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晚摸了摸有些滚烫的脸,有些心虚地把掉落到地上的那本杂志捡起来,掩到身后:“太热了。”

    “是这样嘛?”

    成诗将信将疑,突然把手里的蜡烛怼到了霍予城的脸上。

    男人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两条长腿悬空,手抚在唇上,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散发着妖冶的性感。

    成诗从来没想到一个男人也可以用魅惑来形容。

    她脸一红,迅速地转开视线。

    罪魁祸首浑然不觉,他大咧咧地起身走回里面的卧室。

    再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一件短袖,脸也被洗过了。

    “快吃饭了,要饿死了。”

    另一边齐恒招呼大家赶紧入座吃饭:“我就说去餐厅吃吧,你们不听,非要回来吃火锅,,麻烦死了……”

    众人在齐恒的絮叨声中坐好。

    酒店为了应对停电这种突发情况准备了很多好看的香氛蜡烛。成诗都找出来点上,烛光点点,美人如玉,氛围感十足。

    “我刚下的鲍鱼怎么找不到了?安鑫你帮我在你那边找找。”

    静谧的环境中突然传来齐恒一惊一乍的声音。

    成诗忍不住翻白眼:“齐恒哥,你是浪漫扼杀体吗?”

    齐恒缩了缩脖子,又怂又刚:“那咋啦,你们有情饮水饱,我可是得吃饭呢。”

    徐茵晚笑眯眯地看着他俩斗嘴,一低头发现自己旁边的小盘子已经摆满了食物,海带苗和豆腐,精准踩在她的细喜好点上。

    “哎,可算找到我下的鲍鱼了。”

    齐恒伸长了筷子,眼看就要在截胡霍予城捞上来的食物。霍予城空中绕了一个弯,稳稳地把鲜嫩的鲍鱼送到徐茵晚的盘子里。

    “不是,你一点面子不给是吧。”

    霍予城眼皮轻撩他一下,扔给他一块胡萝卜:“黑暗中看不清东西是夜盲症,多补充点维生素A。”

    “另外注意不要纵欲过度,你多半肾也不太好。”安鑫继续补刀。

    “哈哈哈哈”

    成诗在一边捂着肚子笑得不行。

    一顿饭吃得欢乐又心满意足。

    大家的筷子刚放下,窗外的暴雨下得更大了。

    成诗是典型北方人,还没见过台风。

    她有些兴奋地靠近窗户,看着暴戾的雨滴撞到玻璃上,被眼前的坚实征服,被迫原有的方向,顺着玻璃缠绵流下。

    酒足饭饱之下,阴暗潮湿的环境总是会给人一些其他的暗示。

    安鑫走到成诗身后,从背后搂住她的腰,脸贴到她的头发上轻嗅,姿态亲密。

    齐恒受不了,大呼:“拜托这里还有三个大活人呢,你们要发情请回自己的房间。”

    被打扰的安鑫也不扭捏,两个人手拉手,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那我们就先走了哦。”

    这种熟人间明晃晃地告诉他们将要做什么,极大地刺激了齐恒。他气得跳脚:“靠,世风日下!”

    觉得不自在的还有霍予城和徐茵晚。

    极有默契地,两个人都想到刚才那个意犹未尽的吻。

    偏偏齐恒钝感力超强,送走安鑫和成诗,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咱们玩什么呀,打牌还是玩游戏?”

    完全一副赖着不走的样子。

    霍予城活动了下手腕,看他的眼神里警告意味十足。

    齐恒后背突然感觉有些发凉。

    这几天他已经向安鑫恶补过霍予城和徐茵晚这几年的爱恨情仇了,这下彻底不敢造次,愤愤不平地说:“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采购合同着急签,我先回去看一下。”

    霍予城变了个笑脸,从善如流:“那你慢走。”

    徐茵晚这下彻底不自在了。

    她慢慢地踱步到沙发上,试图打破这该死的沉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电。

    霍予城走到餐桌前倒了一杯水,浓密的睫毛轻敛,喝了一口水:“应该要等雨停了之后了。”

    “哦。”

    又是长长的沉默。

    过了一会,霍予城轻咳一声,低沉地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睡觉吧,你睡里边的床,我在沙发。”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徐茵晚却长长松了一口气。没推辞地接受了他的安排。

    外面的风刮得更猛烈了一些,偶尔能听见树脂被挂断地声音,玻璃也在窸窣轰隆隆得响。

    徐茵晚一个人躺在超大size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会想到外间是落地窗,高层的声音一定更响。

    一会又想到,霍予城有严重的洁癖,以前每次出去吃完火锅烤肉这类味道大的食物,他回家第一时间都是先洗澡换衣服。

    他好心收留自己。

    自己总不能狼心狗肺吧。

    凭借着一时冲动的意念,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了霍予城面前。

    他果然没睡。

    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蜷缩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块薄薄的毯子,眼睛黑得发亮。

    “外面风大,回来睡吧。”

    徐茵晚话说得生硬,像对吵架分居的小夫妻,在劝分居的丈夫回家。

    “哦~”

    霍予城尾音拉得很长,竟真的有几分委屈。

    徐茵晚心下觉得好笑,走在前面,爬上了床。

    她头转到一边,侧身躺着,身子紧紧地贴在床的一侧。感觉到身后很空旷,只床的另一边微微陷落。

    两个人相安无事。

    徐茵晚心下稍安,开始酝酿睡意。

    过了几分钟,外面雷电加剧。一道道密密麻麻的闪电在天空中形成了蜘蛛网,闪着刺眼的光。整个天空变成了可怖的粉紫色,照亮了整间屋子。

    一道闪电从天空中倾泻而下,“硄”地一声,像是要把整座大楼劈倒。

    徐茵晚眼前一白,瞬间有种失明的感觉。

    她还没矫情到一听打雷就害怕。可是这样台风天的雷暴,她的心不由得缩成一团,连带着身体也有点抖。

    身后有热源不断靠近。

    徐茵晚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紧张到浑身僵直。

    男人却越贴越近,很快,徐茵晚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他挤到床底下了。

    她忍不住转身,怒目瞪他,正对上他风流轻薄的眼神,要命地勾人。

    “你想干什么?”

    男人微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上,“当然是做刚才没做完的事……”

    “什么……呀。”

    “当然是睡觉啊,你胡思乱想什么。”霍予城长臂一勾,把她揽到怀里,抱着她翻了一圈,滚到床的正中央。

    徐茵晚头埋在霍予城的怀里,听他的心跳清晰可闻。

    “快睡吧。”

    被他这么一打岔,徐茵晚真的没那么害怕了。

    困意来袭,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天空还是灰蒙蒙的。

    徐茵晚一醒,发现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霍予城的私人物品已经一扫而空,没有一点来过的痕迹。

    她坐在床上头脑发呆之时,电话响了,成诗约她去吃早饭。

    到了酒店的餐厅,安鑫和齐恒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成诗在一根一根吃面。

    “茵晚姐,你来啦?”

    成诗看见徐茵晚过来,小脸从面碗里抬抬起来冲她打招呼。

    徐茵晚笑着朝她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询问霍予城的事,安鑫先开口了:“公司有急事,他先回江城了。”

    成诗萌萌地问:“那你怎么不用回去?”

    “我好不容易休个假,多陪陪你不好吗?”安鑫眼神有些幽怨,“再说了是霍氏的事,又不是茵城的事。”

    提起茵城科技,安鑫又瞟了一眼徐茵晚。

    酒店的早餐自助很丰盛,但徐茵晚没什么胃口,只拿了一杯牛奶,小口喝着。

    成诗问:“茵晚姐,你接下来没事的话陪我在白港逛逛吧。”

    徐茵晚心下惦记给霍奶奶绘梦的事,委婉拒绝道:“不用了,我回江城还有事。下午就飞走了。”

    “这么着急呀。”

    徐茵晚逗她:“你不是已经把白港的小众景点都打卡过一遍了吗?”

    听到自己因为安鑫不接自己电话就凌晨不睡觉跑去看海的光荣事迹,成诗害羞地腻在徐茵晚怀里:“茵晚姐~”

    徐茵晚安抚性地拍怕她的背,表示不会揭她老底。

    成诗得到安慰,胆子又大了起来,抬头问:“那你和霍总,昨天……怎么样啊?”

    她问得委婉,在场的人可都听明白了。

    徐茵晚看着安鑫和齐恒,表面装作在认真喝咖啡,实际伸长耳朵听八卦的样子,心下好笑。

    她赶紧辟谣:“什么都没发生,他只是收留我过夜而已。”

    成诗大惊:“面对你这么一个漂亮身材好的大美人,他竟然能够无动于衷。霍总有这个毅力,真的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齐恒有点不满意,凭什么什么话到了霍予城身上都是满满的夸赞:“你怎么不怀疑他取向有问题?”

    “那不会,”成诗说得胸有成竹,“作为资深腐女,这点我还能分得出来。霍总看茵晚姐的时候,眼里有光,这就是生理性喜欢啊。”

    齐恒和安鑫都沉默了,旁观者都看得分明。

    只有当局者迷茫。

    徐茵晚确实迷茫。

    自从回国后,霍予城愈发神秘琢磨不透。他可以百忙之中从江城跑到白港,只为与她偶遇;也可以抛下她说走就走,没有留言,没有电话,不告而别。

    一直到飞机降落,徐茵晚都没收到霍予城的消息。

    霍予城有点头疼。昨晚接到父亲助手的电话,霍远舟要从美国回来听取集团的年中汇报,今天中午落地江城。

    他和霍远舟的父子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坏,比起父子,两人更像是上下级的关系,严格冰冷程序化十足。

    暴风雨稍停,霍予城就坐车赶到白港临市,然后再飞往江城,终于父子俩相遇在江城国际机场。

    霍远舟看了一眼风尘仆仆的儿子,欣慰中带着些许心疼:“予城最近辛苦了,要注意休息。”

    在霍予城年少时期,他忙着工作扩张事业版图,对儿子一味得要求严格。现在霍予城终于成长成他理想中的接班人,可是父子之间无形中形成了一种嫌隙。

    如今年纪渐长,霍远舟也开始渴望父慈子孝的温情。

    “不辛苦,刚去了躺白港。”

    霍予城不太给他面子,身体站得笔直,硬挺辉道。

    霍远舟当下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林思琪抢先说道:霍董长途跋涉,肯定更累,大家先上车吧。”

    霍远舟表情缓和了些,抬眼打量了眼林思琪。她一身黑色套装,踩着一双高跟鞋,妆容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精致。

    他满意地点点头:“思琪越来越漂亮了。”

    人群里林思琪父亲林峰看着女儿一副与有荣焉样子。林峰是霍远舟的老下属,年轻的时候就在霍家当职员,现在也是霍氏元老人物之一了。

    连带着他的女儿,从小就喝霍予城认识,毕业后也顺利成为霍氏一员。

    在她眼里,她是霍予城的小青梅。

    在霍予城眼里,她只是一个从小就认识的女孩,没什么特殊。

    长长的vip通道里,人群浩荡。

    林思琪站在队尾的位置,偷偷仰望霍予城。他身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是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挺拔优雅。只要出现在人群,他总是这样西装革履,看不到一点匆忙慌乱的样子,哪怕是眉宇间笼罩着化不开的疲惫。

    他消失了两天,这两天她给他打过电话,发过消息,他都没有回。

    白港有谁在呢?

    不安的情绪在她内心发酵,眼睛里却升腾起势在必得的野心。

    另一边,宋影一下子就看见了刚下飞机的徐茵晚。

    绛色宽松针织开衫搭配同色系的吊带裙,长发披肩,肤白貌美,她总是轻松地美出另一个图层。

    “这里,宝贝!”

    她冲着徐茵晚疯狂招手,两个小姐妹见面,总是格外亲热。

    “顺风楼已经定好位子了,美女愿不愿意赏光呀?”

    徐茵晚瞥她一眼:“这么殷勤,非奸即盗。”

    宋影只是“嘿嘿”地笑:“你帮我大忙了嘛。”

    宋影有一辆粉色的宝马迷你,这些年她的工资不算低,但大部分的钱都用在了外立面的装修上,比如一辆不错的车、奢侈品包包,大牌衣服和化妆品,所以也基本月光。

    不过她对此乐此不疲。她自己说这叫放长线钓大鱼,做她们这行的只有把自己包装好,展示出品味,才有发展前途。

    两个坐到车上,宋影拿出粉饼对着后视镜开始补妆。

    “你用的什么粉底液,坐了这么长时间飞机,脸上的妆容还这么服帖。”

    徐茵晚刀人很是直接:“有没有可能我就没画呢?”

    宋影手上没停,笑着让她“滚。”

    徐茵晚也笑。

    过了一会,宋影终于把妆补好,满意地照了照,才寄好安全带,准备出发。

    “那我也得打扮漂亮一点,万一一会在顺风楼有艳遇呢。”

    “你怎么突然这么大出血啊?”

    顺风楼是江城最有名的高档酒店,出入的都是权贵名流。本来徐茵晚只想和她简单地在在家做几个菜团聚下,宋影执意要去。

    “当然是感谢你啊。我们老板说我举荐有功,他小女朋友的画展非常成功。不仅给我涨了工资,还发了一笔丰厚的奖金。有了资金,咱们当然要去见见世面。”

    宋影说得眉飞色舞,徐茵晚敏锐地抓住重点:“小影,你

    知不知道你的老板叫什么?”

    “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听我们执行经理说,就是哪个富二代玩票开的公司,好像姓安。”

    “是安鑫。”

    副驾驶上徐茵晚轻飘飘地吐出了几个字,车子却在一个红灯前紧急刹车。

    安鑫她当然知道,当时在江大也是小有名气的第二校草,拥有无数梦女。

    而他最有名的特征,就是和霍予城是死党。

    “靠,我卖友求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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