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连光叫住了白长弦

    “虽然本宫不在意,但还是多谢你替本宫说话。”

    说出这话还是有些困难,耶律连光别扭地移开视线

    察觉到耶律连光性子里的那丝傲娇,白长弦眉眼弯弯,不甚在意地朝他摆摆手

    “不必客气呀!”

    说罢便带着小竹离开了

    耶律连光看着两人的背影渐渐走远,又低下头来摸摸那猫的耳朵

    “你倒是亲人。”

    “它可不亲人,性子烈着呢,没想到倒很是亲近你。”

    顺着一双绣有祥云的官靴往上看去,是个穿着玄色官服的女子,她身后还跟了个男子

    那男子衣着朴素,近看那衣服似乎已经是洗过好几次的了

    皇宫里竟也有这般……困苦的人吗

    那男子一见着这猫,面色欣喜,朝它蹲下招手

    “胖胖,快过来!”

    这么清瘦的猫,竟然叫胖胖,真是有够稀奇的,耶律连光挑了挑眉,有些稀奇地看着

    那猫儿听到熟悉的声音,两步便朝那男子跳了过去,被人抱在怀中

    “胖胖,你怎地又乱跑,若是下次再跑了惊着贵人,怕是要叫人关起来不给你饭吃的!”

    虽然嘴上恐吓着,却是怜惜地摸着那猫,猫儿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怜爱,也亲昵地回蹭着他

    转了半天,终于是将这猫找到了,白易将它放下,向白潇行礼道谢

    “劳烦二姐姐帮我找到胖胖,它跑了许久怕是饿了,我想先带它会去寻些吃食。”

    “你去吧。”白潇点头,半晌又想起了什么对白易说道:

    “若是缺什么差什么便来和二姐姐说。”

    “好,多谢二姐姐。”

    白易小小的背影抱着那猫一瘸一拐地走了,耶律连光这才发现他似乎是个跛子

    “那是我六弟,自出生便是如此了,那猫儿是他养的,性子烈得很,前些日子走丢了,让他好一阵担心,还好找到了。”

    耶律连光看了眼面前站着的女人,和解宴里他见过她,大冶二皇女,那那个跛脚的男子便是六皇子了?

    一个皇子穿得那样简陋,怕是在这宫中并不好过

    不过耶律连光也并不打算知道些什么宫中秘闻,所以也没接白潇的话,抬手行了个礼便走了

    见自己被忽略了,白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难怪亲近你,合着是遇着知己了……”

    ————

    风和日丽,天朗气清,难得的好气候,白帝大手一挥,当即决定将狩猎提前几日

    得到消息的白长弦连忙把小竹拉到面前,捧着自己的脸问他

    “小竹小竹,你看看本宫,看看看看,本宫是不是长胖了,是不是看着很有气色,身体是不是一看就很好?!”

    小竹看着自家殿下努力捧着脸,试图挤出一丝多余的肉来证明自己有好好养着身体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无奈地道:

    “殿下,将养身子是长久之事,不过一个月不到,哪里会怎么快就能看出来。”

    听小竹这么说,白长弦将手垂下,沮丧地倒在了矮塌上,面露失望,声音闷闷的

    “小竹……”

    见他这样,小竹又有些不忍心

    “殿下,您别灰心,近来您咳嗽声都少了,况且,摄政王不是说了只要您好好养着,她定会帮您和皇上说情的。”

    “真的吗?”

    “当然了!皇上最疼您了,要是摄政王开口,定然有希望的!”

    “什么东西有希望啊?也说来让朕听听?”

    “母皇?”

    一见白帝来了,白长弦连忙站了起来

    “母皇,您怎么来了,也派人来和了了说一声。”

    白帝在桌前坐下,长叹一声道:

    “昨夜做梦梦到你贵父,他哭着问你可有长高了些,问朕可有将你照顾好,让朕多多关心着你,是以朕便想着今日来你这看看。”

    提前他的生父,白长弦并无印象,想象不出来他模样,唯一记得的只有白帝养心殿里挂的那副画像

    接过白长弦递来的茶,白帝问他

    “方才这是怎么了?什么事儿让朕的小帝卿如此苦恼啊?”

    白长弦犹豫地咬了咬下唇

    “怎么,连对朕都不能说吗?”

    抬头对上白帝温和的眼眸,白长弦还是开了口:

    “母皇,听说您要提前开始举办狩猎?”

    一听白长弦问这话,白帝马上便猜到了他想说些什么了,喝茶的手顿了顿,不动声色道:

    “朕是有此意,近来宫中人多,又恰逢天气不错,刚好趁此机会热闹一番。”

    话到此处,白帝没有再问白长弦,只是自顾自地喝着茶假装不明白他的话

    白长弦见白帝不再说话,可话题都开了,他自然是不甘心就这样算了,于是只好挑明了说道:

    “母皇,天气那么好,带上了了同你们一道去可好?我保证会乖乖的只在一旁看着就好的!”

    白帝不说话,白长弦便以为她是不同意了,于是撅着嘴坐了回去,也沉默着不再说话

    余光瞟到白长弦微微颤动的睫毛,感觉到他的失望,到底是自己捧在心上长大的儿子,白帝还是有些不忍心见他难过

    “好了,站起来让朕看看,郁羗儒说你近来有在好好照顾自己,朕看看你有没有好些。”

    白长弦垂着头站起身来,在白帝身前转了一圈

    淡蓝色的腰带束着窄细的腰肢,脸上没有半分赘肉,整个人还是那般清瘦模样

    白帝看得眼酸,末了还是挤出一丝笑意道:

    “好好好,朕的了了看着是好多了,不过到时候还是要多带件厚衣裳,天色晚些怕是会有些凉,要是出去一趟反倒染了风寒回来,你贵父怕是要怪罪朕了。”

    一听白帝这话,白长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奋地拉住她的手问:

    “母皇!您这是同意了对不对?您同意了了和你们一起去参加狩猎了对不对?!母皇!了了就知道您最好了,是天下最最好的母皇!”

    白帝见他高兴,也笑着曲起食指在他鼻梁上轻刮了下道:

    “是是是,你这孩子,真是拿你没办法,也不知你这最最好到底对多少人说过了,怕是谁依了你的意谁便是最最好了吧?”

    虽然白帝猜得不错,但白长弦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拍马屁的话虽然只有那么两句,但有用就够了不是吗?

    自从白帝同意了带白长弦去参加狩猎他便一直期待着那天,提前了好些日子给自己筹备衣裳着装

    到底是男儿郎,平日里在宫中见不着几个同龄人,此番得了机会出去,自然是想好好打扮的

    是以今日请了宫中的绣郎过来,又是选衣料又是量身高尺寸的

    白帝知晓他高兴,便也随着他去了,还命人将宫里有的好料子连同前些日子契丹送来的那些衣料都一同给他送去了帝卿府中,凭他挑选

    虽然不上场狩猎,但白长弦还是计划着要给自己做一套胡服,如此方显得符合场景融入大众

    白长弦对自己的想法甚是满意,此刻拉着小竹一起在一堆布料中挑选着

    “这块玄色的太暗沉了,有些不合适,这块黄色的又太亮了,不喜欢,这块红色的好像有些艳了……”

    挑来挑去却是觉得什么颜色都不是很合适,没选到心怡颜色的料子,反倒把自己累得够呛

    “怎地选个料子这么难啊……”

    白长弦叹气

    “殿下今日累了许久了,不若休息会儿吧,明日再挑吧?”

    白长弦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小竹的话,于是绣郎便带着宫人将那些布料收走了

    绣郎刚走,门口便有宫侍来报,说摄政王送了东西过来

    白长弦将人唤了进来,来人是一个长相英气的女子

    “苍耳见过九殿下。”

    苍耳是郁羗儒的部下,白长弦也见过她一面,只是不知道姓名罢了

    “不必多礼。”

    苍耳将带来的东西递给小竹,小竹拿给白长弦打开了来

    里面是一匹暗花云纹紫色锦缎

    “我家王女得知九殿下想要寻一匹合适的料子做胡服,恰巧她此前在西北得了一匹上好的紫色绸缎,想着也许殿下会喜欢,所以便让属下送来了。”

    白长弦将那匹料子拿起来看了看,无论是质地还是颜色都没得挑,确实很合适

    命小竹将东西收起来,拿了片金叶子递给苍耳道:

    “多谢你家王女,本宫很是喜欢,有劳你跑一趟了。”

    军中纪律严明,该是上边让办的事务均是份内之事,哪里会有收东西这么一说的,苍耳看着手中的金叶子,有些慌乱地想把东西还给白长弦

    “九殿下,这可使不得,这是属下分内之事,不能拿您的东西,要是拿了,回去殿下是要罚属下的。”

    第一次打点出去的银钱还有换回来的,白长弦也有些懵了,但想到苍耳是军营里出来的,军营的规矩风俗自然不同于宫里,便也没有强求,将那金叶子收了回来

    见白长弦把金叶子收回去了,苍耳这才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要是真收了这东西,回去王女还不得把她扒了一层皮才怪

    送了东西苍耳便回去给郁羗儒报信去了,倒是白长弦看着那匹料子喜欢地不得了

    看着这料子,白长弦又想起那件大氅,于是心中暗暗觉得

    若是哪家男子将来嫁给了羗儒姐姐,怕是很幸福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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