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墙对牧野乱来说也是一个稀罕物,他细细看了好几眼。

    也不知匠人是如何将其烧制成这般剔透空灵。

    牧野乱盯着琉璃墙看的时候,旁边也有人在看他。

    陌生少年端详他片刻,问:“你是方才掉进豹园的家伙?”

    牧野乱的脸色比连喝十日的巫药还黑。

    对方却仿佛察觉不到他的低气压,乐道:“还真是你,小模样漂亮的跟个娃娃似的,瞧一眼就能让人记住。”

    很好,他最讨厌别人对他的容貌指指点点!

    这个澜州少年还在眉飞色舞的向周围人讲述豹园里发生的事情,说到激动处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牧野乱并不觉得好笑,利落的几拳头骤然砸在他脸上,对方捂住眼眶跟方才被踩到尾巴的豹子一样嗷嗷叫。

    牧野乱气哼哼戴尔退出人群,去了下一个馆院。

    新一方馆院排队的人和方才差不多,里面是一只怪模怪样的马。

    它通身黑白交杂的条纹,叫白马或者黑马似乎都不太恰当。

    这颜色看起来实在怪异,要不是他进去时,侍从正淋水,给怪马洗澡,牧野乱都要怀疑这纹路是不是画上去的。

    这一片区域的馆院里关着的珍兽似乎都是差不多体型。

    牧野乱在野猎时见过的野物不少,死在他手上的同样可称不计其数,多看几个馆院,惊奇之心就只剩下奇,少有惊。

    他换了个方向,估摸着位置大概从别院西换到了别院东边,馆舍院子似乎窄了些。

    其中一个馆院前围着诸多孩童,刚刚放出来的客人里,吵闹不休的幼童坚持还要进去,哭声震天。

    这一幕让牧野乱多瞧了几眼,观情况这里面的应该也不是大型猛兽,不想再花时间排队,他干脆又寻了个角落,直接翻进去。

    拥挤的客人也没察觉到自己身后多了一个不走正道的家伙,牵着孩子往前去。

    牧野乱这才看清,原来后面的院墙全部打通,栽上垂木,做了鸟林。

    一颗软软的雪绒球落在他肩头,侧着小脑壳看他:“啾?”

    牧野乱没见过这般模样的鸟雀,圆圆白白,小小的一团,尾巴几乎是身子的两倍长,像一根毛茸茸的白毛小扫帚,甜美又无害。

    叫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小毛球啾啾啾叫个不停。

    牧野乱侧脸精致冷峻线条都柔和几分,将它捧到手心,指腹轻轻逗弄它的侧颊:“你在说什么?”

    “他在说——”树梢上,一只漆黑大鹩哥阴恻恻道:“这儿有个臭不要脸的还翻墙,破坏规矩,老大快来,揍他!”

    牧野乱惊疑的瞪大眼睛。

    见过一千只鸭子吵闹吗?

    满林中所有会说话的鸟儿同时开口:“开人呐!”

    “有坏蛋!”

    “不守规矩!!!”

    “他身上还有豹子味儿,肯定是豹子派来的卧底,今晚就要踩点对我们下手啦!”

    “大家都是同事,何必啊!”

    “淦他!!!”

    短时间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牧野乱身上。

    “哇,”一个被大人牵着的小女娘羡慕道:“这个哥哥好厉害,所有鸟鸟都看他。”

    牧野乱面颊涨红,臭脸都快挂不住了:“这是误入!我与楚辞相识!”

    更高处树梢上的鹦鹉摇摇头:“完了,还是知法犯法!”

    整齐站成排的鸟儿一唱一和:“今天你敢翻鸟林!”

    “明天就敢翻库房!”

    “后天岂不是得翻金库啊?!”

    “啧啧啧!”

    “小小年纪不学好!”

    一只鸟的爪喙好躲开,一群鸟的攻击可就不一样了。

    牧野乱狼狈的逃出鸟林,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翻墙了,否则就叫叔父一辈子光棍!

    楚辞养的这是什么鸟?

    和它主人一样,缺德!

    这下牧野乱也没有了逛兽园的兴致,本想原路返回,去寻马厩在何处。

    也问问楚辞,外面传闻的“穿云大马”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却在路途中瞥见一道熟悉的雪白身影。

    白羊!

    这可不是普通的白羊,它能识百草,能配药,乃是救了部族的大功臣!

    牧野乱回转心意,一路追上去。

    对方羊蹄哒哒,迅捷如风,跑的实在太快了!

    没想到他在草原上连巨狼和熊兽都追得,却差点跟丢了白羊。

    白羊快速奔逃的中途,一只黑色的鸟兽加了进来,和白羊缠斗的难舍难分。

    夸张点说,打斗现场那叫一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两方皆有负伤,得亏这地方冷清,不似那些馆舍热闹,不然都得牵连一片。

    一转眼又两只都不见了踪影。

    牧原乱站在原地四处寻望,初来乍到,他对别院内里不熟,周围环境看起来很是眼生,都不知走到何处去了。

    “你在找什么?”

    一名少年忽而在他身后出声,牧野乱回头一看,对方一副臭脸,抱臂看着他。

    很巧,他也是同样的表情,同样的姿势。

    仿佛临镜照面。

    项一的目光从上到下扫了牧野乱一眼,方才楚辞介绍过新客牧野乱的身份,他也不至于不认识人。

    但他看着牧野乱就是有种很不爽的感觉,不知从何而起。

    项一撇撇嘴,对方也在撇嘴。

    啊,更不爽了。

    牧野乱也深有同感。

    他冷冷回道:“白羊。”

    项一懂了他的意思,蹙眉道:“看到牲禽打架,识相的就躲远点,别上赶去招事。”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回头把这位金贵的异族小少爷弄伤了,也是给牧场添麻烦。

    听到一番不负责任的话,牧野乱的眉头高挑。

    这人恐怕没瞧见它们方才打的有多么激烈,白羊的背上都是一道道血口!

    在草原上,如果看到野兽打架,他当然不会管。

    可圈舍里的牛羊就不一样了,打架是必须阻止的,否则出现外伤,畜群很容易折损。

    他下巴微抬,冷冷瞧着项一,想起族中某些懒笨的族人,行事很有几分私心,帮别家放牧时便不甚尽心。

    看来魏人亦有如此。

    牧野乱懒得对方废话,转头就走。

    项一耐着性子,在他身后最后一次提醒:“不要介入它俩的因果,白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牧野乱充耳不闻。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项一翻了个白眼,为什么总有劝不听的家伙。

    真是良言难劝该死鬼。

    追踪野兽的行迹是每个草原人必备的功夫,何况白羊和黑将军又打的凶,隔几步就有毛发和血迹,牧野乱很快就在一处空旷屋舍里找到了它俩。

    得亏没听刚才那个家伙的话,牧野乱眉头紧缩,看见白羊浑身道道伤痕,他转头又盯着黑鸟,原来是只凶猛威武的大黑鸡,通身漆黑,唯有金色尾羽流光溢彩。

    这恶兽好生凶蛮!

    别院的护卫会武功也就罢了,像辞娘和其他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不及时制住,岂不是任由这畜生肆意伤人!

    牧野乱拔出腰间的匕首,谨慎的靠了上去——

    ……

    楚辞再见到牧野乱时吓了一跳,险些没认出这是谁来。

    原本的美貌少年一张脸肿成猪头,侧颊和脖颈间还有渗血的抓痕。

    “这是怎么了?”

    牧野乱下巴微抬,目有愤恨之色,却只是摇头。

    尤其像偷腥回家被妻子发现后怒抓一顿的丈夫。

    本来他还能算的上平静,察觉到楚辞憋笑之后,也平静不下去了,冷冷道:“你笑什么!”

    楚辞摇摇头,憋出一个古怪又扭曲的表情,情真意切:“我是心疼,好好一张脸,怎么弄成这样了。”

    她刚抬手,身后的南狄拓便递过来一盒药膏,很上道。

    楚辞示意少年凑近些,用指尖点着乳白药膏,一边轻柔上药,一边打听:“你跟我讲讲,是谁将你伤成这样?太过分了!我和你一起骂他,保证不告诉别人!”

    在楚辞无比温柔的询问与关切下,牧野瑰冷淡的描述了方才之事,表示自己已经救下白羊,并将那恶鸡贼赶跑,它近日应该不会来犯别院。

    但别院应该多加些人手,多作巡逻,以免出现伤人事故。

    他可绝对不是邀功!

    楚辞:“……?”

    她神色微妙:“白羊呢?”

    牧野乱:“在我与黑贼缠斗之时,抓住机会逃走了。”

    楚辞:“……黑鸡呢?”

    牧野乱没好气道:“不是方才告诉你了!”

    楚辞:“……”

    南狄拓作为大总管,对这些小事自然也应有所掌握,补充道:“今早白羊不走正门,翻墙进院,踩碎了树根脚下一窝蛋。”

    听完八卦的楚辞温柔轻笑,下手的力道重了几分,换来牧野乱忍不住的痛叫出声。

    她将药盒往牧野乱怀里一丢,得亏少年眼疾手快,赶忙接住,竖挑着眉毛看过来。

    半是不悦,半是不解。

    “剩下的你就自己擦吧。少管闲事,保重安全。”

    她想起用饭的事情,补了一句:“哦,对了,顺着外面小路往下走,别院南馆后面有个庙会,吃食可以在那里解决,我跟他们打过招呼了,你们商队去不用银钱,看上什么直接开口。”

    牧野乱心中腾升出几分纳闷,方才还这么温柔,这女娘变得也太快了吧!

    他愣在原地懵了一阵,这才将药放到兜里,顺着楚辞说的小路走。

    或许是出错了岔口,外面正接着白龙湖馆的入口。

    人多。

    很多很多。

    湖馆大门忽然一开,无数的客人从里面走出来。但这个馆院前排队等待的客人却相当安静,没有这么吵闹。

    一进一出间,甚至有一种古怪的静默。

    牧野乱想寻个人问路,连找几个人都不知这儿往南馆庙会怎么走,他目光就落到馆院门口穿着统一外裳的人身上,这应该是别院的侍从。

    如果他们还不知道,干脆原路返回。

    他还没挤到前面,拥挤的人群忽然动了,群体朝向湖馆大门内走去。

    人流如同汹涌的潮水。

    喂——

    不是——

    放他出去!!!

    牧野乱被裹挟其中,像一滴无力挣扎的水珠,他第一次知道“人多力量大”是怎么回事,真的逃也逃不出去!

    托客人们的福,他们熙熙攘攘努力的朝前挤,想近距离看白龙王,倒是莫名其妙将牧野乱挤入湖边长亭。

    前后左右都是人,而他还站在靠前排。

    牧野乱:“……”

    他真的和楚辞这个破院子犯冲!

    湖边延伸出去一条长台,也是十人一批的放进去,看情况牧野乱应该在第三批左右,而这时他身旁的两家人聊起来了。

    “兄弟,看模样,你不是澜州人吧?”

    “我啊?我叫罗旺,江州的!这不好久没听到龙王爷的消息,赶紧过来拜拜!”

    “罗兄弟,我叫张奇,哟,那你来这儿可不容易吧?”

    “其实也没什么,你瞅瞅,外族都跑来拜龙王,从江州过来才多少点路,我们几家人一起出行,托的楚家商行护送过来,贵是贵了些,安全呐。这一路上看到每个州城戒严,城军出行还怪吓人的。”

    “外族跑过来拜龙王”的牧野乱:……

    他懒得解释,干脆扭过身去。

    等了好一会儿才排到他们这一批人,一起走到湖边长台。

    听刚才来过的人说,白龙王在水底下歇着呢,得要运气好,才遇得上。

    湖边还展开一排长桌,桌前有三五画师,几两银子就能当场画像,旁边介绍的侍从拍着胸脯保证这批画师经过培训,出画速度极快。

    牧野乱和其他人都盯着水面,水波微澜,却无其他动静。

    正主都没见到,还有什么画头。

    他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这群人为何这么疯狂。

    刚把目光挪开,却闻一声惊呼。

    “快看!”

    水面骤然翻涌,浪花四溅,一条巨大的生物缓缓浮出水面。

    它的身躯修长如同蛇兽,却比渔船还要庞大,银蓝鳞片在日晖下闪烁着粼粼的光芒。

    最令人惊骇的是它的头部——狭长而扁平,眼睛大如铜铃,透出一种不属于人间的幽暗冷光。

    在场之人无不失声。

    哪怕他们立于岸上,明知对方无法上岸,在巨大惨烈的体型压迫下,还是忍不住感到双腿发软。

    牧野乱瞳孔紧缩,压抑住摸匕首的冲动,如果楚辞见了这一幕,就会点评——

    和受到惊吓炸毛的珍珠没什么两样。

    不少人直接跪了下去,三跪九叩,双手合十,听不清在喃喃些什么。

    天上的神明都是口中虚妄,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可亲眼见到的龙兽是实实在在的!

    这一番威武霸气至极的模样震慑住了所有人,以至于大家都没发现白龙王脑门上顶着一只吐泡泡的小王八。

    “哎哟诶!”罗旺从震撼中回神过来,麻溜溜就跪下了,磕个响头:“龙神大人,您果然在这儿!”

    和他一同跪下的还有数位从江州一同而来的老乡,他们虔诚又热切的模样震住了周围一圈澜州城民。

    怎么回事?这外城的怎么比他们还激动?

    罗旺一家四口,分别是夫妻和一儿一女,他们磕完头,罗旺立马跳了起来,转头去寻画师,哪知画师的反应比他还快,掏出两张图,墨迹还没干。

    一张龙神出水图,霸气威武,神光普照。

    一张虔诚拜神图,将他一家四口的模样画的活灵活现。

    罗旺话还没出口呢,画已经塞到他手里了,他先是愣住,拿起来细看。

    画的可真好!

    本来只想要一张龙神绘,带回江州日日供奉朝拜,可另一张也实在灵妙。

    罗娘子见丈夫又要发老毛病了,将另一张拜湖绘抽出来:“一张也就差不多——”

    她先是余光一瞥,又凑近了细看,咦,自己有那么苗条么?

    画里的罗娘子和她相貌相同,瞧着却窈窕俏丽,有股少女般的娇俏灵动,全然不似两个孩子的母亲。

    罗娘子摸摸自己的脸,甚至有些娇羞。

    当然也不止她一人这么觉得,纸上的罗旺明明还是那副衣着打扮,身姿挺拔,平添几分高大威武之气。

    罗旺本来就不似女娘时常照镜,越看越觉得自己平日就是这般样貌,倍顶倍的俊俏,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更不用提画上两个小娃娃面色粉嫩,可爱玲珑,好似菩萨坐下的仙童,透着一股聪明劲儿。

    若是只有侍从在旁,说的天花乱坠他们也不会买。

    可这会儿银子还没掏呢,实物图就这么活灵活现的摆在眼前,叫他们真真实实的瞧见原来自己是这般模样。

    这般俏!

    这般俊!

    “这图多少钱?”

    “惠呈,每张图六两六,取龙王庇佑,六六大顺之意。”

    街边一张小像只要几十文呢!

    这价钱着实贵的罗旺啧舌,起先入园知晓每个馆院都无偿对外开放的时候,还赞兽园主人大方,合着挣钱的地方在这里呢!

    但是——

    罗旺瞧瞧画里的自己,翘起来的嘴角怎么都下不去。

    买!

    哪怕顶着娘子的骂也要买!

    谁知他还没说话呢,罗娘子大手一挥:“来都来了,也不省那个银子,两张都要!”

    罗旺诧异一瞬,赶紧补了一句:“但是龙神绘你得给我改改,把龙神画的更威武些,更大些,你这个都小的看不清了!”

    画师:“?”

    旁边另外一位画师睨他们一眼:“江州来的吧。”

    罗旺心想他怎么知道,又听对方说:“我是碧玺学子,拿过来吧,我给你改改。”

    这位出自碧玺书院的画师信手一挥,将白龙王头顶的小王八改了两笔,笔墨更重。

    这才对嘛,江州龙神和威风凛凛的坐骑!

    罗旺一家人心满意足的捧着画走了,夫妻俩还商量着再寻个裱画匠将两张图重新裱一遍。

    龙神绘挂在里堂,而一家四口拜龙神那张就挂在堂屋。

    以后客人进家门都能看得见!

    罗旺拿着画,还想恐怕别家也不如自己这么舍得花银子,谁知转头一看,他们还算谈的慢了,这会儿才拿到手。

    几个同行的人家几乎是人手一副,皆是一脸又肉痛又欢喜的模样。

    目送客人离开,画桌前的画师书生转了转手腕。

    两位画师挨得近。

    一位来自碧玺书院,一位来自白鹿书院。

    白鹿那位画师道:“手腕疼了吧,下笔的时候注意姿势,不然太费手了。”

    碧玺的画师道:“也就这段时日辛苦些。”

    他提点道:“近期应该有许多江州人来此,你可以备两份图,或者落笔前问一问,若是江州来人,就将龟画的重墨些,若是澜州客人只画龙王亦可。”

    白鹿的画师不解:“这是何等原由?”

    碧玺的画师摆摆手,没再解释。

    他这算是兼职一段时日,没办法,楚家牧场给的太多了。

    不仅有超高底银,每卖出去一副还有额外提成,在这儿兼职一月回去,小半年的月银都够了。

    画多了手腕疼倒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按照楚辞的要求,落笔时必须对每位客人的容貌“稍微调整”,忒亏良心了点。

    另一边。

    牧野乱捧着两幅画:“……”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脑子一昏,就掏了银子。

    算了,这画确实不错,带回去也让叔父和几位祭司看看罕见的大鱼长什么模样。

    宽慰自己一番后,牧野乱继续往外走。

    楚辞给的药膏效果极好,他的脸上已经消了肿,具有异域风情的艳丽眉眼格外引人注目。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身上可称惨烈的伤况招人眼光。

    猝然肚子一阵鸣响,牧野乱仿佛没有听见,顺着湖边指引往前方而行。

    从入城到现在,他还没吃一口东西。

    想到吃食,面前出现两个箱子。

    仍然是熟悉的场景,一群人团团围拥。

    草原广阔无垠,尚且人烟稀疏。

    这一方别院里怎么哪哪儿都是人!

    受过专业培训的侍从笑眯眯介绍道:“此处乃是食箱。左边是龟食,右边是鱼食,诸位若有诚心,可为奉食。”

    左右箱子两侧分别立着木牌,每样饵食大小、品状、售价皆绘写的极为详尽。

    池子里除了皇带鱼和小王八,也养了一些寻常小鱼给它俩作伴。

    心情好的时候做邻居,饿了的时候做零食。

    鱼食也包含了普通鱼食,二十文一包。

    可不普通的……那就贵了。

    鱼只有这么一条大鱼,王八又还是小王八,城民里又不缺财大气粗的人,以他们的热情,若不用价格和供应数加以限制,恐怕在它俩胖死之前,首先得撑死。

    因而每日限量供应,只有几份,先到先得。

    牧野乱诧异的看着争相付钱的人群,为了给一条大鱼捐食,几乎拿钱不当银子用,还有人喊着加价。

    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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