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卫姜觉得一定是自己幻听了,怎么是葛月和潞王,不应该是信王吗?

    窦绍看了她一眼,丝毫不奇怪她如此反应:“婚旨都已经下了,婚期定在八月。”

    卫姜脑袋嗡嗡的,现在已经是四月底,也就是不到三个月的事件,卫姜双手抱头,用力揉脑袋,端庄高贵的高发髻顿时被蹂躏地歪七扭八。

    怎么会,明明一切都好好地,虽然有些小插曲,可主体脉络是往着剧情走的。

    这好好地,忽然把她男女主给拆散了,那她还能苟回家吗?这还是她知道的那本书吗?

    “你是不是故意跟我开玩笑?”她眼神带着祈求,紧盯着想要他点点头。

    窦绍摇头:“看来是我们误会苏二小姐和信王的关系了,其实细看看潞王和苏二小姐小姐也挺配。”

    不配,不配,配个屁,男主被关起来,女主嫁给了书中男N号,这书都崩了,那她还怎么等大结局穿回去。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就靠这个撑着,心里一直存着最后的希冀,希望剧情大结局,她能回去。

    现在男女主都拜拜了,那……她还能回家吗?

    不,她不要永远留在这里,不要,她要回去见爸爸妈妈,回到她的世界。

    窦绍见她一脸崩溃随时都在暴走的状态就已经暗中做足了准备,可还是被卫姜的冲劲撞倒。

    “我去找他们。”她要去找男女主,她要让剧情回到原来的位置,他们一定是有误会。

    窦绍紧紧箍住她的腰,把她的头按在胸前,让她不要那么激动。

    门外的下人听到动静进门查看,看到两人倒在地上抱成一团,顿时呆住了,还以为是打搅了主子们的好事,红着脸退了出去。

    “冷静点,你这么激动别人会疑心。”可惜这露马脚的话卫姜压根没听见

    卫姜一门心思都在想着怎么让剧情回归原位,哪里听的到他会所什么,她眼睛不停地转溜,一看就是想了百八个主意。

    窦绍心里一紧,知道自己歪打正着了,局面不能让她扳回来。

    他伸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眼睛看向自己。

    “你要找谁?”

    对上窦绍故着狐疑地眼神,卫姜一个激灵,瞬间冷静了下来。

    她想到了刚刚的表现,想找借口,可脑子一团乱麻,怎么也想不起来,嘴巴张了又张。

    “你是在为信王抱不平吧。”窦绍很快为她找好了借口。

    他不要她的反应继续说下去:“不用去了,皇上下旨前问过信王,信王也觉得这门婚事很好,他说苏二小姐是他的救命恩人,让潞王要好好待她。”

    窦绍没有说谎,这确实是信王的原话,但让皇上去问信王是他的主意。

    潞王说自己喜欢苏二小姐,恳求贵妃出面向皇后提亲,皇后是知道信王和葛月的事情,心里不是很情愿,可备不住贤妃知道了。

    她一向不喜欢葛月,这次儿子出事她也怪罪到葛月身上,觉得她是个扫把星,克了儿子,听到潞王也看上了葛月,顿时怒火中烧,觉得葛月水性杨花,一边迷惑着她儿子,儿子出了事,转头就去勾搭潞王。

    贤妃哭着去了太后那里说坏话,刚好贵妃也在,她对苏二小姐印象挺好,觉得儿子娶这么个身世的妻子也挺好。

    便干脆直接当着太后的面又跟皇后提了婚事。

    皇后没办法,婉转地跟皇上说了。

    皇上也为难,手心手背都是儿子,信王虽然被他罚了,可他也清楚信王未必就真做了那事,他不能把信王喜欢的女子转身就指给别人,可听潞王的意思,他和苏二小姐两情相悦。

    皇上愁的直叹气,刚好窦绍在,便问他该怎么办?

    窦绍神情一顿,他知道这是个好机会,若真如他所猜测的那样,这是一幕戏,那若是主角换了,这戏就不是原来的剧目了吧。

    若是他拆散了信王和苏二小姐,她会怎么办?他想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她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她是不是会离开。

    念头闪过,窦绍做了决定。

    他了解信王的性子,别说他如今应该还没有对苏二小姐情根深种,就算是,他也一定含笑祝福。

    他重情重义,又怎么会拖累别人呢。

    潞王可是君子一样的人物,苏二小姐嫁给他,任谁都不会觉得委屈,信王亦然。

    窦绍的釜底抽薪用的极妙,可他没想到卫姜会这么大反应,他心里有些懊悔,是不是做错了。

    “他怎么会说好呢?他不是应该喜欢葛月吗?”卫姜喃喃道。

    “葛月呢?她就没有说什么吗?”这可是女主,她不愿意的事情总会想办法去解决的。

    “潞王说他和苏二小姐两情相悦。”

    “屁”卫姜脱口而出,可想到如今她和信王的感情好像确实没有书中那么好,之前她以为是时间太短,还没培养出来,可如今想想又有些不确定了,口气没有那么坚决道:“应该不会吧。”

    卫姜气哼哼道:“这潞王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是趁人之危。”

    她甩开窦绍的手,站起身:“我去苏家看看。”她还是想亲自确定下。

    若是葛月不愿意她说不定能帮上什么,毕竟宫里她还是能说上那么两句话的。

    “等一下。”窦绍一把拽住她的手,语气有些着急。。

    卫姜不解的看向他。

    窦绍:“苏家如今正忙着,苏二小姐怕是没空见你。”

    他脑海中飞快的想办法,直觉不能让她现在去苏家,潞王的两情相悦他也是不信的,他猜测苏月肯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到了他手里。

    若是卫姜现在过去,只怕会卷入其中。

    “你怎么这么在意信王和苏二小姐?”窦绍凑近她,反问道

    果然,卫姜立马慌了神,也不再说要去了,装作很渴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还献殷勤地给窦绍也倒一杯。

    窦绍接却没有喝,好以整瑕地盯着她继续看,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卫姜心虚,不敢和他对视,窦绍嘴角翘了一下,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怎么不回我的话?”

    卫姜:“我哪里很在意,我就是……就是随便问问,再说了,我不过是觉得为他们惋惜,好怕他们错过而已。”

    怕他继续追问,卫姜装作很忙的样子:“我去看看卫儿,我都想她了。”

    话刚说完,就逃也似的跑了,窦绍走到门口,对着她的身影问了句:“不去苏家了?”

    “等我有空。”卫姜心里却打算等他明日不在家的时候去。

    窦绍倚着门窗,神色冷了下来,眼神带着深思,她不对劲,反应太大了。

    隔壁响起女儿的牙牙学语声,间或还有卫姜的轻笑,窦绍眼神瞬间柔和了很多。

    晚间,卫姜愁的翻来覆去折腾的累计了才睡过去,窦绍也被她闹腾的没睡着。

    好不容易才合上眼皮,旁边又有了动静。

    是卫姜做噩梦了,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她好像很着急,很害怕,竟然都急哭了,她的手四处摸索着,好像在找什么,又用力的去推。

    窦绍刚凑上去就被她推了个正着。

    窦绍怀疑她是不是装睡故意的,见她哭的厉害便想要把她叫醒。

    手刚握上她的肩膀,就听她在喃喃什么,他凑近了些,模糊听到什么回家,回去。

    窦绍看她的手,她是在找门,找路,找回去的路。

    窦绍脑子嗡了一下,很容易就想到了她今日的表现,她这么大的反应,是跟这个回家有关系。

    “你想回哪儿去?”

    “回家,不是的,搞错了……”

    他知道她只是做了个梦,她也不会回答出他想要的,可他就是忽然很想问。

    窦绍轻轻为她拭去脸色的泪痕,把他往怀里带了带,“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

    “你有我,有儿子还有女儿,你要去哪里?”

    他用力搂紧,直到卫姜发出不舒服的声音他才松了力气。

    窦绍找到她的手,两人十指紧紧相缠,“你哪里都去不了,你是卫姜啊!”

    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卫姜,不想再回到从前。

    ……

    次日,卫姜根本没有时间去苏家找葛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这么巧,家里大事小事的都在这日找上了。

    本来还有个陶氏能搭把手,谁知大清早的,窦景带着妻儿去了岳家。

    谁家大清早的回娘家啊,赶早饭啊!

    马上就是端阳节了,一连几日府里大事小情的他们都拿来请示,卫姜终于忍不住了。

    “以前你们也是这样办差的?”

    她明明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她压根一点都不忙啊。

    几位总管和管事妈妈低头不敢说话,他们也觉得麻烦啊,可这是大人的吩咐,他们能怎么办?

    卫姜还看不出猫腻就太蠢了,她顿时就冒火三丈,她就说怎么这么巧!

    一定是窦绍!

    “明日我不想看到你们再来问东问西,你们要是做不来那就换一个能干的来。”几人看县主脸色很难看,眼里都在冒火,吓的心肝颤颤。

    窦绍回来时,卫姜怒气还没有消,他已经提前知道了消息,已经做好了对策。

    进门第一件事,就是道歉,话说这流程他好像越来越熟悉了。

    “我也是怕你太过担心,给你找点事做。”

    卫姜心跳了一下,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我……我担心什么。”

    “这两日就要发榜了,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吗?”

    原来是这个,卫姜大吁一口气,吓死个人。

    不过,他不说她都要忘了,窦景第二次考试成绩也该出来了。

    舞弊案随着刘阁老的被迫致仕算是结案了,考题泄漏,朝廷作废了上一科成绩,举子们还得再考一次。

    这次由太子请缨亲自主持,之前大家都说太子借科举安插人员皇帝允许了。

    算算时间,放榜应该就这两日了,都怪窦景这次太低调了,从来不提,她都快忘到脑后了。

    “你说他考得怎么样?”

    这次他表现太反常了,卫姜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太差了。

    如窦绍所愿,卫姜的注意力全都被窦景春闱的情况给引走了。

    一大早,卫姜就派了人去看榜,陶氏慌的都坐不住,,窦景还跟没事人一样逗着孩子。

    “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这要是没考上,别人可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舞弊的谣言怕是一辈子都洗不清了。

    窦景抬头看了一眼母亲,“不是您说让我低调点,不要太张扬,我好不容易稳重一次您又不愿意了。”

    “去去去。”

    看妻子搅着手帕,欲言又止,窦景又有些心疼,干脆道:“我选中了宜春县,父亲也同意。”

    陶氏不知道丈夫怎么忽然说这个,还是卫姜反应过来。

    敢情都挑好地方了,这是哪门子的谦逊低调。

    卫姜狠狠地给了他一拳,天天摆出一副看破世事的臭脸,还以为他是考的不怎么样呢?

    去看榜的下人也回来了。

    二甲第七。

    陶氏激动的捂住帕子哭了,卫姜也很高兴,这下那些质疑他的人该闭嘴了吧。

    窦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眼神好像再说他还有发挥空间,可惜高高翘起的嘴角却掩饰不住他的得意。

    这届进士也算是百年来独一份了,参加了两次跨马游街,当然落榜的也惨,短短两月就经历了两次落第,被击落的自信怕是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了。

    和窦景同陷舞弊风波的孙文才,这次科考他也中了,他比窦景考得还好,竟然中了二甲传胪。

    “孙兄,差一点你就是探花郎了。”

    孙文才腼腆地笑,在长辈面前有些不好意思,这传胪都是侥幸了,他做梦都没想到竟然能是二甲头名。

    “侥幸侥幸,探花实不敢想。”

    孙文才知道窦景马上就要去宜春赴任,他想拜托窦景帮他带些东西回去。

    宜春县属江西,和孙文才的老家吉安离得不远。

    见过长辈,窦景带着孙文才去了自己的院子,两人这一别怕是好些年不得见了。

    孙文才留京进翰林院读书。

    “那位孙公子看着年岁不大,也不知成家了没有。”宋氏颇有些不舍地看着孙文才远去。

    宋氏是来给外甥送东西的,刚好就撞上了孙文才上门。

    卫姜对八卦是很敏锐的,一下子就知道了宋氏的言下之意。

    “这我不知道,要不我让景儿打听下。”

    宋氏见小姑子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道:“儿女大了,操不完的心,还是你好……”

    想到小姑子刚添了女儿,她话锋一转:“小的要操心还要十几年呢。”

    卫姜心塞了一下,她现在操心的是别人的儿女,前几日她找了借口去了一趟苏家。

    可惜葛月不在,她和潞王出门了。

    卫姜甚至有些相信窦绍的话了,是不是葛月真的喜欢上潞王了,不然怎么今日游湖,明日赏花的。

    完全小情侣在约会嘛。

    卫姜觉得,自己劝男女主和好的主意很可能要夭折了,这么想她低下头,神情低落,整个人都颓了。

    ***

    “你和新宜县主很熟?”

    潞王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葛月瞬间合上手中请帖。

    “谈完了?”葛月淡淡问道。

    潞王温和地笑着,丝毫不在意她的举动:“聊的差不多了,你真不去见见他?那毕竟是你祖父。”

    葛月脸色一寒,“我的祖父先定国公早就死了。”

    潞王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笑着看她,但葛月他的眼中带着讽意,这让她的脸好像烧了起来。

    在葛月快败走的时候,潞王却从她手中抽出请帖,仔细看了一遍。

    “请你去窦府?这倒是奇怪,京城的那些贵女怕是没几个能收到她的单独邀请吧,看来她对你倒是另眼相看。”

    葛月讥讽道:“怎么?你在窦大人那边铩羽而归,准备让我去县主这边替你拉拉关系?”

    潞王把帖子还给了她,“之前也是我想岔了,窦绍可是父皇安排给太子的人,他又如何会轻易地为我所用。”

    不能为他所用的,自然就用不着拉拢了,该铲除才对。

    也是他急躁,小小地出了口气,倒是惊动了窦绍那个老狐狸,他竟然把儿子打发出京了。

    多好的软肋啊,太可惜了。

    不过也没关系,窦绍还有命门在啊。

    他脸上的笑容让人发冷,她快步向前去,很快就把潞王落在后面。

    “殿下,你何必这么纵着她。”纵的她不知道天高地厚,真当自己是公侯贵女了。

    潞王下属脸上闪过鄙夷,潞王用扇子在他头上瞧了一下,算是警告。

    为什么纵着她,自然是因为她有价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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