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他们也是真心拿我当家人的。”

    南柚宁苦笑,“可你永远都记得自己欠他们一条人命,你打算用这辈子来偿还,可我不欠任何人啊,你不能让我跟你一块还。如果将来我在盛家受了委屈,我跟她们闹翻了,你始终都会护着你的家人,那到时候,我该怎么办?你对我的承诺都还算数吗?”

    南柚宁问了一个难题,抛给了盛清野。

    如果只是普通的家庭矛盾,盛清野会帮理不帮亲,但是那是盛家,他这辈子欠着盛家的,不管盛家人要什么,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他都会忍让。

    但是南柚宁呢?她凭什么让?

    南柚宁握住了他的手,劝道,“清野,我不是逼你做出选择,我只是希望你能从过去的痛苦中走出来,你还是你,你有你的人生,无论你怎么做,你都无法代替盛家死去的那个孩子,我可以陪着你一块还这份恩情,但是请你记住,你也有自己的人生,你也有自己的小家,该有的底线要有,不能一味受欺负。”

    盛清野眸光深邃,他有他的考量,而南柚宁,也有自己的想法。

    “你说得对,我不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你身上,你说的我会认真考虑的。”

    盛清野淡淡道,“但,英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确有些固执任性,一旦认定了,就很难改变,不过我没法说服她不对你抱有敌意,我只能说,或许有一天,她结婚了,会慢慢想通的,至于你原不原谅她,的确是你的事,我不会强迫你接受,我只希望你明白,如果有一天英子对你做出出格的事,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绝不会偏袒她。”

    南柚宁欲言又止,或许她也不应该强迫盛清野做出选择,毕竟当年的事对他而言也是一种极端的伤害。

    南柚宁记得原著小说里,盛安国收养盛清野只是因为他是烈士的儿子,想要多拿补偿款,补贴家用。

    可他也没有想到,一念之差,让他失去了儿子,原著中盛安国最痛苦的莫过于,在生死关头,他选择了救盛清野,这是人性使然,因为当时盛清野离他的位置最近。

    但他也无法原谅自己没能救亲生儿子,所以他对盛清野又爱又恨,他只是不肯放过自己,真正无法原谅的是他自己。

    盛安国不允许自己的女儿爱上盛清野,他既把盛清野当成了他大儿子的替身,又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盛清野是害死他儿子的凶手。

    人总是在纠结与悔恨中度过,盛清野为了盛家付出了一生,到头来,也得不到盛家人的认可。

    盛安国明明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盛清野的错,却还是强行在他身上找弥补,拼命想要让盛清野偿还这份罪孽,死前却得不到盛清野的谅解,父子俩一生一世也解不开这恩怨。

    南柚宁望着盛清野,眼里既心疼,又有无奈,人还是不能太懂事,但凡自私一点,只为自己考虑,她都能跳出这个火坑,但人情世故这四个字却又是一生无解。

    两人最后都没有再说话了,盛清野把南柚宁送回了文工团,自己就离开了。

    南柚宁叹着气,暂且将这些事抛掷脑后,高高兴兴地回了宿舍。

    她给柳如烟带来小吃,本想着柳如烟吃着小吃高兴的表情,一踏进寝室,就看见柳如烟趴在床上哭着。

    南柚宁连忙跑过去关切问道,“如烟,你怎么了?”

    “柚宁,你总算是回来了!”柳如烟哭着抱住了南柚宁,泣不成声。

    等柳如烟支支吾吾解释完,恐怕得等到明天。

    旁边室友纷纷解释,“柚宁,你不知道,还不是怪那个江媛媛,她当了个代理班长,可了不得了,今天大家一块练舞,她们寝室的人先休息,去食堂打饭,一直挑我们的刺,罚我们几个多练两个小时,如烟气不过跟她吵,被她罚得更重。”

    “那个江媛媛还不许如烟进教室,罚她在外面操场跳舞,离旁边部队一墙之隔,这不是故意让她给那群男人跳舞,让她难堪嘛!”

    “柚宁,我看那个江媛媛跳舞没你跳得好,她嫉妒你呢,你现在受伤了,她得意了,还不得把我们往死里整!”

    南柚宁微微皱眉,“不会吧,大家都是新人,那个江媛媛有这么过分吗?”

    南柚宁平时只专注跳舞,背地里的确有不少人说她,但她一向不理会,只做自己的事。

    江媛媛她倒是听说过,家里有些权势,是个任性的大小姐,她没接触过几次,但也没感觉到江媛媛有这么过分。

    要说真的任性,江媛媛还不及柳如烟三分,不过这话南柚宁可不敢说,她反而觉得可能是柳如烟看不惯江媛媛,故意跟她作对呢。

    不过柳如烟毕竟是她闺蜜,她得宠着,又不好说她什么。

    这会儿,柳如烟才逐渐恢复过来,她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江媛媛有什么了不起的,但凡柚宁腿没受伤,都轮不上她当领舞。”

    南柚宁连忙安抚,“好了好了,我给你们带吃的了,先别气了,明天我们把舞蹈跳好,不让江媛媛挑出错处来,不就行了?”

    “都有什么吃的啊?”

    室友都涌过来了,纷纷动手拿吃的。

    柳如烟气的吃不下,还是南柚宁哄了又哄,她才勉强吃了两口。

    南柚宁腿没好全,但这两天能走路了,不过柳如烟每天晚上还是坚持帮南柚宁打热水。

    打热水需要到热水房里去,专门有人给寝室烧热水,但是去晚了,可能就没有热水了。

    柳如烟拎着两个水壶,跟南柚宁有说有笑地去了热水房,结果刚到那里,好巧不巧正好遇到了江媛媛。

    江媛媛拎着三壶热水,刚好打完,结果看见了柳如烟,又对着里面的师傅说,“师傅,我再帮室友打一壶热水。”

    师傅看了眼柳如烟和南柚宁,对江媛媛说道,“同志,你后面还有人打热水的,只剩下最后一壶了,要不然你跟室友分三壶热水用用,让给后面的人吧?”

    江媛媛立马说道,“师傅,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凡事得讲究个先来后到,我先来排队的,怎么就不能领热水了?”

    柳如烟一听见这话,立马怒了,吼道,“江媛媛,你手上已经打满三壶热水了,再来一壶,你还有热水壶吗?”

    “我室友已经过去拿了,我就在这里等着!”江媛媛翻着白眼,摆明了就是不肯让她们。

    南柚宁也觉得不对,但刚开始不想惹事情,便轻语说道,“江媛媛,大家都是一个班的,互相帮一下,让一下吧,你跟室友分三壶热水也够用了,让一壶给我跟如烟吧。”

    柳如烟立马拽住了南柚宁,厉声吼道,“别求她,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今天就是要打这壶热水!”

    柳如烟说着,拎着热水壶直接往前面冲。

    可江媛媛哪里肯让她跑自己前面,立马拉住了她,柳如烟这么一推,两人就互相打了起来。

    “柳如烟,你给我滚到后面排队去!”

    “江媛媛,今天我就是要领最后一壶热水,你能把我咋地?”

    两人你推我攮,眼看着就要打了起来,南柚宁连忙拉住了柳如烟,挡住了江媛媛,“好了,如烟,算了,她先来的,我们回去跟她们借点热水用用算了,下回来早一点排队。”

    江媛媛冷笑,“还是原班长懂道理,不像某些人,一点规矩也不讲。”

    “你说谁不懂规矩呢?”柳如烟气极了,“江媛媛,你少拿鸡毛当令箭,但凡柚宁腿没受伤,还轮不到你来领舞,不过可惜了,你也只是个代理班长!”

    江媛媛眸色愤怒,“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就是领舞,柳如烟,你连基础功夫都练不好,还好意思跟我说这些?”

    “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公报私仇,你们寝室的就能休息,我们寝室就差了?得加时练?”

    柳如烟跟江媛媛谁也不服谁,两个人剑拔弩张,眼看着教官来了,南柚宁连忙拉住了柳如烟,“都别吵了,教官来了,如果不想被罚,都闭上嘴巴!”

    江媛媛转眸看了眼,女教官已经朝着这里怒气走来,她这才闭上了嘴巴,柳如烟也安静了下来。

    “怎么回事?就你们这里声音最大?”女教官吼了一声,迈步走进热水房来。

    南柚宁连忙陪着笑脸,“教官,没什么,我们马上打好热水就走。”

    说完,南柚宁连忙拉着柳如烟离开。

    柳如烟不服气,小声念道,“江媛媛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跟她算账!”

    南柚宁无奈劝道,“算了,现在她是领舞,你跟她过不去,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如果你不想以后训练被针对,还是忍一忍吧!”

    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南柚宁腿受伤了,老师让江媛媛当领舞带队,江媛媛有权利安排所有人训练,有时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原本两人也没什么大矛盾,就是柳如烟不服江媛媛,在班上当了个刺头,两人三言两语不对付,这才闹起来的。

    要说两人父亲还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南柚宁倒觉得,没什么大事,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

    可柳如烟就是不服,拉着南柚宁的手撒娇,“柚宁,我知道是我害你腿受伤的,但是你真的不能登台跳舞吗?我真的不想看见江媛媛这么嚣张,只是登场跳一会儿,你应该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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