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话 海底奇遇（1）
“我们应该距离海军的舰队很远了，贝波，上浮吧。”
“……贝波？”
大白熊毛茸茸的耳朵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他苦兮兮地回头，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船，船长，我们好像在海底迷路了……”
“哈？！”
目铃和夏奇停下追逐战，齐齐不可置信地喊道：“海底怎么会迷路？直接上浮不就好了？”
佩金最耐不住，直接上手接过操纵杆；目铃扒在船舷往外瞧，窗外依旧是沉沉的黑水，过了五分钟景色仍未发生任何变化。
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神奇的事，在上下左右皆是路的海底，一行人竟然迷路了。
“贝波，打开广角探照灯。”
一般来说，极地号通常在海洋上层带航行，这里阳光可以穿透，视野开阔明亮；即使万不得已进入暮光层，航行时也不会开启广角灯光。因为许多海王类喜欢生活在黑暗当中，头顶一个大灯泡无疑是挑衅且是活靶子。
但是现在显然是非常时期。
贝波点点头：“好的船……啊！”
突然一阵船身剧烈的颠簸，没站稳的夏奇和克里欧涅重重跌倒在地上；窗外的黑水中出现了一点微光。
目铃还以为这预示着出口临近，但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条狗头灯笼鱼。它的脑袋形似沙皮狗，头顶垂着一个小灯泡，吸引趋光的浮游生物。
紧接着，更多的发光生物出现在视野当中。
蝴蝶鱼胸鳍宛如两扇半透明的琉璃蝶翼，在洋流中舒展着丝绸般的褶皱；栉水母的虹彩触手似丝弦垂落，纤毛上跃动的红绿荧光像赛博世界的LED灯珠；而幽灵般的玻璃蟹通体澄澈如水晶，唯独高举一对电光紫的螯足，静候猎物自投罗网。
“咚咚。”玻璃窗舷被敲响。
目铃将视线回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只小飞象章鱼趴在了他们的潜水艇上，正尝试将一只触手伸进窗户的缝隙。未果，它尴尬地挠挠脑袋。
小家伙身子短圆，如一根小烤肠，脑袋顶上两只小耳朵扑扇扑扇，周身发出噼里啪啦的闪光。
“好可爱……”目铃捧着脸对它眨眼睛，不知道章鱼界的通用肢体语言是什么，只能尝试释放猫狗界代表友好的信号。
这只名叫“缺耳”（没错，目铃已经根据其耳朵上的缺口给它取了个名字）的小章鱼果然没看懂，八只腕足一舒便游远了。
那模样，活像烧烤摊上的开花肠，目铃没忍住咽了下口水。
贝波此时才打开探照灯。
潜水艇谨慎地向前行驶，到处都是深海才能看到的奇异生物，佩金和夏奇捧着从老大房里搜出来的《海底奇物鉴赏》，对着窗外大呼小叫。
灯光由点变面，极地号碰到了这块空间的边缘。
这里竟然是洞穴？
是洞穴就一定会有出口。罗吩咐贝波顺着水流前进，然而下一刻，流速仪表盘上的数字从20逐渐降为零。
也许这是一种类似于潮汐的奇特自然现象，罗如此想到，但表情也逐渐凝重。
这个洞穴出乎意料的大，极地号贴着山壁走了一个小时都没能回到原点，船长开始令船员清点食物、燃料和氧气储备。
“虽然我估计很有可能过几天海流又会恢复正常。但我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罗默默地转向压力仪表盘，上面显示极地号大概处于100米的水深，“必要时我们甚至需要派人潜水捕捉食物。”
他环视一圈，夏奇水性最好，但可能无法应对环境中突发的危险。
“我去！我去！”目铃举起手，跃跃欲试。
罗皱起眉，“你在凑什么热闹？忘了自己是旱鸭子吗？”
“穿上潜水服带上头罩不就好了。”目铃已经开始做热身运动。
船长思虑再三，决定让目铃打头阵，夏奇殿后：如果潜水服破损，夏奇需要承担救生员的重任。
Room可以在海里展开，但是随着空间内水的比例变大，消耗的体力也成指数增长；只一眨眼，两人被投入黑沉沉的海水中。
太安静了，只能看见玻璃另一端罗的嘴唇张张合合，大概又是一些“路上小心”“一小时内必须回来”之类老父亲的叮嘱。四周静得只剩自己的心跳。
探照灯是唯一的安慰，但也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在庞大的黑暗当中，又是怎么样的景象呢？也许就在一拳之隔，隐藏着一只巨大的怪物，只要灯光向左偏移十五度，便能冷不丁照到它血红的眼和锋利的牙。
成功吓到自己的目铃倒吸一口冷气。
从未被恐怖片洗礼过的夏奇倒没有这么多心理活动，单纯天然地对未知感到畏惧，直到目铃幽幽的声音传来：
“夏奇，千万不要向下看……”
“为，为什么？”寒毛无端竖起，夏奇牙齿打颤，哆哆嗦嗦地问道，“下面，下面有什么吗？……”
“下面……”目铃长叹一声，“我也不知道有什么。”
“那你……”
“我刚刚为了看下面扭到脖子了，所以提醒你一下。”
“……”
夏奇气得狠狠向前推了目铃一把，
她“啊啊啊啊”乱叫着飞出十米远，直到撞上石壁才停下来。
“这路怎么被挡住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启动了脚底下的方块；脚踩着两团气泡，摸着墙小心翼翼绕行。
视野重新开阔，目铃的动作陡然僵住。
“怎么了？你……”夏奇担忧的话语也半途中止。
在无尽黑暗之中，突然出现的发光生物平原攫取了两人的呼吸：一只全透明的蝠鲼落地时激起蓝绿色的荧光；水母如雾如云浮浮沉沉；还有上百只小飞象章鱼徐徐游曳——它们竟把家园安在了此地。
缺耳刚刚应该是回到了这里。
“好棒啊。”两人同时发出赞叹。
目铃：“好棒啊，这里景色也太美了”
夏奇：“好棒啊，我们不愁吃的了。”
“？”目铃眉毛倒竖，拼命摇晃夏奇的肩膀：“小飞象章鱼这么可爱，为什么要吃他们？不许吃！”
“喂！平日也没见你少吃章鱼小丸子啊！”
目铃眼珠一转，指着角落的普通章鱼冷酷地说：“这个长得丑，这个可以吃。”
“……所以丑东西在你眼里是没有生存的资格的对吗？”
刚刚还想着缺耳，缺耳便打着警灯到了。它见着两人打闹，突然停了周身的闪光，静静浮在他们跟前。
直到目铃率先伸出了一只手。
“喂，你当心……”
缺耳也伸出一只腕足，悄悄绕上了目铃的小指。
如果章鱼也会记叙历史，那么这次象征着人与章鱼正式建交，其关系走向正常化的“世纪握手”，必定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目铃释放的友好信号又吸引了另外一只小章鱼。它显然是缺耳的朋友，鬼鬼祟祟躲在缺耳背后，两条腿圈住朋友，探出两只大小不一的眼睛；看见人类再次伸手便受了惊吓，腕足收缩，将缺耳勒成了葫芦。
“！！”
缺耳气坏了，伸长八只爪子追着大小眼打。
目铃：“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带着夏奇向发光平原游去，先前搅动风云的蝠鲼已经不见了踪影。其余的小飞象章鱼忙忙碌碌、行色匆匆，见到她也只是举起一条腿问好。
目铃也举起一条腿问好。
夏奇：“？？”
她打算再凑近些观察小章鱼们的动向，未曾想额头再次撞上了什么东西——这次是一根长长垂下的、布满圆环花纹的柱状物体。
“这洞穴还有罗马柱不成？”目铃揉揉脑袋，顺着花纹目光上移，两轮熔金般的巨型眼瞳悬浮在上方，眼圈纹路如同虹彩，底部裂开的喙状口器泛着贝类光泽。
“……！”
“目铃！快跑！”夏奇几乎失语。
先前消失的蝠鲼在它的巨大触腕上挣扎，受惊的小飞象章鱼像是接收了什么信号一般，突然集体变色，齐齐向触腕发动了进攻。然而相较于深海霸主存在的红魔巨鱿，飞象章鱼犹如鼻噶大小，这点攻击如同蜉蝣撼树、不痛不痒。
巨鱿眼珠眨也不眨，剩余九只腕足随着水流大幅挥舞，直径半米的环装吸盘翕翕合合，足以送走一个密恐患者。它盯了它们一会，在目铃手中方块蓄势待发地前一秒，突兀地放下到手的猎物，心满意足地游走了。
“……？”目铃严重怀疑它是太无聊了出来找乐子。
小章鱼们也切换成愉悦的蓝白色，腕足相互交缠着跳起环形舞。
……原来是双向奔赴。
这场攻防战有惊无险，两人长舒了一口气，目铃紧绷的心弦也随之放松。
倏地，礁石缝隙里，一点银芒在目铃的余光里一闪而过。
居然是一条“维纳斯缎带”！她惊喜地凑近，这是一种全透明的会随着着折射光线变换颜色的带栉水母，因为太美已经濒临灭绝。传闻情侣遇见它会得到爱神维纳斯的祝福。
“嚯，这带鱼真好看。”夏奇叫道。
“……”可惜身边跟来的是傻乎乎的夏奇。
“你这个笨蛋。”目铃边伸手触摸便说，“这家伙的学名叫……”
话还没说完，缺耳这时候钻出来了，用尽全力扒住她的手心往反方向拉。她们的动静惊动了水母，它也从缝隙里窜出露出真容。
——不是带栉水母，而是曼巴拉海鳗。
——长相相似，却是剧毒。
这个洞穴看似不起眼，却处处卧虎藏龙。即使没被红魔巨鱿吃掉，也会被有漂亮伪装的海鳗毒死。
“谢谢你啊，缺耳。”目铃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捉点回来？”
夏奇吐槽，“你一个五年没下水的旱鸭子还想在海里帮人家捉鱼？明显它自己上都比你靠谱吧！”
目铃觉得他说得有理，于是不怀好意地捉住同伴的脚。
“……”夏奇挣扎，“想都别想！你自己去！”
“那我只能从佩金的冰箱里拿点东西出来了。”
“喂！你还记得我们是出来找食物的吗？没找到就算了，怎么还往外拿？！”
缺耳不明白两脚兽怎么又内讧起来了，戳戳她的肩膀向上看。
刹那间，天光大亮。
“……贝波？”
大白熊毛茸茸的耳朵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他苦兮兮地回头，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船，船长，我们好像在海底迷路了……”
“哈？！”
目铃和夏奇停下追逐战，齐齐不可置信地喊道：“海底怎么会迷路？直接上浮不就好了？”
佩金最耐不住，直接上手接过操纵杆；目铃扒在船舷往外瞧，窗外依旧是沉沉的黑水，过了五分钟景色仍未发生任何变化。
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神奇的事，在上下左右皆是路的海底，一行人竟然迷路了。
“贝波，打开广角探照灯。”
一般来说，极地号通常在海洋上层带航行，这里阳光可以穿透，视野开阔明亮；即使万不得已进入暮光层，航行时也不会开启广角灯光。因为许多海王类喜欢生活在黑暗当中，头顶一个大灯泡无疑是挑衅且是活靶子。
但是现在显然是非常时期。
贝波点点头：“好的船……啊！”
突然一阵船身剧烈的颠簸，没站稳的夏奇和克里欧涅重重跌倒在地上；窗外的黑水中出现了一点微光。
目铃还以为这预示着出口临近，但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条狗头灯笼鱼。它的脑袋形似沙皮狗，头顶垂着一个小灯泡，吸引趋光的浮游生物。
紧接着，更多的发光生物出现在视野当中。
蝴蝶鱼胸鳍宛如两扇半透明的琉璃蝶翼，在洋流中舒展着丝绸般的褶皱；栉水母的虹彩触手似丝弦垂落，纤毛上跃动的红绿荧光像赛博世界的LED灯珠；而幽灵般的玻璃蟹通体澄澈如水晶，唯独高举一对电光紫的螯足，静候猎物自投罗网。
“咚咚。”玻璃窗舷被敲响。
目铃将视线回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只小飞象章鱼趴在了他们的潜水艇上，正尝试将一只触手伸进窗户的缝隙。未果，它尴尬地挠挠脑袋。
小家伙身子短圆，如一根小烤肠，脑袋顶上两只小耳朵扑扇扑扇，周身发出噼里啪啦的闪光。
“好可爱……”目铃捧着脸对它眨眼睛，不知道章鱼界的通用肢体语言是什么，只能尝试释放猫狗界代表友好的信号。
这只名叫“缺耳”（没错，目铃已经根据其耳朵上的缺口给它取了个名字）的小章鱼果然没看懂，八只腕足一舒便游远了。
那模样，活像烧烤摊上的开花肠，目铃没忍住咽了下口水。
贝波此时才打开探照灯。
潜水艇谨慎地向前行驶，到处都是深海才能看到的奇异生物，佩金和夏奇捧着从老大房里搜出来的《海底奇物鉴赏》，对着窗外大呼小叫。
灯光由点变面，极地号碰到了这块空间的边缘。
这里竟然是洞穴？
是洞穴就一定会有出口。罗吩咐贝波顺着水流前进，然而下一刻，流速仪表盘上的数字从20逐渐降为零。
也许这是一种类似于潮汐的奇特自然现象，罗如此想到，但表情也逐渐凝重。
这个洞穴出乎意料的大，极地号贴着山壁走了一个小时都没能回到原点，船长开始令船员清点食物、燃料和氧气储备。
“虽然我估计很有可能过几天海流又会恢复正常。但我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罗默默地转向压力仪表盘，上面显示极地号大概处于100米的水深，“必要时我们甚至需要派人潜水捕捉食物。”
他环视一圈，夏奇水性最好，但可能无法应对环境中突发的危险。
“我去！我去！”目铃举起手，跃跃欲试。
罗皱起眉，“你在凑什么热闹？忘了自己是旱鸭子吗？”
“穿上潜水服带上头罩不就好了。”目铃已经开始做热身运动。
船长思虑再三，决定让目铃打头阵，夏奇殿后：如果潜水服破损，夏奇需要承担救生员的重任。
Room可以在海里展开，但是随着空间内水的比例变大，消耗的体力也成指数增长；只一眨眼，两人被投入黑沉沉的海水中。
太安静了，只能看见玻璃另一端罗的嘴唇张张合合，大概又是一些“路上小心”“一小时内必须回来”之类老父亲的叮嘱。四周静得只剩自己的心跳。
探照灯是唯一的安慰，但也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在庞大的黑暗当中，又是怎么样的景象呢？也许就在一拳之隔，隐藏着一只巨大的怪物，只要灯光向左偏移十五度，便能冷不丁照到它血红的眼和锋利的牙。
成功吓到自己的目铃倒吸一口冷气。
从未被恐怖片洗礼过的夏奇倒没有这么多心理活动，单纯天然地对未知感到畏惧，直到目铃幽幽的声音传来：
“夏奇，千万不要向下看……”
“为，为什么？”寒毛无端竖起，夏奇牙齿打颤，哆哆嗦嗦地问道，“下面，下面有什么吗？……”
“下面……”目铃长叹一声，“我也不知道有什么。”
“那你……”
“我刚刚为了看下面扭到脖子了，所以提醒你一下。”
“……”
夏奇气得狠狠向前推了目铃一把，
她“啊啊啊啊”乱叫着飞出十米远，直到撞上石壁才停下来。
“这路怎么被挡住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启动了脚底下的方块；脚踩着两团气泡，摸着墙小心翼翼绕行。
视野重新开阔，目铃的动作陡然僵住。
“怎么了？你……”夏奇担忧的话语也半途中止。
在无尽黑暗之中，突然出现的发光生物平原攫取了两人的呼吸：一只全透明的蝠鲼落地时激起蓝绿色的荧光；水母如雾如云浮浮沉沉；还有上百只小飞象章鱼徐徐游曳——它们竟把家园安在了此地。
缺耳刚刚应该是回到了这里。
“好棒啊。”两人同时发出赞叹。
目铃：“好棒啊，这里景色也太美了”
夏奇：“好棒啊，我们不愁吃的了。”
“？”目铃眉毛倒竖，拼命摇晃夏奇的肩膀：“小飞象章鱼这么可爱，为什么要吃他们？不许吃！”
“喂！平日也没见你少吃章鱼小丸子啊！”
目铃眼珠一转，指着角落的普通章鱼冷酷地说：“这个长得丑，这个可以吃。”
“……所以丑东西在你眼里是没有生存的资格的对吗？”
刚刚还想着缺耳，缺耳便打着警灯到了。它见着两人打闹，突然停了周身的闪光，静静浮在他们跟前。
直到目铃率先伸出了一只手。
“喂，你当心……”
缺耳也伸出一只腕足，悄悄绕上了目铃的小指。
如果章鱼也会记叙历史，那么这次象征着人与章鱼正式建交，其关系走向正常化的“世纪握手”，必定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目铃释放的友好信号又吸引了另外一只小章鱼。它显然是缺耳的朋友，鬼鬼祟祟躲在缺耳背后，两条腿圈住朋友，探出两只大小不一的眼睛；看见人类再次伸手便受了惊吓，腕足收缩，将缺耳勒成了葫芦。
“！！”
缺耳气坏了，伸长八只爪子追着大小眼打。
目铃：“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带着夏奇向发光平原游去，先前搅动风云的蝠鲼已经不见了踪影。其余的小飞象章鱼忙忙碌碌、行色匆匆，见到她也只是举起一条腿问好。
目铃也举起一条腿问好。
夏奇：“？？”
她打算再凑近些观察小章鱼们的动向，未曾想额头再次撞上了什么东西——这次是一根长长垂下的、布满圆环花纹的柱状物体。
“这洞穴还有罗马柱不成？”目铃揉揉脑袋，顺着花纹目光上移，两轮熔金般的巨型眼瞳悬浮在上方，眼圈纹路如同虹彩，底部裂开的喙状口器泛着贝类光泽。
“……！”
“目铃！快跑！”夏奇几乎失语。
先前消失的蝠鲼在它的巨大触腕上挣扎，受惊的小飞象章鱼像是接收了什么信号一般，突然集体变色，齐齐向触腕发动了进攻。然而相较于深海霸主存在的红魔巨鱿，飞象章鱼犹如鼻噶大小，这点攻击如同蜉蝣撼树、不痛不痒。
巨鱿眼珠眨也不眨，剩余九只腕足随着水流大幅挥舞，直径半米的环装吸盘翕翕合合，足以送走一个密恐患者。它盯了它们一会，在目铃手中方块蓄势待发地前一秒，突兀地放下到手的猎物，心满意足地游走了。
“……？”目铃严重怀疑它是太无聊了出来找乐子。
小章鱼们也切换成愉悦的蓝白色，腕足相互交缠着跳起环形舞。
……原来是双向奔赴。
这场攻防战有惊无险，两人长舒了一口气，目铃紧绷的心弦也随之放松。
倏地，礁石缝隙里，一点银芒在目铃的余光里一闪而过。
居然是一条“维纳斯缎带”！她惊喜地凑近，这是一种全透明的会随着着折射光线变换颜色的带栉水母，因为太美已经濒临灭绝。传闻情侣遇见它会得到爱神维纳斯的祝福。
“嚯，这带鱼真好看。”夏奇叫道。
“……”可惜身边跟来的是傻乎乎的夏奇。
“你这个笨蛋。”目铃边伸手触摸便说，“这家伙的学名叫……”
话还没说完，缺耳这时候钻出来了，用尽全力扒住她的手心往反方向拉。她们的动静惊动了水母，它也从缝隙里窜出露出真容。
——不是带栉水母，而是曼巴拉海鳗。
——长相相似，却是剧毒。
这个洞穴看似不起眼，却处处卧虎藏龙。即使没被红魔巨鱿吃掉，也会被有漂亮伪装的海鳗毒死。
“谢谢你啊，缺耳。”目铃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捉点回来？”
夏奇吐槽，“你一个五年没下水的旱鸭子还想在海里帮人家捉鱼？明显它自己上都比你靠谱吧！”
目铃觉得他说得有理，于是不怀好意地捉住同伴的脚。
“……”夏奇挣扎，“想都别想！你自己去！”
“那我只能从佩金的冰箱里拿点东西出来了。”
“喂！你还记得我们是出来找食物的吗？没找到就算了，怎么还往外拿？！”
缺耳不明白两脚兽怎么又内讧起来了，戳戳她的肩膀向上看。
刹那间，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