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老榕树在暮色中投下狰狞的影子。

    林夏蹲在盘根错节的树根间,冰凉的榕树胶顺着竹片流入玻璃瓶。远处加工厂机器的轰鸣声渐弱,她听见枯枝被踩断的脆响。

    三个黑影从断墙后晃出来,为首的红毛把玩着蝴蝶刀,刀刃在夕阳下折射出刺目的光。

    “小瞎子长得挺漂亮啊!”黄牙男人扯开领口,露出胸口的龙形纹身,“上次在巷子就看到了你,陪哥几个玩玩如何。”

    苍南的治安还不错,这块又是同村人常出没的地方,林夏来祠堂很多次了,还是第一次遇到小混混。

    红毛、黄牙和刀疤男如果是跟踪过她,可能知道她的身世。

    林夏强压下慌乱,吓唬他们道:“这是我们家的祠堂,我来这是拜祖宗采集祭祀邪神的药物。我看你们三个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最好别找事。而且我哥马上到,他是体校的。”

    话音未落,红毛突然抓住林夏的手腕。

    玻璃瓶摔碎在地,榕树汁渗进泥土泛出诡异的暗红。

    挎包里的木偶发出细微颤动,林夏感觉后颈窜起一阵凉意。

    刀疤男抢了她的挎包。

    “你们看这木偶,还穿着新郎官的衣服。”红毛用刀尖挑开包扣,三角眼几尽嘲笑,“小瞎子你多大了,不会是在跟木偶玩摆家家酒的游戏吧?哈哈哈!”说着他的刀尖刺进塑料盒子里,眼看着就触及木偶,“不如我当你的新郎呀,木头懂个屁!”

    他邪笑着看向林夏,舌头舔过嘴唇,一副饿狼垂涎小绵羊的恶心感:“苍南中学的学霸,我最喜欢了,过来靠近些,不然我毁了你的木偶。”

    本能后退的林夏停住了脚步,红毛的刀尖划破了木偶的衣服。

    黄牙伸手去拽林夏的胳膊:“小瞎子,还不过来。”

    拿着包的刀疤男突然变了脸色——木偶殷红的嘴唇正缓缓渗出鲜血,滴在他虎口上。

    “老……老大!木偶在流血!”

    “装神弄鬼!”红毛男低头看到,刀尖猛地用力插向木偶的胸口,不知道为何,刀尖硬生生偏开刺到了刀疤的掌心。

    “啊啊!”刀疤男惨叫,一把甩开了挎包。

    林夏飞快捡起,转身就跑进向祠堂。

    黄牙男人反应极快地追了进来,伸手拽住了林夏的校服衣领,混着烟臭的呼吸喷在她耳边:“听说你奶奶会跳大神,不如你先给我们跳段脱衣舞。”

    昏暗的祠堂里带着不常有人的潮湿和阴冷,墙上绘着升天的祝祷图案,一排排排位整齐地摆在案几上。香台上香烟袅袅,几个苹果和橘子已经蔫吧。

    “啧啧,够寒酸的。不过,你祖宗看着我们登极乐也不错。”红毛嘿嘿笑将林夏按在香台上,伸手解皮带。

    引擎轰鸣声撕裂暮色。

    贺凡真骑着黑色机车撞开木门。

    他抄起墙角的香炉砸过去,青铜器皿精准命中红毛的额头,溅起的香灰迷了红毛的眼。

    “学生还想英雄救美?”红毛混混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

    一声口哨,暴怒嘶吼:“给我往死里打!那个女生留活口!”

    “快走!”贺凡真漆黑的瞳孔泛起黑色流光,他拽起林夏往外冲,身后传来刺耳的急刹声。

    三辆黑色越野车堵住祠堂出口,十几个手持钢管的打手鱼贯而下。

    贺凡真将林夏推进榕树洞,转身迎上最先冲来的打手。

    钢棍擦着他额角划过,他擒住对方手腕反拧,清脆的骨裂声混着惨叫惊飞鸦群。

    林夏蜷缩在树洞里,看着夜灯渐亮下那个平日冷淡的校草像换了个人——他格挡的姿势带着特种部队的狠厉,每个关节都仿佛藏着杀戮的本能。

    当最后一个打手瘫倒在地,越野车突然启动逃窜。

    被人护着爬上车的红毛手里的蝴蝶刀锋调转方向,在自己小臂刻下血淋淋的"悔"字,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你们不该碰她。”贺凡真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般的回响,在车内众人的耳膜内响起。

    林夏走出榕树洞,捡起打落在地上的车钥匙,上面挂着黑白衔尾蛇形的金属徽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谢谢你。”林夏不敢想,如果贺凡真没来,她该如何从这么多人手下逃离。

    “你受伤了。”贺凡真低头看见林夏攥着衣襟的手,腕骨处有道流血的擦痕。

    他撕下衬衫下摆包扎,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林夏的突起的腕骨,还有上面戴着的红绳。林夏想起木偶关节处的檀木纹路,突然意识到这触感何其相似。

    包扎完的瞬间,贺凡真踉跄栽倒,被林夏接住的体温低得不似活人。

    他呼吸间有檀香混着榕树汁味,像是牌位在祠堂供奉百年的气息。

    木偶胸膛的裂纹里飘出黑色的丝线,一缕缕缠上了贺凡真的无名指。

    灯光照耀下,两人影子在地面交缠成奇怪的图腾。

    车内的红毛扯掉假发套,捂着手臂惨叫,脖子上的古玉碎裂了一角。

    后视镜突然泛起水雾,杨虹腐烂的脸贴在玻璃上,珍珠耳环滴着脑髓液。

    "找到你了,雏菊该施肥了。"她咧开只剩半边的嘴唇,伸出细长如蛇信子的舌头,舔食其红毛手臂上的鲜血。

    后座似乎传来婴儿啼哭。

    黄牙透过后视镜,看见个浑身青紫的胎儿正啃食自己的脐带,脐带缠绕着红毛的脖子,而胎盘上连接着个腐烂了半个身子、戴着珍珠耳环的女鬼。

    “楚少,咱们去、去哪?”黄牙嘴唇哆嗦。

    “云山疗养院!”楚明河对着手机怒骂,“给我好好查,我要让今天这个多管闲事的人死!”

    云山疗养院的地下室弥漫着白百何浓郁的花香。

    周幼仪缩在欧式雕花床角落,手腕层层叠叠的刀痕结着血痂。她听见门开启的声响,抓起瓷片抵住咽喉。

    “宝贝,你是不是跟那个林夏学的才会这么辣。”

    红毛扯掉假发,露出原本的栗色卷发。他额头和手臂上的伤口还流着鲜血,苍白的脸上泛着铁青和阴狠。

    他抚摸着墙上密密麻麻的照片,指尖停在一张泛黄的合影上——十五岁的杨虹穿着芭蕾舞裙,耳间戴着珍珠耳环。

    “当年秦老师把你介绍给我的时候,你像她一样,可比现在乖多了。”

    他突然转身,捏住周幼仪下巴,强迫她看向镜中的监控画面——正是林夏和李昊在墓园里的影像。

    密室里突然阴风大作,监控屏幕闪烁雪花。

    杨虹的鬼影在电流中浮现,珍珠耳环滴着血,腹部的伤口蠕动着细小的蛆虫。

    楚明河捏着周幼仪的手指僵住,惊恐后退,撞翻了一旁供奉着太极八卦牌的神龛。

    “不可能……秦峥明明请大师超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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