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目铃的眼皮上。

    目铃一个激灵坐起身,被子从身上滑落。

    “醒了?”罗摘下目铃头上的帽子,“物归原主。”

    “我为什么又睡着了?!我明明说好要守夜的!我是整个海贼团里最不靠谱的成员吧!”失去了帽子遮盖的头毛乱糟糟的,目铃也无心梳理。

    “放宽心,一个伤员保持清醒才是难事,头上的伤口应该愈合了,你懂的话就自己处理一下吧。”罗浑然不放在心上。

    目铃整理了一下头发才勉强冷静下来:“对了,昨晚那两个人呢?”

    “捆住手脚扔下海了。”罗冷漠地说。他指着远处,“你看,赛格岛到了。”

    目铃起身,向远处眺望,一个全新的陌生的岛就映入了她的眼帘。

    “准备停靠!”

    “收帆!”

    “下锚!”

    与路飞他们总是大喇喇地停靠在岛的最明显的海岸不同,罗他们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选择将潜水艇停在角落的海崖边,需要翻过重重叠叠的岩石堆,才能看见通往城镇的路。

    夏奇刚踏上陆地便是一个趔趄:“呼——我怎么感觉整个岛都在摇?只就是在海上漂了五天的后遗症吗?”

    “居然已经漂这么久了吗?”贝波回头遥遥望向欢乐镇的方向,“呜,有点想沃尔夫老爷子了……”

    “贝波,才出来这么几天,不要这么没志气!”

    “对,对不起。”

    “这也不需要道歉吧!对了,你今早拖地了?船舱里怎么这么干净。”

    “不是我呀,我也正奇怪呢……”

    罗抱着刀踏上栏杆,一个利落的蹲起跳,落地又稳又酷:“赛格镇是岛上最大的城镇,我们只去那里补充物资就够了。钱都带好了吗?”

    佩金老老实实地清点了一下钱包里的余额:“嗯,我带好了。”他还不忘顺便回头大声提醒目铃要省点花钱。

    目铃正好站在舷梯下方,张着双臂防止杰尼掉下来。她换了一身白衬衫配牛仔裤,一个红色的蝴蝶领结遮住了脖子,脸上似乎恢复了之前没心没肺的笑容,闻言远远地朝佩金做了一个鬼脸。

    她低头,看到乖巧可爱的杰尼,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杰尼,你家在哪里?我先送你过去吧。”

    罗无语地看着仿佛摇着无形的尾巴的目铃,一眼就看出她打着什么主意。

    “嗯,谢谢你目铃姐姐,真不知道该怎么答谢你们才好……我想,也许我的父母会为了送给你们谢礼。如果那样,请务必不要推辞!”

    “哎呀,什么谢礼不谢礼的,”目铃笑着搭住他的肩:“把你安全送达我们才放心嘛。”

    “目铃姐姐,你真是太好了。”杰尼感动得眼泪汪汪:“你跟我见过的海贼都不一样。”

    的确,我的确是很与众不同的海贼呢。目铃摸摸下巴,领着杰尼撒欢似的跑在最前面:

    “走咯!上岸玩去咯——”

    起起伏伏的岩礁给这短短得路程增添了不少趣味。目铃会故意爬上被海浪侵蚀后的造型怪异的岩石,四下张望一番,然后选择最崎岖的路径下来;岩壁有时上面会附着一层薄薄的盐,贴心地帮来客增大滑倒的风险;她有时还能捕捉到海蟑螂爬行的踪迹,但鉴于这种生物的名字足够倒胃口,她终于老老实实地跟回罗的身后走正常的道路。

    但很快,刚登岛的兴奋在进入城镇后散得无影无踪,他们敏锐地意识到这里的氛围对来客并不友好。

    几人虽然是生人,但都是少年的模样,按理来说镇民不该表现得如此警惕。可事实上,每个人见到为首的罗和佩金都背过了身,以行动表示不欢迎。

    这个城镇如此冷漠,给几个热情得过了头的少年浇了一盆冷水。只想着快点把孩子送回家,买点补给就走。

    “这也怪不了他们,半年前,赛格镇还是个友好的地方呢。”

    突如其来的男声打断了几人的不满。那是一个戴着猎鹿皮帽,穿着双排扣风衣的男人,看到他的着装就能想到19世纪的福尔摩斯。

    “你们好眼生啊。居然不是为了珠宝失窃案来的吗?”

    哦豁,还真是福尔摩斯。赛格岛还有案子呢。

    那个男人的眼睛仔仔细细扫过一行人,略过一看就是宠物的贝波和一看就是拖后腿的小女孩小男孩,在三个青少年之间徘徊,最后落在了年龄最大的那个上面。

    年龄最大的佩金:“……?”

    他的眼里是清澈的愚蠢:“啊,你在问我吗?”

    “你们果然不知道。”男人兴致勃勃地建议道:“我叫迪泰克,还缺几个人帮忙,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我可以跟你们讲讲这个案子……”

    话还没讲完,罗便冷漠地转过脑袋,“没兴趣。”

    “感!我感兴趣!”目铃挤到最前面,双眼放光,“伯伯你快告诉我们吧。”

    “……呃,其实我也没那么老。”迪泰克摸摸光滑的下巴,“话说,那是半年前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镇上某位富商的保险箱离奇被盗。尽管镇长安德烈捉到了盗贼并且通过审讯得到了里面珠宝的下落,可是他们前往一看,东西早就被转移干净……”

    “很明显有同伙啊!”目铃举手。

    迪泰克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嗯,可是那个小偷坚称自己是单干的。在这之后,这堆珠宝好像一个开始一样,接下来每隔一段时间都有居民家中被盗;即使镇长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但那小偷好像总能提前知晓,在前一分钟拿了东西溜走。”

    “很明显有内奸啊!”目铃再次举手。

    迪泰克这回露出八颗大牙,得意地笑起来,他凑近目铃:“我也这么想,而且,我对这个内奸的身份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杰尼急切地从目铃背后钻出来,连声问道:“是谁呀?你知道是谁吗?”

    “嗯哼。”迪泰克做作地扶着猎鹿帽的帽檐,故作高深地问道:“非常明显,在过去半年,这个小偷每周都会犯案,但这一周却风平浪静。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离开了赛格岛——”

    唰。包括罗在内的五道目光整齐划一望向杰尼。

    小男孩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指向自己:“是,是我吗?……”

    “喂喂喂!你们看向一个小孩做什么?!”迪泰克被几人莫名其妙的举动气得抓狂,他无语道,“是埃特啊!埃特!哦,你们不认识埃特?就是治安队队长啊!”

    埃特?那个杰尼最亲近的邻居叔叔?

    “怎么可能呢!”杰尼大声喊道。埃特叔叔一辈子都在为这个镇子工作,他是那么热心善良,杰尼绝不相信她姑姑为了一点珠宝取当小偷的眼线。

    迪泰克没有理会蓝发小孩,径直朝着目铃游说道:“那个富商承诺,只要帮他找到这堆珠宝,他愿付出三分之一作为酬劳。小姑娘,你要不要来帮我做事?得到的奖励,我可以分你们一成……”

    目铃冷漠地转过脑袋,“没兴趣。”

    为了表示自己的确为珠宝不为所动,她拉着杰尼,快走几步甩开了迪泰克。

    其实她心里好奇地跟猫抓似的,忍不住问杰尼,埃特为什么要离开赛格。

    杰尼犹豫了一下:“埃特叔叔对所有镇民的说法都是他老了,所以想去寻找外岛的侄子。”

    目铃眼睛冒光:“但其实?……”

    “其实……”杰尼半敛着眼,声音低不可闻,幽幽如阴风拂过,“他说,这个岛上有枉死的冤魂,他必须要去找一个能了结这一切的人,方能让逝者安息。”

    明明是青天白日,贝波却只觉得周围冷的直让他打哆嗦。

    连一只北极熊都能感到寒冷,可想而知佩金和夏奇身上竖起的汗毛和密密的鸡皮疙瘩:“怎么,怎么还有鬼故事了呢?”

    “世上哪有什么鬼,只有做亏心事的人罢了。”罗不屑地冷哼一声。他耳力极佳,能听见四周隐隐有人在抱怨安德烈作为镇长,却半年也没有抓到偷东西的窃贼。他们语气中的不满指责极为强烈,看来镇长的威信摇摇欲坠。

    赛格镇像一片冰山,露出的一角已经足够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海平面下隐藏着更深的真相。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罗转过眼,正好对上目铃亮晶晶的目光。警惕心骤起,他提前止住她的话头:“你别忘了,现在要做的是先把杰尼送回家。”

    “我知道的啦!”她嘟囔着,低下身子和杰尼平齐视线,“马上要见到爸爸妈妈了,开心吗?”

    杰尼点头如捣蒜。

    目铃眼睛弯成月牙:“我也很开心哦!”

    父母和孩子之间独特的纽带,一头牵引着父母漂泊的心灵,另一头支撑着孩子跌跌撞撞地走向远方。

    这根纽带很坚韧,能让思念从北极到南极;它也很脆弱,死亡、索取、控制,都能让它轻易崩裂。

    目铃前世并没有被如此柔软地爱过,但她相信这种感情存在于大部分的世间。

    两拨人在十字街口分别:罗和目铃负责把走失儿童送回家;而佩金三人则去采购必要的生活用品和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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