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梦了。
七狱迷迷糊糊地睁眼，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她侧过头，忽然触到了一片冰冷，抬手一摸才发现，是脸颊边的床单被泪水浸湿了。
她伸出手擦干眼泪，又揉了揉胀痛的双眼。
床头柜上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多出了一个小碗，她坐起身朝碗内望去，里面装着早已不再温热的牛奶。她将小碗端起，一饮而下，冰冷的液体顺着口腔划至体内，随着碗底逐渐显露，她感觉自己慢慢变得清醒。
七狱推开房门，家里一片黑暗，空空荡荡。
风岚不在家吗？
她有些失落，就在她想要将门重新合上时，敲门声自不远处响起。
“七狱，是我。”
是风岚的声音。
“哥哥？”
七狱立即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施法解开门锁，推开了紧闭的大门。
风岚一袭白衣立在风中，两只手全都拿满了装有石头的、五彩斑斓的袋子。七狱连忙接过其中一袋，刺眼的光亮瞬间蔓至暗沉的房间里，沉重的分量与它们散发的奇异光芒，都令她感到越来越好奇。
“这是什么？”进屋后，没等风岚放下袋子，她就迫不及待要发问。
风岚笑了笑：“只是普通的夜光石罢了。”
“那为什么这么重？”
“因为是实心的，天然形成的，与你平时把弄的那些人工夜光石不同。”风岚温柔地解释，“天然的更加稀有，价值也更高，这些是我前几天帮助一位长老执行任务的报酬。它们只有观赏性作用，留下一部分便好，其他的我准备找时间去市场卖掉。”
“哦哦，这样啊，需要我帮你吗？”
“嗯？”
“我可以把它卖给黑市，那里价格更高。”想到会有钱拿，七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听到这个词，风岚的表情却变得有些严肃：“七狱，不要去接触黑市。”
“为什么？”
“你还太小了。”风岚道，“混迹在那种地方的人都有不一般的背景，而且往往不会是好的背景，为了那一点差价，我们没必要冒险。”
“可是……”
话音未落，风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七狱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好吧，听你的，我不去啦。”
好险，差点就要把自己准备去黑市贩卖情蛊的事情说出口了。
不过早在十年前，她就已经卖过别的小蛊灵了。在她看来，黑市不过就是另一个规模较小的市场，价格还高，哪有风岚形容的那么可怕。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去亲身经历啊。七狱在心里暗自撇了撇嘴。
风岚听罢，也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将两袋夜光石拎进了房间。
风岚转过头：“今晚我会出去一趟，不在家里住了，你照顾好自己。”
“哦……”七狱表情有些难过，“你要去干什么？”
风岚答：“和朋友喝点酒。”
“在哪里？”
“你好好休息，别管那么多啦。”风岚只是微笑着避开了这个话题，随后啪一声，轻轻合上了房门。
光芒散去，室内重归黑暗。
七狱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半信半疑。
她总觉得今天的哥哥很奇怪。首先，风岚妖术高强，一般不会被派去执行简单的任务，既然如此，报酬怎么可能是简单两袋夜光石？其次，七狱曾经在黑市里见到过天然夜光石，由于没有施加妖术，它们的光芒并不明亮，而刚才她见到的那些显然是有些过于夺目了。
风岚肯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但是七狱也无意深究他欺骗她的原因——哥哥不愿意告诉她的事情太多了。
厉害的大人们总是各有各的秘密。
低落感仅仅存在了一瞬间后便一扫而空，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蹦蹦跳跳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
深夜，月色皎洁，万籁俱寂。微风划过山脚下平静的湖面，水波轻轻荡漾，将湖面月光碎成了银色的光斑，朦胧又梦幻。
湖边石铺的小道上，一男一女相对而立。林间的光影斑驳洒在二人身上，湖水如镜，映出二人挺拔的身姿。
“你要的东西在这里。”
男人将手中的袋子递至女人面前，另一只手在其附近轻挥而过。袋内的石子瞬间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附近的一整片树木。
光芒散去后，女人抬手，并没有接过男人的东西，而是向前一步，轻轻搭上了男人的手背。
她用尖细的指尖轻柔地摩擦男人的皮肤，一双明亮的媚眼在暗中隐隐发亮。
风岚略有些不满地收回了手，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清萧小姐，你的要求我已经满足了，请你自重。”
听到这句话，女人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别那么敏感嘛。”
林清萧锋利的指甲渐渐恢复原状，眼神却依旧妩媚而锐利：“这上等的灵石交给我也是明珠弹雀，我此次约你出来，根本就不是为了它，或者说……”
黑色的猫尾缓缓摇动，女人笑魇如花。
“我只是为了见你。”
风岚垂眸，低声道：“我还有要事在身，况且，身上也没有什么可图之物，就先告辞了。”
他将手中灵石放在地上，转身欲走，下一秒，女人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风岚眉头微皱，却还是耐住性子转身：“林清萧小姐，你到底想要……”
“陪我演一场戏。”
这一次，女人收敛了惯有的妩媚，声音转而染上了几丝坚决。
“演戏？”风岚驻足，不解道。
“没错，”林清箫答，“我要你，做我的夫君。”
·
妖族，赤梢。
急切的脚步声自大殿之外空旷的广场上传来，少年一袭红衣，步履如风，周遭景象如画，自他身边迅速掠过。
还未行至半路，不远处的殿门便发出沉闷的声响，妖气四溢，缓缓开启。
少年见状，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坚定有力的步伐似是伴随着无法阻挡的气势。
碧丽堂煌的大殿之内，女子火红的长袍如瀑布般垂落在地，白色长发倾泻而下，身后是篆刻着复杂纹饰的纯木制高椅，期间镶嵌了璀璨的宝石，如星辰般明亮闪耀。
化妖双手轻轻搭在身旁的扶手上，指节微曲，目光深邃而冷静。
时间仿佛在她的面前放缓了脚步。
半晌后，化妖睁开双眼，看向面前的气喘吁吁少年。
“怎么了？”
她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冬夜的月光，清冷而疏离，萦绕在空旷的殿堂之内。
“为什么不让我收徒？”少年看上去有些怒意。
“小启，我说过了，你年龄尚小，承担不起这样的职责。”
“可是我的妖力很强，很多通过考验的收徒者都打不过我！”
化妖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考验不仅仅考察个人实力，还需要结合年龄、阅历、教导能力等多方面因素，你现在仍需多加修炼。”化妖抬眸，“你走吧，不要再来问我这样的问题。”
少年听罢，凌人的盛气终是消散了许多。但他显然并没有妥协，反倒上前了一步：“我不明白，一对一收徒制，明明应该因材施教，为什么要用统一的标准去界定一个人是否能够成为师父？”
“你的能力我知道，等你长大一些，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师父。”
“可是我指的是现在。母亲，我不明白，除了年龄，我究竟有哪里比不上他们？难道那些人仅仅因为多活了几年，就一定拥有比我更加丰富的阅历，懂得更好的教导方法吗？”
“小启，听话。”
“同龄人谁不认可我，哪个人不是一听到我的名字便敬仰三分？我年龄确实更小，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跟随您执行任务，不说见过世间百态，但至少遇见过很多人，目睹了许多生死，远比那些只懂得独自修炼的陋人有着更加成熟的处世经验……”
少年滔滔不绝着，不断试图证明自己的可能性。
而此时，化妖眉头微皱，眼中已藏有些许愠怒。
“够了，烈冥启。”
冰冷的声音自大殿中央传来，少年听罢一怔，想要再说些什么，看见她略显严厉的神情，还是低下了头没有再作声。
见他不再反驳，化妖垂下双眸，唇齿轻启：“永远不要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优秀，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的能力固然过人，正因如此，我原本想要培养你成为军队统帅，游走于四方完成委托。现如今你执意要求收徒，我便尊重你的选择，也不愿逼迫你成为什么样的人。”
少年一动不动地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更何况，现在没有合适你的人选。”化妖渐渐恢复了平静的神色，“至今你并没有展现过你的教导能力，许多人对你仰慕，仅仅是因为你自身妖术高强，这并不代表你能够成为一名好师父。
在这个世界上，自身的强大是一种能力，能够将这份强大一同传授给他人，也是一种能力。若你日后有机会能够向我证明，你足以承担作为一名师父的责任，或许我可以破例让你收徒，但你也要做好成为舆论焦点的准备。”
听到这里，少年咧开嘴角，自嘲地笑了笑。
“我不一直都是焦点吗，从小到大，做任何事情都会被他们关注。”
但是他明白化妖此番言语有理，也听出她松了口，便不想再争辩什么。他后退至原来的位置，刚想开口向母亲告别，一句话突然闪现在他脑中，令他脚步一顿。
紧接着，少年抬起头，直视化妖的双眼：“您是不是说，如果我可以证明自己的能力，就能够破例让我收徒？”
化妖没有否认，示意他继续开口。
“那如果是她呢？”
“她？”
“我听说，这一届学生里，有一个生来就不太会妖术的女孩。”少年道，“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我想，应该很少有人愿意收她为徒。”
“还没有到最后的时间，一切都说不准。”化妖回答。
“我不是嘲笑她的意思。”
他扬起眉毛，神采奕奕。
“我的意思是，不如，让我来收她为徒吧。”
七狱迷迷糊糊地睁眼，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她侧过头，忽然触到了一片冰冷，抬手一摸才发现，是脸颊边的床单被泪水浸湿了。
她伸出手擦干眼泪，又揉了揉胀痛的双眼。
床头柜上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多出了一个小碗，她坐起身朝碗内望去，里面装着早已不再温热的牛奶。她将小碗端起，一饮而下，冰冷的液体顺着口腔划至体内，随着碗底逐渐显露，她感觉自己慢慢变得清醒。
七狱推开房门，家里一片黑暗，空空荡荡。
风岚不在家吗？
她有些失落，就在她想要将门重新合上时，敲门声自不远处响起。
“七狱，是我。”
是风岚的声音。
“哥哥？”
七狱立即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施法解开门锁，推开了紧闭的大门。
风岚一袭白衣立在风中，两只手全都拿满了装有石头的、五彩斑斓的袋子。七狱连忙接过其中一袋，刺眼的光亮瞬间蔓至暗沉的房间里，沉重的分量与它们散发的奇异光芒，都令她感到越来越好奇。
“这是什么？”进屋后，没等风岚放下袋子，她就迫不及待要发问。
风岚笑了笑：“只是普通的夜光石罢了。”
“那为什么这么重？”
“因为是实心的，天然形成的，与你平时把弄的那些人工夜光石不同。”风岚温柔地解释，“天然的更加稀有，价值也更高，这些是我前几天帮助一位长老执行任务的报酬。它们只有观赏性作用，留下一部分便好，其他的我准备找时间去市场卖掉。”
“哦哦，这样啊，需要我帮你吗？”
“嗯？”
“我可以把它卖给黑市，那里价格更高。”想到会有钱拿，七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听到这个词，风岚的表情却变得有些严肃：“七狱，不要去接触黑市。”
“为什么？”
“你还太小了。”风岚道，“混迹在那种地方的人都有不一般的背景，而且往往不会是好的背景，为了那一点差价，我们没必要冒险。”
“可是……”
话音未落，风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七狱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好吧，听你的，我不去啦。”
好险，差点就要把自己准备去黑市贩卖情蛊的事情说出口了。
不过早在十年前，她就已经卖过别的小蛊灵了。在她看来，黑市不过就是另一个规模较小的市场，价格还高，哪有风岚形容的那么可怕。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去亲身经历啊。七狱在心里暗自撇了撇嘴。
风岚听罢，也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将两袋夜光石拎进了房间。
风岚转过头：“今晚我会出去一趟，不在家里住了，你照顾好自己。”
“哦……”七狱表情有些难过，“你要去干什么？”
风岚答：“和朋友喝点酒。”
“在哪里？”
“你好好休息，别管那么多啦。”风岚只是微笑着避开了这个话题，随后啪一声，轻轻合上了房门。
光芒散去，室内重归黑暗。
七狱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半信半疑。
她总觉得今天的哥哥很奇怪。首先，风岚妖术高强，一般不会被派去执行简单的任务，既然如此，报酬怎么可能是简单两袋夜光石？其次，七狱曾经在黑市里见到过天然夜光石，由于没有施加妖术，它们的光芒并不明亮，而刚才她见到的那些显然是有些过于夺目了。
风岚肯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但是七狱也无意深究他欺骗她的原因——哥哥不愿意告诉她的事情太多了。
厉害的大人们总是各有各的秘密。
低落感仅仅存在了一瞬间后便一扫而空，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蹦蹦跳跳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
深夜，月色皎洁，万籁俱寂。微风划过山脚下平静的湖面，水波轻轻荡漾，将湖面月光碎成了银色的光斑，朦胧又梦幻。
湖边石铺的小道上，一男一女相对而立。林间的光影斑驳洒在二人身上，湖水如镜，映出二人挺拔的身姿。
“你要的东西在这里。”
男人将手中的袋子递至女人面前，另一只手在其附近轻挥而过。袋内的石子瞬间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附近的一整片树木。
光芒散去后，女人抬手，并没有接过男人的东西，而是向前一步，轻轻搭上了男人的手背。
她用尖细的指尖轻柔地摩擦男人的皮肤，一双明亮的媚眼在暗中隐隐发亮。
风岚略有些不满地收回了手，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清萧小姐，你的要求我已经满足了，请你自重。”
听到这句话，女人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别那么敏感嘛。”
林清萧锋利的指甲渐渐恢复原状，眼神却依旧妩媚而锐利：“这上等的灵石交给我也是明珠弹雀，我此次约你出来，根本就不是为了它，或者说……”
黑色的猫尾缓缓摇动，女人笑魇如花。
“我只是为了见你。”
风岚垂眸，低声道：“我还有要事在身，况且，身上也没有什么可图之物，就先告辞了。”
他将手中灵石放在地上，转身欲走，下一秒，女人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风岚眉头微皱，却还是耐住性子转身：“林清萧小姐，你到底想要……”
“陪我演一场戏。”
这一次，女人收敛了惯有的妩媚，声音转而染上了几丝坚决。
“演戏？”风岚驻足，不解道。
“没错，”林清箫答，“我要你，做我的夫君。”
·
妖族，赤梢。
急切的脚步声自大殿之外空旷的广场上传来，少年一袭红衣，步履如风，周遭景象如画，自他身边迅速掠过。
还未行至半路，不远处的殿门便发出沉闷的声响，妖气四溢，缓缓开启。
少年见状，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坚定有力的步伐似是伴随着无法阻挡的气势。
碧丽堂煌的大殿之内，女子火红的长袍如瀑布般垂落在地，白色长发倾泻而下，身后是篆刻着复杂纹饰的纯木制高椅，期间镶嵌了璀璨的宝石，如星辰般明亮闪耀。
化妖双手轻轻搭在身旁的扶手上，指节微曲，目光深邃而冷静。
时间仿佛在她的面前放缓了脚步。
半晌后，化妖睁开双眼，看向面前的气喘吁吁少年。
“怎么了？”
她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冬夜的月光，清冷而疏离，萦绕在空旷的殿堂之内。
“为什么不让我收徒？”少年看上去有些怒意。
“小启，我说过了，你年龄尚小，承担不起这样的职责。”
“可是我的妖力很强，很多通过考验的收徒者都打不过我！”
化妖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考验不仅仅考察个人实力，还需要结合年龄、阅历、教导能力等多方面因素，你现在仍需多加修炼。”化妖抬眸，“你走吧，不要再来问我这样的问题。”
少年听罢，凌人的盛气终是消散了许多。但他显然并没有妥协，反倒上前了一步：“我不明白，一对一收徒制，明明应该因材施教，为什么要用统一的标准去界定一个人是否能够成为师父？”
“你的能力我知道，等你长大一些，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师父。”
“可是我指的是现在。母亲，我不明白，除了年龄，我究竟有哪里比不上他们？难道那些人仅仅因为多活了几年，就一定拥有比我更加丰富的阅历，懂得更好的教导方法吗？”
“小启，听话。”
“同龄人谁不认可我，哪个人不是一听到我的名字便敬仰三分？我年龄确实更小，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跟随您执行任务，不说见过世间百态，但至少遇见过很多人，目睹了许多生死，远比那些只懂得独自修炼的陋人有着更加成熟的处世经验……”
少年滔滔不绝着，不断试图证明自己的可能性。
而此时，化妖眉头微皱，眼中已藏有些许愠怒。
“够了，烈冥启。”
冰冷的声音自大殿中央传来，少年听罢一怔，想要再说些什么，看见她略显严厉的神情，还是低下了头没有再作声。
见他不再反驳，化妖垂下双眸，唇齿轻启：“永远不要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优秀，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的能力固然过人，正因如此，我原本想要培养你成为军队统帅，游走于四方完成委托。现如今你执意要求收徒，我便尊重你的选择，也不愿逼迫你成为什么样的人。”
少年一动不动地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更何况，现在没有合适你的人选。”化妖渐渐恢复了平静的神色，“至今你并没有展现过你的教导能力，许多人对你仰慕，仅仅是因为你自身妖术高强，这并不代表你能够成为一名好师父。
在这个世界上，自身的强大是一种能力，能够将这份强大一同传授给他人，也是一种能力。若你日后有机会能够向我证明，你足以承担作为一名师父的责任，或许我可以破例让你收徒，但你也要做好成为舆论焦点的准备。”
听到这里，少年咧开嘴角，自嘲地笑了笑。
“我不一直都是焦点吗，从小到大，做任何事情都会被他们关注。”
但是他明白化妖此番言语有理，也听出她松了口，便不想再争辩什么。他后退至原来的位置，刚想开口向母亲告别，一句话突然闪现在他脑中，令他脚步一顿。
紧接着，少年抬起头，直视化妖的双眼：“您是不是说，如果我可以证明自己的能力，就能够破例让我收徒？”
化妖没有否认，示意他继续开口。
“那如果是她呢？”
“她？”
“我听说，这一届学生里，有一个生来就不太会妖术的女孩。”少年道，“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我想，应该很少有人愿意收她为徒。”
“还没有到最后的时间，一切都说不准。”化妖回答。
“我不是嘲笑她的意思。”
他扬起眉毛，神采奕奕。
“我的意思是，不如，让我来收她为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