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梦中梦
Episode 002
对角巷人很多，尽管那只是个平凡的星期三。
我把手插在口袋里漫无目的地游荡街头，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家冰淇淋小店。店长是个面容和善，微微发福的老人，一头柔顺的银白色短卷发在阳光下发着光。他正在和一个戴着眼镜的黑发男孩攀谈不休。
我好奇地走上前，男孩注意到了我，用眼神示意店长有来客。他有一双漂亮的绿眼睛，脸很红，在我的注视下不自然地扯了扯身上那件旧旧的格子衬衫。
“噢亲爱的，你也想尝尝鼎鼎大名的福洛林·福斯科牌冰淇淋吗？中意什么口味的？薄荷巧克力——幽灵果冻——还是甘草南瓜糖？”
老人暂时停止了对那个男孩的热切注视，转而对我发出了邀请。这位和蔼可亲的店长似乎对我的墨镜和背带短裤很感兴趣，“你一个人来的吗？也是霍格沃茨的新生？”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姐姐和爸爸妈妈在古灵阁。”
他了然，那双明亮的蓝眼睛笑眯眯地在我的脸上打转片刻，动作麻利地做了两只蛋筒冰淇淋——各顶着三种口味的冰淇淋球，然后一手一个递给我和那个绿眼睛男孩。
“我暂时还没有钱，先生。”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免费，小姐，不过也许能用它换来你的名字？”老人直接将那只沉甸甸的冰淇淋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叫雪莱，先生，雪莱·格兰杰，万分感谢！”
我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可是不知为何福洛林的神情却变得有些惊异——他重新端详起我的面容，似乎还踌躇着想让我取下墨镜——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而是将目光转向我身边的男孩。刚才他似乎想替我付了冰淇淋的钱。
“高尚的品德，波特先生，不过我不能收。”老人顿了顿，微笑着继续道：“事实上，孩子们，你们今天的光临已经是我这阵子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啦。”
“他人真好，就是有些怪。”我评价道。
“是啊。”哈利点点头，看着我三两口就消灭掉了一整只冰淇淋，震惊地眨了眨眼睛。
我掸了掸短裤上的蛋筒屑，率先从高脚凳上跳下来，“我爸妈都是牙医，要是被他们看到一次性吃这么多冰淇淋我就完了。”
哈利表示理解。
确保自己没有留下任何犯罪证据后，我抬起头，发现那双漂亮的绿眼睛正好奇地望着我，目光友好、温顺、宁静、寂寞又生机勃勃……某一瞬间我似乎被一个无形的钩子勾住了心脏，有个怨毒的声音正在我的灵魂深处怒斥着，控诉我曾亲手杀死过一双同样美丽而孱弱的眼睛。
我痛苦地捂住胸口，低头时脑袋撞到了桌角，墨镜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雪莱！你怎么了？你还好吗？”哈利焦急地扶住我的肩膀，不知所措地望着我战栗的身体。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强撑着不适朝哈利投去安抚性的一笑。午后刺眼的阳光扎得我双眼发酸，我抬手抹去脸颊上的潮湿，却怎么也抹不干那些生理性的眼泪。混乱中有个陌生且冷硬的声音在不远处叫了我的名字，音色醇熟优雅如上好的低音提琴，我极力睁大眼睛——是赫敏——她正顶着那头乱蓬蓬的棕色卷发迅速朝我奔来。
我放心地晕了过去。
*
十一岁之前，我对书籍的兴趣大部分集中在那些描绘各路超级英雄如何齐心协力打败邪恶怪兽的漫画杂志上。而赫敏却对它们没什么兴趣，反而乐于主动阅读那些“有思考深度的文字”。格兰杰夫妇在教育方面非常开明，乐于因材施教，给予了赫敏和我略有差异却一样五光十色的童年。
我从小就很喜欢赫敏这个聪明伶俐又爱照顾人的姐姐，我们之间几乎没有秘密，但我依然等到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写不出那篇名为“我的梦”的命题作文时，才把我“从来没做过梦”这个略显荒唐的事实告诉了她。
我纠结的点在于——所有人都对做梦持有理所当然的态度，他们甚至不会在听到我说“我没做过梦”时感到任何不对劲，而只是摸摸我的头，说我只是忘记了梦的内容，人都是会做梦的。这让我开始怀疑自己不是个正常人。
那天下午，赫敏在我面前摊开了一堆书，意图帮我证明从来不会做梦只是个有点罕见的正常现象。
“弗洛伊德的在《梦的解析》中提出，梦境是梦者无意识心理的有意义的创造。他认为梦境是愿望的达成，是心理活动的延续，并且是由复杂的智力活动引起的。弗洛伊德将梦境内容分为显性内容和隐性内容，前者是梦者记得并叙述的梦境，后者是被压抑的无意识思想和欲望，代表梦境的隐藏心理意义。”
我瞪大了眼睛，不明觉厉地点点头。
赫敏皱着眉换了一本书。
“每个人在睡眠过程中都会做梦，尤其是在快速眼动睡眠阶段。梦是大脑在睡眠中的一种自然现象，通常与记忆整合、情绪调节和信息处理有关。”
“大多数人在醒来后不久就会忘记梦境，特别是如果他们在非快速眼动阶段醒来。因此，即使一个人在睡眠中做梦，他们也可能不记得。”
“如果一个人在非REM睡眠阶段醒来，他们可能不会记得任何梦，因为这些阶段的梦通常不如REM睡眠阶段的梦那么生动。”
“每个人对梦的感知和记忆能力都不同。有些人可能天生就更容易记住梦，而有些人则不然。”
“某些药物可能会影响梦境的产生和记忆。”
…
“赫敏，放弃吧，我已经接受自己不太正常的事实了。”
在看完了十几本涵盖心理学、医学、药学、伦理学、脑科学的科普读物片段后，我无力地躺倒在了地毯上。
赫敏捧起了最后一本书。
“作者在文章里引用了一位东方哲学家庄子的话。庄子曾说’至人无梦‘，意指品德高尚的人不会做想入非非的梦，这里的‘无梦‘是指没有妄想和贪念。庄子认为，至人无梦，是因为他们已经超越了对生死、富贵等事物的执着和欲望，从而达到了一种超然的精神状态。”
我与赫敏对视一眼，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我的疲劳和忧郁在这瞬间被一扫而空。我手脚并用地爬到赫敏身边，兴高采烈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看来我是个圣人，赫敏，以后请叫我——圣人雪莱(Shelley the Saint)。”
*
“红茶、咖啡还是南瓜汁？”
我晃晃脑袋，将纷杂的思绪从回忆里抽离，确认自己依然身处这个陌生的书房内，面对一个和我长得几乎一摸一样的成年女性——亚麻金棕的头发，皮肤白皙，五官阴柔俊美（并不是自恋）。然而我们眼睛的颜色并不相同，对方拥有一双深邃迷人的蓝眼睛，而我的眼睛是泛绿的褐色。
“红茶加奶，女士，谢谢您。”我平静地说，竭力不露怯。
“你的想法我都听的到，这不是梦，‘圣人雪莱’，我很高兴你也能拥有一个并不孤独的童年——赫敏是个好孩子，你也是。”
蓝眼睛女士从那个背朝三个大书架的皮质转椅上站起身，走向我身后的小吧台。她的身材高挑，仪态优雅，不管做什么动作都很得体。
“谢谢夸奖。”她朝我眨了眨眼睛，“请先把我当作未来的你自己吧，希望这不会给你造成太大的心理压力。”
我接过她递来的茶碟，上面还放有七块动物造型的黄油饼干——形状分别是獾、蛇、狮子、鹰、狗、蜥蜴和猫头鹰。
“他们很可爱，不是吗？”蓝眼睛女士往书桌上的空酒杯了加了一些威士忌和冰块。
我点点头，动物饼干是我和赫敏小时候的最爱。我不自觉地微笑起来，随意拿起了一块，随即感受到饼干背面有字母的触感，我于是将它翻转了过来，只见上面印着一个名字：Raphael
拉斐尔？我疑惑地看向蓝眼睛女士，可她却托起酒杯朝我神秘一笑，然后将上身懒洋洋地靠向椅背，在我眼皮子底下渐渐变得透明——如同砂糖融化在红茶里，不过两秒就变成一抹蓝色的雾风消散了。
我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发现四周的环境早在不知何时悄然改变，而自己正四肢着地，安稳地趴在一个燃烧着的壁炉边。
“爸，妈，我们回来了。”
我竖起耳朵（物理意义上的!!）。是个男孩的声音——很温和。我睁开眼睛朝门口看去，只见三个穿着巫师袍的孩子正鱼贯而入，除了刚才说话的高个子男孩，还有一男一女两个蹦蹦跳跳的小家伙。
“欢迎回家，亲爱的——快去洗手，你们伟大的父亲今天做了肉酱意大利面和苹果派。”一个温柔的女声从我身旁响起，我抬起脑袋，仰视着那张陌生而亲切的脸。
就在我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时，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已然脱下外袍，兴高采烈地奔向我，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
“拉斐尔！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我望着那张放大了很多的，本该属于自己的脸，三度陷入了沉思。
对角巷人很多，尽管那只是个平凡的星期三。
我把手插在口袋里漫无目的地游荡街头，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家冰淇淋小店。店长是个面容和善，微微发福的老人，一头柔顺的银白色短卷发在阳光下发着光。他正在和一个戴着眼镜的黑发男孩攀谈不休。
我好奇地走上前，男孩注意到了我，用眼神示意店长有来客。他有一双漂亮的绿眼睛，脸很红，在我的注视下不自然地扯了扯身上那件旧旧的格子衬衫。
“噢亲爱的，你也想尝尝鼎鼎大名的福洛林·福斯科牌冰淇淋吗？中意什么口味的？薄荷巧克力——幽灵果冻——还是甘草南瓜糖？”
老人暂时停止了对那个男孩的热切注视，转而对我发出了邀请。这位和蔼可亲的店长似乎对我的墨镜和背带短裤很感兴趣，“你一个人来的吗？也是霍格沃茨的新生？”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姐姐和爸爸妈妈在古灵阁。”
他了然，那双明亮的蓝眼睛笑眯眯地在我的脸上打转片刻，动作麻利地做了两只蛋筒冰淇淋——各顶着三种口味的冰淇淋球，然后一手一个递给我和那个绿眼睛男孩。
“我暂时还没有钱，先生。”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免费，小姐，不过也许能用它换来你的名字？”老人直接将那只沉甸甸的冰淇淋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叫雪莱，先生，雪莱·格兰杰，万分感谢！”
我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可是不知为何福洛林的神情却变得有些惊异——他重新端详起我的面容，似乎还踌躇着想让我取下墨镜——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而是将目光转向我身边的男孩。刚才他似乎想替我付了冰淇淋的钱。
“高尚的品德，波特先生，不过我不能收。”老人顿了顿，微笑着继续道：“事实上，孩子们，你们今天的光临已经是我这阵子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啦。”
“他人真好，就是有些怪。”我评价道。
“是啊。”哈利点点头，看着我三两口就消灭掉了一整只冰淇淋，震惊地眨了眨眼睛。
我掸了掸短裤上的蛋筒屑，率先从高脚凳上跳下来，“我爸妈都是牙医，要是被他们看到一次性吃这么多冰淇淋我就完了。”
哈利表示理解。
确保自己没有留下任何犯罪证据后，我抬起头，发现那双漂亮的绿眼睛正好奇地望着我，目光友好、温顺、宁静、寂寞又生机勃勃……某一瞬间我似乎被一个无形的钩子勾住了心脏，有个怨毒的声音正在我的灵魂深处怒斥着，控诉我曾亲手杀死过一双同样美丽而孱弱的眼睛。
我痛苦地捂住胸口，低头时脑袋撞到了桌角，墨镜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雪莱！你怎么了？你还好吗？”哈利焦急地扶住我的肩膀，不知所措地望着我战栗的身体。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强撑着不适朝哈利投去安抚性的一笑。午后刺眼的阳光扎得我双眼发酸，我抬手抹去脸颊上的潮湿，却怎么也抹不干那些生理性的眼泪。混乱中有个陌生且冷硬的声音在不远处叫了我的名字，音色醇熟优雅如上好的低音提琴，我极力睁大眼睛——是赫敏——她正顶着那头乱蓬蓬的棕色卷发迅速朝我奔来。
我放心地晕了过去。
*
十一岁之前，我对书籍的兴趣大部分集中在那些描绘各路超级英雄如何齐心协力打败邪恶怪兽的漫画杂志上。而赫敏却对它们没什么兴趣，反而乐于主动阅读那些“有思考深度的文字”。格兰杰夫妇在教育方面非常开明，乐于因材施教，给予了赫敏和我略有差异却一样五光十色的童年。
我从小就很喜欢赫敏这个聪明伶俐又爱照顾人的姐姐，我们之间几乎没有秘密，但我依然等到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写不出那篇名为“我的梦”的命题作文时，才把我“从来没做过梦”这个略显荒唐的事实告诉了她。
我纠结的点在于——所有人都对做梦持有理所当然的态度，他们甚至不会在听到我说“我没做过梦”时感到任何不对劲，而只是摸摸我的头，说我只是忘记了梦的内容，人都是会做梦的。这让我开始怀疑自己不是个正常人。
那天下午，赫敏在我面前摊开了一堆书，意图帮我证明从来不会做梦只是个有点罕见的正常现象。
“弗洛伊德的在《梦的解析》中提出，梦境是梦者无意识心理的有意义的创造。他认为梦境是愿望的达成，是心理活动的延续，并且是由复杂的智力活动引起的。弗洛伊德将梦境内容分为显性内容和隐性内容，前者是梦者记得并叙述的梦境，后者是被压抑的无意识思想和欲望，代表梦境的隐藏心理意义。”
我瞪大了眼睛，不明觉厉地点点头。
赫敏皱着眉换了一本书。
“每个人在睡眠过程中都会做梦，尤其是在快速眼动睡眠阶段。梦是大脑在睡眠中的一种自然现象，通常与记忆整合、情绪调节和信息处理有关。”
“大多数人在醒来后不久就会忘记梦境，特别是如果他们在非快速眼动阶段醒来。因此，即使一个人在睡眠中做梦，他们也可能不记得。”
“如果一个人在非REM睡眠阶段醒来，他们可能不会记得任何梦，因为这些阶段的梦通常不如REM睡眠阶段的梦那么生动。”
“每个人对梦的感知和记忆能力都不同。有些人可能天生就更容易记住梦，而有些人则不然。”
“某些药物可能会影响梦境的产生和记忆。”
…
“赫敏，放弃吧，我已经接受自己不太正常的事实了。”
在看完了十几本涵盖心理学、医学、药学、伦理学、脑科学的科普读物片段后，我无力地躺倒在了地毯上。
赫敏捧起了最后一本书。
“作者在文章里引用了一位东方哲学家庄子的话。庄子曾说’至人无梦‘，意指品德高尚的人不会做想入非非的梦，这里的‘无梦‘是指没有妄想和贪念。庄子认为，至人无梦，是因为他们已经超越了对生死、富贵等事物的执着和欲望，从而达到了一种超然的精神状态。”
我与赫敏对视一眼，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我的疲劳和忧郁在这瞬间被一扫而空。我手脚并用地爬到赫敏身边，兴高采烈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看来我是个圣人，赫敏，以后请叫我——圣人雪莱(Shelley the Saint)。”
*
“红茶、咖啡还是南瓜汁？”
我晃晃脑袋，将纷杂的思绪从回忆里抽离，确认自己依然身处这个陌生的书房内，面对一个和我长得几乎一摸一样的成年女性——亚麻金棕的头发，皮肤白皙，五官阴柔俊美（并不是自恋）。然而我们眼睛的颜色并不相同，对方拥有一双深邃迷人的蓝眼睛，而我的眼睛是泛绿的褐色。
“红茶加奶，女士，谢谢您。”我平静地说，竭力不露怯。
“你的想法我都听的到，这不是梦，‘圣人雪莱’，我很高兴你也能拥有一个并不孤独的童年——赫敏是个好孩子，你也是。”
蓝眼睛女士从那个背朝三个大书架的皮质转椅上站起身，走向我身后的小吧台。她的身材高挑，仪态优雅，不管做什么动作都很得体。
“谢谢夸奖。”她朝我眨了眨眼睛，“请先把我当作未来的你自己吧，希望这不会给你造成太大的心理压力。”
我接过她递来的茶碟，上面还放有七块动物造型的黄油饼干——形状分别是獾、蛇、狮子、鹰、狗、蜥蜴和猫头鹰。
“他们很可爱，不是吗？”蓝眼睛女士往书桌上的空酒杯了加了一些威士忌和冰块。
我点点头，动物饼干是我和赫敏小时候的最爱。我不自觉地微笑起来，随意拿起了一块，随即感受到饼干背面有字母的触感，我于是将它翻转了过来，只见上面印着一个名字：Raphael
拉斐尔？我疑惑地看向蓝眼睛女士，可她却托起酒杯朝我神秘一笑，然后将上身懒洋洋地靠向椅背，在我眼皮子底下渐渐变得透明——如同砂糖融化在红茶里，不过两秒就变成一抹蓝色的雾风消散了。
我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发现四周的环境早在不知何时悄然改变，而自己正四肢着地，安稳地趴在一个燃烧着的壁炉边。
“爸，妈，我们回来了。”
我竖起耳朵（物理意义上的!!）。是个男孩的声音——很温和。我睁开眼睛朝门口看去，只见三个穿着巫师袍的孩子正鱼贯而入，除了刚才说话的高个子男孩，还有一男一女两个蹦蹦跳跳的小家伙。
“欢迎回家，亲爱的——快去洗手，你们伟大的父亲今天做了肉酱意大利面和苹果派。”一个温柔的女声从我身旁响起，我抬起脑袋，仰视着那张陌生而亲切的脸。
就在我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时，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已然脱下外袍，兴高采烈地奔向我，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
“拉斐尔！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我望着那张放大了很多的，本该属于自己的脸，三度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