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他不睡觉
也不知道这场游戏进行到了几点，只知道最后所有人都困了，纷纷回到宿舍。
李小明也觉得有些累，躺在床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月光照拂在灰蓝色的窗帘上，夜里挂着入秋的风，吹得窗外的树哗哗作响。
李小明本来睡得挺沉的，结果半夜突如其来的鼾声硬生生把她吵醒，她烦躁地看着头顶的床板然后慢慢坐了起来。
余光里她的视线看向周惹的床铺，那里没了人，她朝着窗外望去，只见一个少年站在阳台上低垂着脑袋，似乎是在吹冷风。
李小明揉了揉眼睛然后踩着拖鞋慢慢走出去。
轻轻推开宿舍和阳台之间的门，周惹背影一动转身看着她道：“你怎么不睡觉?”
他眼底透露着淡淡的疲惫，似乎没了往日温和的伪装，他的声音很低，眼睛跟着李小明的身影。
李小明只穿了一件纯白色的棉睡衣，她耸耸肩，“这货打呼噜，吵的我睡不着。”
“怎么？你又在这里思考事情?”李小明走到周惹的身侧往下看着下面的风景。
周惹苦笑一声，“算是吧，只是不是同一件，以前的事我好像都慢慢想清楚了。”
李小明道：“这是好事。”
“你想听我讲我的故事吗？”周惹轻轻说着，余光看着身侧的人。
李小明心中闪过一丝意外，“你居然想和我说了，那你说，我在这里静静听着。”
周惹的嗓子有些哑，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他慢慢说道：“我的爸爸妈妈自我出生开始就去了外地打工赚钱，因为外地的钱比家里的钱好挣，我是一个留守儿童，小的时候在很多人的家里住过，有我的爷爷，我的大伯二伯，小姨姑妈……总之好多好多人，多到我来不及回忆一个地方，所有的亲戚都厌烦我，觉得我是一个拖油瓶。”
“后来妈妈在外地生下了妹妹，妹妹跟着他们一起，这时候我才知道不是他们迫不得已不要我，而是所有人都不想要我，我总是想如果我足够优秀，并且能够赚很多钱成为一个对他们来说有用的人，那么他们是否就能爱我一点点，后来我就努力去考第一，中考那段时间我常常给她们打电话想让她们来看我考试，我想告诉她们我很优秀，结果她们从头到尾都是拒绝，无论我有多优秀……”
少年说话的声音很平淡，甚至已经没有了情感的起伏，李小明很难想象到底是回忆了多少遍的事情开口的时候才能做到这么平淡，就像不是在说自己一样。
李小明心口有些酸涩，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于是淡淡说道：“其实父母在身边也不一定会快乐，有的时候父母也不懂怎么去爱一个孩子，他们的爱可能都是否定，很霸道。”
周惹看向她，注视她的眼睛就像是在寻找答案和归宿，“真的吗？”
李小明轻轻点头。
微风吹过两个人的衣领，将他们的侧影重叠。
李小明笑着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道：“别搞那么严肃，你还是笑起来好看，既然他们都不爱你，我爱你好啦。”
李小明轻轻伸手比了一个耶，用微凉的指腹撑起周惹的嘴角。
下一秒巨大的冲击力传来，耳边的风好像也大了许多，巨大的钳制力让李小明手指微微向里收紧。
阳台上少年紧紧抱着她，他将鼻尖埋到她的脖颈，李小明瞬间有些无措，心想一个17岁的孩子心性怎么可能那么坚强，他刚刚果然又是装的。
她叹了一口气，也抱着他，用手摸着他的脊背，说道：“你要是想哭，我允许你抱着我哭，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你说爱我，是真的吗？”周惹声音沙哑。
李小明温声道：“是真的。”
“那你要永远爱我。”
李小明忍不住笑了，怎么会有人那么幼稚，“好，我永远爱你。”
周惹突然低声在李小明的颈窝笑了，他嘴角上扬，“你真渣。”
嘴上说着爱我，心里却是别人，但我就是想相信，一定是我疯了，我有病，有病到喜欢上一个男人，有病到喜欢上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
周惹笑了，笑得李小明莫名其妙竟也跟着笑，她一把推开他，笑着问：“你笑毛啊？”
周惹摇头不说话，他的身子慢慢下滑，最后蹲在地上，嗓子发出阵阵低沉的笑声，似是无力道：“我们两个男人在这里煽情，真的蛮好笑的。”
他说话的时候，眼泪从眼眶里夺目而出，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他哭了，他真的哭了，是那般无法抑制的情感与绝望的交织。
李小明看不见他哭，只是看他蹲在地上，蹲在一片月光照不到的暗角里傻笑。
李小明陪他笑，扯着他的手笑说道：“兄弟，你别笑了，快起来，我们回屋睡觉。”
她扯着周惹的手，周惹的头抵着膝盖，整个膝盖都被泪水打湿。
他真想一头撞死在这里，但是他又不能死。
那天夜里周惹到了床上依旧没睡着，翻来覆去终于又把李小明吵醒了。
李小明顶着被拱成鸡窝的头发，看着周惹的背影说道：“你到底睡不睡。”
黑夜里，周惹慢慢坐了起来说道：“没什么，我刚刚梦到我妈再给我妹讲故事，然后醒过来就睡不着了。”
周惹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平稳，根本不像是会说谎的语气。
李小明心头一酸，暗想他确实很可怜，为了保证自己的睡眠，她穿着拖鞋走了过去，坐到周惹的床头说道：“那我给你讲故事。”
看着她穿得单薄，周惹将被子朝她身上推了推，可能是因为李小明坐着的原因所以被子总是滑下来。
李小明心想反正之前在一起睡过，于是直接一不做二不休钻进了被窝里，不过潜在的思维依旧让她和周惹保持着距离，她半个身子都悬在外面。
周惹看着她，“快讲。”
李小明想了想最后缓缓开口，声音很小，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从前海洋里有一个白雪公主……”
周惹挑了挑眉，嗤笑一声，质疑道：“你确定是白雪公主?”
没办法李小明实在是太困了，心想周惹真坏连觉都不让人睡，她的脑子难免开始犯糊涂，她只好又重新说道：“从前海洋里有一个小美人鱼，一天她游出海面看见了一个英俊的王子倒在海滩上，小美人鱼对他一见钟情于是救了他……”
说着说着李小明的声音越来越慢，越来越小，就连眼睛也慢慢闭上。
睡梦里她昏昏沉沉，好像有什么东西将她往里面拽，梦里还有根绳子捆着她，勒的她呼吸都有点困难。
谢凉从桌子上抬起头，猛吸一口周围的空气，心想终于回来了。
她似乎发现一个规律，就是在魔方里进入熟睡，或者外界有东西打扰她睡觉，再或者梦里发生足够刺激她神经的事情她才会醒来，否则梦里的世界就会一直进行下去。
外面的一片红，太阳正在慢慢升起。
也不知道这场游戏进行到了几点，只知道最后所有人都困了，纷纷回到宿舍。
李小明也觉得有些累，躺在床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月光照拂在灰蓝色的窗帘上，夜里挂着入秋的风，吹得窗外的树哗哗作响。
李小明本来睡得挺沉的，结果半夜突如其来的鼾声硬生生把她吵醒，她烦躁地看着头顶的床板然后慢慢坐了起来。
余光里她的视线看向周惹的床铺，那里没了人，她朝着窗外望去，只见一个少年站在阳台上低垂着脑袋，似乎是在吹冷风。
李小明揉了揉眼睛然后踩着拖鞋慢慢走出去。
轻轻推开宿舍和阳台之间的门，周惹背影一动转身看着她道：“你怎么不睡觉?”
他眼底透露着淡淡的疲惫，似乎没了往日温和的伪装，他的声音很低，眼睛跟着李小明的身影。
李小明只穿了一件纯白色的棉睡衣，她耸耸肩，“这货打呼噜，吵的我睡不着。”
“怎么？你又在这里思考事情?”李小明走到周惹的身侧往下看着下面的风景。
周惹苦笑一声，“算是吧，只是不是同一件，以前的事我好像都慢慢想清楚了。”
李小明道：“这是好事。”
“你想听我讲我的故事吗？”周惹轻轻说着，余光看着身侧的人。
李小明心中闪过一丝意外，“你居然想和我说了，那你说，我在这里静静听着。”
周惹的嗓子有些哑，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他慢慢说道：“我的爸爸妈妈自我出生开始就去了外地打工赚钱，因为外地的钱比家里的钱好挣，我是一个留守儿童，小的时候在很多人的家里住过，有我的爷爷，我的大伯二伯，小姨姑妈……总之好多好多人，多到我来不及回忆一个地方，所有的亲戚都厌烦我，觉得我是一个拖油瓶。”
“后来妈妈在外地生下了妹妹，妹妹跟着他们一起，这时候我才知道不是他们迫不得已不要我，而是所有人都不想要我，我总是想如果我足够优秀，并且能够赚很多钱成为一个对他们来说有用的人，那么他们是否就能爱我一点点，后来我就努力去考第一，中考那段时间我常常给她们打电话想让她们来看我考试，我想告诉她们我很优秀，结果她们从头到尾都是拒绝，无论我有多优秀……”
少年说话的声音很平淡，甚至已经没有了情感的起伏，李小明很难想象到底是回忆了多少遍的事情开口的时候才能做到这么平淡，就像不是在说自己一样。
李小明心口有些酸涩，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于是淡淡说道：“其实父母在身边也不一定会快乐，有的时候父母也不懂怎么去爱一个孩子，他们的爱可能都是否定，很霸道。”
周惹看向她，注视她的眼睛就像是在寻找答案和归宿，“真的吗？”
李小明轻轻点头。
微风吹过两个人的衣领，将他们的侧影重叠。
李小明笑着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道：“别搞那么严肃，你还是笑起来好看，既然他们都不爱你，我爱你好啦。”
李小明轻轻伸手比了一个耶，用微凉的指腹撑起周惹的嘴角。
下一秒巨大的冲击力传来，耳边的风好像也大了许多，巨大的钳制力让李小明手指微微向里收紧。
阳台上少年紧紧抱着她，他将鼻尖埋到她的脖颈，李小明瞬间有些无措，心想一个17岁的孩子心性怎么可能那么坚强，他刚刚果然又是装的。
她叹了一口气，也抱着他，用手摸着他的脊背，说道：“你要是想哭，我允许你抱着我哭，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你说爱我，是真的吗？”周惹声音沙哑。
李小明温声道：“是真的。”
“那你要永远爱我。”
李小明忍不住笑了，怎么会有人那么幼稚，“好，我永远爱你。”
周惹突然低声在李小明的颈窝笑了，他嘴角上扬，“你真渣。”
嘴上说着爱我，心里却是别人，但我就是想相信，一定是我疯了，我有病，有病到喜欢上一个男人，有病到喜欢上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
周惹笑了，笑得李小明莫名其妙竟也跟着笑，她一把推开他，笑着问：“你笑毛啊？”
周惹摇头不说话，他的身子慢慢下滑，最后蹲在地上，嗓子发出阵阵低沉的笑声，似是无力道：“我们两个男人在这里煽情，真的蛮好笑的。”
他说话的时候，眼泪从眼眶里夺目而出，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他哭了，他真的哭了，是那般无法抑制的情感与绝望的交织。
李小明看不见他哭，只是看他蹲在地上，蹲在一片月光照不到的暗角里傻笑。
李小明陪他笑，扯着他的手笑说道：“兄弟，你别笑了，快起来，我们回屋睡觉。”
她扯着周惹的手，周惹的头抵着膝盖，整个膝盖都被泪水打湿。
他真想一头撞死在这里，但是他又不能死。
那天夜里周惹到了床上依旧没睡着，翻来覆去终于又把李小明吵醒了。
李小明顶着被拱成鸡窝的头发，看着周惹的背影说道：“你到底睡不睡。”
黑夜里，周惹慢慢坐了起来说道：“没什么，我刚刚梦到我妈再给我妹讲故事，然后醒过来就睡不着了。”
周惹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平稳，根本不像是会说谎的语气。
李小明心头一酸，暗想他确实很可怜，为了保证自己的睡眠，她穿着拖鞋走了过去，坐到周惹的床头说道：“那我给你讲故事。”
看着她穿得单薄，周惹将被子朝她身上推了推，可能是因为李小明坐着的原因所以被子总是滑下来。
李小明心想反正之前在一起睡过，于是直接一不做二不休钻进了被窝里，不过潜在的思维依旧让她和周惹保持着距离，她半个身子都悬在外面。
周惹看着她，“快讲。”
李小明想了想最后缓缓开口，声音很小，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从前海洋里有一个白雪公主……”
周惹挑了挑眉，嗤笑一声，质疑道：“你确定是白雪公主?”
没办法李小明实在是太困了，心想周惹真坏连觉都不让人睡，她的脑子难免开始犯糊涂，她只好又重新说道：“从前海洋里有一个小美人鱼，一天她游出海面看见了一个英俊的王子倒在海滩上，小美人鱼对他一见钟情于是救了他……”
说着说着李小明的声音越来越慢，越来越小，就连眼睛也慢慢闭上。
睡梦里她昏昏沉沉，好像有什么东西将她往里面拽，梦里还有根绳子捆着她，勒的她呼吸都有点困难。
谢凉从桌子上抬起头，猛吸一口周围的空气，心想终于回来了。
她似乎发现一个规律，就是在魔方里进入熟睡，或者外界有东西打扰她睡觉，再或者梦里发生足够刺激她神经的事情她才会醒来，否则梦里的世界就会一直进行下去。
外面的一片红，太阳正在慢慢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