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你都能看错！红头发和黑头发分不出来吗！”
艾斯一脸气愤地跑过来质问海威尔。
此刻，安戈的肌肉紧绷，拳头不自觉地攥紧，脑海中有无数猜想闪过——他究竟是什么人？真的看出她的身份了吗？还是在试探她？
易颜面具改的了五官，却改不了身形和背影，于是安戈早就将自己的红色长发剪成齐肩，染成黑色，和以前看起来气质上差别很大，显得乖巧安静了不少。在衣着装扮上她也做了相应调整，原先成熟干练，如今更加年轻休闲一些。
印象中，她以前从未见过海威尔这号人……至少和她并不相熟，为什么会认出她来？
海威尔一掌拍在了艾斯的背上，他下手没轻没重，艾斯立刻痛得呛咳出声：“咳……你干嘛！”
“谁给你的胆子跟我大呼小叫？”海威尔神色愠怒，又瞥了安戈一眼，不屑道，“和桑格莉亚一样，都是些没有觉醒非凡能力的下等人，倒也没什么区别……能换赏金算是最大的用处了，可惜你不是。”
安戈安戈微眯起双眼，盯着海威尔的褐色头巾和满身乱晃的杂乱流苏，这人身上还散发出浓烈的酒味，看来是宿醉过了一场，像是还没有清醒就来上班了。只是不知道他是真的醉了，还是装醉。
“看来海威尔老师很得意自己的能力。”安戈装作无知的模样，眨巴着眼睛，“非凡能力者果然不一般。”
海威尔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你真有意思，说这种废话。”
他单手叉腰，微微用力，胳膊上的肌肉立刻膨胀突出起来，比寻常成年男子的大腿还要粗，他随意伸手，一把揪住安戈的后脖衣领，安戈只觉双腿突然悬空离地，衣领扼住了她的脖颈，有些喘不过气。
“这就是能力者的力量，你们这种普通人恐怕一辈子也体验不到了。”海威尔轻蔑地将安戈扔到了办公楼的墙角，仿佛仍掉一团垃圾。
安戈被扔到地上。
此时她已经冷静了一些，她冷眼看着海威尔，又想起艾斯曾经说过的话——海威尔老师暴躁易怒，喜欢挑衅争斗，让安戈不要招惹他。那么现在，这人大概率只是在耍酒疯，以挑衅欺辱普通人为乐，于她而言没有威胁，只要正常表现就好。
安戈微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并不像过多纠缠，起身离开，却又听见海威尔沉重的步伐声中夹杂着几句谩骂：“晦气，要和这种杂碎一起工作，难怪这学校越来越垃圾……”
随着他大步流星地走远，声音越来越小，安戈在心里评估着这个海威尔的能力，凭借她的经验，这位老师的非凡能力应当位于B级，是力量强化类，最普通不过的能力，可用此来欺压普通人，也足够了。
只是她现在最好不要节外生枝，惹人瞩目，否则她倒是想好好戏耍他一番。她知道，在这个小镇上，她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能保持自己的隐秘生活。
艾斯快走两步跟着安戈进了教学楼，斜睨了她一眼：“喂，我可不是在关心你，只是他下手重，经常伤人，而且最看不起无能力者，我来提醒你一下，最好离他远点！”
“知道了。”安戈掏出钥匙，打开保健室的门，她的眼神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晦暗不明，“他就是那个射击课老师？总让学生受伤的那个。”
“对。”艾斯无奈道。
安戈给艾斯倒了一杯水，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这种训练方式可不行，过度使用非凡能力会损害人的精神状态。”
安戈本就是研究非凡能力开发的专家，不仅能开发普通人的非凡能力，也非常擅长训练能力者，她很清楚这样下去的后果，对于这些学生恐怕没有好处。
“他哪管这些！‘普通人是垃圾！你们也只是比垃圾好一点！’，这是他的口头禅。”艾斯模仿者海威尔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
“不过，我们确实在潜力检测中获得的分数不高，否则也不会在小镇上读书了。”
每一个拥有非凡能力的学生，都要进行潜力检测，评估他可能发展出的实力。
潜力等级从一星到六星不等，得到的星星越多，发展出高级能力的可能性就越大。三星以上的会被大城市的好学校优先选走，这附近的大多是去了因特里赫德集团控制的守野市，以后也大概率会成为集团的螺丝钉。而留在小镇上的，基本是三星及以下的孩子，所以海威尔对于这些学生向来不屑。
安戈所研究的能力开发，倒是可以大幅度提升他们的潜能，给这些学生逆天改命的机会。只是如今，她身份敏感，暂时还不想搅乱这趟浑水。
安戈淡定地喝了口咖啡：“谁是垃圾可不好说。”
自从和安戈搭上线之后，杜朗就像是找到了聊天的倾泻口，劈里啪啦地向她倒豆子。安戈几乎不大回应，可对方总能自己给自己找话口。
“说起来，我当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本来以为你会潜伏在集团内，想方设法地去报仇，没想到是逃出来……”
杜朗的声音非常刺耳，安戈手指悬在挂断键上，心中挣扎。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集团后要干什么？”杜朗的语气带着一丝兴奋。“我打算，躲过这一阵子，就去乡下找块地种，或是找个小城市，做些平常的工作。”
“我？”安戈微微发愣，她这几天正在想，要是能一辈子在这里做个小医生，远离那些权谋纷争，似乎也不错。
自从被集团资助后，安戈就极少和外界接触，整日都在学校和实验室里度过，她几乎没有想过，她有一天会离开自己的实验室。
直到杜朗给她发送的录音邮件里,，她亲耳听到集团的BOSS轻描淡写地说出“桑格莉亚当然不知道，那场海难就是我们搞的”。
这番话在她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她的父母，他们并非死于意外，而是集团的阴谋。
她本应想方设法复仇，可是集团的势力太大了，天才如她也不过是那些贪婪财阀手中的一枚棋子，再加上她不愿意让自己的研究沾染无辜者的鲜血，所以必须逃离。
可是，逃离之后呢？对于接下来的生活，她还没有太多想法，先躲过搜捕再说吧。
“不过，你应该不会这样吧，”杜朗继续说道，“毕竟你的研究项目这么珍贵……”
“你说完没有？”安戈心烦意乱，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杜朗的喋喋不休，“没事不要我联系。”
“明白明白，我只是来提醒你，公司在黑市也发了悬赏。就连你的老朋友莫离，还有席森，这两位最顶尖的杀手全派出来了，你可真是重要啊。只是可惜，连带我一起悬赏了，你说我哪值得这两位出马呀……”
安戈的余光瞥见已经操场上已经下课，学生们一瘸一拐，正陆陆续续地走过来：“知道了，谢谢提醒。”
她掐了电话，可是心中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找什么校医？我说没事就是没事。”
人还没进来，安戈就听到了海威尔那粗犷带着点醉意的声音。
紧接着，艾斯和几个学生就抬着一个昏迷的少年冲了进来：“安医生！快救救他，他突然一下就昏过去了！”
安戈皱起眉头，迅速起身：“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我猜是这小子身体素质太差，多练练就好了。”海威尔漫不经心地往沙发上一坐，摊成一滩烂泥，手中还拿着一个保温杯，“或者压根就没事，只是装的，逃避训练。”
安戈简直听不下去，无视了眼前这个烂醉如泥的人，转而问艾斯：“你来说。”
“刚才我们训练的时候，海威尔老师打了他一拳，然后他就这样了！”
仅仅打了一拳？安戈狐疑地皱起眉。
以非凡能力者的体能、抗击打能力、身体恢复能力都远超普通人，仅凭海威尔的B级实力，仅凭一拳就能击倒非凡能力者，致使昏迷不醒？安戈心下一沉，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安戈探听了下昏迷者的生命体征，问：“他的名字？”
“林曜昕。”
“能力是什么？”
“火焰操纵。”
几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学生，争抢着回答问题，个个担心地守在旁边。
安戈听闻，顿时怔愣住，不可思议地看向检查床上的少年——难道，是她想的那样？
还没来得及进一步确认，安戈就闻到一股廉价酒味从门口的沙发处飘来，只见海威尔旋开了保温杯盖子，咕嘟咕嘟喝下——他保温杯里装的是高度烈酒，可真是……无法无天。
安戈忍无可忍，“啪”地一下打开保健室的门，冷声道：“要喝出去喝。”
“嗝……”海威尔打了个饱嗝，在沙发上纹丝不动，只是醉眼朦瞥向安戈，抬高了嗓门，“你……跟我叫板？”
安戈也加大了音量：“海威尔老师，好像很是自负……不过，要我说，你恐怕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她语气平淡，却让艾斯和其它几个学生猛吸一口凉气，缩起了脖子，惊恐地看着烂泥般的海威尔。
“哈哈哈哈。”海威尔爆发出一阵惊雷般的笑声，“小丫头片子，说话注意点。”
说罢，他摇晃着站起，迅速出掌，想要锁住安戈的脖子，安戈却顺势坐下，借助办公椅的滑轮，侧身闪开，再次来到检查床边。
这一切看起来像是海威尔喝醉了，而安戈又凑巧躲过。
“不如这样。”海威尔咚地靠向柜子，又猛喝了一口，“明天下午，咱俩比一场，比什么你来定，谁输了，谁就……嗝，离开这个学校。”
安戈的眼中只有床上的病人，对海威尔的话毫不在意，直接应下：“可以，就比您擅长的射击吧。不过现在，还请您出去。”
海威尔走了，学生们却急了。
“别啊，老师！你可别赌气！我们学校好不容易来个校医，你要是走了，可就没人来了啊。”一个女孩子语气焦急，“况且林曜昕还昏迷着，这可怎么办！”
安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们有他家属的电话吗。”
几个同学立刻看向了艾斯。
“他家里就剩一个哥哥了，但是他哥哥长期在外边打工，我刚才已经给他打过了电话，说可以晚一点赶过来接他。”
安戈点点头，视线落在了几个满脸担忧的学生脸上：“我大概知道他是什么情况了，你们先回去吧。”
“回去？”艾斯叫了出来。
“你们帮不上什么忙，在这里还碍手碍脚的，放心，我能处理。”安戈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安慰道。
说到底，他们都还是孩子，几人知道自己也无法帮忙，最终还是磨磨蹭蹭地离开了保健室，但艾斯临走前，一步三回头，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最终，他还是从门缝里又叮嘱了一句：“林曜昕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可一定要帮帮他！”
安戈突然想到，林曜昕家里只剩一个哥哥，而艾斯也只有姐姐了，两人家庭背景差不多，平时玩得又好，难怪艾斯现在这么担心。
她轻轻挑眉：“我知道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安戈才松了口气，她从自己的包中，拿出了一块手表造型的采样仪，以及一片薄如信封的分析仪，站在了林曜昕的面前。
“来吧。”安戈喃喃自语道，“人造能力者。”
火焰操纵是她的博士毕业时的研究成果，也是世界上最早出现的人造非凡能力，虽不成熟，但因为出现的时间早，被黑市地下研究所模仿最多。以林曜昕目前的表现来说，的确是她早期研究的副作用。如果不能定期用药物维护实验品，就会昏迷不醒。
海威尔那一拳，不过是凑巧罢了。安戈知道，真正的问题远比看上去的要复杂。
艾斯一脸气愤地跑过来质问海威尔。
此刻，安戈的肌肉紧绷，拳头不自觉地攥紧，脑海中有无数猜想闪过——他究竟是什么人？真的看出她的身份了吗？还是在试探她？
易颜面具改的了五官，却改不了身形和背影，于是安戈早就将自己的红色长发剪成齐肩，染成黑色，和以前看起来气质上差别很大，显得乖巧安静了不少。在衣着装扮上她也做了相应调整，原先成熟干练，如今更加年轻休闲一些。
印象中，她以前从未见过海威尔这号人……至少和她并不相熟，为什么会认出她来？
海威尔一掌拍在了艾斯的背上，他下手没轻没重，艾斯立刻痛得呛咳出声：“咳……你干嘛！”
“谁给你的胆子跟我大呼小叫？”海威尔神色愠怒，又瞥了安戈一眼，不屑道，“和桑格莉亚一样，都是些没有觉醒非凡能力的下等人，倒也没什么区别……能换赏金算是最大的用处了，可惜你不是。”
安戈安戈微眯起双眼，盯着海威尔的褐色头巾和满身乱晃的杂乱流苏，这人身上还散发出浓烈的酒味，看来是宿醉过了一场，像是还没有清醒就来上班了。只是不知道他是真的醉了，还是装醉。
“看来海威尔老师很得意自己的能力。”安戈装作无知的模样，眨巴着眼睛，“非凡能力者果然不一般。”
海威尔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你真有意思，说这种废话。”
他单手叉腰，微微用力，胳膊上的肌肉立刻膨胀突出起来，比寻常成年男子的大腿还要粗，他随意伸手，一把揪住安戈的后脖衣领，安戈只觉双腿突然悬空离地，衣领扼住了她的脖颈，有些喘不过气。
“这就是能力者的力量，你们这种普通人恐怕一辈子也体验不到了。”海威尔轻蔑地将安戈扔到了办公楼的墙角，仿佛仍掉一团垃圾。
安戈被扔到地上。
此时她已经冷静了一些，她冷眼看着海威尔，又想起艾斯曾经说过的话——海威尔老师暴躁易怒，喜欢挑衅争斗，让安戈不要招惹他。那么现在，这人大概率只是在耍酒疯，以挑衅欺辱普通人为乐，于她而言没有威胁，只要正常表现就好。
安戈微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并不像过多纠缠，起身离开，却又听见海威尔沉重的步伐声中夹杂着几句谩骂：“晦气，要和这种杂碎一起工作，难怪这学校越来越垃圾……”
随着他大步流星地走远，声音越来越小，安戈在心里评估着这个海威尔的能力，凭借她的经验，这位老师的非凡能力应当位于B级，是力量强化类，最普通不过的能力，可用此来欺压普通人，也足够了。
只是她现在最好不要节外生枝，惹人瞩目，否则她倒是想好好戏耍他一番。她知道，在这个小镇上，她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能保持自己的隐秘生活。
艾斯快走两步跟着安戈进了教学楼，斜睨了她一眼：“喂，我可不是在关心你，只是他下手重，经常伤人，而且最看不起无能力者，我来提醒你一下，最好离他远点！”
“知道了。”安戈掏出钥匙，打开保健室的门，她的眼神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晦暗不明，“他就是那个射击课老师？总让学生受伤的那个。”
“对。”艾斯无奈道。
安戈给艾斯倒了一杯水，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这种训练方式可不行，过度使用非凡能力会损害人的精神状态。”
安戈本就是研究非凡能力开发的专家，不仅能开发普通人的非凡能力，也非常擅长训练能力者，她很清楚这样下去的后果，对于这些学生恐怕没有好处。
“他哪管这些！‘普通人是垃圾！你们也只是比垃圾好一点！’，这是他的口头禅。”艾斯模仿者海威尔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
“不过，我们确实在潜力检测中获得的分数不高，否则也不会在小镇上读书了。”
每一个拥有非凡能力的学生，都要进行潜力检测，评估他可能发展出的实力。
潜力等级从一星到六星不等，得到的星星越多，发展出高级能力的可能性就越大。三星以上的会被大城市的好学校优先选走，这附近的大多是去了因特里赫德集团控制的守野市，以后也大概率会成为集团的螺丝钉。而留在小镇上的，基本是三星及以下的孩子，所以海威尔对于这些学生向来不屑。
安戈所研究的能力开发，倒是可以大幅度提升他们的潜能，给这些学生逆天改命的机会。只是如今，她身份敏感，暂时还不想搅乱这趟浑水。
安戈淡定地喝了口咖啡：“谁是垃圾可不好说。”
自从和安戈搭上线之后，杜朗就像是找到了聊天的倾泻口，劈里啪啦地向她倒豆子。安戈几乎不大回应，可对方总能自己给自己找话口。
“说起来，我当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本来以为你会潜伏在集团内，想方设法地去报仇，没想到是逃出来……”
杜朗的声音非常刺耳，安戈手指悬在挂断键上，心中挣扎。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集团后要干什么？”杜朗的语气带着一丝兴奋。“我打算，躲过这一阵子，就去乡下找块地种，或是找个小城市，做些平常的工作。”
“我？”安戈微微发愣，她这几天正在想，要是能一辈子在这里做个小医生，远离那些权谋纷争，似乎也不错。
自从被集团资助后，安戈就极少和外界接触，整日都在学校和实验室里度过，她几乎没有想过，她有一天会离开自己的实验室。
直到杜朗给她发送的录音邮件里,，她亲耳听到集团的BOSS轻描淡写地说出“桑格莉亚当然不知道，那场海难就是我们搞的”。
这番话在她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她的父母，他们并非死于意外，而是集团的阴谋。
她本应想方设法复仇，可是集团的势力太大了，天才如她也不过是那些贪婪财阀手中的一枚棋子，再加上她不愿意让自己的研究沾染无辜者的鲜血，所以必须逃离。
可是，逃离之后呢？对于接下来的生活，她还没有太多想法，先躲过搜捕再说吧。
“不过，你应该不会这样吧，”杜朗继续说道，“毕竟你的研究项目这么珍贵……”
“你说完没有？”安戈心烦意乱，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杜朗的喋喋不休，“没事不要我联系。”
“明白明白，我只是来提醒你，公司在黑市也发了悬赏。就连你的老朋友莫离，还有席森，这两位最顶尖的杀手全派出来了，你可真是重要啊。只是可惜，连带我一起悬赏了，你说我哪值得这两位出马呀……”
安戈的余光瞥见已经操场上已经下课，学生们一瘸一拐，正陆陆续续地走过来：“知道了，谢谢提醒。”
她掐了电话，可是心中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找什么校医？我说没事就是没事。”
人还没进来，安戈就听到了海威尔那粗犷带着点醉意的声音。
紧接着，艾斯和几个学生就抬着一个昏迷的少年冲了进来：“安医生！快救救他，他突然一下就昏过去了！”
安戈皱起眉头，迅速起身：“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我猜是这小子身体素质太差，多练练就好了。”海威尔漫不经心地往沙发上一坐，摊成一滩烂泥，手中还拿着一个保温杯，“或者压根就没事，只是装的，逃避训练。”
安戈简直听不下去，无视了眼前这个烂醉如泥的人，转而问艾斯：“你来说。”
“刚才我们训练的时候，海威尔老师打了他一拳，然后他就这样了！”
仅仅打了一拳？安戈狐疑地皱起眉。
以非凡能力者的体能、抗击打能力、身体恢复能力都远超普通人，仅凭海威尔的B级实力，仅凭一拳就能击倒非凡能力者，致使昏迷不醒？安戈心下一沉，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安戈探听了下昏迷者的生命体征，问：“他的名字？”
“林曜昕。”
“能力是什么？”
“火焰操纵。”
几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学生，争抢着回答问题，个个担心地守在旁边。
安戈听闻，顿时怔愣住，不可思议地看向检查床上的少年——难道，是她想的那样？
还没来得及进一步确认，安戈就闻到一股廉价酒味从门口的沙发处飘来，只见海威尔旋开了保温杯盖子，咕嘟咕嘟喝下——他保温杯里装的是高度烈酒，可真是……无法无天。
安戈忍无可忍，“啪”地一下打开保健室的门，冷声道：“要喝出去喝。”
“嗝……”海威尔打了个饱嗝，在沙发上纹丝不动，只是醉眼朦瞥向安戈，抬高了嗓门，“你……跟我叫板？”
安戈也加大了音量：“海威尔老师，好像很是自负……不过，要我说，你恐怕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她语气平淡，却让艾斯和其它几个学生猛吸一口凉气，缩起了脖子，惊恐地看着烂泥般的海威尔。
“哈哈哈哈。”海威尔爆发出一阵惊雷般的笑声，“小丫头片子，说话注意点。”
说罢，他摇晃着站起，迅速出掌，想要锁住安戈的脖子，安戈却顺势坐下，借助办公椅的滑轮，侧身闪开，再次来到检查床边。
这一切看起来像是海威尔喝醉了，而安戈又凑巧躲过。
“不如这样。”海威尔咚地靠向柜子，又猛喝了一口，“明天下午，咱俩比一场，比什么你来定，谁输了，谁就……嗝，离开这个学校。”
安戈的眼中只有床上的病人，对海威尔的话毫不在意，直接应下：“可以，就比您擅长的射击吧。不过现在，还请您出去。”
海威尔走了，学生们却急了。
“别啊，老师！你可别赌气！我们学校好不容易来个校医，你要是走了，可就没人来了啊。”一个女孩子语气焦急，“况且林曜昕还昏迷着，这可怎么办！”
安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们有他家属的电话吗。”
几个同学立刻看向了艾斯。
“他家里就剩一个哥哥了，但是他哥哥长期在外边打工，我刚才已经给他打过了电话，说可以晚一点赶过来接他。”
安戈点点头，视线落在了几个满脸担忧的学生脸上：“我大概知道他是什么情况了，你们先回去吧。”
“回去？”艾斯叫了出来。
“你们帮不上什么忙，在这里还碍手碍脚的，放心，我能处理。”安戈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安慰道。
说到底，他们都还是孩子，几人知道自己也无法帮忙，最终还是磨磨蹭蹭地离开了保健室，但艾斯临走前，一步三回头，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最终，他还是从门缝里又叮嘱了一句：“林曜昕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可一定要帮帮他！”
安戈突然想到，林曜昕家里只剩一个哥哥，而艾斯也只有姐姐了，两人家庭背景差不多，平时玩得又好，难怪艾斯现在这么担心。
她轻轻挑眉：“我知道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安戈才松了口气，她从自己的包中，拿出了一块手表造型的采样仪，以及一片薄如信封的分析仪，站在了林曜昕的面前。
“来吧。”安戈喃喃自语道，“人造能力者。”
火焰操纵是她的博士毕业时的研究成果，也是世界上最早出现的人造非凡能力，虽不成熟，但因为出现的时间早，被黑市地下研究所模仿最多。以林曜昕目前的表现来说，的确是她早期研究的副作用。如果不能定期用药物维护实验品，就会昏迷不醒。
海威尔那一拳，不过是凑巧罢了。安戈知道，真正的问题远比看上去的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