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在酒桌上，温佳榆还是有些尴尬萦绕在心头。
他不记得了。
也对，谁还会记得一个学生时代见过几次面的人呢。
走出电梯与领导对视的那刻，温佳榆顿悟。
她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这种方式，在她心里仍旧充斥着排斥。
“小温。”领导似笑非笑喊，她回过神来，“这次合作，你可是重要人物啊。”
温佳榆反应过来，站起身端起酒杯，“领导哪里的话，靠的还是您对我的栽培，我敬您一杯。”
透明的液体直直滚入喉口，一路灼烧而下。
只是刚喝下，温佳榆已经能预料到待会肠胃的翻山倒海了。
辛辣的味道过于难耐，喉咙止不住发痒，连续咳嗽好一阵，眼中甚至泛起点点泪花。
温佳榆继续往杯子里倒酒，面向主座上的男人。
宋泽舟滴酒未沾，在这次酒桌上，看起来兴趣缺缺，偶尔搭话几句，旁人多次敬酒不成。
温佳榆咬了咬下唇，按捺住心中腾起的异样，快速放松神情，面带微笑直迎主位。
抬起视线，与宋泽舟四目相对，勉强带笑意出声，刚喝下烈酒的声线微微发抖。
“宋总，我敬您。”
宋泽舟听见她的话，眼睛闪了一瞬，转而又恢复平常的波澜不惊。
视线往下看着面前的酒杯，久到温佳榆以为他不会有所反应，才听见他轻轻发出一个“呵”的气声。
像欢愉，像自嘲。
不知到怎么回事，温佳榆看着他这个模样，反倒觉得他面容透露着寂寥，仿佛只有他孤身一人，纵然周围都簇拥着他。
再无反应。
无数视线盯着温佳榆，如同豺狼捕猎前的最后通牒。
直到温佳榆手都生理性发酸颤动，她知道没法在等下去了，机械般将手臂靠近唇边。
周围又响起虚伪调笑的话语，场子重新升温。
“不准喝。”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律法般传进每个人的耳朵，不敢再有所动弹。
“温佳榆，不准喝。”宋泽舟这次连名带姓叫她，眼睛直勾勾盯着她，面色鲜有的冷淡。
温佳榆一时间愣住，他居然真的叫出她的名字。
时隔七年，他精准的喊出她的名字。
眼眶不受控制发热，雾气模糊视线，如一片小小的湖，人影在其中波动。
温佳榆张开嘴巴，喉咙像被海绵堵住，发不出声音。
是梦吧。
恍惚间，温佳榆眼前似乎和脑海接通，一幕幕倒流，身着白衣的少年脸庞稚嫩，表情是一贯的平和。
隔着如幻似梦的薄纱，他开口说道：“温佳榆，去做你想做的，你会得到的。”
宋泽舟眼底暗流涌动，面色依旧不变，宛如随口一说。
众人交换眼神，选择闭口不谈。
“宋总，你们，认识？”领导小心翼翼轻声询问。
温佳榆沉默，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
“高中时期认识的同学。”
宋泽舟轻描淡写带过两人的关系，似乎是才刚刚想起这号人物。
温佳榆了然的扯出一抹笑容，明白他为她解围的用意，“没想到宋总还记得我这号人。”
“诶呀真是太有缘了，你看还要宋总来提醒，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温。”领导半开玩笑半责怪的说。
夜色氤氲，氛围逐渐浓烈起来，似乎这曲折弯绕的关系走通，场面才更满足。
合作似乎终于走上了正轨，宋泽舟像是来了兴致，总归搭着说几句，偶尔些许笑意流露出来。
离开公馆大概是凌晨一点多，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沾染倦色。
温佳榆等到最后也差点在酒桌上挂上疲态，十几个小时的应酬吃不消，没人告诉过她，即使到最后也要演出留恋。
一演要演上半个小时以上，不能有一丝差错，每一个表情切片都是将来的呈堂公证。
散场也就是宋泽舟一句话的功夫。
“夜深了，今天就到这吧。”
看，总有些人在规则之外。
然而温佳榆是局内人，她只能演到看客尽兴才能停下。
没人敢有怨言，不论真假，纷纷退出包间。
温佳榆顺着人群离开，到门口被领导拦下来，“小温，你不急走，待会有人回来接你的。”
没等温佳榆推辞，人已经扭头走远了，试图趁人不注意溜走，但每次总被人发现，笑着劝回，老实待着。
等到最后，只剩下寥寥几人，外面先离开的人回来一个，和室内的人宣告，“真不赶巧，外面下大雨了，大家伙可别淋湿了。”
人逐渐走远，笑声像是从远处传来，听不太清。
温佳榆环视一圈，只剩下她和......宋泽舟了。
他身边那位助理应该是先去备车了，宋泽舟依旧不紧不慢在座位上，翻转摩挲着手中的打火机，却没点烟。
温佳榆掏出手机，查询打车软件，意外地发现，距离她最近的车过来也需要一个小时。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在凌晨一点，并不寂静。
一时间莫名的怅然缠住她的心头，看向侧前方的男人，眼神带上些许探究。
他是早已习惯了吗，在不见的七年，他比记忆中还要冷淡，也更优秀。
相比起来，自己还像是个不成熟的大人。
无论如何，这也不是她该想的。
温佳榆自嘲般笑笑，整理好物品，犹豫一刻，斟酌着开口。
“宋总，我就先失陪了。”再多的场面话听起来还是这么虚伪，尤其在他们两人之间。
她的声音在室内传遍，他才掀起眼皮，向后倾倒，随性翘起腿，语气不再那么克制。
“外面在下大雨。”
“我知道。”
“你会开车？”纵使只是一句平常的问句，温佳榆还是有些羞红了脸，她还没有驾照。
“我打车了。”
“这个时间，附近打不到车，除非等上一个小时。”
宋泽舟过于自然的语气，温佳榆不疑有他，一时语塞。
温佳榆神情不太自然，憋出一句话。
“这不关你的事。”
室内短暂有一刻停滞，温佳榆意识到话说得有些无礼，忙接着说。
“我的意思是，我有办法回去，宋总不用担心。”越说到后面，温佳榆声音越小，像是说话泄气，憋得她心慌。
宋泽舟不再说话，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按理说应该失去耐心了。
温佳榆也不想再惹他生气，毕竟现在只是一个看人眼色办事的小职员，利索拿上小包离开房间。
下到楼底，眼前水汽蒸腾的巨大雨幕止住她的步伐。
春季夜晚依旧冒着冷丝丝的寒气，凉风轻易摇曳高大的楠木，雨滴在强烈地撞击地面，腾起扑面而来的水雾。
水汽像是会呼吸的空气，钻入她单薄的衣服布料，汲取她最后的温暖，温佳榆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环抱住自己的双臂。
温佳榆拿出手机查看，网约车司机还需要半个小时才能赶过来，只好在大厅前游走，等待司机的到来。
胸口的心脏随着血液的流淌而跳动，超负荷的工作使得大脑疲惫，身体不断发出警告，吵得耳朵嗡嗡的响。
温佳榆找到一处等待区的沙发，坐下休息。
如同即将报废的机器，身体各处相继出错。
坐下刚刚缓解后背腰椎的酸痛，胃里突然翻腾倒海起来，加上没有进食多少，刺激着胃粘膜不断摩擦，连着一阵阵刺痛。
温佳榆脸色倏地苍白，一只手按着腹部，微微躬身，另一只手支撑在沙发，意识因为疼痛模糊起来，每分每秒变得难熬百倍。
力气丧失几分，温佳榆在座位上前后摇晃，极力保持清醒，但意识被一点点腐蚀掉，冷汗顺着额间滑至下颌。
意识涣散间，皮鞋摩擦地面发出的哒哒声向她靠近，在距离半米的地方停住。
温佳榆调整好呼吸，抬起头，眼睛沿着抬头的方向而上，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男人西装革履，银边眼镜反射着理性的冷光，面容略带微笑，得体地向她致意。
“温小姐，您好，我是宋总的特助，您可以叫我王特助。”不失礼仪的介绍简洁，口齿清晰。
“看您状态比较难受，特意来询问您是否需要帮助。”
温佳榆摇头，嘴唇泛白，呼出粗气，湿暖瞬间转为凉气，仍维持浅不可见的笑。
“不用了，替我谢谢你们宋总。”
“看您还在等车吧，如果您不介意，可以先送您去医院，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一个人回家可能不太方便。”
王特助眼神微动，温佳榆虽不语，明显疼痛影响了她的判断。
说不定还在动摇，他选择再次开口。
“没关系，保障员工的身体健康也是我们公司的责任，何况是您这样优秀的翻译人员，耽误了可不太好。”
“......麻烦你了，我回家就好。”
王特助面色放松了一瞬，“不麻烦，是我应该做的。”
温佳榆缓慢起身，王特助身形微动，像是想到什么，倏地一僵，最后不太自然地将动作放轻，转身带路。
走到门口，王特助打开伞，将温佳榆送到车旁。
伞虽然较大，王特助与她相隔甚远，温佳榆一点都没淋湿，一点儿水汽都没沾。
温佳榆犹豫一瞬，对着他说话，“王特助，你要不要过来一点，你好像淋湿了。”
王特助不在意地笑笑，摇头回答：“不用了，您没淋湿就行。”
温佳榆用空闲的那只手，在伞把上一段距离的位置，用点力推过去一点，在王特助行动前说话。
“这样就行了，你我都不会被淋到。”
很快走到车后门，王特助绅士的拉开车门。
温佳榆拉出一抹微笑以表感谢，车门缓缓打开，微笑僵在脸上，一时没了下一步动作。
宋泽舟靠在软背，随意松开领带，最上端几粒纽扣被主人解开，漏出脖颈和小部分胸口，宽阔的手上握着文件，神情专注。
扑面而来的暖气让她回过神来，干巴巴冒出几个词，“宋总，打扰了。”
抬腿钻进车内，坐在他对面，挺起脊背端坐，双眸目视前方。
宋泽舟不语，只低头处理工作。
他不记得了。
也对，谁还会记得一个学生时代见过几次面的人呢。
走出电梯与领导对视的那刻，温佳榆顿悟。
她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这种方式，在她心里仍旧充斥着排斥。
“小温。”领导似笑非笑喊，她回过神来，“这次合作，你可是重要人物啊。”
温佳榆反应过来，站起身端起酒杯，“领导哪里的话，靠的还是您对我的栽培，我敬您一杯。”
透明的液体直直滚入喉口，一路灼烧而下。
只是刚喝下，温佳榆已经能预料到待会肠胃的翻山倒海了。
辛辣的味道过于难耐，喉咙止不住发痒，连续咳嗽好一阵，眼中甚至泛起点点泪花。
温佳榆继续往杯子里倒酒，面向主座上的男人。
宋泽舟滴酒未沾，在这次酒桌上，看起来兴趣缺缺，偶尔搭话几句，旁人多次敬酒不成。
温佳榆咬了咬下唇，按捺住心中腾起的异样，快速放松神情，面带微笑直迎主位。
抬起视线，与宋泽舟四目相对，勉强带笑意出声，刚喝下烈酒的声线微微发抖。
“宋总，我敬您。”
宋泽舟听见她的话，眼睛闪了一瞬，转而又恢复平常的波澜不惊。
视线往下看着面前的酒杯，久到温佳榆以为他不会有所反应，才听见他轻轻发出一个“呵”的气声。
像欢愉，像自嘲。
不知到怎么回事，温佳榆看着他这个模样，反倒觉得他面容透露着寂寥，仿佛只有他孤身一人，纵然周围都簇拥着他。
再无反应。
无数视线盯着温佳榆，如同豺狼捕猎前的最后通牒。
直到温佳榆手都生理性发酸颤动，她知道没法在等下去了，机械般将手臂靠近唇边。
周围又响起虚伪调笑的话语，场子重新升温。
“不准喝。”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律法般传进每个人的耳朵，不敢再有所动弹。
“温佳榆，不准喝。”宋泽舟这次连名带姓叫她，眼睛直勾勾盯着她，面色鲜有的冷淡。
温佳榆一时间愣住，他居然真的叫出她的名字。
时隔七年，他精准的喊出她的名字。
眼眶不受控制发热，雾气模糊视线，如一片小小的湖，人影在其中波动。
温佳榆张开嘴巴，喉咙像被海绵堵住，发不出声音。
是梦吧。
恍惚间，温佳榆眼前似乎和脑海接通，一幕幕倒流，身着白衣的少年脸庞稚嫩，表情是一贯的平和。
隔着如幻似梦的薄纱，他开口说道：“温佳榆，去做你想做的，你会得到的。”
宋泽舟眼底暗流涌动，面色依旧不变，宛如随口一说。
众人交换眼神，选择闭口不谈。
“宋总，你们，认识？”领导小心翼翼轻声询问。
温佳榆沉默，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
“高中时期认识的同学。”
宋泽舟轻描淡写带过两人的关系，似乎是才刚刚想起这号人物。
温佳榆了然的扯出一抹笑容，明白他为她解围的用意，“没想到宋总还记得我这号人。”
“诶呀真是太有缘了，你看还要宋总来提醒，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温。”领导半开玩笑半责怪的说。
夜色氤氲，氛围逐渐浓烈起来，似乎这曲折弯绕的关系走通，场面才更满足。
合作似乎终于走上了正轨，宋泽舟像是来了兴致，总归搭着说几句，偶尔些许笑意流露出来。
离开公馆大概是凌晨一点多，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沾染倦色。
温佳榆等到最后也差点在酒桌上挂上疲态，十几个小时的应酬吃不消，没人告诉过她，即使到最后也要演出留恋。
一演要演上半个小时以上，不能有一丝差错，每一个表情切片都是将来的呈堂公证。
散场也就是宋泽舟一句话的功夫。
“夜深了，今天就到这吧。”
看，总有些人在规则之外。
然而温佳榆是局内人，她只能演到看客尽兴才能停下。
没人敢有怨言，不论真假，纷纷退出包间。
温佳榆顺着人群离开，到门口被领导拦下来，“小温，你不急走，待会有人回来接你的。”
没等温佳榆推辞，人已经扭头走远了，试图趁人不注意溜走，但每次总被人发现，笑着劝回，老实待着。
等到最后，只剩下寥寥几人，外面先离开的人回来一个，和室内的人宣告，“真不赶巧，外面下大雨了，大家伙可别淋湿了。”
人逐渐走远，笑声像是从远处传来，听不太清。
温佳榆环视一圈，只剩下她和......宋泽舟了。
他身边那位助理应该是先去备车了，宋泽舟依旧不紧不慢在座位上，翻转摩挲着手中的打火机，却没点烟。
温佳榆掏出手机，查询打车软件，意外地发现，距离她最近的车过来也需要一个小时。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在凌晨一点，并不寂静。
一时间莫名的怅然缠住她的心头，看向侧前方的男人，眼神带上些许探究。
他是早已习惯了吗，在不见的七年，他比记忆中还要冷淡，也更优秀。
相比起来，自己还像是个不成熟的大人。
无论如何，这也不是她该想的。
温佳榆自嘲般笑笑，整理好物品，犹豫一刻，斟酌着开口。
“宋总，我就先失陪了。”再多的场面话听起来还是这么虚伪，尤其在他们两人之间。
她的声音在室内传遍，他才掀起眼皮，向后倾倒，随性翘起腿，语气不再那么克制。
“外面在下大雨。”
“我知道。”
“你会开车？”纵使只是一句平常的问句，温佳榆还是有些羞红了脸，她还没有驾照。
“我打车了。”
“这个时间，附近打不到车，除非等上一个小时。”
宋泽舟过于自然的语气，温佳榆不疑有他，一时语塞。
温佳榆神情不太自然，憋出一句话。
“这不关你的事。”
室内短暂有一刻停滞，温佳榆意识到话说得有些无礼，忙接着说。
“我的意思是，我有办法回去，宋总不用担心。”越说到后面，温佳榆声音越小，像是说话泄气，憋得她心慌。
宋泽舟不再说话，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按理说应该失去耐心了。
温佳榆也不想再惹他生气，毕竟现在只是一个看人眼色办事的小职员，利索拿上小包离开房间。
下到楼底，眼前水汽蒸腾的巨大雨幕止住她的步伐。
春季夜晚依旧冒着冷丝丝的寒气，凉风轻易摇曳高大的楠木，雨滴在强烈地撞击地面，腾起扑面而来的水雾。
水汽像是会呼吸的空气，钻入她单薄的衣服布料，汲取她最后的温暖，温佳榆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环抱住自己的双臂。
温佳榆拿出手机查看，网约车司机还需要半个小时才能赶过来，只好在大厅前游走，等待司机的到来。
胸口的心脏随着血液的流淌而跳动，超负荷的工作使得大脑疲惫，身体不断发出警告，吵得耳朵嗡嗡的响。
温佳榆找到一处等待区的沙发，坐下休息。
如同即将报废的机器，身体各处相继出错。
坐下刚刚缓解后背腰椎的酸痛，胃里突然翻腾倒海起来，加上没有进食多少，刺激着胃粘膜不断摩擦，连着一阵阵刺痛。
温佳榆脸色倏地苍白，一只手按着腹部，微微躬身，另一只手支撑在沙发，意识因为疼痛模糊起来，每分每秒变得难熬百倍。
力气丧失几分，温佳榆在座位上前后摇晃，极力保持清醒，但意识被一点点腐蚀掉，冷汗顺着额间滑至下颌。
意识涣散间，皮鞋摩擦地面发出的哒哒声向她靠近，在距离半米的地方停住。
温佳榆调整好呼吸，抬起头，眼睛沿着抬头的方向而上，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男人西装革履，银边眼镜反射着理性的冷光，面容略带微笑，得体地向她致意。
“温小姐，您好，我是宋总的特助，您可以叫我王特助。”不失礼仪的介绍简洁，口齿清晰。
“看您状态比较难受，特意来询问您是否需要帮助。”
温佳榆摇头，嘴唇泛白，呼出粗气，湿暖瞬间转为凉气，仍维持浅不可见的笑。
“不用了，替我谢谢你们宋总。”
“看您还在等车吧，如果您不介意，可以先送您去医院，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一个人回家可能不太方便。”
王特助眼神微动，温佳榆虽不语，明显疼痛影响了她的判断。
说不定还在动摇，他选择再次开口。
“没关系，保障员工的身体健康也是我们公司的责任，何况是您这样优秀的翻译人员，耽误了可不太好。”
“......麻烦你了，我回家就好。”
王特助面色放松了一瞬，“不麻烦，是我应该做的。”
温佳榆缓慢起身，王特助身形微动，像是想到什么，倏地一僵，最后不太自然地将动作放轻，转身带路。
走到门口，王特助打开伞，将温佳榆送到车旁。
伞虽然较大，王特助与她相隔甚远，温佳榆一点都没淋湿，一点儿水汽都没沾。
温佳榆犹豫一瞬，对着他说话，“王特助，你要不要过来一点，你好像淋湿了。”
王特助不在意地笑笑，摇头回答：“不用了，您没淋湿就行。”
温佳榆用空闲的那只手，在伞把上一段距离的位置，用点力推过去一点，在王特助行动前说话。
“这样就行了，你我都不会被淋到。”
很快走到车后门，王特助绅士的拉开车门。
温佳榆拉出一抹微笑以表感谢，车门缓缓打开，微笑僵在脸上，一时没了下一步动作。
宋泽舟靠在软背，随意松开领带，最上端几粒纽扣被主人解开，漏出脖颈和小部分胸口，宽阔的手上握着文件，神情专注。
扑面而来的暖气让她回过神来，干巴巴冒出几个词，“宋总，打扰了。”
抬腿钻进车内，坐在他对面，挺起脊背端坐，双眸目视前方。
宋泽舟不语，只低头处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