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怪他,王漾不说,我根本不知道方少爷居然有此等功力,改日我俩切磋一下?”说时,许陵还朝他挑眉,言行举止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地痞流氓。

    “重峡峰内严禁私下切磋。”方应闷闷回过头,又道:“还有,我的剑不会指向我身边的人。”

    许陵听他讲得头头是道:“看来不管是重峡峰内还是重峡峰外,我都没机会了。”

    方应瞟向她身后的怪东西:“从雾方阵就看到你背着它,这是什么?”

    许陵故作不在意:“铸剑师用来强身健体,这次测试结束我反省了一番,发现自身不足,所以从今日起要更加努力,背着它不仅能强健体魄,还能时刻谨记。”

    方应一阵哑然,觉得她又在鬼扯:“你不怕又乱传什么谣言?”

    许陵一拍腿:“谣言止于智者。”

    翌日,果真如方应所说,重峡峰两千名铸剑师弟子聚在铸剑堂内,由一位铸剑师长老详细介绍名剑大会。名剑大会分三个场次,以眉丰山为始,武岳城次之,终赛神都洛阳,凡是满十八至二十一岁的铸剑师弟子皆能参与此次大会。

    重峡峰铸剑师自愿报名人数较多,且名额只有一个,历年来竞争力要比剑器师那边激烈得多。许陵测试表现优异,与她一样表现出彩的几名铸剑师先行被留下,连同自愿报名的同届铸剑师弟子和各个师兄师姐们,现在铸剑堂只余七百三十人。

    许陵坐在原位,听着指挥,这时姜时薇走来说:“想要在七百人内脱颖而出,还需加倍用功。”

    许陵:“时薇长老你说这名剑大会通常给魁首什么奖励?”

    姜时薇:“这部分主要由始周皇室准备,历年来少不了各种珍稀矿石和高级剑谱,还有一笔相应的奖金。”

    许陵听到最后,不见波澜的眼睛忽地一亮,忙不迭握住她的手:“我去!”

    姜时薇被她这一举动惊到了,“先坐好。”

    许陵连忙收手,她本无心名剑大会,但夺得魁首可获得一笔不小的钱,何乐而不为。

    “你决定好了?”姜时薇问她。

    “万分肯定,还请长老这段时间多多费心。”

    姜时薇这边有意,只是许陵没想到陆奉月在综合剑术课业钦点的名单内也有她的名字,趁散学后,许陵才有机会跟陆奉月解释,陆奉月早有预感:“时薇已跟我提及,我想与你面谈。”

    许陵:“弟子打算以铸剑师的身份参赛,若陆长老不弃,弟子也愿在内受长老点拨。”

    陆奉月眼底掠起风波:“我听说你测试的表现,凭你的资质,今后不论是当一名铸剑师还是剑器师都能有所成就,但此次名剑大会面对的已不是雾方阵的雾狼,而是其他两宗门的精英弟子,铸剑师要做好分内之事,与同门的三名剑器师弟子齐心协力,同舟共济。”

    “弟子明白。”许陵目光坚定。

    陆奉月目光如炬:“唯一一名铸剑师,它的存在影响整个队伍在剑阵内的胜负,你可要想清楚。”

    许陵:“那弟子更应该以铸剑师的身份去,因为只有这样,弟子才能更好发挥自己的能力,为重峡峰夺得魁首。”

    “好。”陆奉月盖上名册,“事不宜迟,遴选赛结束那日戌时拿上你的穿云剑,来指剑峰星陨阁。”

    名剑大会的消息一放出,重峡峰弟子们无比雀跃,开始准备明日的遴选赛。剑器师和铸剑师的遴选赛同为三日,剑器师比铸剑师早一日,因此在休沐前一日刚好结束。

    余凌凌没报名,但她爱凑热闹,趁散学闲暇的时间拉着许陵急匆匆去指剑峰双星台。双星台这三日被征用作剑器师遴选赛场地之一,场地大,能容纳五百多人。她火急火燎地跑,许陵差点一口气背过去,干脆带她御剑飞行,余凌凌在身后乐滋滋道:“还是你好,路途再遥远,我阿兄都不肯带我御剑飞行,如今他也参加剑器师遴选赛,待会我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赶至双星台,余凌凌忙寻阿兄,周遭的廊亭木桥上都站满人,许陵则站在双星台外的一座小亭子下。余凌凌牵着她阿兄,正赶往许陵所在的亭子,她阿兄比她高太多,更确切来说比同龄的男剑器师弟子高出半个头,这样更显得余凌凌像拖着一株松木。

    余凌凌人未到,声音先到:“许陵,我带我阿兄来了。”

    许陵闻声回头,见到兴高采烈的余凌凌,目光转向她身后的男子,却是一愣,不止她一人愣住了,连崔嵬忍不住轻声道:“是那个男人。”

    余凌凌介绍:“这是我阿兄余时序,阿兄,这是许陵,就是那个你们剑器师时不时谈论的那个许陵。”

    许陵又是呆了一呆,待余时序目光清冷地说完那句“在下余时序”,她才回神,慢了半拍:“在下铸剑师许陵。”

    余凌凌没心没肺,丝毫没注意许陵的异常之处,忙着招呼两人看比试,许陵暗松了口气,幸亏那日闻饮楼她没去找余时序兴师问罪,不然今日见面,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余凌凌。

    她凑近余凌凌,悄声问:“你说你阿兄也参加了遴选赛?”

    余凌凌回答:“是呀,他刚从另外一个擂台比试回来,我好不容易叫他腾出时间陪我,不然他指定又去练剑。”

    刚见面时,余凌凌就提过他阿兄是位剑痴,线索全对上,按照余时序的性子,绝不会错过名剑大会,当下不知道明纱师姐的情况,许陵有些恐慌她很有可能和余时序对上。

    许陵连忙知会余凌凌她有事去去就来,随后一溜烟跑了,不知叶明纱住在哪间寝所,前前后后去了明扬台和剑器堂,一番折腾回来,在登上双星台的云阶上碰上叶明纱。

    叶明纱手持霜衣剑,似乎刚比试结束的样子,见台阶下的许陵行色匆匆:“你这是怎么了?如此性急。”

    许陵上前:“明纱师姐报了名剑大会遴选赛?”

    叶明纱称是:“你就为了此事惊慌?”

    许陵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见云阶最高处站出一个清秀不羁的男子,此人正是余时序,他身旁已没余凌凌的身影,不知出于何故站在云阶上,既不走也不动。

    山幕绵绵,缥缈的云雾缭绕,整条冗长的云阶从下往上只有许陵、叶明纱和余时序三人。

    许陵话到嘴边未说出,随即改口道:“也不是。”

    叶明纱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人,垂下眼帘,对许陵柔声道:“既不是,我还有课业,先行一步了。”

    许陵挥别:“师姐再见。”眼看叶明纱的身影消失在云阶之下,许陵才放心准备回双星台,她一转身,踏上台阶,余时序仍然站在去往双星台的必经之路。

    发尾轻飘,目光清冷,毫无波动,不拔剑的余时序就像个木头人……不是像,而就是个木头人,但许陵一想起他在闻饮楼擂台的样子……

    打算安安静静越过余时序,佯装无事发生,越过他身侧踏出第二步,许陵加快脚步,可踏出第三步时,身后却响起余时序平淡的声音:“你,认识叶明纱?”

    许陵止步,心悸了一下,听见自己说:“认识。”

    余时序若有所思,没有再问。

    许陵心中五味杂陈,脑海闪过一个有机会打破局面的办法,她沉默片刻,再三犹豫,还是道:“我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与其这样,你不如斗胆一次,如果明纱师姐明确拒绝你的比试邀请,还请余师兄念及同门情谊,不要再打扰她。”

    说罢,许陵便去找余凌凌会合,余时序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眸忽地清醒,渐起波澜,愈来愈烈,似一潭泛起涟漪的湖水转变成惊涛骇浪。

    第一天报名遴选赛的铸剑师有七百多人,实际到场的却只余五百人。前一日,课业长老们详细地跟底下的弟子们说明名剑大会的情况,除了后两个场次是擂台比试,前一场次是剑阵比试,历年名剑大会首要场次皆为大剑阵,常设立眉丰山、重峡峰和北地,至于今年举行在何处,需等待名剑阁传达。

    大剑阵不同于天然形成的雾方阵,在天然环境的基础上赋予人为干扰,阵内变幻莫测,危机难料,不单是三名剑器师入场,铸剑师也要随同,对于不通剑术的铸剑师实在严苛,事出有因,遴选赛的人数从原先的七百多人降到五百人。

    锻造房内打铁声不断,叮叮作响,五百名铸剑师须在两天半锻造一把钢剑,从选材到成剑所有工序都由弟子亲自操刀。锻造出后,论剑的念力操控程度、锋利程度、硬度、穿透力度,由试剑人通过劈刺撩挂点绞等招式评选出优胜者。

    锻造房只余锻造声,反观剑器师那边如火如荼,激战不绝。

    方应屡战屡胜,成功进入前六十四强,他退下擂台,坐在一旁休息,王漾默不作声递给他一袋水囊,他没接。

    见他不接,也不说话,王漾又往他身上递,陆缠看不下去,夺走塞到方应怀里:“王漾说看你没人接应,才给你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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