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乌托邦》
文/桃花安
***
首都某机场，航站楼接机口。
播报接连响起。
刚有几趟国际航班到达，大量旅客从接机口推着行李箱涌出来。
接机口今天分外热闹，熙熙攘攘的接机粉丝将出口挤了个水泄不通，挤得接机口内也排起了长龙。
通行效率实在太低，为防止拥堵扰乱机场正常运行，机场地勤和安保只能出面维持秩序。
“麻烦让一让，不要阻挡其他旅客通行。”
“请大家保持安静！”
叶茴声推着两大只行李箱，艰难地顺着人潮挤出了拥挤的接机口。
走到附近一家奶茶店门口，她摘下棒球帽扇了扇风，同时心有余悸地回头往接机口看了一眼。
她轻声咕哝：“人也太多了……”
点餐口的奶茶店员闻言，非常自然地接过了话茬：“可不是，每次明星粉丝接机都是这阵仗，今天好像是个挺有名的男爱豆——对了，请问您要喝点什么？”
叶茴声回过头，微笑说：“声声乌龙，中杯，热的，少糖，谢谢。”
店员：“好的，请稍候，前面大约还有二十杯正在制作——”
店员说话间抬起眼，刹那间觉得眼前一亮。
才发现面前这位年轻女客人有着极为出挑的外形，身材纤细高挑，及腰长发蓬松，巴掌脸上干干净净不施粉黛，已经是出水芙蓉般的漂亮。
要不是这张脸看着实在眼生，店员差点以为是哪位明星大驾光临。
奶茶店刚接了个大单，四五个店员手忙脚乱，出餐口已经堆了上百杯做好的奶茶。
有人进来一口气提了十几杯出去，同时向外大声吆喝：“小绵羊们！感谢你们大冷天辛苦来接机，亦扬特意给你们点了奶茶！麻烦大家过来领取一下，一人一杯哦！”
角落里，叶茴声若有所觉地抬起头。
yiyang？
哪个yiyang？
该不会是她家表弟方亦扬吧？
她这些年一直在国外，不怎么关注国内娱乐圈，只知道自家表弟两年前从选秀节目成团出道，打拼至今，终于成了个小有名气的明星。
他的粉丝们好像是叫小绵羊。
刚才奶茶店店员说的男爱豆就是他吗？
这么巧？
他们俩今天居然同时抵达？
叶茴声快速摸出手机，点开微信好友列表里表弟的名字，然后抬手将不远处的人山人海拍了下来。
【回声：你刚落地？】
【回声：[照片.jpg]】
【回声：这些都是你的粉丝？小绵羊？】
几秒钟后，表弟的热情回应连珠炮般到达：
【扬：[抱住]声声姐！哇这么巧？】
【扬：你之前说下个月才回国，怎么今天就已经到了？】
【扬：你在奶茶店？我去找你！[星星眼]千万别走哈！等我！】
字里行间，全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叶茴声眨眨眼，心说这合适吗？
店门口可全是他粉丝，他一靠近就会被羊群淹没的。
表弟大约是也反应过来了，过了两分钟又发过来一条：
【扬：给我20分钟，[定位]你到这里等我嗷！】
【回声：ok】
信息才刚发出去，店外头突然爆发出一片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方亦扬出来了！！”
“老天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帅啊！！！”
“呜呜呜他今天的穿搭也好好看！！！老公！！看这里！！”
叶茴声被尖叫声糊了一脸，抬眸顺着人头攒动的缝隙朝远处看去，只见接机口快步走出几个人来。
拉风黑衣的两名保镖中间，一头粉毛的年轻男生被簇拥着走出来。
一身机车夹克将他衬得身形轮廓高挑修长，往人群里一站格外显眼。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男生朝奶茶店的方向看了一眼，摘下墨镜，笑意盈盈地朝这边挥挥手。
顿时惹得奶茶店前的粉丝们尖叫得更洪亮了。
直到他们一群人走远了，沸腾的人群才安静下来。
偶像特地给她们点的奶茶不能浪费，她们纷纷涌到了奶茶店门口来。
仔细看去，基本都是些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子，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他人好好哦！还给我们点奶茶！”
“新粉吧？他每次都会点的喔。他人超好！”
“你们刚才看到没？他好像换了新发色！粉色好衬他的颜啊！看起来特别清爽！”
“对对对！我也发现了！应该是薄藤粉吧？我回头也让我男朋友去染个一毛一样的！得不到方亦扬就把自己男朋友变成方亦扬！”
“可以的姐妹，觉悟很高啊！”
叶茴声低头忍俊不禁。
好有趣的一群女孩子。
“816号，声声乌龙好了！”
她起身，将摘下的棒球帽重新扣回头上。
取了奶茶后推着行李箱往外走，与那群兴奋讨论的小绵羊们擦肩而过。
人群中，有眼尖的人用手肘拱拱身边的人，用下巴示意叶茴声远去的方向：“哎，你刚才注意到了吗？那个女孩子长得好漂亮！也是明星吗？”
旁边的人：“不会吧……她就一个人，明星怎么可能不带助理？”
“唔，说的也是。”
……
叶茴声顺着定位找过去，发现方亦扬给她发的定位在VIP通道外面。
这个时间段，VIP通道附近没什么人，来往的基本都是一些头等舱和商务舱的旅客。
通道一侧是大片的玻璃幕墙，正好能看到机场内部的飞机起落。
叶茴声靠在栏杆边，叼着奶茶吸管等了一会儿，没多久就听到远处一道轻快的脚步声响起。
她回身偏头，一眼看到表弟朝她大步跑过来。
他换了一套宽松的黑色卫衣外套，帽子将一头粉毛遮得严严实实，整个人看起来低调了不少。
等他跑到她跟前来，伸手勾下口罩，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眼睛亮晶晶地朝她咧嘴笑。
“声声姐！”
年轻人唇红齿白的，一笑就仿佛有阳光冒出来。
随即他双臂一展，大狗狗般抱住了她。
脑袋在她耳畔来回拱，撒娇着说：“姐！我好想你啊！”
他们姐弟俩从小感情就特别好。
两人相差两岁，方亦扬小时候很黏她，经常跟在她屁股后面姐姐长姐姐短。
叶茴声笑起来，高高地抬起手揉揉他的发顶：“长高了啊！”
方亦扬顶着一头被弄乱的刘海，嘴上笑嘻嘻地反驳道：“我都二十一了，早就不长了好吧？”
叶茴声：“没办法，你在我心目中始终是那个刚到我肩膀的矮冬瓜。”
方亦扬震惊脸：“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现在一米八三了OK？”
叶茴声故意挑眉：“真的假的？没唬我吧？”
“废话！”方亦扬凶巴巴地说完，魄力十足地一手拎过箱子，一手揽过她肩膀，“走走走，我带你吃东西去。”
……
方亦扬带叶茴声去了家他常去的私房菜馆。
饭才吃到一半，经纪人的夺命连环call就来了。
二十分钟后，保姆车已经停在了餐厅后门。
大明星的行程很满，一顿饭也是强行挤出来的时间。
叶茴声含笑送走依依不舍的表弟，约好了等他明后天空了再一起出去玩。
正好，她下午也有安排。
她伸手摸出手机，给几天前就约好的人发了信息。
【回声：陆教授您好，我是茴声。我今天刚回国，目前正好在学校附近，请问您下午方便吗？】
这位陆教授，是中央音乐学院钢琴系的系主任，也是她当年在附中念书时的恩师。
前不久，这位陆教授得知她有意回国发展，十分热情地主动提出帮她引荐国内顶尖的唱片公司。
对于一名初出茅庐的新人钢琴演奏者来说，签约一家好的唱片公司是职业生涯中非常关键的一步。
如果能有权威人士牵线搭桥，对叶茴声来说也是好事。
陆教授回复得很快，表示自己一个小时后下课，到时候详谈。
叶茴声人已经在央音门口了。
报了陆教授的名字，登记之后，保安爽快放行。
叶茴声将行李直接寄存在了保安室，解放了双手，闲庭散步般走进了校园。
央音的校园与她印象中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整座校园充斥着一种现代与古典交融的和谐氛围，有现代化的教学楼，也有上个朝代遗留的红墙绿瓦。
教学楼后面还有一座名叫施坦威的花园，里面开满了鲜艳的玫瑰花。
花开得正好。
鲜嫩的粉红与青翠的绿交织在一起，俨然复刻版的莫奈花园。
叶茴声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去学校咖啡吧坐下，趁着等咖啡的功夫，随手发进了朋友圈。
她的好友列表里不少人是央音的同学，有眼尖的一眼就认出了她的位置。
很快有几个人冒出来跟她热络地聊了几句。
【回国了？】
【回母校看老师？】
【什么时候大家一起约个饭？】
叶茴声一一礼貌回了，转眼看到点赞已经快三十多个了。
一堆五颜六色的头像里，一个黑色头像分外显眼。
乍一眼看上去是纯黑的，点进去会发现头像背景是一片有星星的夜空，右下角还有一朵小小的烟花。
并不是那种在天空中炸开的大烟花，而是那种小小的仙女棒发出的光芒。
恍惚间，叶茴声不由自主回想起了多年前的盛夏……晚风，海浪，沙滩，以及夜空下少年手中握着的那支仙女棒。
她的视线缓缓移向头像旁边的名字上。
几秒后，她放下手机。
咖啡吧的工读生端了两杯咖啡过来，带着腼腆的笑意：“您外带的拿铁，请慢用。”
叶茴声微笑：“谢谢。”
记得她念高中那会儿，也在这间咖啡吧里打过工来着。
果然，故地重游，一切如同昨日重现。
就仿佛，当年从她出国那一刻起就被冻结的时间和被封印的记忆，此刻终于在她眼前一点点复苏，然后再次生动鲜活地流淌了起来。
文/桃花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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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某机场，航站楼接机口。
播报接连响起。
刚有几趟国际航班到达，大量旅客从接机口推着行李箱涌出来。
接机口今天分外热闹，熙熙攘攘的接机粉丝将出口挤了个水泄不通，挤得接机口内也排起了长龙。
通行效率实在太低，为防止拥堵扰乱机场正常运行，机场地勤和安保只能出面维持秩序。
“麻烦让一让，不要阻挡其他旅客通行。”
“请大家保持安静！”
叶茴声推着两大只行李箱，艰难地顺着人潮挤出了拥挤的接机口。
走到附近一家奶茶店门口，她摘下棒球帽扇了扇风，同时心有余悸地回头往接机口看了一眼。
她轻声咕哝：“人也太多了……”
点餐口的奶茶店员闻言，非常自然地接过了话茬：“可不是，每次明星粉丝接机都是这阵仗，今天好像是个挺有名的男爱豆——对了，请问您要喝点什么？”
叶茴声回过头，微笑说：“声声乌龙，中杯，热的，少糖，谢谢。”
店员：“好的，请稍候，前面大约还有二十杯正在制作——”
店员说话间抬起眼，刹那间觉得眼前一亮。
才发现面前这位年轻女客人有着极为出挑的外形，身材纤细高挑，及腰长发蓬松，巴掌脸上干干净净不施粉黛，已经是出水芙蓉般的漂亮。
要不是这张脸看着实在眼生，店员差点以为是哪位明星大驾光临。
奶茶店刚接了个大单，四五个店员手忙脚乱，出餐口已经堆了上百杯做好的奶茶。
有人进来一口气提了十几杯出去，同时向外大声吆喝：“小绵羊们！感谢你们大冷天辛苦来接机，亦扬特意给你们点了奶茶！麻烦大家过来领取一下，一人一杯哦！”
角落里，叶茴声若有所觉地抬起头。
yiyang？
哪个yiyang？
该不会是她家表弟方亦扬吧？
她这些年一直在国外，不怎么关注国内娱乐圈，只知道自家表弟两年前从选秀节目成团出道，打拼至今，终于成了个小有名气的明星。
他的粉丝们好像是叫小绵羊。
刚才奶茶店店员说的男爱豆就是他吗？
这么巧？
他们俩今天居然同时抵达？
叶茴声快速摸出手机，点开微信好友列表里表弟的名字，然后抬手将不远处的人山人海拍了下来。
【回声：你刚落地？】
【回声：[照片.jpg]】
【回声：这些都是你的粉丝？小绵羊？】
几秒钟后，表弟的热情回应连珠炮般到达：
【扬：[抱住]声声姐！哇这么巧？】
【扬：你之前说下个月才回国，怎么今天就已经到了？】
【扬：你在奶茶店？我去找你！[星星眼]千万别走哈！等我！】
字里行间，全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叶茴声眨眨眼，心说这合适吗？
店门口可全是他粉丝，他一靠近就会被羊群淹没的。
表弟大约是也反应过来了，过了两分钟又发过来一条：
【扬：给我20分钟，[定位]你到这里等我嗷！】
【回声：ok】
信息才刚发出去，店外头突然爆发出一片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方亦扬出来了！！”
“老天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帅啊！！！”
“呜呜呜他今天的穿搭也好好看！！！老公！！看这里！！”
叶茴声被尖叫声糊了一脸，抬眸顺着人头攒动的缝隙朝远处看去，只见接机口快步走出几个人来。
拉风黑衣的两名保镖中间，一头粉毛的年轻男生被簇拥着走出来。
一身机车夹克将他衬得身形轮廓高挑修长，往人群里一站格外显眼。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男生朝奶茶店的方向看了一眼，摘下墨镜，笑意盈盈地朝这边挥挥手。
顿时惹得奶茶店前的粉丝们尖叫得更洪亮了。
直到他们一群人走远了，沸腾的人群才安静下来。
偶像特地给她们点的奶茶不能浪费，她们纷纷涌到了奶茶店门口来。
仔细看去，基本都是些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子，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他人好好哦！还给我们点奶茶！”
“新粉吧？他每次都会点的喔。他人超好！”
“你们刚才看到没？他好像换了新发色！粉色好衬他的颜啊！看起来特别清爽！”
“对对对！我也发现了！应该是薄藤粉吧？我回头也让我男朋友去染个一毛一样的！得不到方亦扬就把自己男朋友变成方亦扬！”
“可以的姐妹，觉悟很高啊！”
叶茴声低头忍俊不禁。
好有趣的一群女孩子。
“816号，声声乌龙好了！”
她起身，将摘下的棒球帽重新扣回头上。
取了奶茶后推着行李箱往外走，与那群兴奋讨论的小绵羊们擦肩而过。
人群中，有眼尖的人用手肘拱拱身边的人，用下巴示意叶茴声远去的方向：“哎，你刚才注意到了吗？那个女孩子长得好漂亮！也是明星吗？”
旁边的人：“不会吧……她就一个人，明星怎么可能不带助理？”
“唔，说的也是。”
……
叶茴声顺着定位找过去，发现方亦扬给她发的定位在VIP通道外面。
这个时间段，VIP通道附近没什么人，来往的基本都是一些头等舱和商务舱的旅客。
通道一侧是大片的玻璃幕墙，正好能看到机场内部的飞机起落。
叶茴声靠在栏杆边，叼着奶茶吸管等了一会儿，没多久就听到远处一道轻快的脚步声响起。
她回身偏头，一眼看到表弟朝她大步跑过来。
他换了一套宽松的黑色卫衣外套，帽子将一头粉毛遮得严严实实，整个人看起来低调了不少。
等他跑到她跟前来，伸手勾下口罩，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眼睛亮晶晶地朝她咧嘴笑。
“声声姐！”
年轻人唇红齿白的，一笑就仿佛有阳光冒出来。
随即他双臂一展，大狗狗般抱住了她。
脑袋在她耳畔来回拱，撒娇着说：“姐！我好想你啊！”
他们姐弟俩从小感情就特别好。
两人相差两岁，方亦扬小时候很黏她，经常跟在她屁股后面姐姐长姐姐短。
叶茴声笑起来，高高地抬起手揉揉他的发顶：“长高了啊！”
方亦扬顶着一头被弄乱的刘海，嘴上笑嘻嘻地反驳道：“我都二十一了，早就不长了好吧？”
叶茴声：“没办法，你在我心目中始终是那个刚到我肩膀的矮冬瓜。”
方亦扬震惊脸：“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现在一米八三了OK？”
叶茴声故意挑眉：“真的假的？没唬我吧？”
“废话！”方亦扬凶巴巴地说完，魄力十足地一手拎过箱子，一手揽过她肩膀，“走走走，我带你吃东西去。”
……
方亦扬带叶茴声去了家他常去的私房菜馆。
饭才吃到一半，经纪人的夺命连环call就来了。
二十分钟后，保姆车已经停在了餐厅后门。
大明星的行程很满，一顿饭也是强行挤出来的时间。
叶茴声含笑送走依依不舍的表弟，约好了等他明后天空了再一起出去玩。
正好，她下午也有安排。
她伸手摸出手机，给几天前就约好的人发了信息。
【回声：陆教授您好，我是茴声。我今天刚回国，目前正好在学校附近，请问您下午方便吗？】
这位陆教授，是中央音乐学院钢琴系的系主任，也是她当年在附中念书时的恩师。
前不久，这位陆教授得知她有意回国发展，十分热情地主动提出帮她引荐国内顶尖的唱片公司。
对于一名初出茅庐的新人钢琴演奏者来说，签约一家好的唱片公司是职业生涯中非常关键的一步。
如果能有权威人士牵线搭桥，对叶茴声来说也是好事。
陆教授回复得很快，表示自己一个小时后下课，到时候详谈。
叶茴声人已经在央音门口了。
报了陆教授的名字，登记之后，保安爽快放行。
叶茴声将行李直接寄存在了保安室，解放了双手，闲庭散步般走进了校园。
央音的校园与她印象中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整座校园充斥着一种现代与古典交融的和谐氛围，有现代化的教学楼，也有上个朝代遗留的红墙绿瓦。
教学楼后面还有一座名叫施坦威的花园，里面开满了鲜艳的玫瑰花。
花开得正好。
鲜嫩的粉红与青翠的绿交织在一起，俨然复刻版的莫奈花园。
叶茴声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去学校咖啡吧坐下，趁着等咖啡的功夫，随手发进了朋友圈。
她的好友列表里不少人是央音的同学，有眼尖的一眼就认出了她的位置。
很快有几个人冒出来跟她热络地聊了几句。
【回国了？】
【回母校看老师？】
【什么时候大家一起约个饭？】
叶茴声一一礼貌回了，转眼看到点赞已经快三十多个了。
一堆五颜六色的头像里，一个黑色头像分外显眼。
乍一眼看上去是纯黑的，点进去会发现头像背景是一片有星星的夜空，右下角还有一朵小小的烟花。
并不是那种在天空中炸开的大烟花，而是那种小小的仙女棒发出的光芒。
恍惚间，叶茴声不由自主回想起了多年前的盛夏……晚风，海浪，沙滩，以及夜空下少年手中握着的那支仙女棒。
她的视线缓缓移向头像旁边的名字上。
几秒后，她放下手机。
咖啡吧的工读生端了两杯咖啡过来，带着腼腆的笑意：“您外带的拿铁，请慢用。”
叶茴声微笑：“谢谢。”
记得她念高中那会儿，也在这间咖啡吧里打过工来着。
果然，故地重游，一切如同昨日重现。
就仿佛，当年从她出国那一刻起就被冻结的时间和被封印的记忆，此刻终于在她眼前一点点复苏，然后再次生动鲜活地流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