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一把长枪划破夜空，枪头直指空中明月，虽然轻微颤抖，但这份力道，已经颇有抵挡千军万马之势。
小丫鬟银雪在旁边鼓掌，“姑娘真厉害，这套枪法才练了三个月，就这么厉害了。”
女子转过头来，脸上带着兴奋笑容，“这下，母亲再也不能拦着我去参军了。”
雪银笑着道：“姑娘去参军，带不带奴婢呢？”
“当然不能带，军营里都是糙男人，谁会带丫鬟去呀。”
“都是糙男人，姑娘要怎么进去呢？更何况不带奴婢，姑娘换洗的衣裳怎么办，奴婢还是跟着吧。”
“胡闹，明天把这话给母亲说，看她打不打你。”
“姑娘，奴婢不去也就罢了，司公子怎么办呀，他这么一年一年地等下去，都要人老珠黄了。”
女子忍不住笑，轻轻打了银雪一下，“阿景他可是这京城里最倜傥的公子哥儿，谁人老珠黄，他都不会的。不过想同司家定亲的人也确实太多啦，明天见过母亲后，我得去一趟司家，提醒他等等我。”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远，月亮照着他们的去路和来路，悲悯又宽和。
第二天，母亲的责骂声，从屋中远远地传了出去，“凤回，立刻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母亲，您答应过我，只要练好这套枪法，您就放我出去。”
“我是答应过，可我现在反悔了。”
凤回脸上是极其倔强的神色，“为什么？”
“你看看你父亲，我们云家已经为大楚尽忠了，不需要再搭上个姑娘。”
“姑娘又如何，姑娘也可以实现父亲的梦想。母亲心里分明也清楚，父亲要的，不是一辈子呆在这方寸之地，看着图浑人一次又一次地侵犯我大楚边境，杀我大楚百姓！”
“他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女子，去参军人也不一定收，即便进了军营，也要付出旁人千倍百倍的努力，才能达到你父亲的地位。而你父亲当时统领三军都没做到的事，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做到。”
“凭这一把红缨枪。”凤回指了指一旁的兵器架，“父亲说了，云家的枪，是要饮人血，吹风沙的。”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云夫人冷冷道，“你不是一直是喜欢司家那小子吗？我会安排你们尽早成亲，等你嫁出去，我也没这么多烦心事了。”
凤回咬了咬下唇，“我不想成亲，我只想上战场。”
云夫人的目光冷了下来，嘴角翘起一抹讥讽的笑，“就你这样，如何上战场，你那本事，不如你父亲年轻时的三成。”
她抬手一挥，“把姑娘给我绑起来，送去屋里，不要给饭给水，什么时候低头认错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母亲，您这样不公平……就因为我不是您亲生的，您就这样……”
“啪”的一巴掌，落在凤回的脸上，云夫人的目光更冷了，“你说得对，你不是我亲生的，所以我更不需要和你讲这许多道理。来人，把她绑起来，水米照样送，直到她出嫁！”
闺房的门关上，似乎关住了凤回所有希望，可是小丫鬟银雪一直都知道姑娘的性格。
她宁愿死，也不要做一个只能相夫教子、平平静静过完这辈子的女人。
银雪找了个机会，将凤回偷摸放了出来，主仆二人收拾细软，背着长缨枪，连夜追上了前往边关的队伍。
领队的将军本来不准备要一个年纪轻轻小姑娘，可云惊鸾使出一手漂亮的枪法，撂翻了军营里七个新兵蛋子，让人刮目相看。
再一问，小姑娘的父亲，是大楚赫赫有名的将军云山，虽然这个赫赫有名要加上一个“曾经”，但在很多人心里，云家人就是能战无不胜。
凤回就这么被破例留了下来。
小丫鬟银雪因为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凤回用从家里带出来的银子，给她在北地置了个小房子，虽然小，但十足温馨，有时候凤回也过来住一晚，俩人几乎没了主仆之分，挤在一张床上说悄悄话。
她们说云夫人说得没错，边关很苦，从前在京城里日日用面脂保养的脸，现在动不动就皴了。
她们说军营里的那些人，大多出身穷苦，或许有些京城贵人们看不起的习气，可是这习气放在边关，特别合适。
她们说边关的百姓们，因为舍不得这个从小生活的地方，即使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狼烟，不知道明天更还有没有性命，也要住在这里。
她们说，虽然这里哪哪儿都比不上京城，可住起来自在，好像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
其实凤回有话没讲，有一件事，她挺后悔，那就是走之前没有来得及，和司景道别。
司景是国公府的小公子，眼下正当适合婚配的年纪，是炙手可热的议亲对象，可是国公府早早和云家定了亲，云家都是武将，即便到了此时已见衰败之相，但只要云山一日不死，旁人就一日不敢造次。
凤回很喜欢司景。
她只读兵书，没见过那么年轻的男子能在宫宴之上，当着陛下和文武百官的面侃侃而谈；更没见过有人对诗可以对得那么快，写下的诗篇第二天就能在全京城流传开来。
凤回觉得，自己不仅仅是喜欢司景，更是崇拜。
可还是司景每次看到她，总是皱眉。
他会嫌凤回的衣裳在练枪时弄脏了，还会嫌凤回不懂他说的话，银雪有时候会替自家姑娘鸣不平，可是凤回不在乎。
凤回很有信心，她觉得只要成了婚，司景就会发现自己的好，也知道自己执着追求的是什么，反正父亲说的一定没错，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
在困苦的边关，有时候想到再过几年，司景得老老实实地娶了自己，凤回会偷摸躲在被子里高兴，会觉得一天的辛苦一扫而空。
图浑人很快前来进犯，凤回第一次上战场，握着红缨枪的手有些颤抖。
可云家人仿佛天生就要成为战神，第一场仗，凤回在乱军之中杀了十七人，震撼三军。
从来没有一个新兵能有如此辉煌的战绩，战报火速送往京城，而陛下的封赏的圣旨也很快来到边关。
云凤回有功，擢升为从六品都尉。
女子，以武将之身晋封，足以让整个大楚都为之一颤。
小丫鬟银雪在旁边鼓掌，“姑娘真厉害，这套枪法才练了三个月，就这么厉害了。”
女子转过头来，脸上带着兴奋笑容，“这下，母亲再也不能拦着我去参军了。”
雪银笑着道：“姑娘去参军，带不带奴婢呢？”
“当然不能带，军营里都是糙男人，谁会带丫鬟去呀。”
“都是糙男人，姑娘要怎么进去呢？更何况不带奴婢，姑娘换洗的衣裳怎么办，奴婢还是跟着吧。”
“胡闹，明天把这话给母亲说，看她打不打你。”
“姑娘，奴婢不去也就罢了，司公子怎么办呀，他这么一年一年地等下去，都要人老珠黄了。”
女子忍不住笑，轻轻打了银雪一下，“阿景他可是这京城里最倜傥的公子哥儿，谁人老珠黄，他都不会的。不过想同司家定亲的人也确实太多啦，明天见过母亲后，我得去一趟司家，提醒他等等我。”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远，月亮照着他们的去路和来路，悲悯又宽和。
第二天，母亲的责骂声，从屋中远远地传了出去，“凤回，立刻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母亲，您答应过我，只要练好这套枪法，您就放我出去。”
“我是答应过，可我现在反悔了。”
凤回脸上是极其倔强的神色，“为什么？”
“你看看你父亲，我们云家已经为大楚尽忠了，不需要再搭上个姑娘。”
“姑娘又如何，姑娘也可以实现父亲的梦想。母亲心里分明也清楚，父亲要的，不是一辈子呆在这方寸之地，看着图浑人一次又一次地侵犯我大楚边境，杀我大楚百姓！”
“他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女子，去参军人也不一定收，即便进了军营，也要付出旁人千倍百倍的努力，才能达到你父亲的地位。而你父亲当时统领三军都没做到的事，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做到。”
“凭这一把红缨枪。”凤回指了指一旁的兵器架，“父亲说了，云家的枪，是要饮人血，吹风沙的。”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云夫人冷冷道，“你不是一直是喜欢司家那小子吗？我会安排你们尽早成亲，等你嫁出去，我也没这么多烦心事了。”
凤回咬了咬下唇，“我不想成亲，我只想上战场。”
云夫人的目光冷了下来，嘴角翘起一抹讥讽的笑，“就你这样，如何上战场，你那本事，不如你父亲年轻时的三成。”
她抬手一挥，“把姑娘给我绑起来，送去屋里，不要给饭给水，什么时候低头认错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母亲，您这样不公平……就因为我不是您亲生的，您就这样……”
“啪”的一巴掌，落在凤回的脸上，云夫人的目光更冷了，“你说得对，你不是我亲生的，所以我更不需要和你讲这许多道理。来人，把她绑起来，水米照样送，直到她出嫁！”
闺房的门关上，似乎关住了凤回所有希望，可是小丫鬟银雪一直都知道姑娘的性格。
她宁愿死，也不要做一个只能相夫教子、平平静静过完这辈子的女人。
银雪找了个机会，将凤回偷摸放了出来，主仆二人收拾细软，背着长缨枪，连夜追上了前往边关的队伍。
领队的将军本来不准备要一个年纪轻轻小姑娘，可云惊鸾使出一手漂亮的枪法，撂翻了军营里七个新兵蛋子，让人刮目相看。
再一问，小姑娘的父亲，是大楚赫赫有名的将军云山，虽然这个赫赫有名要加上一个“曾经”，但在很多人心里，云家人就是能战无不胜。
凤回就这么被破例留了下来。
小丫鬟银雪因为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凤回用从家里带出来的银子，给她在北地置了个小房子，虽然小，但十足温馨，有时候凤回也过来住一晚，俩人几乎没了主仆之分，挤在一张床上说悄悄话。
她们说云夫人说得没错，边关很苦，从前在京城里日日用面脂保养的脸，现在动不动就皴了。
她们说军营里的那些人，大多出身穷苦，或许有些京城贵人们看不起的习气，可是这习气放在边关，特别合适。
她们说边关的百姓们，因为舍不得这个从小生活的地方，即使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狼烟，不知道明天更还有没有性命，也要住在这里。
她们说，虽然这里哪哪儿都比不上京城，可住起来自在，好像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
其实凤回有话没讲，有一件事，她挺后悔，那就是走之前没有来得及，和司景道别。
司景是国公府的小公子，眼下正当适合婚配的年纪，是炙手可热的议亲对象，可是国公府早早和云家定了亲，云家都是武将，即便到了此时已见衰败之相，但只要云山一日不死，旁人就一日不敢造次。
凤回很喜欢司景。
她只读兵书，没见过那么年轻的男子能在宫宴之上，当着陛下和文武百官的面侃侃而谈；更没见过有人对诗可以对得那么快，写下的诗篇第二天就能在全京城流传开来。
凤回觉得，自己不仅仅是喜欢司景，更是崇拜。
可还是司景每次看到她，总是皱眉。
他会嫌凤回的衣裳在练枪时弄脏了，还会嫌凤回不懂他说的话，银雪有时候会替自家姑娘鸣不平，可是凤回不在乎。
凤回很有信心，她觉得只要成了婚，司景就会发现自己的好，也知道自己执着追求的是什么，反正父亲说的一定没错，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
在困苦的边关，有时候想到再过几年，司景得老老实实地娶了自己，凤回会偷摸躲在被子里高兴，会觉得一天的辛苦一扫而空。
图浑人很快前来进犯，凤回第一次上战场，握着红缨枪的手有些颤抖。
可云家人仿佛天生就要成为战神，第一场仗，凤回在乱军之中杀了十七人，震撼三军。
从来没有一个新兵能有如此辉煌的战绩，战报火速送往京城，而陛下的封赏的圣旨也很快来到边关。
云凤回有功，擢升为从六品都尉。
女子，以武将之身晋封，足以让整个大楚都为之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