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后是怎么办的？”
“能怎么办，如今老爷哪有心思管这种事，男子打二十大板，女子打十大板，说此事就算了结了，各自放回去了。”
云初已没了心思吃饭，换上男子服饰装扮一番，拿上从裴衍那得来的金子就出门了。
刚走到云中楼，云初就听到了一声惨叫，她侧着身躲在拐角处，看见云中楼后门处，一个男子撕扯着一个女子的衣服，还叫骂道：“我当日就该把你扔到军营了当军妓，还能多得些银两！”
云初从腰间抽小刀，朝男子的屁股猛地一扎，只是那男子屁股上肥肉太多，只堪堪扎了个洞，都没戳到骨头。
陈富捂着屁股叫起来：“哪来的臭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云初这才发现，这是前几日骚扰琉璃的陈富，而被撕扯衣服的正是琉璃。
云初将自己的衣服披在琉璃身上，琉璃已被吓得神志不清，猛地缩在墙角，尖叫连连。
“今天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我也得拉你去报官！”云初厉声道，“欺侮女子，按律流放三千里。”
陈富皱着眉回忆道：“你，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前几天打晕我那小子，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吓唬起我了，走，我不怕报官，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朝着巷口的人群嚷嚷起来：“诸位都看着啊，我与这小子要去报官，别让他跑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很多，纷纷拖家带口地出来看热闹了。
自打昨日云中楼封了，这块有不少热闹凑，但闹到要去找官府的还是第一个。
云初半蹲在地上，柔声道：“琉璃姑娘，你看看我。”
琉璃慢慢抬头，眼神逐渐聚焦，道：“是你，公子？”
“对，我现在要和陈富去官府，你能起来吗？”介于现在是男子的身份，云初并没有直接将琉璃拉起来，而是想让琉璃搭着自己的手臂站起来。
琉璃犹豫着想要站起来，却听见陈富半威胁道：“想好了，去了官府就没有回头路了，现在放弃，还能随我回家当个贱妾。”
“贱妾？”云初讽刺道，“这是什么好东西吗，别说是贱妾，就算是贵妾，正妻，在你眼里不也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云初对琉璃道：“别怕，我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琉璃想，真到了公堂上，若是这位帮自己公子赢了还好，若是输了自己就一头撞死，定不会连累人家。
“好，我随你去。”
琉璃站起来，随云初走出巷口。
走到陈富旁边时，陈富便凑上来，抬起手。
琉璃以为陈富要打她，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
陈富乐道：“你躲什么啊？我只是甩甩衣袖罢了。”
云初摸向腰间的那把沾了血的小刀，陈富立马往旁边一闪，不由自主地颤抖道：“众目睽睽之下，你敢再次伤我？”
“躲什么啊？”云初拿袖子抹了抹小刀，道，“我只是擦擦刀子而已。”
旁边有人了乐起来：“叫你平日里不做人，这下遭报应了吧。”
“你懂个屁！”陈富蛮横道，“等到官府里，不让这臭小子被打到屁股开花我就不叫陈富！”
云初左眉一挑，指着地上的一条大黄狗，道：“行啊，到时候你就和它姓，姓黄，叫嘬，别人你一喊就是嘬嘬嘬。”
众人笑起来。
陈富眼底满是冷意，心道：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到了官府，陈富抢先一步，去击鼓鸣冤，还偷摸塞给衙役点钱，说他这事紧急，要县令大人先审案子。
琉璃担心道：“公子，那陈富的东家来头不小，能动的银子也不少，你，你真的能告的过他吗？”
“我的来头也不小。”云初指着天空，开玩笑道，“我可是王母娘娘派下来的，此次下凡就是为了帮你的。”
琉璃破涕为笑，也不那么紧张了。
公堂之上。
唐铮刚吃口茶，便又得开始审案子。
他揉揉额头，疲惫地说道：“来者何人，为何伸冤？”
陈富：“草民陈富，花了银两向老鸨买下这个青楼女，谁知道她中途反悔，还派人来殴打草民，您看看！”
说着，陈富就将屁股转了过去，非得让唐铮看看。
唐铮看见那肥大的屁股上不大不小的窟窿，窟窿随着肥肉一颠一颠的，差点笑出来。
唐铮掐着自己的大腿忍住笑：“咳咳，当真如此？”
云初解释道：“大人明鉴，草民只是见义勇为，陈富说买下了这位女子，身契呢，可从官府登记？”
唐铮看着云初，啧了一声。
这小子，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陈富以为唐铮这反应是不满云初，忙说道：“大人，草民是望星楼掌柜，买个女子的钱还是有的，这身契……”
唐铮也不想多事，刚想说不看了，云初大喊一声：“大胆陈富，你这是害大人啊！”
“公堂上拿证据，这可是律法里规定的，若是大人不看证据就随意下定论，那可是失职，轻则罚俸，重则丢官。”
话虽这么说，可如今世道混乱，也没几个人按律法走。
唐铮不满这个大放厥词的愣头青，刚想把云初丢出去，就听见云初作揖，抬眼看向自己，一字一句都是威胁：“如今裴大人还在春江县，大人不敢如此的。”
唐铮顿时出了身冷汗。
是啊，裴衍还在这里，虽说他也不是清正刚直的好官，但他向来令人捉摸不透，万一要追责呢？
后果不堪设想。
“对，这位后生说得对，陈富，莫要废话，快将身契拿来。”唐铮擦了额头的汗，说道。
“是，大人。”陈富也没了方才的嚣张，“不过身契还在家中，大人能否等等草民去取。”
唐铮不自觉地看向云初，云初点点头，他才松口气：“行，去取吧。”
陈富走之前，瞧向云初，脸色如蛇蝎。
他大可现在找到老鸨，赶紧买了琉璃的身契，这臭小子等着被打板子吧。
“大人，草民渴了，能否讨碗水喝？”云初说着，露出了掩在袖子下的镯子。
唐铮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为了让那便宜女儿的身份显得更加真实些，自家夫人送给她的传家镯子。
再看，眼前的这臭小子竟与那便宜女儿有几分像。
唐铮气得牙痒痒，这臭丫头，还威胁起自己了：“好，本大人带你去讨水喝。”
后院书房。
唐铮将官帽摘在一边，额头上满是汗珠，他面目狰狞，指着云初骂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初从袖子里拿出琉璃的身契，道：“将琉璃的身契改为良民，要快。”
“这东西你是哪里来的？”唐铮冷笑道，“偷的还是抢的？”
“与大人无关，大人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
唐铮正在气头上：“我们之间的交易只与夭夭有关，我没义务帮你弄这身契。”
“可大人却有义务好好办案。”云初说道，“因为懒惰，大人手底下不知冤情多少。大人也不必与我说改身契是违反律法，我想您也不差这一件两件的，对吧？”
云初转着黑釉茶杯，说道：“这黑釉，没个五十两下不来，大人，您收了多少昧良心的银子，也不必我多说了。”
唐铮看向云初，眼神变得有些畏惧：“你到底是谁？”
这个小丫头明明只是青楼的一个洗碗女啊。
云初托着下巴，朝唐铮笑道：“我大概，是天上来的。”
她将茶一饮而尽：“多谢大人款待，望大人好好办案。”
*
陈富带来了身契，却被告知身契是假的。
唐铮告知陈富琉璃是良籍，念在陈富不知实情，打了五大板便放了。
云初给了琉璃一个包袱，说道：“这里面有些银两。此后，你自由了，琉璃姑娘，为你自己活一次吧。”
琉璃怔住，她真的恢复良籍了。
“公子，我不知该如何报答你。”琉璃的眼泪洒在包袱上，浸湿了一大片，她道，“要是公子不嫌弃，琉璃愿为奴为婢报答公子。”
“说什么傻话。”云初替琉璃擦了眼泪，说道，“好不容易得的良家身份，不可就这么糟践了，琉璃，你也是人，理应活得堂堂正正，不该自轻自贱，你不比别人少什么。”
顿了顿，琉璃说道：“其实，我本来的名字是苔花，李苔花。”
“好，我知道了。”云初道，“那你以后想做点什么？”
李苔花道：“我想，先去祭拜我娘，然后守在她旁边。我之前总让我娘操心，以后我就想待在她旁边”
云初：“那我便在此祝愿苔花姑娘年年岁岁，平安康顺。”
*
“你大费周章，结果只救了苔花一个。”
“其他人呢，那些被流浪汉折磨，被丈夫婆家折磨的呢，你管的过来吗？”
"云初，你就是个废物！"
云初从床上翻了下来，直接摔醒了，她大口地喘着气，方才的噩梦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如今的她失去了权势，总共就十根手指，是如何也救不了所有人的。
她该怎么办？
眼前闪过无数女子惨叫的模样，她慌忙地去寻茶水，却发现水没了，正要出门去接口水喝时，忽然听见房顶一道哧笑：“大半夜的，这是要去私会情郎吗？”
“能怎么办，如今老爷哪有心思管这种事，男子打二十大板，女子打十大板，说此事就算了结了，各自放回去了。”
云初已没了心思吃饭，换上男子服饰装扮一番，拿上从裴衍那得来的金子就出门了。
刚走到云中楼，云初就听到了一声惨叫，她侧着身躲在拐角处，看见云中楼后门处，一个男子撕扯着一个女子的衣服，还叫骂道：“我当日就该把你扔到军营了当军妓，还能多得些银两！”
云初从腰间抽小刀，朝男子的屁股猛地一扎，只是那男子屁股上肥肉太多，只堪堪扎了个洞，都没戳到骨头。
陈富捂着屁股叫起来：“哪来的臭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云初这才发现，这是前几日骚扰琉璃的陈富，而被撕扯衣服的正是琉璃。
云初将自己的衣服披在琉璃身上，琉璃已被吓得神志不清，猛地缩在墙角，尖叫连连。
“今天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我也得拉你去报官！”云初厉声道，“欺侮女子，按律流放三千里。”
陈富皱着眉回忆道：“你，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前几天打晕我那小子，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吓唬起我了，走，我不怕报官，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朝着巷口的人群嚷嚷起来：“诸位都看着啊，我与这小子要去报官，别让他跑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很多，纷纷拖家带口地出来看热闹了。
自打昨日云中楼封了，这块有不少热闹凑，但闹到要去找官府的还是第一个。
云初半蹲在地上，柔声道：“琉璃姑娘，你看看我。”
琉璃慢慢抬头，眼神逐渐聚焦，道：“是你，公子？”
“对，我现在要和陈富去官府，你能起来吗？”介于现在是男子的身份，云初并没有直接将琉璃拉起来，而是想让琉璃搭着自己的手臂站起来。
琉璃犹豫着想要站起来，却听见陈富半威胁道：“想好了，去了官府就没有回头路了，现在放弃，还能随我回家当个贱妾。”
“贱妾？”云初讽刺道，“这是什么好东西吗，别说是贱妾，就算是贵妾，正妻，在你眼里不也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云初对琉璃道：“别怕，我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琉璃想，真到了公堂上，若是这位帮自己公子赢了还好，若是输了自己就一头撞死，定不会连累人家。
“好，我随你去。”
琉璃站起来，随云初走出巷口。
走到陈富旁边时，陈富便凑上来，抬起手。
琉璃以为陈富要打她，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
陈富乐道：“你躲什么啊？我只是甩甩衣袖罢了。”
云初摸向腰间的那把沾了血的小刀，陈富立马往旁边一闪，不由自主地颤抖道：“众目睽睽之下，你敢再次伤我？”
“躲什么啊？”云初拿袖子抹了抹小刀，道，“我只是擦擦刀子而已。”
旁边有人了乐起来：“叫你平日里不做人，这下遭报应了吧。”
“你懂个屁！”陈富蛮横道，“等到官府里，不让这臭小子被打到屁股开花我就不叫陈富！”
云初左眉一挑，指着地上的一条大黄狗，道：“行啊，到时候你就和它姓，姓黄，叫嘬，别人你一喊就是嘬嘬嘬。”
众人笑起来。
陈富眼底满是冷意，心道：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到了官府，陈富抢先一步，去击鼓鸣冤，还偷摸塞给衙役点钱，说他这事紧急，要县令大人先审案子。
琉璃担心道：“公子，那陈富的东家来头不小，能动的银子也不少，你，你真的能告的过他吗？”
“我的来头也不小。”云初指着天空，开玩笑道，“我可是王母娘娘派下来的，此次下凡就是为了帮你的。”
琉璃破涕为笑，也不那么紧张了。
公堂之上。
唐铮刚吃口茶，便又得开始审案子。
他揉揉额头，疲惫地说道：“来者何人，为何伸冤？”
陈富：“草民陈富，花了银两向老鸨买下这个青楼女，谁知道她中途反悔，还派人来殴打草民，您看看！”
说着，陈富就将屁股转了过去，非得让唐铮看看。
唐铮看见那肥大的屁股上不大不小的窟窿，窟窿随着肥肉一颠一颠的，差点笑出来。
唐铮掐着自己的大腿忍住笑：“咳咳，当真如此？”
云初解释道：“大人明鉴，草民只是见义勇为，陈富说买下了这位女子，身契呢，可从官府登记？”
唐铮看着云初，啧了一声。
这小子，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陈富以为唐铮这反应是不满云初，忙说道：“大人，草民是望星楼掌柜，买个女子的钱还是有的，这身契……”
唐铮也不想多事，刚想说不看了，云初大喊一声：“大胆陈富，你这是害大人啊！”
“公堂上拿证据，这可是律法里规定的，若是大人不看证据就随意下定论，那可是失职，轻则罚俸，重则丢官。”
话虽这么说，可如今世道混乱，也没几个人按律法走。
唐铮不满这个大放厥词的愣头青，刚想把云初丢出去，就听见云初作揖，抬眼看向自己，一字一句都是威胁：“如今裴大人还在春江县，大人不敢如此的。”
唐铮顿时出了身冷汗。
是啊，裴衍还在这里，虽说他也不是清正刚直的好官，但他向来令人捉摸不透，万一要追责呢？
后果不堪设想。
“对，这位后生说得对，陈富，莫要废话，快将身契拿来。”唐铮擦了额头的汗，说道。
“是，大人。”陈富也没了方才的嚣张，“不过身契还在家中，大人能否等等草民去取。”
唐铮不自觉地看向云初，云初点点头，他才松口气：“行，去取吧。”
陈富走之前，瞧向云初，脸色如蛇蝎。
他大可现在找到老鸨，赶紧买了琉璃的身契，这臭小子等着被打板子吧。
“大人，草民渴了，能否讨碗水喝？”云初说着，露出了掩在袖子下的镯子。
唐铮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为了让那便宜女儿的身份显得更加真实些，自家夫人送给她的传家镯子。
再看，眼前的这臭小子竟与那便宜女儿有几分像。
唐铮气得牙痒痒，这臭丫头，还威胁起自己了：“好，本大人带你去讨水喝。”
后院书房。
唐铮将官帽摘在一边，额头上满是汗珠，他面目狰狞，指着云初骂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初从袖子里拿出琉璃的身契，道：“将琉璃的身契改为良民，要快。”
“这东西你是哪里来的？”唐铮冷笑道，“偷的还是抢的？”
“与大人无关，大人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
唐铮正在气头上：“我们之间的交易只与夭夭有关，我没义务帮你弄这身契。”
“可大人却有义务好好办案。”云初说道，“因为懒惰，大人手底下不知冤情多少。大人也不必与我说改身契是违反律法，我想您也不差这一件两件的，对吧？”
云初转着黑釉茶杯，说道：“这黑釉，没个五十两下不来，大人，您收了多少昧良心的银子，也不必我多说了。”
唐铮看向云初，眼神变得有些畏惧：“你到底是谁？”
这个小丫头明明只是青楼的一个洗碗女啊。
云初托着下巴，朝唐铮笑道：“我大概，是天上来的。”
她将茶一饮而尽：“多谢大人款待，望大人好好办案。”
*
陈富带来了身契，却被告知身契是假的。
唐铮告知陈富琉璃是良籍，念在陈富不知实情，打了五大板便放了。
云初给了琉璃一个包袱，说道：“这里面有些银两。此后，你自由了，琉璃姑娘，为你自己活一次吧。”
琉璃怔住，她真的恢复良籍了。
“公子，我不知该如何报答你。”琉璃的眼泪洒在包袱上，浸湿了一大片，她道，“要是公子不嫌弃，琉璃愿为奴为婢报答公子。”
“说什么傻话。”云初替琉璃擦了眼泪，说道，“好不容易得的良家身份，不可就这么糟践了，琉璃，你也是人，理应活得堂堂正正，不该自轻自贱，你不比别人少什么。”
顿了顿，琉璃说道：“其实，我本来的名字是苔花，李苔花。”
“好，我知道了。”云初道，“那你以后想做点什么？”
李苔花道：“我想，先去祭拜我娘，然后守在她旁边。我之前总让我娘操心，以后我就想待在她旁边”
云初：“那我便在此祝愿苔花姑娘年年岁岁，平安康顺。”
*
“你大费周章，结果只救了苔花一个。”
“其他人呢，那些被流浪汉折磨，被丈夫婆家折磨的呢，你管的过来吗？”
"云初，你就是个废物！"
云初从床上翻了下来，直接摔醒了，她大口地喘着气，方才的噩梦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如今的她失去了权势，总共就十根手指，是如何也救不了所有人的。
她该怎么办？
眼前闪过无数女子惨叫的模样，她慌忙地去寻茶水，却发现水没了，正要出门去接口水喝时，忽然听见房顶一道哧笑：“大半夜的，这是要去私会情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