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的菌子还完完整整，旺八蛋心痛地把它们捞了出来。
此刻这些菌子被万赋雪整整齐齐地码放在桌子上，在她新房的桌子上。
在将新房大门和学堂大门连上后，她终于在地府有了一件属于自己的、舒适安稳的落脚点。
无论生前如何，一旦进入了“鬼”的阶段，人就会迷恋似的追求一个安稳的小窝。
就像阳间凶宅一样，死去的魂灵会执着地徘徊在自己家里，不肯离开半步。
大多数鬼并不在意家里有没有亲人陪伴，他们只在乎一个物质的“家”的本身。毕竟魂灵在轮回过程中会遇到无数个亲人，多到鬼灵记不清谁是谁。
可能有时候到阴间一瞧才会发现，前世的妈妈是前前世的朋友，前前世朋友的妈妈又是前前前世的孙女，辈分早乱套了。
万赋雪和维修员查了一宿的资料，也没找到修复奈何桥的具体步骤。
维修员累的瘫倒，“……万女士我有一计。”
“您请讲。”
“实不相瞒，我这里缺个权限。地府对资料库分了天地玄黄人五个权限，我最多只能调到旋级权限的资料，缺了上面两集，不出意外的话，奈何桥的人工修筑方法应该就在天和地里面。”
万赋雪若有所思，“那两级权限谁那儿有。”
“特别近。”
二鬼异口同声，“鬼府?”
“鬼府。”
可惜他们没办法对视一眼，但万赋雪霎时明白了它的意思，她眼前一亮，“鬼府鬼差来逮捕咱们的时候，咱们就会有一次进入鬼府深处的机会。”
维修员随声应和，“地府所有衙门的钥匙都有一个固定的位置，那就是衙门主厅五神龛的暗格里。”
“我懂了……睡觉！”
每一个夜晚，她都秉持着丢掉烦心事，安心睡觉，养足精神，迎接下一天的原则，但今天不可能了。
心头大患的奈何桥已经有了解决思路。
还剩下明天的补课还前路未知。
和大多数鬼灵不同，万赋雪只有一世，仅有的这一世里她还没有上过班。
无论直播还是当老师，她都是第一次。
上辈子她当了一辈子循规蹈矩的学生，按部就班的毕业考公等待上岸，结果却在等待期间意外身亡。
时至今日她还记得自己是在桥上不慎脚滑摔落。
啪——猛烈的撞击，迸溅的血色，模糊的视线。血色褪去后，青烟渺渺的奈何桥凭空出现在了她脚下。
死过一次后，她的行事作风比生前狂野了许多，但论起当老师，她还是没有把握。
于是，天亮之后。维修员一睁眼就看见它的魂灵寄宿在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身上。
维修员茫然，维修员惊恐，维修员大喊，维修员魂灵不稳。
万赋雪欣赏着自己的铁拳，卸下了耳垂上的青玉宫灯长耳坠，这是师弟师妹们送的，因为鬼暝楼一家人要整整齐齐的。
耳坠并不丑，青玉辣绿，雕刻精细，宫灯下还坠着两指长的流苏，她欣然收下后从不离身。
壮汉豪放不羁地捋了下头发，黄铜镜中映出了他九尺高的身材、石块般的肌肉和钢筋般的手指。
壮汉的发量也一样豪迈，根根分明，密密匝匝。
而他一开口，却是万赋雪清凌凌的声音，“哎呀！我本想去找师弟师妹们问问鬼暝楼有没有化妆的东西，没成想他们那儿直接有易形的。”
维修员惊魂未定，“所以你就易形成了一个大汉？”
万赋雪心虚地点了点头，“第一次当老师，我怕我见到学生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尊敬的各位评委老师，大家上午好，我是面试小学语文的09号考生，我要试讲的题目是……’，所以我选择了一个最冷酷的形象来壮胆。”
“他是谁？”
“罚全班跑了二十圈的体育老师。”
维修员还似懂非懂，二鬼已经上马赶路奔赴通夕。
不仅万赋雪，维修员也是第一次来通夕，这儿的一切和它想象中颇有差距。
到了西大门往北三十里的罗宵大街，万赋雪下马牵行，眼前是鬼来鬼往的罗宵大道，两侧是朱红院墙，香木阁楼。
古朴长街，肃寂大院之间，除了卯时的乳雾，就是热闹非凡的鬼声鬼影。
万赋雪停在约定的院落外，青石板上的冥露在鞋底发出细碎的破裂声，那扇大门不用推就自己开了。
符龟弹出一条信。
[老爹小姑在油锅]：请进。
“万女士，我怀疑有诈。”一直一来，维修员觉得万赋雪比自己更冷静、更谨慎、更有打算。但它不明白为什么在补课这件事儿上万赋雪却没有过多怀疑？没有思考再三。
她可是就连卫逆司的邀约都忍痛拒绝的鬼，没道理为了那么一点儿钱冒险。
“无妨，一路上我死活也想不通，就算有诈他又能为了什么？鬼府想抓我，直接就可以抓，阎君想杀我，鬼府就能替他杀，夫子的学生想寻仇，也可以直接来鬼暝楼来动手，如果有鬼想对我不利，完全没必要大费周章，所以我不明白油锅为什么费事约我补课，或许不亲自过来探探，我等奈何桥修好了都想不明白。”她双手叉腰，轻松道：“当然，也有可能他真的只是想补课。”
二人走进大院，空无一鬼，仿佛提前被鬼清了场，和外面喧闹地一切判若两个世界。
万赋雪再次掏出符龟，可惜她发给对面的信息皆是石沉大海。
周遭一排暗箭从墙上飞刺而来。
维修员霎时浑身一寒，却见万赋雪体育老师的指节发出竹节爆裂般的脆响，她一拳一个，墙上的飞剑仅仅霎时之间便被通通打烂。
飞剑飞来的方向藏着一声紧张的“嘶”。
万赋雪一个箭步冲到跟前，体育老师发达的大腿肌肉给了她充足的发挥空间。
假山后一个小孩儿浑身发软，跌倒在地。
维修员傻掉了，万赋雪愣住了，不是因为小孩，是因为小孩的外在。
什么叫富鬼？这就是富鬼，富鬼就是跟他一比，外面那些都是流氓。
眼前的小孩外表年龄不满15岁，绫罗绸缎，金银玉石，佩环叮当，细嫩的皮肤上看不见半点辛苦的痕迹，一双眼睛痴呆了，两瓣儿嘴巴合不拢。
他紧张地向后挪了挪。
万赋雪道：“你就是油锅？”
“我……我是。”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补……补课。”
“你觉得这暗器像不像正经补课？”
“不……不像。”
“实话实说。”
“我……”油锅巴巴地看着眼前的壮汉，“导员”的眼睛里好像有拳头，一拳一拳把他揍得神志不清，心惊肉跳，“……我看见你在讲凌家灭门案。”
“所以呢？你是凌千迟。”眼前的小孩快被自己吓尿了，万赋雪僵硬地开了个玩笑。
纵然刚才发生的一切毫无疑问是纯恶意，可当她看见凶手如此弱鸡时，突然就不生气了。
只有恶鬼的阴谋算得上陷阱，像这种小鬼的阴谋，充其量只是熊孩子打闹，让人想替他爸妈扇他两巴掌。
“不不不。”油锅猛猛摇头，声音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我爹的儿子。”
“你爹......”万赋雪微怔，天知道，她只是开了个玩笑，“你是指凌千迟？我说的可是那个廉政爱民、黜幽陟明、一心为公的大大好鬼官凌千迟。”
那个被她毫不留情拉下神坛，扯进悬案里的两袖清风大好鬼凌千迟。
万赋雪在心情复杂，维修员在掐着人中。
“凌家灭门案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爹不是好鬼，他对不起他爹，对不起他妈，却独独没有对不起她妹妹，没有对不起凌鹤寻，如果说凌家灭门案里我爹有错，那他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杀了凌鹤寻。如果说凌家灭门案后他有错，那他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辞官当一个老老实实的普通鬼，他能力不足，他优柔寡断，他毫无政治头脑，他只会临时抱佛脚，凌家的基因就是如此，他爹不行，他不行，我也不行，全家只有凌鹤寻行。”油锅滔滔不绝，一泻千里，把几百年的埋怨一口气全吐了个干净，“……总之就是这样了，喂[导员]，你听懂了吗？”
“我听懂了，我听懂了，你爹是个混蛋，你要把我灭口来包庇他。”万赋雪还在跟维修员一起掐着人中，叹息自己的倒霉，根本没把油锅的话听进去几句。
油锅气成了河豚，屈辱的河豚，他牙齿缝间几个字几个字的蹦，“我是说，我想要，大义灭亲，但是我全家，都很蠢，我也很蠢，所以我，需要你，帮忙！”
万赋雪掐着人中，感慨万千，油锅到底是纨绔子弟，求人帮忙都跟发号施令一样，“你大可以直接说明你的来意，搞这鸿门宴干什么？若不是我身手好……”
她端详者体育老师的拳头，这钢铁一般的铁拳只受了一点点擦伤，“若不是我身手好，只怕早就死了。”
河豚突然漏了气，瘪成了一张皮，“你的擦伤我付全责，但我只是想试试你的本事，毕竟我很蠢，我很笨，我还很弱，所以我需要一个靠谱、很靠谱、非常靠谱的鬼来给我打下手，不探探你的虚实，我无法放心。”
年纪不大，心眼儿蛮多，孩子是熊了点，但胜在诚实，反反复复强调自己蠢，也是一种聪明了。
“我没必要淌这趟浑水的，我只是个以挣钱为目的的娱乐主播。”万赋雪毫不留情地斩断了他的希望。
油锅托着下巴，“你在试探我？我不信！如果只是为了挣钱，你根本没必要冒险去碰凌家灭门案，这么多年了，这案子只有正直的鬼差愿意追查。”
“因为悬案有流量。”万赋雪正直地回答。
此刻这些菌子被万赋雪整整齐齐地码放在桌子上，在她新房的桌子上。
在将新房大门和学堂大门连上后，她终于在地府有了一件属于自己的、舒适安稳的落脚点。
无论生前如何，一旦进入了“鬼”的阶段，人就会迷恋似的追求一个安稳的小窝。
就像阳间凶宅一样，死去的魂灵会执着地徘徊在自己家里，不肯离开半步。
大多数鬼并不在意家里有没有亲人陪伴，他们只在乎一个物质的“家”的本身。毕竟魂灵在轮回过程中会遇到无数个亲人，多到鬼灵记不清谁是谁。
可能有时候到阴间一瞧才会发现，前世的妈妈是前前世的朋友，前前世朋友的妈妈又是前前前世的孙女，辈分早乱套了。
万赋雪和维修员查了一宿的资料，也没找到修复奈何桥的具体步骤。
维修员累的瘫倒，“……万女士我有一计。”
“您请讲。”
“实不相瞒，我这里缺个权限。地府对资料库分了天地玄黄人五个权限，我最多只能调到旋级权限的资料，缺了上面两集，不出意外的话，奈何桥的人工修筑方法应该就在天和地里面。”
万赋雪若有所思，“那两级权限谁那儿有。”
“特别近。”
二鬼异口同声，“鬼府?”
“鬼府。”
可惜他们没办法对视一眼，但万赋雪霎时明白了它的意思，她眼前一亮，“鬼府鬼差来逮捕咱们的时候，咱们就会有一次进入鬼府深处的机会。”
维修员随声应和，“地府所有衙门的钥匙都有一个固定的位置，那就是衙门主厅五神龛的暗格里。”
“我懂了……睡觉！”
每一个夜晚，她都秉持着丢掉烦心事，安心睡觉，养足精神，迎接下一天的原则，但今天不可能了。
心头大患的奈何桥已经有了解决思路。
还剩下明天的补课还前路未知。
和大多数鬼灵不同，万赋雪只有一世，仅有的这一世里她还没有上过班。
无论直播还是当老师，她都是第一次。
上辈子她当了一辈子循规蹈矩的学生，按部就班的毕业考公等待上岸，结果却在等待期间意外身亡。
时至今日她还记得自己是在桥上不慎脚滑摔落。
啪——猛烈的撞击，迸溅的血色，模糊的视线。血色褪去后，青烟渺渺的奈何桥凭空出现在了她脚下。
死过一次后，她的行事作风比生前狂野了许多，但论起当老师，她还是没有把握。
于是，天亮之后。维修员一睁眼就看见它的魂灵寄宿在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身上。
维修员茫然，维修员惊恐，维修员大喊，维修员魂灵不稳。
万赋雪欣赏着自己的铁拳，卸下了耳垂上的青玉宫灯长耳坠，这是师弟师妹们送的，因为鬼暝楼一家人要整整齐齐的。
耳坠并不丑，青玉辣绿，雕刻精细，宫灯下还坠着两指长的流苏，她欣然收下后从不离身。
壮汉豪放不羁地捋了下头发，黄铜镜中映出了他九尺高的身材、石块般的肌肉和钢筋般的手指。
壮汉的发量也一样豪迈，根根分明，密密匝匝。
而他一开口，却是万赋雪清凌凌的声音，“哎呀！我本想去找师弟师妹们问问鬼暝楼有没有化妆的东西，没成想他们那儿直接有易形的。”
维修员惊魂未定，“所以你就易形成了一个大汉？”
万赋雪心虚地点了点头，“第一次当老师，我怕我见到学生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尊敬的各位评委老师，大家上午好，我是面试小学语文的09号考生，我要试讲的题目是……’，所以我选择了一个最冷酷的形象来壮胆。”
“他是谁？”
“罚全班跑了二十圈的体育老师。”
维修员还似懂非懂，二鬼已经上马赶路奔赴通夕。
不仅万赋雪，维修员也是第一次来通夕，这儿的一切和它想象中颇有差距。
到了西大门往北三十里的罗宵大街，万赋雪下马牵行，眼前是鬼来鬼往的罗宵大道，两侧是朱红院墙，香木阁楼。
古朴长街，肃寂大院之间，除了卯时的乳雾，就是热闹非凡的鬼声鬼影。
万赋雪停在约定的院落外，青石板上的冥露在鞋底发出细碎的破裂声，那扇大门不用推就自己开了。
符龟弹出一条信。
[老爹小姑在油锅]：请进。
“万女士，我怀疑有诈。”一直一来，维修员觉得万赋雪比自己更冷静、更谨慎、更有打算。但它不明白为什么在补课这件事儿上万赋雪却没有过多怀疑？没有思考再三。
她可是就连卫逆司的邀约都忍痛拒绝的鬼，没道理为了那么一点儿钱冒险。
“无妨，一路上我死活也想不通，就算有诈他又能为了什么？鬼府想抓我，直接就可以抓，阎君想杀我，鬼府就能替他杀，夫子的学生想寻仇，也可以直接来鬼暝楼来动手，如果有鬼想对我不利，完全没必要大费周章，所以我不明白油锅为什么费事约我补课，或许不亲自过来探探，我等奈何桥修好了都想不明白。”她双手叉腰，轻松道：“当然，也有可能他真的只是想补课。”
二人走进大院，空无一鬼，仿佛提前被鬼清了场，和外面喧闹地一切判若两个世界。
万赋雪再次掏出符龟，可惜她发给对面的信息皆是石沉大海。
周遭一排暗箭从墙上飞刺而来。
维修员霎时浑身一寒，却见万赋雪体育老师的指节发出竹节爆裂般的脆响，她一拳一个，墙上的飞剑仅仅霎时之间便被通通打烂。
飞剑飞来的方向藏着一声紧张的“嘶”。
万赋雪一个箭步冲到跟前，体育老师发达的大腿肌肉给了她充足的发挥空间。
假山后一个小孩儿浑身发软，跌倒在地。
维修员傻掉了，万赋雪愣住了，不是因为小孩，是因为小孩的外在。
什么叫富鬼？这就是富鬼，富鬼就是跟他一比，外面那些都是流氓。
眼前的小孩外表年龄不满15岁，绫罗绸缎，金银玉石，佩环叮当，细嫩的皮肤上看不见半点辛苦的痕迹，一双眼睛痴呆了，两瓣儿嘴巴合不拢。
他紧张地向后挪了挪。
万赋雪道：“你就是油锅？”
“我……我是。”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补……补课。”
“你觉得这暗器像不像正经补课？”
“不……不像。”
“实话实说。”
“我……”油锅巴巴地看着眼前的壮汉，“导员”的眼睛里好像有拳头，一拳一拳把他揍得神志不清，心惊肉跳，“……我看见你在讲凌家灭门案。”
“所以呢？你是凌千迟。”眼前的小孩快被自己吓尿了，万赋雪僵硬地开了个玩笑。
纵然刚才发生的一切毫无疑问是纯恶意，可当她看见凶手如此弱鸡时，突然就不生气了。
只有恶鬼的阴谋算得上陷阱，像这种小鬼的阴谋，充其量只是熊孩子打闹，让人想替他爸妈扇他两巴掌。
“不不不。”油锅猛猛摇头，声音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我爹的儿子。”
“你爹......”万赋雪微怔，天知道，她只是开了个玩笑，“你是指凌千迟？我说的可是那个廉政爱民、黜幽陟明、一心为公的大大好鬼官凌千迟。”
那个被她毫不留情拉下神坛，扯进悬案里的两袖清风大好鬼凌千迟。
万赋雪在心情复杂，维修员在掐着人中。
“凌家灭门案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爹不是好鬼，他对不起他爹，对不起他妈，却独独没有对不起她妹妹，没有对不起凌鹤寻，如果说凌家灭门案里我爹有错，那他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杀了凌鹤寻。如果说凌家灭门案后他有错，那他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辞官当一个老老实实的普通鬼，他能力不足，他优柔寡断，他毫无政治头脑，他只会临时抱佛脚，凌家的基因就是如此，他爹不行，他不行，我也不行，全家只有凌鹤寻行。”油锅滔滔不绝，一泻千里，把几百年的埋怨一口气全吐了个干净，“……总之就是这样了，喂[导员]，你听懂了吗？”
“我听懂了，我听懂了，你爹是个混蛋，你要把我灭口来包庇他。”万赋雪还在跟维修员一起掐着人中，叹息自己的倒霉，根本没把油锅的话听进去几句。
油锅气成了河豚，屈辱的河豚，他牙齿缝间几个字几个字的蹦，“我是说，我想要，大义灭亲，但是我全家，都很蠢，我也很蠢，所以我，需要你，帮忙！”
万赋雪掐着人中，感慨万千，油锅到底是纨绔子弟，求人帮忙都跟发号施令一样，“你大可以直接说明你的来意，搞这鸿门宴干什么？若不是我身手好……”
她端详者体育老师的拳头，这钢铁一般的铁拳只受了一点点擦伤，“若不是我身手好，只怕早就死了。”
河豚突然漏了气，瘪成了一张皮，“你的擦伤我付全责，但我只是想试试你的本事，毕竟我很蠢，我很笨，我还很弱，所以我需要一个靠谱、很靠谱、非常靠谱的鬼来给我打下手，不探探你的虚实，我无法放心。”
年纪不大，心眼儿蛮多，孩子是熊了点，但胜在诚实，反反复复强调自己蠢，也是一种聪明了。
“我没必要淌这趟浑水的，我只是个以挣钱为目的的娱乐主播。”万赋雪毫不留情地斩断了他的希望。
油锅托着下巴，“你在试探我？我不信！如果只是为了挣钱，你根本没必要冒险去碰凌家灭门案，这么多年了，这案子只有正直的鬼差愿意追查。”
“因为悬案有流量。”万赋雪正直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