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离开之后,赵煊走进了苏曦的房间里,苏曦见他脸色有些难看,眼睛也红红的。于是便问道:“你怎么了?暗卫那边传递消息过来了吗?”
赵煊嗯了一声,然后坐在了苏曦的身旁。此刻他的内心,悲伤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他低声道:“负责盯二房的暗卫传递消息过来了,李家索要的那一万两银子和黑虎岭有关。”
苏曦闻言,心里也咯噔了一下。虽然她也一直怀疑赵煊父兄被害跟二房有关,但当猜疑变成事实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生活在现代社会的时候,也曾听说过很多家庭的子女,为了争夺父母的财产反目成仇、对簿公堂的,但没有听说过雇凶杀害自己手足的。
接下来,二人陷入了沉默。苏曦心想,自己一个外人,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有些不好受,更何况赵煊呢,此刻他的内心肯定很难过。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他,毕竟有些伤痛,只有时间才可以治愈。
她望着赵煊的眼睛,柔声劝道:“二爷莫要为此伤心,我知道二爷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接受不了手足相残的事实。但人和人是不同的,一样米养百样人,有的人,或许只是披着人皮的禽兽,我们不能盼着禽兽能和人一样有良心。”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的。只是我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二叔一直都是我比较敬重的长辈,父亲在世的时候,也非常看重他。他当年殿试考中了探花,父亲高兴得跟什么是的,就跟他自己中了探花一样。二叔入仕之后,父亲也一直设法为他铺路,只是二叔得罪过他的上峰,这几年仕途一直徘徊不前。”赵煊双手抱着头,悲切地道。
“父亲待他是一片真心,没想到他却买凶杀父亲和大哥,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无耻的人?”提及父兄,赵煊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苏曦忙将手里的帕子递到他的手里,然后轻声道:“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我们目下最要紧的事情,是将他买凶杀人的证据找到,让恶人得到应有的制裁。”
赵煊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然后道:“这个不难,赵培杰和李启明不是要见面吗?我让暗卫盯紧他们,探听到他们会面的时间和地点后,我会派人通知大理寺和刑部的人。”
次日午后,负责跟踪李启明的那两个暗卫,又传递了消息回来。原来前阵子李启明在一个朋友的怂恿下,投资了一笔大买卖,跟人合伙从西域进了一批皮毛、香料之类的物品。原本这应该是一笔包赚不赔的买卖,李启明见机会难得,于是就偷偷地挪用李府公账上的银子,投了一万五千两银子,想着大赚一笔。
怎料运货的车队走到半路,遇到了一支强悍的劫匪,把货都劫走了,负责押送货物的人和镖师,也死伤了好几人。李启明是李家这一代的男丁中,唯一一个没有官身的。李府里的生意,日常都由他来打理,虽然他这个人有些不着调,但在做生意方面,还是有一些天赋的。
李家的铺子和田产,自从交到他的手里之后,每年的收益都很可观。尽管如此,他在家里依然没有什么地位,毕竟这个时代讲究“士农工商”,他在那几个做官兄弟面前,依旧挺不起腰来。这次又捅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恐怕以后家里的生意都不会让他来打理了。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走投无路之时,就想从赵培杰身上诓骗点银子,谁让他给赵培杰做过事呢。
暗卫们得到的消息是,赵培杰约了李启明,于后日在醉仙楼的雅间里会面。
赵煊在得到这个重要信息之后,便马上派王贵去告知了大理寺和刑部。就算赵培杰不是赵培忠父子遇刺案的幕后主使,他作为朝廷命官,居然和土匪有来往,光这一条,也是值得大理寺查一查的。
时间很快就到了赵培杰和李启明会面的日子,赵煊既紧张又兴奋,他只恨自己不能亲自去醉仙楼。
苏曦安抚他道:“我替你去,如何?”
“你去了,若是被他看到了怎么办?他或许会因此起疑心。”赵煊道。
“我不让他认出来,不就行了吗?”苏曦调皮地道。
说完她便坐到梳妆台前,麻利地除掉头上的钗环,将青丝挽成男子的发髻样式,然后又用黄粉将自己的脸涂黄,用石黛将眉毛改了一个形状,然后她又起身换了一身男子的服饰,这样一来,不细看的话,即便是熟人,也很难一下子就辨认出她来。
赵煊端详着她的样子,赞许道:“想不到你还会易容术。”
“这也算不上是易容术吧?只不过是稍微改变一下而已。”苏曦不以为然地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醉仙楼看看吧。对了,叫上王贵,让他陪你一起去。”赵煊笑着看着她,满意地道。
“那我也得把王贵乔装打扮一番才好。”苏曦冲他会心一笑,然后道。
说完便令人喊来了王贵,苏曦让丫鬟把王贵的头发梳成女子的发饰,又在他的脸上描眉画眼,涂上鲜红的口脂,然后又令丫鬟给他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的宽袖长袍,最后给他的脸上罩了一块轻薄的面纱。
王贵原本就长得比较清秀,经过这样一番装扮之后,就是一个清丽佳人了。远远看上去,就是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丫鬟们见状,都忍不住掩嘴偷笑。赵煊看了一眼女版的王贵,也乐得哈哈大笑。
把王贵乔装打扮之后,苏曦便同他一起出了府。他们一起乘坐马车来到了醉仙楼。暗卫探听到的消息是,赵培杰和李启明相约于未时一刻在醉仙楼会面。苏曦同王贵在午时四刻就赶到了醉仙楼。
他们抵达醉仙楼之后,在一楼大厅里,在一处靠窗的桌子旁坐了下来,苏曦点了一壶茶,两盘点心。他们一边喝茶,一边时不时地往外张望。终于,未时一过,他们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身着官袍的赵培杰,带着两个长随,从外面走了进来。
赵培杰一进门,便有一个酒楼的伙计殷勤地迎了上去。二人低语了几句之后,那伙计便领着赵培杰上了二楼。苏曦和王贵见状,也悄悄地离开座位,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赵培杰和他的长随走在前面,未曾发现他们。
等赵培杰进了一个雅间之后,苏曦、王贵二人默默地记下他的房间号,随后便悄悄地下了楼。
王贵在一楼大厅里看见了大理寺派来的那两个人,还有一个人是刑部的。这次大理寺派来的是王寺丞和张评事,刑部来的那个人,是主事吴昭,此人是赵煊兄长赵烨的生前挚友。虽然这个案子放在了大理寺,但作为赵烨的好友兼同僚,他一直十分关心这个案子,所以于公于私,他今日都会来这里的。
王贵是认识吴昭的,王贵一见到吴昭,便忙将赵培杰所在的房间位置告诉了他。随后吴昭便带着大理寺的那二人上了二楼。
王评事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身手不错,他刚进入大理寺,正是需要好好表现自己才干的时候。他查看了一下酒楼的情况,然后就麻利地爬到了酒楼的房顶上,之后又轻快地走到了赵培杰所在的雅间的屋顶上,以便探听房间里的谈话。张寺丞和吴昭则是在赵培杰隔壁的雅间里坐了下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大腹便便的李启明带着两个仆从走进了酒楼,随后被赵培杰的一个长随领到了赵培杰所在的雅间内。
李启明一走进雅间里,屁股刚坐稳,便收到了来自赵培杰一连串的质问。赵培杰最近心情不佳,又遇到李启明的敲诈,他火气大得很。
“李三爷,你做生意不是一向很规矩的吗?怎么开始干起了敲诈勒索的行当来了?不过你敲诈也得找个油水大的,你姐姐家里什么情况,你还不了解吗?”赵培杰一见到李启明,也懒得装斯文和气了,直接开口骂了起。
李启明闻言,尴尬地笑了一下,假装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语气和软地道:“姐夫,你误会我了,不是我跟你要银子,是黑虎岭那边。”
“你当我是傻子呢?还在装蒜。黑虎岭那边,我只是让你去递个话,那边跟我大哥有血仇,只是他们一得到消息,必然会去道上埋伏。再说当时你也没提过他们要银子的事啊。”赵培杰怒斥道。
原来,已故的成安伯赵培忠,年轻的时候曾经参与过剿匪,当年他英勇无双,亲手杀了一个山匪的头目,那个头目就是目下黑虎岭二当家的大哥。赵培杰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让李启明传信给黑虎岭,最终导致了赵培忠父子遇袭。
此刻趴在屋顶上的王评事,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呸了一声,天下居然有这样歹毒的人,勾结外人谋害自己的兄长和侄子。
“姐夫,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我开始以为也不需要给他们银子的,谁知道他们回来又变卦了,他们可是土匪啊,能跟咱们一样讲道理吗?”李启明强辩道。
赵培忠无奈地举起右手,冲李启明挥了挥,示意他不要继续编下去。李启明果然也闭了嘴。
“我派人打听到了,最近你的生意出了问题,亏了不少银钱吧?”赵培忠盯着李启明的眼睛,肃然道。
李启明闻言,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然后有些赖皮地道:“什么也瞒不住姐夫您啊。”
赵培忠无奈地闭上了眼,片刻后睁开眼睛,然后无奈地道:“既然你缺银子,就直接说嘛,干嘛来这一出?”
李启明闻言,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他立刻起身拱手道:“我就知道姐夫不会不管我的。姐夫您能借给我多少银子啊?”
赵培杰的脸上露出了苦笑不得的神色,他挥手示意,让对面的李启明坐下,然后郑重地对他道:“我能有多少银子?我们府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虽然伯府有些家产,但又不在我手上。我只能给你指一条路,春节过后,工部要在西苑修建一座行宫,这个工程需要用到很多的木材和青砖。我正好跟管这项工程的王侍郎关系还可以,我帮你争取一下。。。。。。”
李启明闻言,欣喜若狂,兴奋地再次起身,对赵培杰拱手致谢。目下的一个难题解决了,二人脸上的神色都轻松了很多。接下来,他们又聊了一些家常话题。半个时辰以后,二人方结束会面,欲起身离开。
怎料李启明刚打开雅间的门,便看见大理寺的张寺丞和刑部的吴昭站在门口。赵培杰见状,眼神里闪现一丝错愕,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赵煊嗯了一声,然后坐在了苏曦的身旁。此刻他的内心,悲伤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他低声道:“负责盯二房的暗卫传递消息过来了,李家索要的那一万两银子和黑虎岭有关。”
苏曦闻言,心里也咯噔了一下。虽然她也一直怀疑赵煊父兄被害跟二房有关,但当猜疑变成事实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生活在现代社会的时候,也曾听说过很多家庭的子女,为了争夺父母的财产反目成仇、对簿公堂的,但没有听说过雇凶杀害自己手足的。
接下来,二人陷入了沉默。苏曦心想,自己一个外人,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有些不好受,更何况赵煊呢,此刻他的内心肯定很难过。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他,毕竟有些伤痛,只有时间才可以治愈。
她望着赵煊的眼睛,柔声劝道:“二爷莫要为此伤心,我知道二爷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接受不了手足相残的事实。但人和人是不同的,一样米养百样人,有的人,或许只是披着人皮的禽兽,我们不能盼着禽兽能和人一样有良心。”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的。只是我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二叔一直都是我比较敬重的长辈,父亲在世的时候,也非常看重他。他当年殿试考中了探花,父亲高兴得跟什么是的,就跟他自己中了探花一样。二叔入仕之后,父亲也一直设法为他铺路,只是二叔得罪过他的上峰,这几年仕途一直徘徊不前。”赵煊双手抱着头,悲切地道。
“父亲待他是一片真心,没想到他却买凶杀父亲和大哥,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无耻的人?”提及父兄,赵煊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苏曦忙将手里的帕子递到他的手里,然后轻声道:“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我们目下最要紧的事情,是将他买凶杀人的证据找到,让恶人得到应有的制裁。”
赵煊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然后道:“这个不难,赵培杰和李启明不是要见面吗?我让暗卫盯紧他们,探听到他们会面的时间和地点后,我会派人通知大理寺和刑部的人。”
次日午后,负责跟踪李启明的那两个暗卫,又传递了消息回来。原来前阵子李启明在一个朋友的怂恿下,投资了一笔大买卖,跟人合伙从西域进了一批皮毛、香料之类的物品。原本这应该是一笔包赚不赔的买卖,李启明见机会难得,于是就偷偷地挪用李府公账上的银子,投了一万五千两银子,想着大赚一笔。
怎料运货的车队走到半路,遇到了一支强悍的劫匪,把货都劫走了,负责押送货物的人和镖师,也死伤了好几人。李启明是李家这一代的男丁中,唯一一个没有官身的。李府里的生意,日常都由他来打理,虽然他这个人有些不着调,但在做生意方面,还是有一些天赋的。
李家的铺子和田产,自从交到他的手里之后,每年的收益都很可观。尽管如此,他在家里依然没有什么地位,毕竟这个时代讲究“士农工商”,他在那几个做官兄弟面前,依旧挺不起腰来。这次又捅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恐怕以后家里的生意都不会让他来打理了。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走投无路之时,就想从赵培杰身上诓骗点银子,谁让他给赵培杰做过事呢。
暗卫们得到的消息是,赵培杰约了李启明,于后日在醉仙楼的雅间里会面。
赵煊在得到这个重要信息之后,便马上派王贵去告知了大理寺和刑部。就算赵培杰不是赵培忠父子遇刺案的幕后主使,他作为朝廷命官,居然和土匪有来往,光这一条,也是值得大理寺查一查的。
时间很快就到了赵培杰和李启明会面的日子,赵煊既紧张又兴奋,他只恨自己不能亲自去醉仙楼。
苏曦安抚他道:“我替你去,如何?”
“你去了,若是被他看到了怎么办?他或许会因此起疑心。”赵煊道。
“我不让他认出来,不就行了吗?”苏曦调皮地道。
说完她便坐到梳妆台前,麻利地除掉头上的钗环,将青丝挽成男子的发髻样式,然后又用黄粉将自己的脸涂黄,用石黛将眉毛改了一个形状,然后她又起身换了一身男子的服饰,这样一来,不细看的话,即便是熟人,也很难一下子就辨认出她来。
赵煊端详着她的样子,赞许道:“想不到你还会易容术。”
“这也算不上是易容术吧?只不过是稍微改变一下而已。”苏曦不以为然地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醉仙楼看看吧。对了,叫上王贵,让他陪你一起去。”赵煊笑着看着她,满意地道。
“那我也得把王贵乔装打扮一番才好。”苏曦冲他会心一笑,然后道。
说完便令人喊来了王贵,苏曦让丫鬟把王贵的头发梳成女子的发饰,又在他的脸上描眉画眼,涂上鲜红的口脂,然后又令丫鬟给他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的宽袖长袍,最后给他的脸上罩了一块轻薄的面纱。
王贵原本就长得比较清秀,经过这样一番装扮之后,就是一个清丽佳人了。远远看上去,就是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丫鬟们见状,都忍不住掩嘴偷笑。赵煊看了一眼女版的王贵,也乐得哈哈大笑。
把王贵乔装打扮之后,苏曦便同他一起出了府。他们一起乘坐马车来到了醉仙楼。暗卫探听到的消息是,赵培杰和李启明相约于未时一刻在醉仙楼会面。苏曦同王贵在午时四刻就赶到了醉仙楼。
他们抵达醉仙楼之后,在一楼大厅里,在一处靠窗的桌子旁坐了下来,苏曦点了一壶茶,两盘点心。他们一边喝茶,一边时不时地往外张望。终于,未时一过,他们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身着官袍的赵培杰,带着两个长随,从外面走了进来。
赵培杰一进门,便有一个酒楼的伙计殷勤地迎了上去。二人低语了几句之后,那伙计便领着赵培杰上了二楼。苏曦和王贵见状,也悄悄地离开座位,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赵培杰和他的长随走在前面,未曾发现他们。
等赵培杰进了一个雅间之后,苏曦、王贵二人默默地记下他的房间号,随后便悄悄地下了楼。
王贵在一楼大厅里看见了大理寺派来的那两个人,还有一个人是刑部的。这次大理寺派来的是王寺丞和张评事,刑部来的那个人,是主事吴昭,此人是赵煊兄长赵烨的生前挚友。虽然这个案子放在了大理寺,但作为赵烨的好友兼同僚,他一直十分关心这个案子,所以于公于私,他今日都会来这里的。
王贵是认识吴昭的,王贵一见到吴昭,便忙将赵培杰所在的房间位置告诉了他。随后吴昭便带着大理寺的那二人上了二楼。
王评事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身手不错,他刚进入大理寺,正是需要好好表现自己才干的时候。他查看了一下酒楼的情况,然后就麻利地爬到了酒楼的房顶上,之后又轻快地走到了赵培杰所在的雅间的屋顶上,以便探听房间里的谈话。张寺丞和吴昭则是在赵培杰隔壁的雅间里坐了下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大腹便便的李启明带着两个仆从走进了酒楼,随后被赵培杰的一个长随领到了赵培杰所在的雅间内。
李启明一走进雅间里,屁股刚坐稳,便收到了来自赵培杰一连串的质问。赵培杰最近心情不佳,又遇到李启明的敲诈,他火气大得很。
“李三爷,你做生意不是一向很规矩的吗?怎么开始干起了敲诈勒索的行当来了?不过你敲诈也得找个油水大的,你姐姐家里什么情况,你还不了解吗?”赵培杰一见到李启明,也懒得装斯文和气了,直接开口骂了起。
李启明闻言,尴尬地笑了一下,假装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语气和软地道:“姐夫,你误会我了,不是我跟你要银子,是黑虎岭那边。”
“你当我是傻子呢?还在装蒜。黑虎岭那边,我只是让你去递个话,那边跟我大哥有血仇,只是他们一得到消息,必然会去道上埋伏。再说当时你也没提过他们要银子的事啊。”赵培杰怒斥道。
原来,已故的成安伯赵培忠,年轻的时候曾经参与过剿匪,当年他英勇无双,亲手杀了一个山匪的头目,那个头目就是目下黑虎岭二当家的大哥。赵培杰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让李启明传信给黑虎岭,最终导致了赵培忠父子遇袭。
此刻趴在屋顶上的王评事,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呸了一声,天下居然有这样歹毒的人,勾结外人谋害自己的兄长和侄子。
“姐夫,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我开始以为也不需要给他们银子的,谁知道他们回来又变卦了,他们可是土匪啊,能跟咱们一样讲道理吗?”李启明强辩道。
赵培忠无奈地举起右手,冲李启明挥了挥,示意他不要继续编下去。李启明果然也闭了嘴。
“我派人打听到了,最近你的生意出了问题,亏了不少银钱吧?”赵培忠盯着李启明的眼睛,肃然道。
李启明闻言,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然后有些赖皮地道:“什么也瞒不住姐夫您啊。”
赵培忠无奈地闭上了眼,片刻后睁开眼睛,然后无奈地道:“既然你缺银子,就直接说嘛,干嘛来这一出?”
李启明闻言,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他立刻起身拱手道:“我就知道姐夫不会不管我的。姐夫您能借给我多少银子啊?”
赵培杰的脸上露出了苦笑不得的神色,他挥手示意,让对面的李启明坐下,然后郑重地对他道:“我能有多少银子?我们府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虽然伯府有些家产,但又不在我手上。我只能给你指一条路,春节过后,工部要在西苑修建一座行宫,这个工程需要用到很多的木材和青砖。我正好跟管这项工程的王侍郎关系还可以,我帮你争取一下。。。。。。”
李启明闻言,欣喜若狂,兴奋地再次起身,对赵培杰拱手致谢。目下的一个难题解决了,二人脸上的神色都轻松了很多。接下来,他们又聊了一些家常话题。半个时辰以后,二人方结束会面,欲起身离开。
怎料李启明刚打开雅间的门,便看见大理寺的张寺丞和刑部的吴昭站在门口。赵培杰见状,眼神里闪现一丝错愕,但很快又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