的视线这才缓缓移到棋盘上，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棋局，而是帝聆祤捻着棋子的手指。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圆润饱满，让人很想握在手中仔细把玩。
曲澜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手，不是，这棋局黑的白的棋子到处分散，完全看不懂。
“凤君可有何见解？”帝聆祤又问了一遍。
“下这儿。”
曲澜月随手指了一下，其实他对这东西根本就一窍不通，比起下棋，他更想拉着帝聆祤一起出去骑马射箭。
帝聆祤却没有听他的，而是把棋子落到了棋盘另一处，慢悠悠道：“琴棋书画，你一概不通，贤良淑德，你也做不到。”
“曲澜月，你这个凤君，让孤很失望。”
“琴棋书画我都可以学。”曲澜月撇了撇嘴，虽然他不喜欢，但如果帝聆祤要求，他也不是不能做。
“但贤良淑德你就别想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把你让给别人。”
曲澜月没指望自己那些小动作可以瞒过帝聆祤，反正他也没打算瞒，他就是要让帝聆祤知道，曲澜月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的凤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是要让孤的后宫，只有你一个人吗？”帝聆祤问。
“有什么不可以？”曲澜月理直气壮的反问道。
“我母皇共有二十三位侍君，却也只有孤这一个女儿，孤十三岁登基，如今这后宫中却一个孩子都没有，孤实在愧对母皇。”
说罢，帝聆祤长叹一口气。
“不就是孩子，我给你生，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生多少，一个两个不够，我就给你生十个八个。”
曲澜月说着，就要上手扯帝聆祤身上的衣服，心里却气的牙痒痒。
不肯碰他，却又说想要孩子，不就是想人别人给她生，帝聆祤想都别想。
帝聆祤被推到身后的榻上，手臂无意间打翻了棋盘，黑白色的棋子掉落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曲澜月迫不及待的伏身上前，张口就咬在了他向往已久的修长脖颈，淡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下缓缓流动，勾得人口干舌燥。
“陛下，不好了，韶华殿出事了！”
曲澜月手还在解帝聆祤腰间的玉带，门外突然传来宫人的禀报声。
该死的，这什么带子，怎么解不开！
“起来。”
帝聆祤抬手按在曲澜月肩膀上，轻轻推了他两下。
“我不！”曲澜月还在跟帝聆祤腰上的玉带做斗争，“我今日就要跟你圆房，补上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曲澜月，这青天白日的，你知不知羞？”
“我跟我自己的妻子睡觉，有什么好害羞的。”曲澜月理直气壮，脸上没有丝毫羞怯。
“让开，孤还有正事。”帝聆祤语气变得严肃。
“韶华殿那个质子能出什么事。”
曲澜月小声嘟嘟囔囔的抱怨着，却还是不情不愿的站起身，顺便帮帝聆祤整理好被他弄乱的衣服，就连脖颈被他亲出的红痕，也掩盖在衣领之下。
帝聆祤来到韶华殿，看到的就是被人强行按着跪在地上的云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