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温稚京手心红肿,他才舍得放开她。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腰间那只本就不安分的大掌忽然收得更紧,让她紧紧贴向他。

    紧接着,哗啦一片水声。

    温稚京忽然被他扣着腰从浴桶走出来。

    全身的重量只剩腰间那只手在支撑着。

    腾空的不安之感骤然袭来,她害怕得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双腿更是紧紧圈住他劲瘦的腰身。

    青年稳稳地托着她,带着余温的水滴顺着两人的肌肤滑落,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蜿蜒凌乱的水渍。

    水痕一路往里间延伸而去。

    一离开温热的浴桶,初春的寒意便席卷而来,温稚京冷得身子轻颤,更加将自己贴紧了身上唯一的热源。

    青年脚步微顿。

    再抬脚时,步履竟隐隐有些不稳。

    满身水痕的身子倏地陷入柔软的被衾中,温稚京舒服得忍不住嘤|咛一声。

    随即,眼前覆上一层阴影。

    那人如山一般,带着无尽的压迫,欺身而来。

    目的明确,径直将脸贴在她的颈侧。

    与此同时,温热黏腻的吻似蝴蝶振翅,细细密密的,顷刻又似磅礴大雨,不停地砸落在那片早已红透的玉肤上。

    温稚京被他啃咬得浑身瘫软,只能伸着脖子压着嗓子细细叫着。

    呼吸痴缠,她有些受不住了,用手轻轻推他的脑袋。

    青年红着眼撑起身子,黑眸半敛。

    几乎视线相撞之际,她便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在征求她。

    鼻尖轻触间一片潮意,分不清是谁的汗水滴落在早已被水渍濡湿的被衾上。

    温稚京小脸红透,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仿佛置身于炙热的火炉之中,唯有贴近身上之人,才勉强能汲取些许绵薄的凉意。

    但这点凉意,却是杯水车薪。

    待凉意蒸干,那滔天的潮热再次卷土重来,蛊|惑着她饮鸩止渴。

    温稚京红着脸伸出手,柔弱无骨的手臂勾住李殷的脖颈,将绵软的身子轻轻贴上去……

    外边似乎下起了雨。

    沙沙的雨声将里屋的旖旎尽数吞噬。

    若仔细分辨,依稀还能听到几声娇|吟低|喘,掺杂在一声声压抑的粗|喘声中。

    寒风渐起,雨声渐急。

    初春时分,少有如此磅礴的大雨。

    耳边尽是雨滴叩在窗户的声音,仿佛要将那扇窗户击碎了一般。

    温稚京双眸失神望着头顶的床幔,听着那雨声,仿佛灵魂都要被那磅礴的雨吞噬了去。

    她抬手,妄图以蚍蜉之力撼动天地,

    只听风卷着雨,一遍遍落在那院子里的梅树上,将那才冒了芽的枝干浇得湿透,雨水顺着蜿蜒的树杈急急流下,而后悄然藏身于湿润的泥土里。

    空气中渐渐弥漫着土壤浸湿的味道。

    屋内传来一声难耐的低吟,温稚京无力地趴在榻上,朱唇咬着身下的褥子。

    偏偏身后那人极为恶劣,明知她受不住,还要愈发用力。

    见她紧咬齿列,青年眸光晦涩,泛着红晕的手指忽然轻轻掰过她的脑袋。

    将唇贴在她耳畔,一面奋力进攻,一面低声诱哄着:“别忍着。”

    话音刚落,温稚京的唇咬得更紧了。

    渐渐的,青年没了耐心,手指微微用力,便轻而易举撬开她的齿列。

    那声音宛如夜莺轻啼,几乎瞬间便取悦了他。

    李殷贴着她的耳畔,缱绻呢喃。

    “好乖。”

    风声更急了些。

    温稚京哪里受过这般强烈的刺激,无助地推他,惹得李殷只好缓下来轻声询问。

    温稚京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得将心底话都说了出来:“我……许是被你弄坏了……”

    耳边传来一声悦耳的低笑。

    只是,那攻势却不减反增。

    ……

    雨水顺着檐瓦成股流下,顺着高低不平的青石板流向低处。

    屋檐下,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接住那磅礴的雨滴。

    丝丝寒意顺着指尖传来。

    司徒明凝着眉望向突然下起的磅礴大雨,本欲去寻温稚京的脚步就此顿住。

    他垂眸看向手里握着的紫檀木锦盒。

    锦盒上花纹精巧繁复,一看便知是女子的东西。

    这是晨时去城南,他心念一动,顺路进了一家玉器铺子,一眼瞧见案台上那对玉镯色泽饱满,莹润细腻,想着买来送她。

    只是今早温稚京走得急,他还未将镯子拿出来,她便跑没了影。

    雨势渐大,司徒明无奈轻笑,只好将镯子收起来,待天晴再去送她。

    -

    入夜。

    乌鸦扑腾着翅膀落在窗沿,瞬间吸引了屋内几人的注意。

    还未等座上之人发话,原先恭敬立在旁边的女子已迅速上前,将那只乌鸦捧进来。

    拆下信筒,将里面的字条展开,孟晴快速扫了一眼,柳叶眉顿时紧蹙。

    她迟疑地看向座上之人。

    身着墨色罗衫的女人懒懒抬眼,似是不悦,沉声问:“怎么了?”

    孟晴只好将字条奉上。

    “义母,夏志来信了。”

    楚雅蹙眉接过字条,垂眼看去,待看清那字条上写的什么后,唇边溢出几声冷笑。

    “好得很,好得很啊。”

    夏志是她安排在楚殷身边的贴身侍卫。

    眼下西境战事迟迟没有推进,她想着,许是齐国那些废物没用。

    毕竟齐国国君虽答应出兵,却并非完全信任他们,这才派了鲁石这么一个废物前来,一个温翁玉便将他吓得退避三舍。

    却没想到,她的好侄儿,竟为了一个仇人的女人,舍弃了大燕!

    楚雅冷笑道:“好一个阳奉阴违!”

    孟晴虽是雅夫人的人,心却始终系在李殷身上,得知自家主上竟为了那个女人枉顾复仇大计,阴翳和嫉恨瞬间爬上她的脸颊。

    主上只能是她的。

    皇后之位,也只能是她的!

    孟晴眼睛死死盯着楚雅压在案台上的字条:“义母,如今怎么办?”

    楚雅再次垂眸,落在被手指压住的字条上,冷笑一声:“既然他已经回了盛京,眼下,定然躲在公主府里,与那女人厮混。

    “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的计划,哪怕是殷儿。”

    她眸光阴冷,望向窗外。

    下过雨的风格外冷冽。

    孟晴倾身附耳,只听楚雅耳语几句,双眸蓦地睁大。

    “这、主上将来若是知道了……”

    楚雅截口打断:“他知道又如何,他不是喜欢那个女人喜欢得要死要活么?

    “既然他自己走不出来,我只好亲自拉他一把了。”

    孟晴眼底划过一抹隐忍,良久,终是下定决心。

    “女儿这就去办。”

    刚走出几步,楚雅又叫住她:“回来。”

    孟晴快步走回:“义母还有何吩咐?”

    楚雅沉声道:“隐患未除,我心始终难安,你即刻派人,将此画像送往齐国,务必送到齐国老国君手里。”

    孟晴目光触及画像之人,心底那破开了口子的嫉恨,终于在这一刻疯狂涌出来。

    “是!”

    -

    厮混了一整日,又怕引起府上怀疑,是以温稚京并未叫水。

    身上黏腻不堪,偏偏那人还不知餍足的将她搂入怀中。

    裸露的背触上冷冰冰的铁链,冻得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忍不住回想起后半段——

    李殷像是疯了一般,忽然将屏风后的铁链取回来,磨着哄着,让她再把他锁上。

    她还未听过,有人自愿求着被锁的,只好依着他。

    她坐在他腰腹上,腰身被他紧紧掐着动弹不得。

    直到耳边充斥着哗啦啦的锁链碰撞声,她才骇然明白,往日光风霁月的青年,心里究竟有多变态。

    未曾沐浴的身子极为不舒服,她不愿被他搂着,伸手推他,只是双手绵软无力,光是抬起来便已废了极大的力气了。

    见他压着眸子看来,温稚京心尖一颤,以为他又要来了,抖着唇道:“我累了,别……”

    李殷轻笑,轻柔的吻落在她额间,安抚道:“别怕,不弄你了。”

    说罢放开她,起身解开手上的镣铐去叫水。

    不多时,丫鬟们便将水送到门口。

    紫珍一直守在外面,此刻脸颊微红,她不敢让人进去,怕察觉出什么,只得等丫鬟们离去了,才亲自将水送进屋去。

    又将被褥床单一一换过,拿去烧了,才轻手轻脚退出去。

    沐浴后,温稚京才感觉身子好受了些,她懒洋洋地趴在榻上,任由身后之人为她擦拭湿淋淋的长发。

    雪腮微红,烛光落在小脸的上,像是镀上一层金灿灿的柔光,李殷看得痴了,手上的动作也不禁慢了下来。

    见她亦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轻笑问:“在想什么?”

    温稚京翻过身子,抬眼看他,眉宇间隐约可见几缕愁思。

    轻叹一声,道:“我在想,要如何说服阿爹,将你留下。”

    说起来,她还不知道为什么阿爹一定要她和李殷和离,甚至不顾她的意愿强行下旨。

    她问了千百遍,却始终得不到一个答案。

    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或许阿爹早就知道明哥哥还活着,有意赐婚,这才断了她与李殷的姻缘。

    如今她与李殷两情相悦,此事终究要解决的。

    李殷闻言轻笑。

    原来是为了这个。

    不过这些对他而言并非难事,她已是他的人,生生世世都只能属于他,是任何人也抢不走的。

    只是……

    目光触及那双纯粹明亮的眸子,李殷心中蓦地一刺,那酸麻之感袭来,连唇角的笑意也淡了几分。

    不过须臾,便被他极好地掩饰了过去。

    一夜无风亦无雨。

    次日清晨。

    温稚京睡意朦胧之时,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她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

    上方传来青年还掺着睡意的嗓音,沙哑磨人。

    “弄醒你了?”

    经历了昨日纵|情缠绵,她对他的怀抱格外眷恋。

    她不悦蹙眉,懒洋洋哼了一声,算是回应,手脚并用地攀在他身上。

    软玉在怀,纵使李殷已经放肆过一回了,此刻也忍不住欲念再起。

    他抬手压住她乱动的膝盖,黑眸沉沉:“再动,真要忍不住了。”

    话音刚落,温稚京顿时老实。

    温存几番,温稚京起身去让小厨房做早饭。

    此刻,小厨房里。

    司徒明正琢磨着给温稚京做什么好吃的,闻言,动作一顿。

    似是不确定般,他重复道:“公主……传早饭?”

    温稚京习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早饭午饭常常一起用。

    先前见她偷偷摸摸来小厨房找吃的,他便有些诧异,此刻更是听那边要传早饭,诧异更甚了。

    她竟学会起早了?

    来报的丫鬟如实回他。

    司徒明轻笑:“正巧,我也没用早饭,我顺道拿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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