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指尖落在案几上轻轻点了两下,笑着对娮娮说:“母后许久未与寡人共同饮酒了,何不坐下来一起?”

    娮娮闻言只得坐下,她面上虽是笑着的,但眼神却骗不了人,那是一种防备性极强的眼神。

    嬴政暗笑,饮酒?他这母亲还从未与他一起饮过酒,真是禁不住试探,精通国事又如何,不过也是个蠢货细作。

    嬴政亲自给她倒满酒,举起玉卮先行一饮而尽,娮娮没喝过酒,但怕露馅儿也随即端起玉卮仰头喝下去。

    酒的味道甘甜偏酸,还有些苦涩,娮娮紧皱着眉头喝完了整杯酒,可放下玉卮看到的就是嬴政那双凌厉的眼眸,此刻还透着几分探究与打趣。

    他这眼神…难道是在怀疑自己吗…古代女子喝酒是不是不该这么快…她露馅儿了吗…

    被他炽热的目光盯得发慌,娮娮紧紧握着玉卮,一句话不敢多说,心跳也越发剧烈。

    怎么办?如果被他发现不是他的母亲,他会不会让赵殷一剑把她杀了?

    娮娮紧张地想着,嬴政只是默默看着她。

    她的内心想法还真是丰富,全都写在脸上了。

    娮娮还在走神中,冷不防手中的玉卮被嬴政一把夺走,他修长的手指擦过她的,温热的触感传来,竟将她吓得浑身一颤。

    嬴政悠悠给娮娮重新倒了一杯,再次呈给她,娮娮接过道了声谢。

    连续被嬴政灌了几杯,娮娮已经有些醉意,脸颊也红红的,正要推辞说不喝了,嬴政再次开口。

    “母后,寡人想看您跳舞了。”

    娮娮听到这话,握着玉卮的手一顿,看她跳舞?

    “就跳您常跳的那段舞怎么样?在赵国时母后经常跳给寡人看呢。”嬴政继续说,而娮娮的脸色却越发不安。

    她隐约记得史书上说赵姬以前是舞姬,舞姿动人貌美如仙,是以才会被吕不韦选中送给嬴政的父亲嬴异人为妻,只是娮娮不是赵姬,她并不知道赵姬以前给嬴政跳的那段舞该怎么跳。

    “怎么,母后不想跳给寡人看吗?那就让母后那些侍女跳给寡人看如何?”嬴政轻悠悠道,这话却让娮娮再次浑身一颤。

    若让青玉她们跳给他看,他会不会因为她们跳的不好而杀了她们?

    娮娮内心挣.扎一番,才视死如归般地放下玉卮说:“政儿,还是母后跳给你看吧。”

    说着她便站起身,娮娮以前学过几年古典舞,还曾代表团队参加国际比赛拿过一等奖,应该能勉强在嬴政面前糊弄过去,只是她并不知嬴政口中的那段舞是怎样的,便斗胆对他说:“政儿,你说的那段舞母后记不得了,母后给你跳另一段如何?”

    “母后随意。”他没什么意见,也没那个闲心揭穿她的掩饰。

    娮娮便走到殿中.央,月光如水,混着油灯的昏黄柔和地洒在她纤瘦娇柔的身上。

    她身着黑金长袍,裙摆如云般轻盈,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

    她缓缓抬起双臂,舞姿轻柔而优雅,仿佛踩在云端,每一步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

    裙摆随着她的旋转而飞扬,如同一朵盛开的黑莲,在夜色中绽放,像是一幅流动的画卷,令人沉醉其中,久久无法移开目光。

    这么看着她起舞,倒是跳的比刚刚那些舞姬好看多了。

    一曲舞毕,娮娮已经有些醉了,她步伐不稳地走向嬴政,冲他莞尔一笑,随即晃悠悠地坐下。

    嬴政又给她倒了一杯酒,说道:“母后的舞姿还是那般美妙,与当年不相上下。”

    娮娮不好意思笑笑,直说自己退步了。

    嬴政将盛满酒的玉卮递给娮娮,娮娮皱了皱眉,想要拒绝他,可是抬眼对上他那对深邃黑漆的双眸,所有想说的话都被迫咽进了肚子里。

    娮娮不得不承认,她很害怕眼前这个人,这个一统六国手段残忍的少年帝王。

    于是,娮娮又被迫喝了好几杯酒,喝到最后她几乎要将肚子里刚才吃过的那些糕点全吐.出来了。

    一旁几盏油灯已经燃尽,寝殿内的光线逐渐暗下来,嬴政就这么闭口不言只管给娮娮倒酒,自己也偶尔喝几杯。

    不过,他还是更喜欢看她喝,她那张不大的嘴塞满整杯酒艰难吞咽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这么看着,自己便又有了反应。

    直到殿内所有油灯燃尽完全陷入一阵黑暗时娮娮才终于忍受不住说她喝不下了,嬴政这才没再给她倒酒。

    娮娮强忍着不适晃了晃脑袋,想对嬴政说她有些困了要休息,可是话说到一半居然毫无征兆趴在案几上昏睡了过去。

    嬴政视线落在她身上,看了会儿才起身把对面的她抱起来,他抱着娮娮走到她床榻边然后轻轻将她放下。

    月色恰到好处地洒落在她不大点儿的软身上,她那张极会魅诱男人的脸越发白皙好看。

    嬴政垂眸冷冷睨着身下的她,有些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细作了。

    因为,刚刚她跳的那段舞的确是母后常跳的那段。

    不过不是跳给他看的,而是在赵国时跳给那些男人看的。

    想到这里,嬴政的眸色又暗沉几分。

    在赵国为质时,这个荡.妇总是带不同男人回府,他有好几次都撞见那些男人将她压.在身下。

    当时赵姬以为他年纪小不懂这些,只对他说是在针灸,脱了衣服才能针灸,不然针不好扎进去。

    第一次这么跟他说的时候嬴政信了,年幼的嬴政还嘱托那个男的好好给他母后针灸,可当他转身走出屋内后却清晰地听到那个男人□□着对赵姬说:“美人儿,你的痣长的真是美妙,快张开腿让我看看。”

    接着便是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

    之后再长大一些,嬴政便知晓了当初床上的他们在做着什么,可后来赵姬因他年纪越来越大,便从没主动带男人回家,而是借口出府,这么一出,便是整夜不归。

    如今换他成为她身上的男人,他却只想杀了她。

    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当他的母亲,也不配当大秦的太后。

    只是可惜了,那个女人已经不知道被哪国的刺客杀死了,如今身下这个蠢货细作不知从哪儿学来的舞,竟与当初的她跳的一模一样。

    还有这副身子,完全让人挑不出到底与那个女人有何区别。

    只是,她真的与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区别吗?

    譬如那颗长在大.腿.内.侧的小小红痣。

    嬴政很是好奇,缓缓蹲下身坐在床边,一只手拨开她的裙摆,接着脱下她腿上穿的那件小袴。

    身下被剥的一干二净的娮娮因醉酒而对他的动作毫无反应,只隐约感到下方一阵凉意。

    嬴政轻轻掰开她的腿,下一秒眼神突然变得阴鸷。

    这个女人居然也有那颗痣!

    毫不犹豫地,嬴政面色阴冷地掐上娮娮的脖子,月色下,他的手背因用力而泛起骇人的青筋,无可撼动的手掌死死掐着娮娮的脖子。

    睡梦中的娮娮只觉一阵呼吸困难,接着脖子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感,她猛地惊醒,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嬴政发了狠地掐她的脖子。

    这个场景,与她在现代时梦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娮娮表情痛苦地看着嬴政,双手握住他的手腕,可是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

    娮娮觉得自己要呼吸不上来了,她紧皱着眉艰难开口说:“政儿…你…你松开我…”娮娮的脸被掐的青紫,“嬴政…我要呼吸不上来了…”娮娮还在苦苦哀求他,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梦里这个场景出现无数次,每次她都是在将要窒息时醒来,那样痛苦的场景她经历了一遍又一遍,而如今,她又做了这个梦,可是这次的梦境却更加真实。

    “大王!”赵殷突然从殿外冲进来,他刚才在殿外等候,却突然听到太后的求救声,他以为是有刺客闯进了太后的寝殿,便慌张跑了进来,没想到进来之后看到的却是眼前这副景象。

    娮娮再次无力地捶打了下嬴政的手腕,嬴政这才回过神缓缓松开娮娮的脖子,赵殷站在一旁不知该说什么,很是疑惑局促的模样。

    娮娮捂着脖子坐起来剧烈咳嗽着,只觉得脖子差点要被嬴政掐断了。

    “母后见谅,方才有刺客闯入,寡人误将刺客认成了母后才会如此,母后现在可好些了?”嬴政面无表情淡淡开口。

    娮娮还在咳嗽,根本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痛苦戒备地看着嬴政。

    一旁赵殷却突然拱手道:“大王,属下并未——”

    他话未说完,嬴政突然侧头冷冷瞥了他一眼,赵殷很清楚他这阴冷的眼神想要传达什么,于是立马闭嘴没再说下去。

    嬴政看着她一阵一阵地咳嗽,于是俯下身抬手靠近娮娮的脖子,却被娮娮毫不犹豫躲开,她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嬴政眸色一冷,不过很快恢复正常,他温和笑笑,柔声说:“母后莫怕,寡人只是想看看母后脖子伤的是否严重,母后放心,那刺客已经逃走了,不会再来伤害母后了。”说着,他继续向前伸手,轻轻拨开娮娮护在脖颈上的手细致地抚摸她细腻光滑的肌肤,眼中却看不出一点的愧疚与怜意。

    娮娮不敢推开他的手,她很清楚这次不是梦,也很清楚眼前这个帝王有多么冷血,只能任由他给自己检查。

    等她能够平稳地呼吸,才艰难开口对嬴政说:“政儿,母后没事,不用给母后检查了。”她试探性地轻轻推开嬴政的手。

    嬴政抬眸看她一眼,她这张不大的脸上眼睛却睁的大大的,填满了对他的防备和畏惧。

    她到底是谁?为何与那个女人一模一样?可又为何与她性情相差甚远?

    这世上难不成真的有一模一样的人存在吗?还是说一个女人在生过孩子后会性情大变?

    嬴政从床边站直身,语气依旧柔和,只是眼神还是那般冰冷罢了,“那母后早些休息,寡人就先回寝殿了。”

    说罢,他抬脚就走,身后赵殷默默看了眼床上无措的娮娮才跟上嬴政离开。

    殿外,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很远一段距离赵殷才开口问嬴政:“大王,方才真有刺客闯入太后寝殿了吗?”

    嬴政懒懒“嗯”了声。

    “可属下并未察觉有刺客闯入啊。”赵殷自认为武功高强,在他这里,任何人的气息都躲不过他,只要他察觉一丝危险的气息,下一秒他手中的剑便会直抵那人的胸膛。

    嬴政一挑眉,故意说:“有什么可稀奇的吗?又不是第一次遇刺,那人武功在你之上,你当然察觉不出。”

    “什么?”赵殷很是惊讶,他一蹙眉,“那人武功竟在我之上?”

    嬴政不耐烦看他一眼,又是懒懒“嗯”了声,还提醒他近日要勤加练武了。

    赵殷若有所思跟在嬴政身后回了帝丞宫,殿内嬴政就寝后,殿外赵殷持剑练了一晚上的剑。

    然而,今夜未入睡的却不止赵殷一人。

    殿内床榻上的嬴政平静望着寝殿屋顶,甘泉宫的娮娮亦是这副姿态望着屋顶。

    娮娮紧紧抓着床褥,控制不住回想刚才惊险的一幕。

    嬴政对她说误将她认成了刺客所以才会掐她,可是赵殷未说完的话中,娮娮明确感受到他是想说并没有发现有刺客潜入。

    想到什么,娮娮忽然坐起身掀开裙摆看了眼身下不知何时掉落的小袴,接着她便皱起了眉头。

    她什么时候把裤子脱了?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难道是睡着的时候脱了吗?还是说是刚刚嬴政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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