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年年立马说道,“怕什么,谁还不是这样过来的?都已经结婚了,小媳妇就得豁得出去脸面,别跟小姑娘似的腼腆,这些事多学着点,以后也好帮衬妈干活,妈一个人做一大家子的饭菜,也累了,是时候让她妈歇着了。”

    南柚宁听着这句话的意思,合着她嫁过来,她们就要歇着了,让她来包干呗?

    南柚宁淡淡说道,“我没什么经验,还是得跟大嫂和妈好好学着,要不然这样,妈这些年也累了,今年就交给大嫂了主持操办,妈在旁边协助,省点力,我跟在你们后面搭把手学习,你们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闻言,许年年立刻不答应了,“凭啥让我操办?”

    这年头粮食紧缺,都是按着人口分配的粮食,跟别人换粮食这事,吃力不讨好,虽说邻里邻外的都会帮忙,但办酒席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以往每年粮食不够,姚翠兰就让她们一人挪出来一点定量,这填补窟窿的差事她才不乐意干。

    本来想着交给南柚宁,整整她,没想到反过来要落在自己身上了?

    许年年又觉得自己话说得太明显了,又道,“我这两个月没来那事,我估摸着可能是有了,不适合操劳过度。”

    许年年说完,旁边的盛淮山眼睛都亮了,立马高兴地看向她,“年年,你有了?”

    许年年点头,害羞地说,“还不确定的事,过些日子才好找人看看,所以这事我可能办不了了。”

    她又看向了南柚宁,“老二媳妇,反正你现在也没怀孕,刚好趁着这事好好学着点?”

    学个屁啊!

    南柚宁刚想说她什么都不会,盛安国立刻放话,“柚宁,那你就幸苦一点,跟着你妈一块操办这事,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你妈。”

    盛安国好像一句话就已经做了决定,盛安国是一家之主,他说话一向有权威,全家人没有一个人能反抗的。

    但南柚宁却开口说道,“爸,这事我一来没有经验,二来跟人也不熟,你突然让我去换粮食,怕是有点难,这种事还是交给妈吧,我在旁边帮着打杂就行了。”

    盛安国眉头微皱,这个新媳妇确实和姚翠兰说的那样不简单,有主见,不好掌控,不是什么善茬。

    见盛安国有些不悦,盛清野立刻站出来说道,“爸,这样吧,柚宁确实跟他们不熟,换粮食的事还是我来吧,柚宁跟着妈去请村里的人帮忙煮饭就行了。”

    许年年在旁边“啧啧”发声,“清野还真是护自家媳妇。”

    南柚宁转头淡淡问她,“我男人不护着我,难道要去护别人的媳妇?”

    两人顿时都有些火气了。

    盛英原本坐在旁边,一声不吭,倒像是个局外人似的,好似大家在商量的不是她的事一样。

    直到南柚宁开口说了那么多,她表情逐渐不满,“南柚宁,大家都在这里好声好气地商量,你说话什么意思?你要是不想干就算了。”

    南柚宁道,“我本来就好吃懒做,不爱干活,但我身为盛家的一份子,理应出力,大家既然做到一块商量,就应该听听我的意见,总不能既要我出钱出力,还不许我唠叨两句抱怨?”

    南柚宁嘴巴实在厉害,一般人家的媳妇哪有像她这样的,姚翠兰立马吼道,“南柚宁,我告诉你,办酒席这事老娘自己也能干,人家媳妇不是帮着家里干,你嫁过来后,干了啥?还有脸说自己好吃懒做,既然是毛病,就应该改改,不是你现在进城了,就忘了知青的身份!你们当初下乡就是进行劳动改造的!”

    “妈,我没说我没干,1但这不是在跟你们商量嘛,能干的活我尽量帮忙,干不了也不能耽误大家大事,再说了,你话说得也不对吧,不是所有媳妇都必须得当牛做马干活的吧?”

    姚翠兰恶狠狠瞪着她,“你家收了那么多彩礼钱,就是把女儿卖给我们的,你嫁到我家来,不干活要你干啥?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也就是小野护着你,但凡打你一顿,你都不敢这么说话!”

    南柚宁本来想再开口,盛清野连忙伸手护住了她,“妈,话不能这么说,现在都讲人权,柚宁有她自己的想法也是正常的。”

    “你就知道护着她,胳膊肘往外拐!”

    盛安国厉声吼道,“行了,都别吵了,听我的,换粮食的事我去干,你妈到村里找人商量帮忙煮饭的事,小野媳妇打下手,有啥不懂的,问你妈,这次让你妈好好教教你,学好之后,以后家里的事,多少也能帮衬着点。”

    盛安国这一开口,姚翠兰跟许年年都不敢在说话了。

    姚翠兰又当着大家的面,提了一句嘴,“还有一件事啊,陈昊是副厂长的儿子,算起来,我们家英子也算是高攀陈家了,陈家出的彩礼钱不少,我跟你爸商量着,英子的嫁妆也不能太差,我是打算除了三床被子外,再买台缝纫机,一家出点钱,一块把这事给办了。”

    许年年一听见这话,脸色立马变得铁青,当初她们嫁过来的时候,啥也没有,盛家也没出啥,这会儿盛英要嫁人,居然喊她们出钱买缝纫机?

    许年年不由得阴阳怪气起来,“妈,英子嫁人就是别人家的了,盛家养她那么大,不求啥报答,至少也别坑家里的钱啊。”

    姚翠兰早知道许年年不会答应,才故意当着大家的面提出来的,“你怎么说话的,陈昊是副厂长的儿子,将来还能捞家里一把,难不成指望着淮山天天在队里溜达,能成啥事?”

    姚翠兰话里贬低着盛淮山,盛淮山只垂着头,不敢说话,但许年年不答应,立马反驳道,“妈,淮山可是你亲儿子,现在家家户户日子都不好过,饭都吃不饱,还得给英子换票买缝纫机?谁家有这闲钱啊!”

    南柚宁也开口道,“大嫂说得是,要是我们手里头有闲钱,我倒是乐意出一份力,不过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实在是拿不出来。”

    姚翠兰立马怼着南柚宁,“你就别说话了,你嫁过来的时候,南家要的彩礼还少?你是一个子也没往家里带,要不是娶了你,小野那点积蓄都能给英子添嫁妆了。”

    说起这事,姚翠兰更讨厌南柚宁了,盛清野平时看着老实,挣的工分全上交家里,结果跟南柚宁结婚的时候,除了盛安国给攒的那点老婆本,盛清野居然还私藏了不少钱,偷偷给南柚宁添嫁妆。

    盛清野也不是个老实的,上回她早听说队里发了不少油票粮票,盛清野才拿回家一半,剩下的不用问肯定是给南柚宁了,当初没结婚前,盛清野事事以家里为主,这会儿倒是事事向着他媳妇了。

    姚翠兰都有些后悔同意盛清野娶南柚宁了,但凡换了个其他姑娘,指不定能在家里帮衬着她,可南柚宁心大心野,一心往城里头钻,还把盛清野给带走了。

    “妈,这事我跟爸早就商量过了,都过去那么久了,就不提这个了。”盛清野开口替南柚宁说话,“按理,这事我应该出力,但也得看我们手头上有多少,总不能去偷去抢?”

    南柚宁附和说,“对,我也是这个意思,不如这样,既然妈今天提出来,是跟大家一块商量的,爸跟妈,大嫂,我,还有心平英子,大家都占一股,看看能凑多少,算多少,大家一块平摊。”

    姚翠兰不乐意了,“心平都没结婚,凭啥算她一份?还有,这缝纫机本来就是买给英子的,她又没有钱,当然是你们两家出了,难道还要我跟你爸动棺材板?”

    “我们凭啥出?”许年年这么一合计,更不合理了,合着她们两家出钱买缝纫机送英子?

    盛英在旁边冷着脸,跟许年年吵道,“你爱出不出,家里啥都是你们儿子的,我们姑娘家有啥?本来年初,陈家商量着给大哥跟心平在厂里安排工作,你这求人办事,总得送点礼吧!”

    “这事真的?”许年年露出欣喜神色,要是真能把盛淮山给弄厂子里去,那待遇可就不一样了,总比呆在乡下带队有前途。

    盛英没开口,姚翠兰立马就开口说,“这事还能有假?陈昊他爹可是副厂长,以后心平跟淮山进了厂子,分配房子和土地的事也有着落了,这才是大事。”

    许年年跟盛淮山一下子动心了,想进厂子,但想到买缝纫机太贵,一时也犯了难处。

    许年年看向了盛清野,“小野,你平时在队里待遇好,你大哥事事都不如你,不如你多出点钱,也算是帮了英子跟你大哥了,家里都会感激你的。”

    盛清野犹豫看向了南柚宁,这事他本来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但是他得的钱除了上交家里外,还单独留出来一份给南柚宁的,毕竟两个人在城里生活,开销也大。

    现在两个人结婚了,他总不能一个人擅自做决定。

    盛清野等着南柚宁的意见,南柚宁摆手说道,“那不成,明明说好了大家一块商量来着,大家平摊,怎么这会儿又让我们出大头?我们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我们也要过日子,总不能全靠我们牺牲。”

    “你凭啥不同意?这个家里到底是我二哥做主,还是你一个小媳妇做主?”盛心平本来在旁边沉默不说话的,但是一听盛英说要把他送进厂里,他就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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