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余袅袅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脑中不断回想着今夜的景色。“歌舞升平、政通人和”，阿玉说，这是她阿爹纳兰城主的愿望。怪不得，阿玉身上英气满满，想来纳兰城主也是一个顶顶厉害的人。
正想着，忽地听见院子中有些动静。
思索了片刻，余袅袅还是选择起身出去，甫一出门，便看到了慕凌离开的背影。余袅袅忙跟了上去，她倒要看看，这小道士大半夜还要出去干些什么。
祠堂
小道士大半夜进阿川家祠堂作甚，虽说穆夫人平日里确实不喜欢他们，但是让他们住在这里，还给他们提供吃食和衣服，也算是仁至义尽。这小道士，不会觉得祠堂有妖怪，要偷偷烧了吧。
深觉有这个可能的余袅袅，不敢耽搁，忙跟着慕凌走了进去。
但，里面情景和她想象的有着很大的出入。
慕凌正躲在屋里隐蔽之处，瞧见余袅袅进来，手中释出一道阵法，下一刻，余袅袅便被瞬移阵带到了他身边。不待余袅袅出口疑问，慕凌伸出手指放至嘴边，继而示意她往向前看。
余袅袅这才注意到，小道士进来的是祠堂的偏门，此刻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好是祠堂正堂之后，能将整个正堂景象一览而尽。
穆夫人？余袅袅瞬间瞪大了双眼，难不成穆夫人也是妖，她看走眼了？
似是看懂了余袅袅的想法，慕凌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总感觉这百灵鸟对他误解颇深啊。但还是对她摇了摇头，穆夫人可是纯正的人类。
穆夫人此时站在祠堂中，身后跟着锦嬷嬷，但面前还有着另一个人。此人从头到脚皆被黑袍笼罩，唯有一双眼睛，在灰暗的烛光中衬得极为诡异。
“这次收的租金少了点，快维持不住祠堂用度了”，穆夫人看着眼前黑袍之人，慢悠悠地说着，但是眼神中的不满丝毫不加掩饰。
黑袍之人开口并不是正常的人声，沙哑的音色一听便是经过了术法的伪装，“前不久漏了一个，月底会收齐的”。
穆夫人似是还不满意，但依旧回头对着锦嬷嬷点了点头，锦嬷嬷应声而退，再度回来，手中已然多了一件物什，夜明珠。
黑袍之人接过夜明珠，吸了半口气，猛地收回手，质问道，“为何不够”。
穆夫人面带笑容，但音色渐冷，“近日花灯节，城内查的紧”。瞧着黑袍之人气急败坏之模样，穆夫人见好就收，毕竟以后还是要共事的，“但别急，我府上近日多了两个宝贝，月底也能给你补上”。
黑袍之人冷哼一声，这老太婆还真是不吃亏，不过，“穆夫人，这次是我失利在先，但这生意也并不是非要同你做，还望你明白”。说罢，这人竟渐渐在原地化为灰烬。
看着穆夫人阴沉的脸色，锦嬷嬷轻声询问道，“夫人可是知晓他给不出全部，才要给他这枚夜明珠”。这里面的东西只有一半，而他们手中其实有不少满着的夜明珠。
穆夫人看着祠堂中穆府列祖列宗的排位，脸色渐渐柔和下来，“我不知，但是这鼠辈可比我急得多，不能总被他拿捏”。
而此刻，余袅袅看得目瞪口呆，这两个宝贝怕不是说的她和小道士吧。
细细追寻祠堂底部的气味，她感到了同类的气息，下面应当有妖力，而且很是不少。那夜明珠里，竟然是人气，只是那黑袍之人要那人气作何。
慕凌同样脸色不大好看，眼神肃穆地看着穆夫人，这地方果然有问题。转而看向似是惊呆了的余袅袅，慕凌从怀中拿出瞬移符，下一刻二人已经回至北院之中。
余袅袅靠着院中长廊里的柱子，缓了一口气，阿川知道他阿娘在做什么吗。继而看着从屋中拎着茶壶而出的慕凌，余袅袅咽了口口水，小道士真是发现了不得了的啊。
慕凌给她倒了杯水，“现下知道穆府待不得了吧，同我回去如何”。
余袅袅喝了口热茶，冰冷的身体暖和了回来，“我可以同你回去，但不是现在”。小道士说过，她有因果要偿，她明白，但是现下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哦~，为何”。
余袅袅抬头看着乌云中朦胧的月色，缓缓说着，“短的来说呢，明日阿玉约我逛街”。
慕凌笑了笑，来人间这段日子，这百灵鸟人气儿是越来越足了，“那长期呢”。
“长期的话，阿川救过我，我要报恩的”，余袅袅一脸郑重地说着。毕竟，进去了降妖塔，出来可能鸟毛都不剩了。何况，穆夫人如此行事，总感觉阿川也不是很安全。
闻言，慕凌有些怔愣，还真是知恩图报的百灵鸟，可是明明他也救过她，怎么不见她报恩呢。慕凌正欲问出口，却被余袅袅的疑惑抵了回去。
“为何那黑袍人需要人气”。
慕凌咽下了嘴里的原话，转而挑了挑眉，这百灵鸟真的有修道天赋，什么都识得出来，“是人，皆有自身之气，若被他人偷取或挪用，轻则影响运势，重则伤及性命”。
余袅袅听得心神一震，树爷爷说过，妖修一途应当不以损害他者为基础。她以为，人修应当也是一样的。
“所以，你来穆府是因为这个？”
慕凌看着眼前似是不谙世事的百灵鸟，心中却十分明白，她很聪明，说是玲珑之心也不为过，所以并未隐瞒，“起初是在寻你，后来意外发现穆府不对劲之处，正好你也在此，一举两得”。
余袅袅点了点头，还以为这小道士是专为抓她而来，原来不是啊。
“那你不怕么”，余袅袅顿了顿，还是问道。照目前看来，那黑袍人肯定不是好人，穆夫人也不是善茬，他居然还假装人家侄子，怕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慕凌看着云中隐约露出的些微月光，很是坚定地说着，“修道之人，当以造福苍生为己任，以信仰为指引，途中艰险又有何惧”。
余袅袅看着在月光映射下，眼神越发明亮的慕凌，心中微微有些震荡。原以为，这些修道之人只知道捉妖，不曾想，原来有着这般抱负。
竖日
一大早，穆夫人便带着一众人来到北院，在她的热情招待下，余袅袅和慕凌被迫穿上了她送来的华丽衣裙，还被一同请去往明玉堂用早膳。
衣裙好看，菜品丰盛，若不是昨日在祠堂那一遭，她定然会觉得穆夫人可真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可现下她反倒觉得自己在穆夫人眼里，倒更像一盘菜，马上就要洗洗干净上桌了。
“怎得不吃，可是不合心意”，穆夫人虽很是不喜这丫头，对自己这便宜侄子也不是很待见，但谁让这二人对她有用，可得让他们吃好喝好玩好。
余袅袅略显僵硬地夹着菜，眼神落在一旁的慕凌身上，毕竟他们俩都是要被拉走做菜送人的。慕凌点了点头，早前的衣服也好，现下的饭菜也罢，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挪用他人之气，需趁人气最是丰盈之时，穆夫人好吃好喝好穿地招待，怕是想趁他们最是开心之时取用气。
瞧着这二人之间的互动，穆川柏眼中满是疑惑，这二人平常交流甚少，何时关系如此紧密了。
这般想着，穆川柏也问出了口。余袅袅咽下了嘴中的饭菜，默了默，总不能说你阿娘想要我们的命吧。不待她思索出对策，穆夫人便自觉解释道，“同在一院居住，关系愈来愈好乃是人之常情”。
余袅袅听着这话，总觉得有些别的意味在，但此时心中想的唯有保命。转头看着正常吃饭的慕凌，余袅袅恨恨地嚼了口饭，虽知道这小道士留下是为了找寻真相，但他是不是过于镇定了些。
看似镇定地慕凌嘴中已经嚼了半天的空气，而反应最大的莫过于穆川柏。穆川柏闻言，先是愣了一瞬，接着猛地抓住余袅袅，“袅袅，北院偏僻，不如去东院玩两天”，似是怕她拒绝，穆川柏接着补充道，“东院月季新开了一茬，很是好看，你定然喜欢”。
正在想着乱七八糟的余袅袅被抓得一愣，身体也略微有些歪动，还是慕凌搭手扶了一把，余袅袅方才坐稳。
“阿川，北院很好”，看着穆川柏还打算接着劝说的神情，余袅袅接着说道，“本就是打扰，而且只是暂住，不用麻烦了”。她可瞧见了，穆夫人的眼神，怕不是想现下就给她做成夜明珠。
穆府太可怕了，但是做百灵的，还没报恩，又不能走。余袅袅咬着筷头，更是苦恼了。
穆川柏默默垂下了手，未曾言语，只是神情略有些落寞。
穆夫人却面露喜色，去了川儿东院，再动他们二人怕是不易，“好了，川儿，知道你同易知和袅袅姑娘关系好，都在穆府，你们随时能玩”。
“川儿，你该温书去了”，饭毕，穆川柏还想同袅袅说些什么，便被穆夫人轻飘飘地话语打断，无奈之下只能先行离开。眼神却飘向余袅袅和慕凌，等着啊，温完书就带你们出去玩。
然而，聚精会神等着穆夫人接下来动作的慕凌，脑中还在苦恼的余袅袅，都未曾接触到他这可怜兮兮的眼神。
“易知啊，来了这么久，姑母还未曾带你好好再逛逛虞城，不如今日我们和袅袅姑娘一同逛逛去”，穆川柏一走，穆夫人也懒得客套，直接切入正题。
“多谢姑母，只是今日，侄儿和袅袅同阿玉姐有约在先，便不劳烦姑母了”，慕凌清冷的声音响起，虽礼数俱全，但穆夫人仍是微变了脸色。却又在瞬间敛去神色，笑着说道，“那还真是可惜，下回姑母一定带你们好好逛逛”。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穆夫人转着手腕上的佛珠，脸色微沉，“这小子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余袅袅那小丫头她不担心，但她这个侄子，长大后心思倒是沉了不少。
“夫人放心，他不会知道的”，锦嬷嬷弓着腰低声安慰道，“以后有的是机会”。
余袅袅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脑中不断回想着今夜的景色。“歌舞升平、政通人和”，阿玉说，这是她阿爹纳兰城主的愿望。怪不得，阿玉身上英气满满，想来纳兰城主也是一个顶顶厉害的人。
正想着，忽地听见院子中有些动静。
思索了片刻，余袅袅还是选择起身出去，甫一出门，便看到了慕凌离开的背影。余袅袅忙跟了上去，她倒要看看，这小道士大半夜还要出去干些什么。
祠堂
小道士大半夜进阿川家祠堂作甚，虽说穆夫人平日里确实不喜欢他们，但是让他们住在这里，还给他们提供吃食和衣服，也算是仁至义尽。这小道士，不会觉得祠堂有妖怪，要偷偷烧了吧。
深觉有这个可能的余袅袅，不敢耽搁，忙跟着慕凌走了进去。
但，里面情景和她想象的有着很大的出入。
慕凌正躲在屋里隐蔽之处，瞧见余袅袅进来，手中释出一道阵法，下一刻，余袅袅便被瞬移阵带到了他身边。不待余袅袅出口疑问，慕凌伸出手指放至嘴边，继而示意她往向前看。
余袅袅这才注意到，小道士进来的是祠堂的偏门，此刻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好是祠堂正堂之后，能将整个正堂景象一览而尽。
穆夫人？余袅袅瞬间瞪大了双眼，难不成穆夫人也是妖，她看走眼了？
似是看懂了余袅袅的想法，慕凌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总感觉这百灵鸟对他误解颇深啊。但还是对她摇了摇头，穆夫人可是纯正的人类。
穆夫人此时站在祠堂中，身后跟着锦嬷嬷，但面前还有着另一个人。此人从头到脚皆被黑袍笼罩，唯有一双眼睛，在灰暗的烛光中衬得极为诡异。
“这次收的租金少了点，快维持不住祠堂用度了”，穆夫人看着眼前黑袍之人，慢悠悠地说着，但是眼神中的不满丝毫不加掩饰。
黑袍之人开口并不是正常的人声，沙哑的音色一听便是经过了术法的伪装，“前不久漏了一个，月底会收齐的”。
穆夫人似是还不满意，但依旧回头对着锦嬷嬷点了点头，锦嬷嬷应声而退，再度回来，手中已然多了一件物什，夜明珠。
黑袍之人接过夜明珠，吸了半口气，猛地收回手，质问道，“为何不够”。
穆夫人面带笑容，但音色渐冷，“近日花灯节，城内查的紧”。瞧着黑袍之人气急败坏之模样，穆夫人见好就收，毕竟以后还是要共事的，“但别急，我府上近日多了两个宝贝，月底也能给你补上”。
黑袍之人冷哼一声，这老太婆还真是不吃亏，不过，“穆夫人，这次是我失利在先，但这生意也并不是非要同你做，还望你明白”。说罢，这人竟渐渐在原地化为灰烬。
看着穆夫人阴沉的脸色，锦嬷嬷轻声询问道，“夫人可是知晓他给不出全部，才要给他这枚夜明珠”。这里面的东西只有一半，而他们手中其实有不少满着的夜明珠。
穆夫人看着祠堂中穆府列祖列宗的排位，脸色渐渐柔和下来，“我不知，但是这鼠辈可比我急得多，不能总被他拿捏”。
而此刻，余袅袅看得目瞪口呆，这两个宝贝怕不是说的她和小道士吧。
细细追寻祠堂底部的气味，她感到了同类的气息，下面应当有妖力，而且很是不少。那夜明珠里，竟然是人气，只是那黑袍之人要那人气作何。
慕凌同样脸色不大好看，眼神肃穆地看着穆夫人，这地方果然有问题。转而看向似是惊呆了的余袅袅，慕凌从怀中拿出瞬移符，下一刻二人已经回至北院之中。
余袅袅靠着院中长廊里的柱子，缓了一口气，阿川知道他阿娘在做什么吗。继而看着从屋中拎着茶壶而出的慕凌，余袅袅咽了口口水，小道士真是发现了不得了的啊。
慕凌给她倒了杯水，“现下知道穆府待不得了吧，同我回去如何”。
余袅袅喝了口热茶，冰冷的身体暖和了回来，“我可以同你回去，但不是现在”。小道士说过，她有因果要偿，她明白，但是现下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哦~，为何”。
余袅袅抬头看着乌云中朦胧的月色，缓缓说着，“短的来说呢，明日阿玉约我逛街”。
慕凌笑了笑，来人间这段日子，这百灵鸟人气儿是越来越足了，“那长期呢”。
“长期的话，阿川救过我，我要报恩的”，余袅袅一脸郑重地说着。毕竟，进去了降妖塔，出来可能鸟毛都不剩了。何况，穆夫人如此行事，总感觉阿川也不是很安全。
闻言，慕凌有些怔愣，还真是知恩图报的百灵鸟，可是明明他也救过她，怎么不见她报恩呢。慕凌正欲问出口，却被余袅袅的疑惑抵了回去。
“为何那黑袍人需要人气”。
慕凌咽下了嘴里的原话，转而挑了挑眉，这百灵鸟真的有修道天赋，什么都识得出来，“是人，皆有自身之气，若被他人偷取或挪用，轻则影响运势，重则伤及性命”。
余袅袅听得心神一震，树爷爷说过，妖修一途应当不以损害他者为基础。她以为，人修应当也是一样的。
“所以，你来穆府是因为这个？”
慕凌看着眼前似是不谙世事的百灵鸟，心中却十分明白，她很聪明，说是玲珑之心也不为过，所以并未隐瞒，“起初是在寻你，后来意外发现穆府不对劲之处，正好你也在此，一举两得”。
余袅袅点了点头，还以为这小道士是专为抓她而来，原来不是啊。
“那你不怕么”，余袅袅顿了顿，还是问道。照目前看来，那黑袍人肯定不是好人，穆夫人也不是善茬，他居然还假装人家侄子，怕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慕凌看着云中隐约露出的些微月光，很是坚定地说着，“修道之人，当以造福苍生为己任，以信仰为指引，途中艰险又有何惧”。
余袅袅看着在月光映射下，眼神越发明亮的慕凌，心中微微有些震荡。原以为，这些修道之人只知道捉妖，不曾想，原来有着这般抱负。
竖日
一大早，穆夫人便带着一众人来到北院，在她的热情招待下，余袅袅和慕凌被迫穿上了她送来的华丽衣裙，还被一同请去往明玉堂用早膳。
衣裙好看，菜品丰盛，若不是昨日在祠堂那一遭，她定然会觉得穆夫人可真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可现下她反倒觉得自己在穆夫人眼里，倒更像一盘菜，马上就要洗洗干净上桌了。
“怎得不吃，可是不合心意”，穆夫人虽很是不喜这丫头，对自己这便宜侄子也不是很待见，但谁让这二人对她有用，可得让他们吃好喝好玩好。
余袅袅略显僵硬地夹着菜，眼神落在一旁的慕凌身上，毕竟他们俩都是要被拉走做菜送人的。慕凌点了点头，早前的衣服也好，现下的饭菜也罢，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挪用他人之气，需趁人气最是丰盈之时，穆夫人好吃好喝好穿地招待，怕是想趁他们最是开心之时取用气。
瞧着这二人之间的互动，穆川柏眼中满是疑惑，这二人平常交流甚少，何时关系如此紧密了。
这般想着，穆川柏也问出了口。余袅袅咽下了嘴中的饭菜，默了默，总不能说你阿娘想要我们的命吧。不待她思索出对策，穆夫人便自觉解释道，“同在一院居住，关系愈来愈好乃是人之常情”。
余袅袅听着这话，总觉得有些别的意味在，但此时心中想的唯有保命。转头看着正常吃饭的慕凌，余袅袅恨恨地嚼了口饭，虽知道这小道士留下是为了找寻真相，但他是不是过于镇定了些。
看似镇定地慕凌嘴中已经嚼了半天的空气，而反应最大的莫过于穆川柏。穆川柏闻言，先是愣了一瞬，接着猛地抓住余袅袅，“袅袅，北院偏僻，不如去东院玩两天”，似是怕她拒绝，穆川柏接着补充道，“东院月季新开了一茬，很是好看，你定然喜欢”。
正在想着乱七八糟的余袅袅被抓得一愣，身体也略微有些歪动，还是慕凌搭手扶了一把，余袅袅方才坐稳。
“阿川，北院很好”，看着穆川柏还打算接着劝说的神情，余袅袅接着说道，“本就是打扰，而且只是暂住，不用麻烦了”。她可瞧见了，穆夫人的眼神，怕不是想现下就给她做成夜明珠。
穆府太可怕了，但是做百灵的，还没报恩，又不能走。余袅袅咬着筷头，更是苦恼了。
穆川柏默默垂下了手，未曾言语，只是神情略有些落寞。
穆夫人却面露喜色，去了川儿东院，再动他们二人怕是不易，“好了，川儿，知道你同易知和袅袅姑娘关系好，都在穆府，你们随时能玩”。
“川儿，你该温书去了”，饭毕，穆川柏还想同袅袅说些什么，便被穆夫人轻飘飘地话语打断，无奈之下只能先行离开。眼神却飘向余袅袅和慕凌，等着啊，温完书就带你们出去玩。
然而，聚精会神等着穆夫人接下来动作的慕凌，脑中还在苦恼的余袅袅，都未曾接触到他这可怜兮兮的眼神。
“易知啊，来了这么久，姑母还未曾带你好好再逛逛虞城，不如今日我们和袅袅姑娘一同逛逛去”，穆川柏一走，穆夫人也懒得客套，直接切入正题。
“多谢姑母，只是今日，侄儿和袅袅同阿玉姐有约在先，便不劳烦姑母了”，慕凌清冷的声音响起，虽礼数俱全，但穆夫人仍是微变了脸色。却又在瞬间敛去神色，笑着说道，“那还真是可惜，下回姑母一定带你们好好逛逛”。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穆夫人转着手腕上的佛珠，脸色微沉，“这小子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余袅袅那小丫头她不担心，但她这个侄子，长大后心思倒是沉了不少。
“夫人放心，他不会知道的”，锦嬷嬷弓着腰低声安慰道，“以后有的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