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表妹来了
小院门口。
清晨的阳光洒在婴孩的脸上，细碎的绒毛让他的小脸蛋泛着光。展昭微微低下手臂，让白晴云能再看看他怀中的婴儿。
看着晴云贪恋不舍的表情，看着她轻轻摸着孩子的小手，展昭心下了然。
府衙办案效率极高，仅两日，马汉便登记好了所有婴孩身上的明显特征。经公孙先生父女俩连夜整理、誊抄，隔日一早，随着衙役的快马，盖着包大人官印的命令迅速分发到开封府辖下的各县和周边。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等接到消息的苦主们陆续前来府衙认孩子。
苦主们哭哭啼啼倒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还有些马虎的父母，一时间分不清孩子的胎记是在左腿还是右腿，这可把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为难坏了。
这事可马虎不得，公孙先生和包大人分别核对信息、考量了好几天，才肯把小孩交回去。
在展昭家养着的小娃娃也陆续被父母认了回去，今天这个是最后一个。
展昭之前确实被小孩子通宵的哭闹和不定时的排泄折腾不轻，但请了乳娘之后，他和晴云便轻松多了。只须在孩子清醒不睡的时候，拉拉小手，哄着玩玩便好。
饶是展昭此时仍然觉得小孩子很麻烦，但共处这么多时日，他也有几分不舍，更何况心思细腻的白晴云。
“不早了，我要走了”，展昭低声对白晴云说。
“嗯”，白晴云顺从地点头，为小孩拉好了裹着的薄被，又轻拍了两下。
“你啊”，展昭眼底都是笑意，抬手轻轻捏住白晴云的脸蛋，看她心虚地转开目光，“这下彻底轻松了，多休息些。吩咐孙乳娘做些你爱吃的。”
除了专门做给产妇的吃食，孙乳娘还会变着花样做些好看又好吃的菜肴，哄得晴云眼里全是崇拜和羡慕。
随着婴孩被接走，家中不再需要乳娘，于是展昭便和晴云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继续请孙乳娘过来，替换着陈嫂子，做些补养的吃食。
回望晴云，见她恋恋不舍地关了门，展昭无奈地轻轻摇头，到底是姑娘家重情心软。
看着怀中抓着他的帽带啃、模仿他摇头的孩子，展昭戳了戳他的脸蛋，一语双关，“当我瞎是不是？”
活生生的小孩子就摆在面前，晴云的难过他看得懂。甚至晴云还旁敲侧击地问他，如果这孩子认不回去，他们可不可以收养他。
当时，那姑娘咬着唇，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他很是心疼。
这最后一个孩子，更是让她不舍。展昭摸了摸裹着孩子的薄被，果然如此，晴云又在被子的夹层里塞了一小块碎银。
每次抱着孩子出门前，她那鬼鬼祟祟的小动作根本躲不过他的眼睛，他却故意装作没看到。
也不是什么大事，能让她开心，就随她吧，看她心虚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小模样还是很有趣的。
轻轻拉开帽带，展昭抱着怀中的孩子向府衙去了。
和公孙薇道别后，白晴云关了门，伸手用空拳敲了敲自己的背，微微扭了扭脖子。
开封府收回了给每家分配的小娃娃，她顿时清闲了不少。但一旦闲下来，才觉得家中寂寞了许多，尤其是展昭不在家的时候。
除了正常巡街，展昭依然很忙。忙不完的案子、见不完的苦主、捉不完的犯人和惩不完的滔天罪恶。
因着不能时时照看着她，展昭便板着脸“命令”她雇了更多的帮工、仆人回来。
本来学煮饭就是她那段时间的兴趣，并不会觉得疲劳。至于经常让展昭看到她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也有她刻意为之的缘故。
她不希望在展昭心中，她只是年轻幼稚的姑娘。她希望自己的形象更成熟些，同时也方便她喊累、和展昭撒撒娇。
如今，是展昭强烈反对她亲自动手，既然已经给了他贤惠的印象，晴云也乐得清闲，都交给仆婢即可。
只是她还得好好安排一下下人们的分工，展昭那么忙，她不希望难得的和他独处的时光有外人打扰。
突然没了小娃娃需要照看，打发无聊时光的活计又交给了下人，白晴云觉得有些孤单。
嫂子们要忙着各自的家事和孩子，展昭也不能经常陪她，还好有公孙姑娘邀她一道逛逛铺子散散心。
公孙薇笑眯眯的模样像极了公孙先生，她没有凤清泠的清泠，也比白晴云坚强，更像是成熟的邻家姐姐。或许是得了展昭的嘱咐，她对晴云很是照顾。
只是她常常语出惊人，经常双手捧着脸看晴云，然后叹气，“这么娇的美人怎么就跟了展昭呢？真是暴殄天物。”
每当白晴云微微含笑反驳，她更是用同情、怜悯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在看小傻子。
她不喜舞刀弄枪，也不喜胭脂水粉，倒总是拉着晴云去大大小小的书坊、书肆寻一些晦涩的古籍。
今日又是和公孙薇出游大半天，可是让晴云有些累了。但她还必须得早些回家，简单梳洗打扮一下，毕竟展昭答应了她晚上回来用饭的。
想到刚刚进门时，公孙薇蹙眉把袖中瓷瓶递给她时的样子，白晴云有些困惑地看着手中的蓝色的瓶子。
“你在展昭身边，早晚会用到这个。以后你就懂了”，公孙薇的笑容中有一丝幸灾乐祸和得意，让白晴云摸不着头脑。
黑色小丸带着奇异的香气，熏得白晴云快速地盖上了瓶塞。
稳了稳心神，想着公孙薇应该对展昭无男女之意，白晴云把瓶子收入袖中，准备回房梳洗。
穿过照壁，白晴云便看见一人背对着她坐在院中桌前。
心中疑惑，她停住了脚步。
似是听到了来人，那人起身，转身走向白晴云。
白晴云并未感觉到恶意和危险，只是觉得那人的眼中尽是好奇。
微微退了两步，白晴云低头行礼，“客人有礼，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可是来寻我夫君展昭？”
那人虽作男子打扮，模仿男子步态，但一看便知是乔装打扮的女儿身。不欲拆穿，白晴云顺着她的身份往下说。
那姑娘笑了，“公子？”白晴云的称呼似乎让她很满意，她用折扇轻佻地挑起白晴云的下巴，让她抬脸看她，“好俊俏的小娘子。”
听到她的声音，白晴云装作才明白过来，“请问这位姑娘——”
折扇“刷”地展开，在身前轻轻摇动，“好说，展昭是我表哥。”
“表小姐好”，白晴云行礼，“我是展大人的妾室。”
“嘁”，沈谦毓低声，转而大声回答，“好说。”
沈谦毓看着白晴云进房换了身衣服，然后走到她身边，“今晚夫君回来用饭，表小姐想吃些什么？我吩咐下人准备。”
听到表哥回来，沈谦毓眼睛一亮，“表哥爱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白晴云抿嘴一笑，转身去厨房准备了。
突然转过头，对上一个仆人好奇打量的目光，沈谦毓毫无惧色地把对方看到不好意思，盯到红着脸逃跑。
“没意思”，手托腮，她看向白晴云离去的方向。
她是逃婚出来的，她才不要听信媒人的那些鬼话。于是，悄悄收拾了包袱，身着一身男装，趁着夜色负气而走。
媒人把男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可她偏偏不信。若说英雄气概，侠骨柔肠，她表哥当属头一份。
尤记少时见表哥时他的样子，俊美温柔，武艺超群。如今，凭借过人胆识和一身武艺，他正在开封府供职，为包大人效力。
反正她也没想好去哪里，莫不如去寻表哥，投奔表哥？
所以，她就这样一路欢欢喜喜地来到开封府。
她本想着，先在开封城里逛一逛。等她玩得差不多了，随便打听一下开封府府衙的展大人，就可以投奔表哥了。
在街市上停停转转，男子的打扮去看脂粉尤为显眼。老板看了沈谦毓几眼，便知是女子，也不戳穿，笑脸推销着最近流行的胭脂。
“公子看看这个？”老板满面笑容，“这个颜色最近卖得最好”，见四下无人，老板悄声说，“就连展大的小娘子和公孙先生的女儿都在我这里买呢，一等一的好。”
沈谦毓一顿，眉毛微微一挑，“展大人的娘子？”
“养在外面的，还没过明路”，老板收捡起她放下的脂粉，“小哥是外乡人吧？”
沈谦毓惊闻这噩耗，直接愣住，并没有听到老板接下来的敲打。
“怪不得不知道呢。原来这条街上，有好多大姑娘女扮男装等着展大人巡街。得不到展大人回应，就冷了三分。再后来，展大人养了那美貌的小娘子，就少有姑娘来街上等展大人了。”
神志恢复，沈谦毓依稀抓住了关键词“外室”、“美貌”，表哥怎么是这样的人呢？
“胡说”，沈谦毓恼怒，她这就去找她表哥，等她回来撕烂这老板的嘴。
急切地跑到开封府门口，问了衙役才知道，表哥已经去执行公务了，归时和地点等问题一问三不知。
她有些泄气，打算先去表哥在府衙的院子等他。没想到，衙役却告诉她，展大人不会回府衙住。
虽然衙役不肯透露，她还是凭借一路打听摸到了小院。
翻墙而过，面对仆人惊异的目光，她神态自若地坐下，“我是展大人的亲人。”
她倒要看看，能让她恪守规矩的表哥养起来的会是什么样女人。
歪着头，沈谦毓叹气，这白晴云确实温柔美貌，是男人会喜欢的那种善解人意的调调。他表哥一个人在外面，孤苦伶仃，有她解闷也算合情合理。
不过，不论妾室还是外室，都算不得主人，都不如她这个表妹大，她不必讨好她。
“唉”，沈谦毓感叹，一向老实的表哥，怎么就被美色蒙蔽了呢？她得帮他好好看看，这美貌的女子是不是披着狐狸精的皮。
她正想着，突听脚步声传来。
随着脚步声近，男人带着些许愉悦的声音传来，“晴云快来，今日的核桃特别好。”
一定是表哥回来了！沈谦毓起身，笑脸相迎。
看到院中的陌生人，展昭脸上放松的笑容立刻定住，虽然没有不悦，但他神色认真地看着对自己激动傻笑的女子，“姑娘是何人？”
沈谦毓被问愣了，面前的男子高大魁梧，若不是面容依旧俊美，那严肃的表情和不善的语气让她无法把他和记忆中的表哥联系在一起。
“姑娘是？”见她不答，又没有看到晴云，展昭皱起眉，心中担忧，神色更加不耐。
“表哥，我是你的表妹谦毓啊”，多年不见，他竟然认不出她！这让沈谦毓无比委屈。
清晨的阳光洒在婴孩的脸上，细碎的绒毛让他的小脸蛋泛着光。展昭微微低下手臂，让白晴云能再看看他怀中的婴儿。
看着晴云贪恋不舍的表情，看着她轻轻摸着孩子的小手，展昭心下了然。
府衙办案效率极高，仅两日，马汉便登记好了所有婴孩身上的明显特征。经公孙先生父女俩连夜整理、誊抄，隔日一早，随着衙役的快马，盖着包大人官印的命令迅速分发到开封府辖下的各县和周边。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等接到消息的苦主们陆续前来府衙认孩子。
苦主们哭哭啼啼倒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还有些马虎的父母，一时间分不清孩子的胎记是在左腿还是右腿，这可把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为难坏了。
这事可马虎不得，公孙先生和包大人分别核对信息、考量了好几天，才肯把小孩交回去。
在展昭家养着的小娃娃也陆续被父母认了回去，今天这个是最后一个。
展昭之前确实被小孩子通宵的哭闹和不定时的排泄折腾不轻，但请了乳娘之后，他和晴云便轻松多了。只须在孩子清醒不睡的时候，拉拉小手，哄着玩玩便好。
饶是展昭此时仍然觉得小孩子很麻烦，但共处这么多时日，他也有几分不舍，更何况心思细腻的白晴云。
“不早了，我要走了”，展昭低声对白晴云说。
“嗯”，白晴云顺从地点头，为小孩拉好了裹着的薄被，又轻拍了两下。
“你啊”，展昭眼底都是笑意，抬手轻轻捏住白晴云的脸蛋，看她心虚地转开目光，“这下彻底轻松了，多休息些。吩咐孙乳娘做些你爱吃的。”
除了专门做给产妇的吃食，孙乳娘还会变着花样做些好看又好吃的菜肴，哄得晴云眼里全是崇拜和羡慕。
随着婴孩被接走，家中不再需要乳娘，于是展昭便和晴云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继续请孙乳娘过来，替换着陈嫂子，做些补养的吃食。
回望晴云，见她恋恋不舍地关了门，展昭无奈地轻轻摇头，到底是姑娘家重情心软。
看着怀中抓着他的帽带啃、模仿他摇头的孩子，展昭戳了戳他的脸蛋，一语双关，“当我瞎是不是？”
活生生的小孩子就摆在面前，晴云的难过他看得懂。甚至晴云还旁敲侧击地问他，如果这孩子认不回去，他们可不可以收养他。
当时，那姑娘咬着唇，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他很是心疼。
这最后一个孩子，更是让她不舍。展昭摸了摸裹着孩子的薄被，果然如此，晴云又在被子的夹层里塞了一小块碎银。
每次抱着孩子出门前，她那鬼鬼祟祟的小动作根本躲不过他的眼睛，他却故意装作没看到。
也不是什么大事，能让她开心，就随她吧，看她心虚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小模样还是很有趣的。
轻轻拉开帽带，展昭抱着怀中的孩子向府衙去了。
和公孙薇道别后，白晴云关了门，伸手用空拳敲了敲自己的背，微微扭了扭脖子。
开封府收回了给每家分配的小娃娃，她顿时清闲了不少。但一旦闲下来，才觉得家中寂寞了许多，尤其是展昭不在家的时候。
除了正常巡街，展昭依然很忙。忙不完的案子、见不完的苦主、捉不完的犯人和惩不完的滔天罪恶。
因着不能时时照看着她，展昭便板着脸“命令”她雇了更多的帮工、仆人回来。
本来学煮饭就是她那段时间的兴趣，并不会觉得疲劳。至于经常让展昭看到她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也有她刻意为之的缘故。
她不希望在展昭心中，她只是年轻幼稚的姑娘。她希望自己的形象更成熟些，同时也方便她喊累、和展昭撒撒娇。
如今，是展昭强烈反对她亲自动手，既然已经给了他贤惠的印象，晴云也乐得清闲，都交给仆婢即可。
只是她还得好好安排一下下人们的分工，展昭那么忙，她不希望难得的和他独处的时光有外人打扰。
突然没了小娃娃需要照看，打发无聊时光的活计又交给了下人，白晴云觉得有些孤单。
嫂子们要忙着各自的家事和孩子，展昭也不能经常陪她，还好有公孙姑娘邀她一道逛逛铺子散散心。
公孙薇笑眯眯的模样像极了公孙先生，她没有凤清泠的清泠，也比白晴云坚强，更像是成熟的邻家姐姐。或许是得了展昭的嘱咐，她对晴云很是照顾。
只是她常常语出惊人，经常双手捧着脸看晴云，然后叹气，“这么娇的美人怎么就跟了展昭呢？真是暴殄天物。”
每当白晴云微微含笑反驳，她更是用同情、怜悯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在看小傻子。
她不喜舞刀弄枪，也不喜胭脂水粉，倒总是拉着晴云去大大小小的书坊、书肆寻一些晦涩的古籍。
今日又是和公孙薇出游大半天，可是让晴云有些累了。但她还必须得早些回家，简单梳洗打扮一下，毕竟展昭答应了她晚上回来用饭的。
想到刚刚进门时，公孙薇蹙眉把袖中瓷瓶递给她时的样子，白晴云有些困惑地看着手中的蓝色的瓶子。
“你在展昭身边，早晚会用到这个。以后你就懂了”，公孙薇的笑容中有一丝幸灾乐祸和得意，让白晴云摸不着头脑。
黑色小丸带着奇异的香气，熏得白晴云快速地盖上了瓶塞。
稳了稳心神，想着公孙薇应该对展昭无男女之意，白晴云把瓶子收入袖中，准备回房梳洗。
穿过照壁，白晴云便看见一人背对着她坐在院中桌前。
心中疑惑，她停住了脚步。
似是听到了来人，那人起身，转身走向白晴云。
白晴云并未感觉到恶意和危险，只是觉得那人的眼中尽是好奇。
微微退了两步，白晴云低头行礼，“客人有礼，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可是来寻我夫君展昭？”
那人虽作男子打扮，模仿男子步态，但一看便知是乔装打扮的女儿身。不欲拆穿，白晴云顺着她的身份往下说。
那姑娘笑了，“公子？”白晴云的称呼似乎让她很满意，她用折扇轻佻地挑起白晴云的下巴，让她抬脸看她，“好俊俏的小娘子。”
听到她的声音，白晴云装作才明白过来，“请问这位姑娘——”
折扇“刷”地展开，在身前轻轻摇动，“好说，展昭是我表哥。”
“表小姐好”，白晴云行礼，“我是展大人的妾室。”
“嘁”，沈谦毓低声，转而大声回答，“好说。”
沈谦毓看着白晴云进房换了身衣服，然后走到她身边，“今晚夫君回来用饭，表小姐想吃些什么？我吩咐下人准备。”
听到表哥回来，沈谦毓眼睛一亮，“表哥爱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白晴云抿嘴一笑，转身去厨房准备了。
突然转过头，对上一个仆人好奇打量的目光，沈谦毓毫无惧色地把对方看到不好意思，盯到红着脸逃跑。
“没意思”，手托腮，她看向白晴云离去的方向。
她是逃婚出来的，她才不要听信媒人的那些鬼话。于是，悄悄收拾了包袱，身着一身男装，趁着夜色负气而走。
媒人把男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可她偏偏不信。若说英雄气概，侠骨柔肠，她表哥当属头一份。
尤记少时见表哥时他的样子，俊美温柔，武艺超群。如今，凭借过人胆识和一身武艺，他正在开封府供职，为包大人效力。
反正她也没想好去哪里，莫不如去寻表哥，投奔表哥？
所以，她就这样一路欢欢喜喜地来到开封府。
她本想着，先在开封城里逛一逛。等她玩得差不多了，随便打听一下开封府府衙的展大人，就可以投奔表哥了。
在街市上停停转转，男子的打扮去看脂粉尤为显眼。老板看了沈谦毓几眼，便知是女子，也不戳穿，笑脸推销着最近流行的胭脂。
“公子看看这个？”老板满面笑容，“这个颜色最近卖得最好”，见四下无人，老板悄声说，“就连展大的小娘子和公孙先生的女儿都在我这里买呢，一等一的好。”
沈谦毓一顿，眉毛微微一挑，“展大人的娘子？”
“养在外面的，还没过明路”，老板收捡起她放下的脂粉，“小哥是外乡人吧？”
沈谦毓惊闻这噩耗，直接愣住，并没有听到老板接下来的敲打。
“怪不得不知道呢。原来这条街上，有好多大姑娘女扮男装等着展大人巡街。得不到展大人回应，就冷了三分。再后来，展大人养了那美貌的小娘子，就少有姑娘来街上等展大人了。”
神志恢复，沈谦毓依稀抓住了关键词“外室”、“美貌”，表哥怎么是这样的人呢？
“胡说”，沈谦毓恼怒，她这就去找她表哥，等她回来撕烂这老板的嘴。
急切地跑到开封府门口，问了衙役才知道，表哥已经去执行公务了，归时和地点等问题一问三不知。
她有些泄气，打算先去表哥在府衙的院子等他。没想到，衙役却告诉她，展大人不会回府衙住。
虽然衙役不肯透露，她还是凭借一路打听摸到了小院。
翻墙而过，面对仆人惊异的目光，她神态自若地坐下，“我是展大人的亲人。”
她倒要看看，能让她恪守规矩的表哥养起来的会是什么样女人。
歪着头，沈谦毓叹气，这白晴云确实温柔美貌，是男人会喜欢的那种善解人意的调调。他表哥一个人在外面，孤苦伶仃，有她解闷也算合情合理。
不过，不论妾室还是外室，都算不得主人，都不如她这个表妹大，她不必讨好她。
“唉”，沈谦毓感叹，一向老实的表哥，怎么就被美色蒙蔽了呢？她得帮他好好看看，这美貌的女子是不是披着狐狸精的皮。
她正想着，突听脚步声传来。
随着脚步声近，男人带着些许愉悦的声音传来，“晴云快来，今日的核桃特别好。”
一定是表哥回来了！沈谦毓起身，笑脸相迎。
看到院中的陌生人，展昭脸上放松的笑容立刻定住，虽然没有不悦，但他神色认真地看着对自己激动傻笑的女子，“姑娘是何人？”
沈谦毓被问愣了，面前的男子高大魁梧，若不是面容依旧俊美，那严肃的表情和不善的语气让她无法把他和记忆中的表哥联系在一起。
“姑娘是？”见她不答，又没有看到晴云，展昭皱起眉，心中担忧，神色更加不耐。
“表哥，我是你的表妹谦毓啊”，多年不见，他竟然认不出她！这让沈谦毓无比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