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行！”孟校长脱口而出，他目光灼灼，眼神恳切，“安医生，学校需要你，学生需要你，你这个岗位很重要啊，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安戈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是我的问题，一时冲动和海威尔老师发生了点摩擦，如今看来我不走是不行了，毕竟普通人和非凡能力者天差地别，如果比试中途发生意外……”
“绝不可能发生意外！”孟校长立刻打断她，语气种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只要我在现场，就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我可是招了大半年的校医了，怎么能让他……”
孟校长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
安戈装作无奈叹气：“哎，孟校长，就算是不出意外，我也打不过海威尔，最终还是要走的，何必要冒风险。”
孟校长摇摇头：“我们都知道你打不过，但是没关系，我不同意这场赌局，你就可以在保健室里呆着。”
安戈神色为难：“这……不太好吧，按他的性格，恐怕是要天天都来挑衅……我这以后工作也还是干不了。”
这下孟校长也沉默了下来，显然也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安戈正想继续说服孟校长，突然，她的光脑内想起了悠扬的音乐，她打开虚拟屏幕，看到上面“林曜昕”三个字，心不由自主地跳动了起来。
孟校长显然已经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他点头示意：“接吧，看看他怎么样了。”
安戈却犹豫了。
她不敢接。
如果此时他们兄弟俩已经去过黑市研究所，发现林曜昕体内补充过维持药水，那么他们很有可能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但如果真的知道了，林曜昕也没必要打电话过来，席森应该已经如鬼魅般闪现于此，直接将她带走。
安戈心中忐忑不安，左右为难。
可是孟校长正紧盯着安戈，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不得不接。
虚拟屏幕中，视频通话界面缓缓打开，林曜昕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他正走在大街上，身后不远处，席森表情冷漠地跟随着他。
“安医生！我已经没事啦！”林曜昕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声音充满活力，“你看！我去过医院了，医生说我这是老毛病了，给点药就行！只是这药……太贵了，得花不少钱呢。”
他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可是很快又被乐观取代：“对了……安医生，麻烦你跟老师说一句，我下午就能来上课了！”
“你……真的下午就能来？”
“当然！你看我现在多健康，活蹦乱跳的。”
安戈的余光瞟向一旁的席森，对方却没有看屏幕，这让她更加紧张，不由得咽了下口水：“我建议你还是再休息休息，明天再来学校。”
“那可不行！”林曜昕赶忙道，“我都听说了，你下午还要和海威尔老师比赛，我可不能错过，老师你别走，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个医生。”
软磨硬泡了半天，安戈也拗不过林曜昕的坚持，于是继续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席森，对方却依旧没有看向屏幕。她试探性地开口：“那你上学路上万一出意外怎么办？从医院过来距离也不近，有人接送吗？”
此时，席森才垂眸，淡淡看向林曜昕：“医生说的对，你还是在家休息吧。”
林曜昕不满道：“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个人可以去学校的，不用人送。你不是工作上有事，急着要走吗？快走吧，不用管我了！”
最终，林曜昕还是坚持要来看安戈和海威尔的比试，而席森则按照原定计划，离家工作，林曜昕只能一人上学。
林曜昕和席森的表现太过于正常，仿佛完全没有发现安戈的问题。安戈也就在一旁配合表演，并且高速运转着大脑。
他们真的没发现真相吗？
按照席森雷厉风行，冷酷残忍的性格，如果发现了问题，恐怕早就找上门来了。而如今没有，那这件事就可信了三分，让安戈略微能放下心。
可是地下研究所为什么没有告诉他们，林曜昕已经注射了维护药剂呢？
“只是这药好贵哦，需要一大笔费用呢。”
林曜昕的话闪过安戈的脑海。
安戈忽然想通了，答案或许就在金钱上。
一针维护药水的价格是普通家庭几年的收入，这些非法研究所的经营目的就是赚钱，为什么要告诉他们真相呢？不如瞒下林曜昕已经接受过治疗的事实，将错就错，蒙混过去，白赚一笔。
想通了这一关节，安戈的心又落下了半分，现在已经有五分相信了。只是这也是一时的，呆在席森弟弟身边，她总是觉得不够安全。至少黑市研究所发现了端倪，她还是需要保持警惕。
电话挂断后，安戈一抬头，就撞上了孟校长略带欣慰和慈爱的眼神。
“小安啊，你和学生的关系可真好啊，已经有好多学生来找我，希望把你留下了，他们很信任你啊。”
安戈为难道：“可是校长，海威尔……”
“你不用担心，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孟校长忽然神情严肃。
安戈也认真看向他略显疲惫的双眸。
“海威尔老师志不在此，我知道他早就在接触别家学校了，有的已经谈妥，所以即便你输了，信守诺言，他也会很快离职。到那时，我们学校既招不到校医，又找不到教师，只会更加困难。”
“总之，无论你们比试结果如何，我都会和他好好谈谈，要是他想走，我就祝他高飞，帮他早些离开。”
话说到这份上，安戈也没有办法，只得悻悻点头。
上午课间，一批批学生来找安戈，诉说着对她的同情和不舍，安戈只能一遍遍将他们劝回去。她不得不承认，昨天一时冲动答应下的比试将她推上了高台，备受瞩目，确实是她的失误。
孟校长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她找不到其它理由反驳。
而中午午休时间，林曜昕到了学校，他和两个同学到保健室找安戈聊天，好像全然没有察觉到安戈身上的异常。
陪他前来的两人中，一人就是艾斯，另一人则是他们班的班长唐玉。
作为校医的安戈照例叮嘱了两句，然后就巧妙地从侧面打探席森的动向。
林曜昕不以为意地回答道：“他早就走了，哥哥工作一直很忙，这次也是正好在附近出差，才能临时赶回来。”
一旁的艾斯对安戈的话显得有点不耐烦：“哎呀，你好啰嗦呀，他都已经好了，还说那么多……”
“……也不知道昨天是谁，紧张兮兮地要我帮帮他。”安戈轻瞥了一眼艾斯和唐玉。
听到这里，林曜昕突然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他揽过两人的脖子：“哟，原来你们很紧张我啊，这下就算昏过去也值了。”
这番话让唐玉和艾斯鸡皮疙瘩直冒，当即四个白眼冲他飞了过去。
艾斯“生气”地上去就要掐林曜昕的脖子：“我怕你死了，以后没人跟我打架。”
他们闹做一团，而唐玉则是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拳头，重重砸在头顶：“闹什么！我们是来告诉安医生敌情的，不是来玩的。”
显然她跟林曜昕、艾斯都很熟，这几天也都跟他们混在一起，频繁出入保健室。他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嘻嘻哈哈地斗嘴，一会儿告诉安戈——诸如海威尔这个人虽然实力很强，特别擅长射击，但是心态不好，容易被激怒，或许有可乘之机……一会儿话题又岔到了八卦闲聊，天南海北地胡扯。
安戈没有将这些聒噪的小孩立刻赶走，因为她的目光始终都有意无意地瞟向林曜昕。他和艾斯同岁，都还是孩子，无论是昨天乖巧懂事的模样，还是今天嬉笑打闹的状态，都让安戈看不出破绽来。可是……他毕竟是那个冷血杀手的弟弟，她还是难以放下戒备。
如果他此刻的孩子气不是装的，那她对于黑市研究所的推测就极有可能是实情。或许席森还没有发现他的身份，并且已经离开。
好不容易等到上课铃声响起，安戈送走了这三个活宝，瘫坐在椅子上，刚想休息片刻，就看到唐玉急匆匆地带着两人跑回来，声音急促：“医生——我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孟校长让我把这个给您！下午的比试要用！他还说您可以先去靶场练着！”
……好吧，这位班长也是个马大哈，将最重要的事情抛之脑后，愣是插科打诨了那么久。
安戈将东西接过来后，定睛一看，是一把猎灵枪，这是学校最普通的训练用品，款式老旧。她随手放在了办公桌上。
这所学校虽然破旧，在非凡学校的积分排名上几乎年年垫底，但是这些学生们倒是活泼开朗，充满年轻人的朝气，光是拌嘴就能拌一个小时。
看到他们，安戈不自觉地想到自己这么大时，身上总是背负太多，从来没有这样悠哉闲聊的时光，也有些感慨。
只是……
一种被遗忘的焦虑突然袭上安戈心头。校园生活的喧嚣渐行渐远，同学的身影模糊在记忆中——她猛然想起，这一早上，她似乎忽略了某个重要的存在。她的老同学，杜朗！
杜朗！
她竟然把杜朗给忘记了！
安戈瞬间从椅子上挺直坐起，心中涌现出一股不详的预感。她迅速打开光脑的加密通讯，一条未读信息赫然在目，正是杜朗，发送时间在今天中午——差不多是在林曜昕到校，三个孩子在保健室嬉闹聊天的时候。
一个令人胆寒心惊的猜测浮现出来——林曜昕的出现是不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
翻开未读信息，鲜红的文字映入眼帘——快跑！我……被他们抓走了！
安戈的瞳孔骤缩，不详感潮水般袭来，她下意识地冲向后窗，眼见窗户后方正有一小方池塘，绿色的水藻布满池底，黑色的幽影隐约浮动。
她得先销毁和杜朗联系的记录。集团找到杜朗后，一定会想办法破解加密通道，届时光脑的位置就会暴露无遗。没有多想，安戈当机立断，将光脑抛入池中……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抹暗影从池底浮现，化作实体，一只黑色大手接住光脑。
安戈后退两步，黑影灵巧移动，纵身跳上窗台，高大的身影蜷缩蹲在这一方小窗内，这时，他人类的形态这才浮现出来，他身着黑色卫衣，单手扶住上方窗沿，露出一个幅度夸张的诡异笑容，森白的牙齿裸露在外。
“‘满月’小姐。我找到你了。”
“影子”席森咬牙切齿，笑容阴冷，双眸死死盯住安戈，仿佛要在她脸上烧出一个洞。
人如其名，他能化作影子游走于暗处，善于隐藏自身。这是他的非凡能力，也是他的个性，犹如黑夜中的毒蛇，将敌人一击毙命。
安戈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是我的问题，一时冲动和海威尔老师发生了点摩擦，如今看来我不走是不行了，毕竟普通人和非凡能力者天差地别，如果比试中途发生意外……”
“绝不可能发生意外！”孟校长立刻打断她，语气种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只要我在现场，就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我可是招了大半年的校医了，怎么能让他……”
孟校长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
安戈装作无奈叹气：“哎，孟校长，就算是不出意外，我也打不过海威尔，最终还是要走的，何必要冒风险。”
孟校长摇摇头：“我们都知道你打不过，但是没关系，我不同意这场赌局，你就可以在保健室里呆着。”
安戈神色为难：“这……不太好吧，按他的性格，恐怕是要天天都来挑衅……我这以后工作也还是干不了。”
这下孟校长也沉默了下来，显然也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安戈正想继续说服孟校长，突然，她的光脑内想起了悠扬的音乐，她打开虚拟屏幕，看到上面“林曜昕”三个字，心不由自主地跳动了起来。
孟校长显然已经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他点头示意：“接吧，看看他怎么样了。”
安戈却犹豫了。
她不敢接。
如果此时他们兄弟俩已经去过黑市研究所，发现林曜昕体内补充过维持药水，那么他们很有可能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但如果真的知道了，林曜昕也没必要打电话过来，席森应该已经如鬼魅般闪现于此，直接将她带走。
安戈心中忐忑不安，左右为难。
可是孟校长正紧盯着安戈，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不得不接。
虚拟屏幕中，视频通话界面缓缓打开，林曜昕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他正走在大街上，身后不远处，席森表情冷漠地跟随着他。
“安医生！我已经没事啦！”林曜昕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声音充满活力，“你看！我去过医院了，医生说我这是老毛病了，给点药就行！只是这药……太贵了，得花不少钱呢。”
他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可是很快又被乐观取代：“对了……安医生，麻烦你跟老师说一句，我下午就能来上课了！”
“你……真的下午就能来？”
“当然！你看我现在多健康，活蹦乱跳的。”
安戈的余光瞟向一旁的席森，对方却没有看屏幕，这让她更加紧张，不由得咽了下口水：“我建议你还是再休息休息，明天再来学校。”
“那可不行！”林曜昕赶忙道，“我都听说了，你下午还要和海威尔老师比赛，我可不能错过，老师你别走，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个医生。”
软磨硬泡了半天，安戈也拗不过林曜昕的坚持，于是继续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席森，对方却依旧没有看向屏幕。她试探性地开口：“那你上学路上万一出意外怎么办？从医院过来距离也不近，有人接送吗？”
此时，席森才垂眸，淡淡看向林曜昕：“医生说的对，你还是在家休息吧。”
林曜昕不满道：“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个人可以去学校的，不用人送。你不是工作上有事，急着要走吗？快走吧，不用管我了！”
最终，林曜昕还是坚持要来看安戈和海威尔的比试，而席森则按照原定计划，离家工作，林曜昕只能一人上学。
林曜昕和席森的表现太过于正常，仿佛完全没有发现安戈的问题。安戈也就在一旁配合表演，并且高速运转着大脑。
他们真的没发现真相吗？
按照席森雷厉风行，冷酷残忍的性格，如果发现了问题，恐怕早就找上门来了。而如今没有，那这件事就可信了三分，让安戈略微能放下心。
可是地下研究所为什么没有告诉他们，林曜昕已经注射了维护药剂呢？
“只是这药好贵哦，需要一大笔费用呢。”
林曜昕的话闪过安戈的脑海。
安戈忽然想通了，答案或许就在金钱上。
一针维护药水的价格是普通家庭几年的收入，这些非法研究所的经营目的就是赚钱，为什么要告诉他们真相呢？不如瞒下林曜昕已经接受过治疗的事实，将错就错，蒙混过去，白赚一笔。
想通了这一关节，安戈的心又落下了半分，现在已经有五分相信了。只是这也是一时的，呆在席森弟弟身边，她总是觉得不够安全。至少黑市研究所发现了端倪，她还是需要保持警惕。
电话挂断后，安戈一抬头，就撞上了孟校长略带欣慰和慈爱的眼神。
“小安啊，你和学生的关系可真好啊，已经有好多学生来找我，希望把你留下了，他们很信任你啊。”
安戈为难道：“可是校长，海威尔……”
“你不用担心，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孟校长忽然神情严肃。
安戈也认真看向他略显疲惫的双眸。
“海威尔老师志不在此，我知道他早就在接触别家学校了，有的已经谈妥，所以即便你输了，信守诺言，他也会很快离职。到那时，我们学校既招不到校医，又找不到教师，只会更加困难。”
“总之，无论你们比试结果如何，我都会和他好好谈谈，要是他想走，我就祝他高飞，帮他早些离开。”
话说到这份上，安戈也没有办法，只得悻悻点头。
上午课间，一批批学生来找安戈，诉说着对她的同情和不舍，安戈只能一遍遍将他们劝回去。她不得不承认，昨天一时冲动答应下的比试将她推上了高台，备受瞩目，确实是她的失误。
孟校长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她找不到其它理由反驳。
而中午午休时间，林曜昕到了学校，他和两个同学到保健室找安戈聊天，好像全然没有察觉到安戈身上的异常。
陪他前来的两人中，一人就是艾斯，另一人则是他们班的班长唐玉。
作为校医的安戈照例叮嘱了两句，然后就巧妙地从侧面打探席森的动向。
林曜昕不以为意地回答道：“他早就走了，哥哥工作一直很忙，这次也是正好在附近出差，才能临时赶回来。”
一旁的艾斯对安戈的话显得有点不耐烦：“哎呀，你好啰嗦呀，他都已经好了，还说那么多……”
“……也不知道昨天是谁，紧张兮兮地要我帮帮他。”安戈轻瞥了一眼艾斯和唐玉。
听到这里，林曜昕突然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他揽过两人的脖子：“哟，原来你们很紧张我啊，这下就算昏过去也值了。”
这番话让唐玉和艾斯鸡皮疙瘩直冒，当即四个白眼冲他飞了过去。
艾斯“生气”地上去就要掐林曜昕的脖子：“我怕你死了，以后没人跟我打架。”
他们闹做一团，而唐玉则是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拳头，重重砸在头顶：“闹什么！我们是来告诉安医生敌情的，不是来玩的。”
显然她跟林曜昕、艾斯都很熟，这几天也都跟他们混在一起，频繁出入保健室。他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嘻嘻哈哈地斗嘴，一会儿告诉安戈——诸如海威尔这个人虽然实力很强，特别擅长射击，但是心态不好，容易被激怒，或许有可乘之机……一会儿话题又岔到了八卦闲聊，天南海北地胡扯。
安戈没有将这些聒噪的小孩立刻赶走，因为她的目光始终都有意无意地瞟向林曜昕。他和艾斯同岁，都还是孩子，无论是昨天乖巧懂事的模样，还是今天嬉笑打闹的状态，都让安戈看不出破绽来。可是……他毕竟是那个冷血杀手的弟弟，她还是难以放下戒备。
如果他此刻的孩子气不是装的，那她对于黑市研究所的推测就极有可能是实情。或许席森还没有发现他的身份，并且已经离开。
好不容易等到上课铃声响起，安戈送走了这三个活宝，瘫坐在椅子上，刚想休息片刻，就看到唐玉急匆匆地带着两人跑回来，声音急促：“医生——我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孟校长让我把这个给您！下午的比试要用！他还说您可以先去靶场练着！”
……好吧，这位班长也是个马大哈，将最重要的事情抛之脑后，愣是插科打诨了那么久。
安戈将东西接过来后，定睛一看，是一把猎灵枪，这是学校最普通的训练用品，款式老旧。她随手放在了办公桌上。
这所学校虽然破旧，在非凡学校的积分排名上几乎年年垫底，但是这些学生们倒是活泼开朗，充满年轻人的朝气，光是拌嘴就能拌一个小时。
看到他们，安戈不自觉地想到自己这么大时，身上总是背负太多，从来没有这样悠哉闲聊的时光，也有些感慨。
只是……
一种被遗忘的焦虑突然袭上安戈心头。校园生活的喧嚣渐行渐远，同学的身影模糊在记忆中——她猛然想起，这一早上，她似乎忽略了某个重要的存在。她的老同学，杜朗！
杜朗！
她竟然把杜朗给忘记了！
安戈瞬间从椅子上挺直坐起，心中涌现出一股不详的预感。她迅速打开光脑的加密通讯，一条未读信息赫然在目，正是杜朗，发送时间在今天中午——差不多是在林曜昕到校，三个孩子在保健室嬉闹聊天的时候。
一个令人胆寒心惊的猜测浮现出来——林曜昕的出现是不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
翻开未读信息，鲜红的文字映入眼帘——快跑！我……被他们抓走了！
安戈的瞳孔骤缩，不详感潮水般袭来，她下意识地冲向后窗，眼见窗户后方正有一小方池塘，绿色的水藻布满池底，黑色的幽影隐约浮动。
她得先销毁和杜朗联系的记录。集团找到杜朗后，一定会想办法破解加密通道，届时光脑的位置就会暴露无遗。没有多想，安戈当机立断，将光脑抛入池中……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抹暗影从池底浮现，化作实体，一只黑色大手接住光脑。
安戈后退两步，黑影灵巧移动，纵身跳上窗台，高大的身影蜷缩蹲在这一方小窗内，这时，他人类的形态这才浮现出来，他身着黑色卫衣，单手扶住上方窗沿，露出一个幅度夸张的诡异笑容，森白的牙齿裸露在外。
“‘满月’小姐。我找到你了。”
“影子”席森咬牙切齿，笑容阴冷，双眸死死盯住安戈，仿佛要在她脸上烧出一个洞。
人如其名，他能化作影子游走于暗处，善于隐藏自身。这是他的非凡能力，也是他的个性，犹如黑夜中的毒蛇，将敌人一击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