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快把四皇子殿下的贺礼拿过来。”

    话音刚落,方才接过贺礼的小厮便从将手中提着的红木盒递了过去。

    “方才四皇子殿下并未说里面是何物,那现下便将这贺礼打开来,看看这里面究竟是何物。”那人嘴角勾出一抹弧度,眼角的皱纹愈加清晰。

    [虽说他看起来并不担心,但她到底不知道这盒子中装了何物,心里没有底。]

    桑风禾向前一步,眉眼弯弯,浅笑道:“无论送了什么贺礼,自然是比不上东宫的稀奇物件,这贺礼便不用看了,左右不过是一些物件。”

    那报礼的人听完一笑,接而缓缓摇了摇头:“怎么说也是四皇子殿下的一片心意,理当是重要的。”

    “可……”桑风禾刚要说话,清润的声音便从耳边传来。

    “无妨,你打开吧。”祈元收回看向她的目光,对着那小厮淡淡道。

    那小厮闻言面上闪过一丝诧异,转瞬一想,这四皇子如今处境甚是落魄,想来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物件。

    思及此,他将目光落到那红木盒上,手上的动作十分迅速,似是迫不及待想让祈元出丑。

    木盒被慢慢掀开,众人纷纷凑了上来。

    “你说,这四皇子会准备什么贺礼,总不能是一些衣帛,那未免有些拿不出手了。”

    “谁知道呢,这四皇子被废已有好些年了,近些年皇帝又不重视他,想来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细小的声音不断从耳侧传来,桑风禾紧蹙着眉,看向那声音的来源。

    [他们这明显是仗着祈元听不见,所以就这么大胆地当着他的面说,甚至也不怕她这个四皇子夫人会向祈元告状,似是十分确信他们二人关系不合。]

    “这里面竟只置了一个瓷盘!”身侧的宾客高声道。

    一时间,那些宾客纷纷看向这红木盒里装的物品,接而唏嘘声一片。

    “这四皇子如今没落成了这样?竟只放了一个瓷盘,想来日常生活用度也是十分拮据。”

    “的确啊,前些年这四皇子还为太子时,是何等的辉煌,如今却……”说罢,这身着一袭墨绿色衣袍的宾客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一抹可惜。

    “唉,这四皇子眼下竟如此困难。”

    周围此起彼伏的唏嘘声仿佛要把他们二人包围,桑风禾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那个瓷盘。

    瓷盘内侧环着一圈天青色的状似柳叶的东西,盘底绘这几支淡雅的梅花,梅枝蜿蜒曲折,笔锋苍劲有力,瓷盘外侧则宛如冬日初雪,莹白无瑕。

    还未等她细看,那小厮嘴角闪过一抹戏谑,随即便缓声开口道:“四皇子殿下当真只准备了这?莫不是还有其他物件。”

    祈元看向他那调笑的脸庞,声音轻浅,并不为周围的同学所动:“只此便可。”

    这话出口后周围的宾客纷纷交谈着,目光皆落到了他们二人身上。

    桑风禾蹙了蹙眉,看向身侧表情淡定的祈元。

    [这人真是,非得整这一出,看得出来他有自己的打算,但不要拉着她下水啊,这么多人看着怪尴尬的。]

    “呵,没有东西可送直说便好,何必出此言语,不知道的以为这瓷盘有多么重要似的。”

    此话一出,周围人纷纷迎合着,嘈杂的声音不断在她耳畔响起。

    见局势混乱,她向他靠近一步,目光直视着他,无声道:“你可有办法?”

    那人微微颔首,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些宾客的举动。

    下一瞬,一个尖锐的声音陡然从后方传来,接而便能听到那老者在那喃喃自语些什么。

    “刘尚书,你可是知道些什么?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听听,莫非这瓷盘还有什么来历不成?”一袭青色的男子站在刘尚书的身侧,声音缓缓道。

    “这盘子当然有来历,并且这来历还不小。”刘尚书说完摇了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刘尚书平常对瓷盘、玉石都有研究,大多人对他的眼光也都颇为认同,甚至上门向他请教,顾他的言语也能让多数人信服,众人也十分愿意听一听他能说什么话来。

    刘尚书轻咳一声,接而缓缓说道:“这瓷盘内侧的釉温润柔和,胎质细腻,上方还带着些开片纹路,这盘底的柳叶更是精妙,细细的笔勾勒出叶片的轮廓,色调明亮。”

    他微叹一声:“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啊!”

    待刘尚书话毕后,那些宾客纷纷再次看向那他们之前认为普通的瓷盘,只是这次的目光与方才截然不同,目光明显更加认真,似是在看这看似普通的瓷盘为何会得到如此高的夸耀。

    桑风禾挑了挑眉,转身看向祈元,目光里带了一丝欣赏。

    [不愧是之前当过太子的,这下子整这一出把他们的脸都给打了,简直不要太爽。]

    “真是没想到啊,四皇子殿下还有这么好的东西,看来他的日子并不似旁人说的那么落魄。”

    “这么一看这瓷盘看起来的确与那些普通的瓷盘不同,方才是有些眼拙了。”

    “我方才便发觉这釉色不同寻常,现下听来,果真不一般。”

    桑风禾轻咳一声,看向那方才报礼的小厮,声音柔柔的:“如何?四皇子殿下拿来的贺礼不会拿不出手吧,还需再添点什么吗?”

    那小厮低垂着头,脸上带着一丝奉承的笑意,连忙迎笑道:“四皇子夫人这是说什么,殿下送的东西很不错,自然不需再添别的东西。”

    桑风禾浅笑着,朱唇轻启:“如此便可,莫要说我们殿下连这区区的贺礼都不准备。”

    “自然不会。”他低垂着眉眼,腰身微微弯着,一副姿态低下的样子。

    “那便好,那我便与殿下落座了。”桑风禾眉眼弯弯,继而看向站在身旁的祈元。

    [唉,打了一场胜仗,就连看着祈元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她轻笑着,跟在祈元身后落了座。

    刚一落座,一个冰冷的目光便刺了过来,仿佛要把她射穿。

    她拿茶杯的动作顿了顿,继而看向那抹冰冷的目光。

    只见那抹黑色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视线内,直直地看向他们二人所处的地方,似乎在旁边观察了许久,想来是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太子?他为何突然来这,按理说现下应该给长辈们敬茶才对,再快也不可能现在就来到这。]

    桑风禾紧眯着眼睛,脑海中纷乱复杂。

    [那只能说明他来这一定有什么目的,难不成只是为了看祈元出糗,毕竟这是应该是他安排给小厮的,只是没成想,不仅没让祈元丢脸,反而让他出了一抹风头。]

    她轻笑一声,纤细的手指拿起面前的茶杯抿了抿。

    那太子面色似乎黑了下去,看了他们片刻便转身拂袖离去。

    一炷香后,宴会上的宾客慢慢都已离席,桑风禾见状低声道:“殿下,我们能走了吗?”

    “嗯,走吧。”他的声音如平常一般淡淡的,只是这次听起来却有些温柔的意味。

    “殿下,方才你是不是已经安排好了?这瓷盘当真有这么精美?”桑风禾望了望四周,继而无声道。

    二人并肩走着,不一会便来到了马车旁。

    桑风禾跟着祈元跨上了马车,继而坐到了他的身侧。

    “这瓷盘只是普通的瓷盘罢了,那刘尚书是我的人,今日只不过是在对着一个普通盘子胡诌罢了。”祈元淡淡道。

    [他居然耍了所有人,不是,我看那刘尚书说的头头是道的,听起来不像是假的。]

    桑风禾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祈元还真是不简单,估计他们以后都不会知道这瓷盘只是一个普通瓷盘,甚至会当宝贝保护着,想想就好笑。]

    桑风禾眉眼弯弯,一双杏眼看着他满含笑意。

    祈元挑了挑眉,眼神中带着些不理解:“有这么好笑吗?”

    “咳咳,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桑风禾清了清嗓子,继而快速地摇了摇头。

    那人闻言便将头扭了回去,眼睛微阖,似是在闭目养神。

    桑风禾见状低垂着眉眼,也不再说话。

    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她转头看去,只见祈元仍旧阖着眼眸,呼吸平稳地靠在马车上。

    “殿下?”她轻声唤着,身子靠近祈元,用手轻轻拽着他的衣角,用后拉了拉。

    那人仍不见醒,浓密的眼睫轻轻地颤动着,在那白皙的脸庞上落下一片阴翳。

    “殿下?殿下?”她将拽着的衣袖松开,接而伸手轻推了推他的身子。

    只见那人微蹙着眉,眼睛微微地颤动着,继而缓缓睁开。

    清甜的味道在周围不断地漫延着,呼吸声不断缠绵着,祈元微蹙着眉,眼里闪过一丝嫌弃:“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殿下迟迟不醒,想摇醒殿下而已。”那双桃花眼缓缓睁开,桑风禾见状立即向后退了几步,坐到了她原本的位置。

    “既然到了便下去吧。”祈元理了理有些微乱的衣领,看向她缓缓道。

    [又不是我不想下去的,明明是你一直闭着眼睛在那睡觉,我还想早点回屋睡觉。]

    桑风禾轻哼了一声,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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