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密闭的房间里,裴成砚正把玩着那支有着黄色镖衣的飞镖。

    “父王的动作真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黄色镖衣,那是皇帝暗卫的特殊标志。

    他玩味的笑了笑,意味深长的。

    “清影,看来我们得去一趟皇宫了。”

    第二天,天边尚未升起晨曦的微光,整个城市被浅浅的夜色笼罩。

    裴成砚悄悄走下楼,清影已备好马匹,在门口恭候多时。

    清影:“殿下,都准备好了。”

    裴成砚披上斗篷,翻身上马,“清影,出发。”

    清影紧跟着骑上另一匹马。

    “驾。”伴随着御马声,马儿奔跑起来,向着城外出发。

    巳时(大概9点~11点),裴成砚和清影才到京都皇城的城门口。

    门口的两排士兵如松柏般挺立,他们身披铠甲,手握长矛,矛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城墙高大雄伟,城楼上的旗帜迎风飘荡。

    裴成砚和清影相继下马。

    “什么人,没有皇上召令,不得入内。”最前面的两个士兵拦住了裴成砚。

    裴成砚摘下斗篷帽子,“器造阁阁主,前来求见圣上。”

    那士兵立马收了长矛,“稍等,我等前去禀报。”

    他说完,另一位士兵便跑了进去。

    不一会儿,士兵携着赵公公一同出来。

    “圣上有请,放行。”

    门口的士兵相继让开,裴成砚拱手鞠躬,“谢谢赵公公。”

    赵公公:“裴公子快请进。”

    俩人顺利进城。

    裴成砚朝清影使了个眼色清影默不作声的朝着另一方向走去了。

    赵公公在一旁恭恭敬敬地说道:“太子殿下,请随奴才来。”

    裴成砚跟在身后,语气平淡地开口。

    “赵公公,很早就说了,不要这么叫我。”

    “好...好的,奴才知道了。”

    裴成砚跟着他来到皇宫中心,路过养心殿,宫女门正扫着地,两人没有停留,继续走着。

    裴成砚的眼眸变得深邃起来,从走进皇宫起,幼年时的画面便一直刺痛着他的大脑。

    突然,裴成砚在一座杂乱的庭院停下。

    这里本是他亲生母亲的寝宫,如今却是荒凉一片,甚至堆放了各种物件,墙上满是灰尘和蜘蛛网。

    父王做事一向这么绝情,就好像抹除了他母亲的所有痕迹。

    赵公公:“太...裴公子,怎么了?”

    裴成砚张了张嘴,苦笑了一声,“没怎么,赵公公继续带路吧。”

    赵公公将他送到门口,便低头离开了。

    裴成砚走近寝宫,皇帝正悠闲地坐着,手里拿着奏折。

    他也不行礼,自顾自地走到对面,吊儿郎当地坐下,一只脚踩着座椅,手随意地靠着。

    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的模样。

    皇帝的余光瞥见他,不经意地扯了扯嘴角。

    “咳,还是这么无理。”

    裴成砚低头笑笑,“裴舟,我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干。”

    “这天下,敢直呼我大名的也就只有你和你母亲了。”

    皇帝表情忽地冷了下来,而后是淡淡的忧伤,他放下手中的奏折。

    “罢了罢了,上次给你的通行令牌怎么不用?还要人来通报。”

    裴成砚道:“我就是不想用,怎么?要我还给你吗?”

    皇帝有些生气,“算了算了,随你的便,进宫来所谓何事。”

    裴成砚沉默着,从腰间拿出那把飞镖。

    皇帝伸手拿过飞镖,皱了皱眉头,“黄衣飞镖?从哪儿来的?”

    “这话问你自己才是,我念你是我生父,这才井水不犯河水。”

    裴成砚直视着他的眼睛,冷漠的说道:“管好你的人,裴舟,我现在可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孩了。”

    说完,他从座位上站起,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留下皇帝一人在寝宫,他一手笼着络腮胡,端详着飞镖。

    “这京城怕是要不太平了。”

    裴成砚走后,径直去了母亲的寝宫,他和清影约好在这里汇合。

    裴成砚:“调查的怎么样了?”

    清影:“殿下,没有什么可疑人物。”

    看过刚才皇帝的反应后,裴成砚知道,裴舟不是这件事情的背后指使者。

    只是黄衣飞镖太过特殊,只能是皇宫内的人,线索又断了。

    “走吧。”

    裴成砚和清影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一位穿着华服的娘娘擦身而过,身后跟着两个婢女。

    裴成砚小心留意了一下,她身着红衣,头戴凤钗,手持牡丹花色的器物。

    很显然,这位就是他那父王的新皇后。

    裴成砚觉得比不上自己母亲的万分之一,真不知道他这个父王眼光怎会如此差劲。

    她身上浓烈的胭脂香气飘来,裴成砚闻着有点犯头晕,裴成砚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两人出了城门,骑上马返回器造阁。

    器造阁内,林淮正在寻找裴成砚的身影。

    “张师傅张师傅,你今天看到裴成砚了吗?”

    张师傅:“裴老板?没看到。”

    林淮几乎问遍了器造阁所有的工人,大家的回答无一例外。

    林淮气鼓鼓地回到房间,拉上玉珞,开启了批斗大会。

    林淮:“这个裴成砚,一大早上人就不在了。”

    玉珞:“可能裴老板有事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小姐。”

    林淮:“哼,去哪儿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

    玉珞不禁笑了,林淮皱眉。

    “你在笑什么玉珞,我可是在说很严肃的事情诶。”

    “小姐,你是不是想裴老板了啊~”

    林淮的心思被看穿,说话变得结巴起来。

    “谁...谁想他了,他不回来才好呢,我休息会儿,你自己去玩吧玉珞。”

    说着退回床上躺下了,还装模作样的闭上眼,结果迷迷糊糊的,真睡着了。

    林淮醒来太阳已经要落山了。

    “我怎么睡着了?”

    林淮走出房门,玉珞去后厨准备晚饭了,林淮从工匠师傅口中得知,裴成砚也已经回来了。

    她的脸上立刻洋溢着笑容,头发一甩一甩的,跑去裴成砚房间了。

    “裴成砚!”

    她推开门,裴成砚正盯着一块玉佩发呆,听见林淮的一嗓子,他猛地抬头。

    林淮已经跑到他面前坐下了。

    “你在干什么呢,裴成砚。”

    裴成砚不动声色地收了收玉佩,说道:“没干什么。”

    林淮尽收眼底,“你今天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裴成砚:“去皇宫了。”

    林淮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又问道:“去皇宫干吗?”

    裴成砚思考着如何回答,总不能说自己去皇宫威胁皇帝吧。

    他想了想,说道:“上次军队要的武器没有送完,我今天亲自去了一趟。”

    林淮知道他在说谎,因为上次军队的订单她已经看过了,最后一批早在两天前送去了。

    但是林淮没有戳穿他。

    “什么味道啊,”林淮嗅了嗅,“还挺好闻的。”

    意识到香气是从裴成砚身上传来的之后,她拉过裴成砚的手,凑近他的手臂,又仔细闻了闻。

    “裴成砚你身上...”林淮的话戛然而止,她闻出裴成砚身上的胭脂香。

    林淮一瞬间失了神,胭脂香,女人?裴成砚今天一天不在,是去见女人了?

    “嗯?怎么了?”

    她讪讪地缩回手,“没...没怎么,皇宫好玩吗?”

    裴成砚点点头,“还行,你想去下次我带你逛逛。”

    林淮站起身,拳头紧握,眼神飘忽,说到:“那个...出去一天你也累了吧,早点休息。”

    然后她礼貌地挤出一个笑容,转身走了。

    回到房间。

    “小姐,吃饭了。”

    “玉珞...”见到玉珞,林淮无神地走过去,拉住她的手。

    感受到林淮的失落,玉珞焦急起来,“怎么了?小姐。”

    她不问还好,这一问,林淮突然委屈起来,泪水在眼眶打转。

    “玉珞,我不开心,很不开心。”

    玉珞拉着她坐下,轻声问:“裴老板不是回来了?”

    林淮:“你才不要提他。”

    这下玉珞懂了,看了自家小姐这样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裴成砚。

    “小姐,能告诉我原因吗?”

    林淮憋着眼泪,“那你不能笑我。”

    玉珞:“我绝对不笑。”

    “就是...我刚刚找裴成砚,他正在看一块玉佩,他今天还去皇宫了,而且他身上还有胭脂香,他骗我,他说他去皇宫是送东西,但是那个东西前两天送完了...他...”

    林淮说的前言不找后调的,越说越委屈,原本在眼眶里的泪水这时簌簌地往下掉。

    看着林淮哭的伤心,玉珞也心疼起来,她用自己的衣袖轻轻擦拭林淮脸上的泪珠。

    “看来我们小姐真的很喜欢裴老板。”

    林淮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玉珞轻声安慰道:“好了,不哭了小姐,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就去问问他,哼,敢让我们小姐伤心,有他好果子吃的。”

    听见这话,林淮笑了笑,刚哭过的鼻音还在,“玉珞,你好霸道啊。”

    玉珞也笑了,说道:“小姐你先吃,我去给你倒点水喝。”

    玉珞走出门,清影正从裴成砚房间出来,想到自家小姐刚刚哭的这么伤心,玉珞心里一股无名火。

    她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叫住清影。

    “喂,你站住。”

    清影有点状况之外,但还是乖乖站着没动。

    “你们家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清影也是个护主的,他直接反驳,“你说什么呢,我家少爷日理万机,需要你来懂吗?”

    玉珞(阴阳怪气版):“啊是是是,你家少爷日理万机,每天都想着怎么说谎骗人吧。”

    清影(暴躁版):“什么说谎,什么骗人,我看你才是在这里造谣吧。”

    “清影,你在我房门口吵什么呢?”

    裴成砚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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