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母亲说国内的生意出现问题,让我回国看看。不用猜又是那家人开始找事,幸好国外的产业基本稳定了,在明在暗都有布局,过段时间送妈妈出国就好了,到时候国内就只留下了妈妈去世的新闻就好了。

    平罗的饭店有个轰趴,让我去热闹一下,很久没和国内的这些富贵公子小姐混脸熟了,还真是有点好奇,最好奇程琟现在周边都站着什么样的比较对象。

    上次的事情应该给他的打击不小。

    在会场却见到了那堇氏大小姐,也是意外,以为她不会喜欢这种吵闹的活动,再加上国外的事情,现在出现在这里完全是给自己找麻烦,她可能没见识过这些人的碎嘴能力。

    我看着她,走过去,觉得那天谈判的样子很不一样,整个人透出些呆滞疲惫,可见坐在这里她也是累了。

    开口就拿她打小三的事情逗了她,她的神情居然立马就警觉起来,望着我:“您是?”那气势和那天与秘书谈判的样子像极了,还真有些后悔没有出面跟她谈判。

    “丞铎。”明明在台上的时候,目光在我身上很久,堇大小姐。

    我微微笑了一下,告诉她:“两天后,我们还会见面。”

    她满眼难以置信。后来因为国内的事情耽误了我出国,本来计划在签合同的时候出面和她坦白,一直托了很久。

    母亲这边的生意一直被程家的势力左右着不好,所以倒不如就把集团的烂摊子放在他们面前,看他们到底想做到哪一步,我将想法先和母亲沟通了一下,母亲犹豫片刻后还是答应了。

    展露些把柄给他们,这无疑使他们彻底放下对母亲的戒备,母亲虽然能力强但是还是一直对程家心软,我总是忘不了她提及父亲时悲伤的神情,我对那个该称之为父亲的角色没什么感情,我只是不希望母亲一直被愧疚折磨,只要永久远离程家这个杀人凶手之家,那她心上的伤,会好的。

    恰好这段时间,堇默又回国了,似乎尝试和妈妈的公司接触。程家不会允许的,堇默的示好对于妈妈的公司来是是催命符。

    终于程家还是没忍住出手,母亲带着东西顺利出国,自然也要感谢他们的自大。

    破产了,一个接近死亡的词汇,却让我一身轻松,终于摆脱了这种被人左右的生活,接下来都是自由的日子,程家以后只是程家,跟妈妈和我都没关系了。

    程琟尝试去接触堇默,但是我这个时候的角色比他更适合。我站在人群中拒绝堇默的好意,她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费解,最后沾着嘲讽的语气说:“你这种姿色确实去卖更合适。”

    真爽啊,堇大小姐这也是您第一次说违心的话吧,改变一个人真的很有意思,比她脱光站在我面前还令人动容,我笑出声,拎着吉他走出人群,却不自觉想回头看看她的表情,一定很好玩吧。

    自此在酒吧驻唱,看她没什么动作的时候,就放出些娱乐新闻。堇小姐,意外的,我着急见到你。

    那天她终于站在了酒吧里,在我的台下,抬头看着我的位置,我不躲避她的眼睛,结果却被她眼神中的悲伤刺痛,我来不及反应,被那种明晃晃地关心包裹着,我无措却忘了回避。我转而觉得火大,何必来关心我呢,我只是想利用你而已,仅此而已。

    酒吧的氛围灯来回转着,那天却烧坏卡在了奇怪的角度上,直直打在我身上,从她的角度落在我身上,就像是她的失落。那失落就像是握紧的雪球,我尝试躲开寒冷,只想塑造塑造完美的形状,手掌却在忍受了冰冷后,突然自发炙热起来,我避之不及还是被那逐渐融化的雪球烫伤了触觉。我恍然却茫然,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是现在的我,在异国的大厦里,我想念只跟她在屋子里的时刻,她总是在冬天来了很久之后才打开暖气,她说她喜欢和我在冷冷的房间里享受安静,我说因为时间像被冻上了会变慢是吗,她笑笑将头放在我的肩膀上。

    可是当时的我,全然在逃避这种感受,我滞后地觉察到我喜欢她。

    我想念安静在台下坐着的女孩投来的专注目光,就好像全场只有我们两人;我也喜欢两人百无聊赖时对着冷冷的房间吐哈气,然后淡淡笑笑,就觉得温暖了;喜欢空荡的房间里,我们悄悄说话,讲着些许不太敢吐露的真情。

    那样冰冷的屋子好像将一部分我冻在了灵魂里,持续鲜活着,所以会不断在我的身体中渗透伤心和想念。

    我喜欢将身体压在她身上,她往往有些不自觉地叹气,我伸手摸着她的脖颈动脉处,说:“累了吗?”

    “不。”她轻轻摇头,好像知道我在害怕什么,她总是有种一眼就能把我看透的神情,望着我,我迎着这样的目光,希望她可以在沉默中就了解那些交错的呼吸传递出的真情,我沉默,身下却更用力,她浅浅皱眉的样子可怜又可爱,我放缓两下,轻轻吻在眉间。

    她变换姿势,我用力宣泄着,心中无数次澎湃着想戳破那层隐瞒的真相,但是用力宣泄后,我只会更难以启齿。

    堇默,在你耳边,我沉默诉说了全部的真相,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求你,求求你。不过,你似乎没有窥探我的欲望。

    那天的酒吧,事情太突然了,我不该那样去挑拨你的心情——我自己可以处理好那些腌臜事情,你不该上前的,不用。

    碎片在桌前炸开,我只听到了那瞬间你血滴在酒杯里的声音......但是那一刻我更是意识到,如果要和你在一起我必须远离原来的生活,可是我的生活我无法舍弃,所以你等我好吗。

    你跟程琟的婚事我其实一早都知道,我以为我理解中的你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可是直到我接到平罗的电话,我明白你会选择程琟。

    我不能说我失去你,至少我还从未拥有过你,我只希望你暂时不要介入我和程家,如果你嫁入程家......

    我不允许。

    程家全部都不配。

    我坐在露台望着天空,香烟一根根在我手里被点燃,没多久你站在了那里,我想你,就像是那些日夜里,我现在依旧无法点破和言说。

    程琟站在你身侧那刻,烟丝掉落,空气似乎缠绵着你的味道吹向我,我想起无数个夜晚你在我身侧,发丝安静优雅地在枕上,伸手却不敢触摸那柔软,我知道那时我无法留住你,因为我不想牵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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