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颂体验了一晚与男鬼同棺而眠的感觉,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有点凉。

    霁钺身体就像潮湿的海草,冰冷柔韧,紧紧缠绕着她的四肢。

    她越是试图挣脱,那股束缚感就越强烈,就差把她摁进身体里去了。

    霁钺毕竟年少,没什么经验,整晚只会抱着她乱舔乱啃,好似一只不知餍足的小兽。

    以至于宋颂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到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好在他只会亲吻,别的什么都不懂。

    任凭他怎么焦灼急切,宋颂也没有“好心”去指导他。

    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小事。

    真正让她头疼的是,原书的剧情已经被彻底打乱,后续会如何发展,她完全没了方向。

    再通过霁钺寝殿中挂的那些画像,以及上次在净心湖中见到的幻境,宋颂可以确定,自己就是书中的原身。

    那个与霁钺有着复杂纠葛的“妹妹”。

    霁钺大概率是喜欢她的……吧?

    啧,还真是伪骨科啊?

    等她穿回去,一定要把收藏夹里那些伪骨科的文全删了!再也不看了!

    这种剧情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简直让她头皮发麻。

    宋颂越想越心塞,可能是她穿书的时候,系统出了Bug导致她穿到了错误的时间线?

    这种设定对她来说可一点都不友好。

    记忆缺失,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和霁钺的过往,只能尽力扮演霁钺眼中的“妹妹”。

    她本人可是从来都没把霁钺当成哥哥。

    尽管霁钺死时只有十九岁,宋颂那年十六岁。

    如今他依旧保持着少年的模样,而这个世界里的她也才十八岁。

    但是,在她眼里,霁钺始终只是一个任务目标。

    一个需要她小心应对、不能出差错的目标。

    宋颂躺在他冰冷的怀里,听着他均匀的心跳声,心里乱成一团。

    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她不知道。

    但有一点她很确定: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自己陷入情爱的陷阱。

    任务归任务,感情归感情。

    况且,男女之间的“爱”对她来说只是一种虚无又抽象的概念。

    不切实际,也无法验证。

    ——————

    夏濯与温暨雪赶到净心湖时,湖水早已干涸,湖底只剩下几缕红线缠绕在枯黄的草叶上,随风摇曳。

    “红线傀儡术?”夏濯捡起红线,神情复杂。

    这术法是昆仑几百年前教授的,如今早已从术法大纲里剔除,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温暨雪思量后,低声道:“聂芳绯,是傀儡。”

    夏濯握紧了红线:“会是谁派来的?聂师兄用符纸传音告诉我们,她是他的秘门弟子。”

    温暨雪的目光始终落在夏濯身上,意味深长道:“那张符纸,未必是聂师兄传来的。若真是他,那聂芳绯便是他亲手制作的傀儡。”

    夏濯抬眼看他:“还有宋颂,她为什么要替霁钺隐瞒身份?”

    温暨雪摇了摇头,讪笑:“这个我也猜不透,女孩子的心思,向来难懂。”

    两人当天便赶回了昆仑玄烨宫,向凛烨仙尊禀报此事,并主动认罪领罚。

    凛烨仙尊正坐在高崖山涧前,白发如雪,神情淡漠。

    他听完两人的陈述,淡淡道:“妖鬼之王性情阴狠,体内又有邪星之力,你二人敌不过他,实属正常。不必罚。”

    夏濯与温暨雪同时行礼,恭敬道:“多谢仙尊开恩,弟子定不负所望,竭尽全力拿到剩下的碎片。”

    凛烨仙尊缓缓睁开双眼,琥珀色的瞳仁中映着山涧的微光:

    “夏濯,除此之外,你二人可曾在万寂城寻得其他宝物?”

    夏濯思考了片刻,答道:“不曾。”

    凛烨仙尊微微颔首:“嗯,那便退下吧。休憩几日后,你二人便前往蓬莱仙岛,寻找九黎壶。”

    “弟子遵命。”

    两人退下后,各自回了自己的山头小院。

    夏濯跟着青璇师尊住在清游山,温暨雪则随苍世师尊住在擎雪崖。

    两处相距不远,御剑飞行不到两刻钟便能到。

    夜深人静时,夏濯独自捧着罪忆珠,悄悄来到一处僻静的池塘边。

    她查了一下午的古籍,终于弄清了这颗珠子的用法。

    她一抬手,珠子便自行飞入池水中。

    随着仙诀的催动,池水汩汩涌出,逐渐凝聚成一个透明的水球。

    夏濯低声念道:“聂沉初。”

    一阵微蓝寒光闪过,水球上浮现出她从未见过的画面。

    天降罪罚,天地一片赤色,巨型火石自天而落,砸得生灵涂炭。

    凛烨仙尊与妖族之王商议联手度过劫难,共同向创世之石贡献灵力,修补长天。

    为了两族互信,双方各自交换了三名人质。

    这些,夏濯都知道,宗门里的夫子都会讲。

    后续是妖族因私欲独吞创世之石的灵力,将玄月宗派去的三名弟子全部杀害,创世之石的灵力也被汲取过半。

    最终,天下修士与妖族拼死一战,将灵力收回,重新融入创世之石,这才修补了长天,拯救了苍生。

    此后,人族修士与妖族不共戴天。

    这已经是几百年前的旧事。

    但这与聂沉初有何干系?夏濯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便继续看了下去。

    画面中,偌大的宫殿里,只有聂沉初一人。

    他盯着创世之石良久,忽然抬手,竟擅自汲取其中的灵力!

    夏濯心惊不已。

    当年聂沉初作为凛烨仙尊的亲传大弟子,确实负责看管创世之石。

    可除了他和其他修士,还有妖族将领共同看管啊!

    水球上的画面继续流转。

    聂沉初取走创世之石后,故意放走了妖族的世子,又自伤身体,将灵力深封于心脉之中,令人无法探知。

    而后,他贼喊捉贼,诬陷妖族偷走了创世之石,他拼死抢了回来,但石中灵力已所剩无几。

    凛烨仙尊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下令追杀妖族,摄取它们的灵力以修补长天。

    而那三位在妖族的人质,亦被妖族斩杀。

    自那以后,两族矛盾,深入鸿沟。

    夏濯看完这一切,震惊得无以言表。

    她万万没想到,平日里受万人敬仰的聂沉初,昆仑第一大师兄,竟会做出如此阴毒之事!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仔细思索。

    看管创世之石是何等重要的任务,岂能轻易嫁祸?

    以聂沉初的修为,加上汲取创世之石的灵力后,他早该成仙了。

    若没有全宗门甚至更高层的默许,这一切怎么可能发生?

    她又想起来,方才凛烨仙尊问她,是否在万寂城得到其他宝物……

    毛骨悚然。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好,离开宗门,还是装作不知道,继续待下去。

    她和温暨雪的处境,如今真是岌岌可危啊。

    温暨雪的声音忽然从她身后响起,带着几分慵懒和笑意:“师姐,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夏濯心头一跳,迅速收了法术,罪忆珠飞回手中。

    她转过身,故作镇定地问:“你怎么来了?”

    温暨雪似乎喝了点酒,身上带着淡淡的酒香,清泠的眸子变得迷离。

    他轻笑:“姐姐,不用藏了。我都看见了,别怕……仙尊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夏濯眉头微蹙,警惕道:“什么意思?”

    他懒懒地靠在旁边的树干上,目光落在她脸上:“我和你,可是亲传弟子。现在的昆仑,还有几个亲传?”

    他说得没错。自几百年前那场两族大战后,昆仑元气大伤,亲传弟子寥寥无几。

    他们两人,确实是宗门中为数不多的核心弟子。

    “仙尊留着你我,还有很大的用处呢。”

    夏濯冷淡的盯着他:“你不用过来了,离我远一些,我不喜欢酒气。”

    “可我不想离姐姐远一些。”他又往她身前走了两步,但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没有过于逼近。

    夏濯纠正他:“我是师姐,不是姐姐。”

    她不喜欢这个称呼。

    “好,师姐。”温暨雪从善如流地改口,“师姐不要再理霁钺了,好不好?我们和他不是一路人。”

    夏濯疑惑的看着他。

    “再说,他都已经有宋小师妹了,怎么总是三番五次的来找师姐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轻描淡写,但眼神多了分阴鸷。

    夏濯有些生气,语气也冷了下来:“不许诋毁宋颂。她跟霁钺在一起,是被逼无奈的。”

    温暨雪耸了耸肩:“那可未必。”

    “你喝醉了。”夏濯不想再与他纠缠,转身就要离开。

    他伸出手,拽住了她的衣袖,“别,我没有。”

    夏濯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

    她不太能看懂他眼中的情绪,还是离开了。

    温暨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

    “师姐,只有我才是真的待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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