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林震怒的把一叠纸,混同着照片摔在地上,刚刚恢复的身体,此刻也显得有些虚弱,不停的喘着粗气。

    岳月看着父亲震怒的模样,也不敢上前,只好远远的站在门口,探头向里看去,张望了一下才看见父亲身边的母亲,又求救的看向母亲。

    只是她不知,为何一贯温和的母亲为什么在流泪,只好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岳林看着站在门口胆怯的女儿,隐忍的眼泪也落下来了,这个老兵坚强了一辈子,面对任何事情都没落过泪,可唯独对女儿……

    岳林强忍着要溢出的情绪,颤抖的说:“把苏才给我叫回来,我有事问他。”

    不过……苏才还是在两个月后,巡演结束才回来的。

    岳月以为苏才回来也会怨她,可是没有,苏才只是匆忙的连家都没回,就去了疗养院。

    到了疗养院,苏才问过勤务兵,才去了后院,小心翼翼的先躲在树后看了看岳父,才正步走进岳父。

    “报告,首长,任务圆满完成,苏才向您报道。”

    岳林看着苏才气的闭上眼睛,浑身颤抖,忍了又忍才说:“保姆出了问题,你是几时知道的!又是几时通知的军区!几时通知的领导!”

    苏才抿抿嘴,胆怯了一下才回答到:“任务太过紧张,我……10天才知道,当天通知的领导,三天后军区介入。”

    岳林握紧拳头,气的浑身颤抖,又强忍着脾气问:“你什么时候跟那个赵清韵有联系的,怎么跟这件事扯上关系的。”

    知道隐瞒不了,苏才这才说:“在维和期间,因为当地战乱,楚凉带着她混在难民营里,我那时候负责解救难民营中的中国公民,本来他们要在当天就回国,可不知为何楚凉失踪,当年国际局势又大乱,出非洲很难,只好让她待在营地,等着她父母来接她,我和她接触不多,仅仅是在营地的一个月,仅限于见面打招呼。”

    岳林听见这话,愣住了一下,又不可置信的看了眼苏才,皱眉说到:“楚凉跟你在美国说了什么?”

    苏才认真的思索了下之前的事儿,疑惑的说:“什么也没说,当时因为官方交流去的美国,没想到在宴会上遇见楚凉,但我们两个什么也没说。”

    岳林皱眉低头思索了一阵,又问道:“在维和期间,你从未与赵清韵有过亲密接触吗?”

    “岳父,我这点可以向您保证,绝对没有,我……”苏才向前一步,想向岳父保证,因为他是孤儿,他很珍惜得来不易的幸福。

    岳林摆摆手说:“我知道你的为人,你不用解释,我只是问……赵清韵有没有跟你有特殊的接触。”

    “没有,完全没有,只是当时楚凉失踪,赵清韵经常来问我们有没有找到他而已,我和同志们都是同吃同住的,他们可以作证。”

    岳林思考了下,双手推着轮椅去了一边,拿出抽屉里的东西,仔细看了看,皱了皱眉回头对苏才说:“你被算计了。”说罢,将手里那封信递给苏才。

    那封没有落款的信上写着:恭喜您,重新开启生命倒计时,这也是为了感谢您对祖国和人民的贡献。

    苏才看着这封信有些怔愣,这是楚凉的笔迹。

    只是……苏才想当年的事儿,他因为保密任务去的当地解救楚凉,所以……当时很多关节他也不清楚。

    “阿宝的生日太巧了,你被楚凉算计了,当时赵清韵应该怀孕了,赵清韵是孕38周生下的阿宝,但实际上阿宝应该是足月生产,满40周的,不论这个孩子之后多久出现,或者怎么出现,楚凉应该早就设计了一切,也已经做了准备,阿宝会成为你的孩子,在最重要的时刻出现,所以他才要逼着你保护这个孩子,你应该早就发觉了,所以才会收养她,对吗?”岳林看着苏才,重新挂起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的扫视着苏才。

    苏才抿抿嘴,点点头说:“他们当初就是被人追杀,中东那边的消息是……是……”

    “是日本人,所以你起了怜悯之心,收留了两人,但是楚凉很快就离开了,你并不知情楚凉那边的打算,但你还是留着赵清韵,应该是那时候你就知道她怀孕了把,所以……这是赵清韵可以在那边逗留那么久的原因。之后的事儿,你为什么知道,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比月月还早知道这件事。”

    苏才再次抿抿嘴,斟酌下才说:“您听过上天的恩赐吗?有个人告诉我,上天给了一个人一个礼物,一个肉身成神的机会,就算那个人拒绝,上天还是送了那个人一个能长生不老的礼物,那个礼物就是这个孩子,只是那个人依然拒绝了,所以……所以……有人告诉我,礼物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就算轮回也不能掩盖她的气息,她只会越发的香甜,就如一个蛋糕一般,越来越香甜。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礼物终究不能完成任务,之前上天所设定的苛刻的激活长生不老的条件,变得越来越简单,简单到只需要这孩子的一滴血,所以……礼物从未出生就被窥伺了……”

    苏才说着那些话,只是……脑中不断浮现那个虚弱男人的身影,那个多智近妖的虚弱男人身影,还有当时为他转述说那些话的人。苏才当时不理解那些人、那些话,只觉得荒诞,只是没想到……

    一开始苏才也以为是因为楚凉是在帮助国家拿回被偷走的机密的在意,可……慢慢的从军区反常的态度,从每个人看见阿宝的表情,他慢慢知道,是真的。

    “这种窥伺不仅仅是我们,我们这些平凡的人,更多的是那些暗中的目光,那些不能为世人所知的存在,所以……在……在……这种情况下,最开始的,为什么我们会去救楚凉夫妻,是因为……是因为……”

    苏才结结巴巴的似乎难以开口。

    岳林坐在轮椅上,眼神逐渐变得疑惑和不可思议,嘴里却有条不紊的分析着一切。

    “怎么会!破四旧,破四旧,这些人怎么还是搞封建迷信!”

    “爸,您不就是例子吗?”苏才脱口而出,急切的阻止岳父往下说下去。

    岳林一锤轮椅,愤怒的脱口而出:“我怎么……”说罢,又像歇气一般瘫坐在轮椅上。

    苏才只好上前一步说:“爸,我不信那些,我只是想单纯保护一个无辜的孩子,您知道的,一个孩子,不该遭遇这些。”

    岳林对着他摇摇头说:“我知道,可……哎……既已如此,哎,你也是孤儿,自是想帮这个孩子,可你有没有想过……月月怎么办?我们无所谓,从从军那一天就想着要为国捐躯,要为了保护祖国的任何一个人。可……你不能……伤害自己的妻子。”

    “爸,月月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柔弱的人,我现在最后悔的是没有跟月月一开始就说明我收养楚飞的理由和意义,也悔恨没有留人在这里看管楚飞,这次临时换保姆也没有考察好,才让阿宝受苦了,这些都是我的错,我的责任,不怪月月,她只是太担心您了,所以才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楚飞身上……所以……”苏才犹豫的接话。

    虽然简简单单的对话,岳林已经在脑中思考了好几回整件事,再加上苏才犹犹豫豫的话,心中如明镜一般开始敞亮,那些曾经蹭蹭的雾霾被拨开。

    敲下轮椅的扶手,岳林开口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为什么‘我们’会参与进去,这些玄之又玄的事儿,就算有人想要,‘我们’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参与进去,而不是那些人,我记得当时维和任务也很突然,这件事你原原本本告诉我。”

    苏才看着岳林的眼睛,又抿抿嘴,艰难的开口:“这个孩子是上天给‘他’的礼物……”

    “他?”岳林疑惑的看向苏才,盯着他的眼睛许久,然后猛的排着轮椅站起来,“是他?”

    似是太不可思议,岳林猛的跌坐在轮椅上,然后好像失神了般,喃喃自语,只是谁也听不见他再说什么。

    其实岳林之前知道这孩子特殊,军区把这孩子教给他们,是想保护这个孩子,可没想到……如此特殊。

    “肉身成神……肉身成神……”

    “长生不老…………长生不老……”

    “封建迷信……破四旧……”

    岳林花了很久才找回思绪,不自觉的双手紧握,想要开口说话,但开口的瞬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

    “那么说……自始至终……国家都知道这件事?”

    苏才看着岳林,像是下定决心般,咬着牙点点头说:“是的,有道门的人一直在提醒国家这件事,所以……她的父亲从国外夺回了我们被窃取的机密,并且帮助我们建立起第一代战略模型,立了很大的功,就为了这孩子能活下去,只要活过20岁,这孩子就能迎来转机……”

    岳林闭上眼,掩盖住颤抖的双眼,他怎么不知一个父亲的决心,只是……只是……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了,如果不是自己中招,未必会信,只是竹内玲这个狡猾的人,太难对付了,两个月自己跟他斗了无数次都没挖到他的根基,之后就更难了。

    “俄罗斯有意跟我们合作对付竹内玲,你知道吗?”沉默了很久,岳林才说。

    “不知道……领导没告诉我。”苏才回到。

    “你不要声张,保护好月月,我会跟领导说,我全权负责追击竹内玲的。”

    “嗯,父亲,不过……我有一封信,是楚凉之前写给我的,他说过要您复活之后,我和您一起才能打开这封信。”

    ……

    看完信,两个人在疗养院的后院商议了很久。

    几天后

    岳月本来因为楚飞的事儿,不再去剧团练舞了,不过这天因为剧团有事儿,要岳月来一趟,岳月才又来了剧团,只是这边剧团的事儿刚结束,刚走出剧团门,一行金发碧眼、高大的外国人拦住了岳月,简单的亮明身份,简单的叙述了几句话,递给岳月一张纸,岳月拿起纸点点头,回到家里。

    苏才又去训练了,要一周才能回来,楚飞正坐在地上玩玩具车。

    岳月笑着走过去,摸摸楚飞的头说:“我的宝贝,又要长一岁了,马上就是六岁的大宝宝了,妈妈好开心。”

    楚飞回头看着岳月甜甜的笑着,很开心的抱住岳月撒娇,似乎一点也看不出之前的影响。

    当天岳月收拾了东西,没有跟任何人说,也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当晚坐上了去俄罗斯的飞机。

    三天后苏才回来,家里乱成一片,楚飞坐在餐厅哭着要妈妈,军区来了很多人,把家里都搜了一遍,岳父母拿着一张纸不停的叹气。

    岳月的那封信其实就很简单几个字,很普通的几个人。

    “我要保护我的孩子”。

    之后本来在家不怎么哭的楚飞,一直在地窖里哭,不停的哭喊着什么,苏才无法面对孩子的哭泣,也无法面对妻子离开去了俄罗斯当zhizi,促成这次的中俄合作对付小日本,也一直不在家。

    三个月后,林潇一把火烧了苏才的家,从地窖里背出楚飞,开始流浪。

    半年后,岳月在俄罗斯遭遇kongbuxiji,幸运的是岳月没死,只是双腿截肢,再也跳不了舞了,也因此可以提前回国,但岳月还是没有回去,直到三年之后一切尘埃落定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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