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炉之心2
陈延用过这种恶作剧，用柠檬汁在镜子上写字，浴室里的雾气勾勒出“我正在看着你”，等陈澜被吸引注意力时，打开浴室门大叫一声，就能把好姐妹吓得给她脸上来一拳。
这一次也是恶作剧？
字迹维持不了太久，她伸手抹去。擦干净水渍换上干净的衣服，走出浴室，陈澜重新打量整个房间，把信息留在镜子上，洗澡的时候才能发现，那便是确保只有屋子的主人能够看到。那么这也许意味着，这座房子正在被监视。陈澜联想起自己“背叛人类”的罪名，也在情理之中。
这种留下信息的办法，也并不只是她和陈延知道，进入过这座房子的所有人都有嫌疑。没头没尾的话，如果胡乱猜，有很多种解读。她不喜欢解密，语焉不详的谜语只等于一个警告信号，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警告本身。
不重要，陈澜一向不喜欢为难自己，问题太复杂，就将事情简单化。例如，她现在要做的，最要紧的事……是填饱肚子！
她饿得想去街上抓个人来啃，没有碳水化合物，思考不了一点！
陈澜看过了，厨房里所有厨具干干净净，分门别类挂满除菌柜，从水果刀到塔吉锅，比起厨房更像个收藏室。而她恰好就有这样的爱好，她爱做饭，也爱收集厨具。陈延每一年给她准备生日礼物，就得去查看收藏里还差什么奇怪的烹饪工具。
而保鲜室里连瓶水都没有，干干净净，仿佛刚买来的新产品。这房子里没东西吃，只有墙皮可以啃，她得出门。
出门前她被那个很好躺的沙发再次捕获，双眼发直盯着天花板，纯发呆。
在大门口放个沙发，的确是她的品味，这样进门出门都可以……躺会儿再说。
打个哈欠，在直接睡觉和出门吃饭之间，陈澜战胜了自己的懒癌，可喜可贺。
高楼的构造与五十年前没什么区别，出门就有电梯，她走进去，里面监测到人类的存在，立刻开始播放热闹喜悦的音乐。
缭绕的数字围绕着她纠缠出海洋，托起一座缥缈仙山，隐约可见许多亭台楼阁，有个空灵的声音，听不出性别，在电梯里回响，层层回音。
“蓬莱，生死之外的第三岸。”
“痛苦、衰老、死亡，成为生命的体验。”
仙山隐去，重新塑造出一位面目模糊的白发老者，迅速逆生长为一位青年，然后是一位孩童。他化作女人，也化作男人，他的形象飞快跳动，千变万化。
最后指尖捻起一片桃花，花瓣纷飞，定格成一行数据。
“上传成功率97.4%，已有1,532,342人抵达永恒。”
……怎么50年过去了，还是电梯间打广告不得不看的套路啊？陈澜被迫听了整个广告，等又一次循环时，她终于找到那个小小的红叉。登登登登的音乐停止，她调出楼层数，操作没有阻碍，非常娴熟。
因为，她识字。
全封闭的电梯恢复平静，下降至86层时，上来一位住户。陈澜看他一眼，那人穿一件黑色的连帽外套，宽大帽檐盖住整个脸，他里面也穿着高领，浑身上下透露出：我不对劲。
她闻到血腥味中夹杂的奇怪气息，听见他衣服底下的窸窸窣窣。陈澜挪开目光，把自己往角落里藏了藏。
电梯检测到新的人类进来，又开始播放广告，那人随手关闭，他的手上也戴着手套。
陈澜硬着头皮等电梯降落至一层，两人相安无事，电梯门打开，涌进来许多喧嚣的吵闹，站在她前面的奇怪住户驻足，迟迟不出去。
“……请让一让。”电梯门即将关闭，她开口。那人侧开身体，陈澜目不斜视走出去。
电梯在她身后合拢，那人没有出来，陈澜回头看，楼层升上去了。
……哪儿都有奇怪的人，她迈步向前，走向这个崭新的时代。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半空中的巨大天幕与几只偶尔从上边划过的低空飞行器，天幕被切割成几十块区域播放不同的内容，私人载具广告、即将即将上新的游戏预告，机械义体的移植推销与她刚刚在电梯间里看到的“蓬莱”。所有内容没有声音，所以大多数都在尽量用画面，减少字幕与旁白。
陈澜抬起头，在左上方看见一个被挤中间的狭小空间，那是个很容易被忽略，又容易被注意到的区域。它小，但上面的内容是纯文字，在一片绚烂画面中显得格格不如。
“18:35，山芦区发现异种踪迹，维安队已抵区域排查，区域公民请注意安全。“
“18:40，水榆区发现附身者，该附身者已被击毙。”
“18:50，东关口发生一起爆炸事件，事件情况正在调查。”
“……”
文字来回滚动，下方是实时时间：19:26。
还挺方便，有什么紧急事件直接打在大屏幕就行，通讯设备都省了。陈澜寻思，要是有什么大人物的讲话，大场面的直播，直接把整个屏一起包了，那场面，会很震撼。
她低下头，街道没什么变化，多了几只机械臂在街边打扫垃圾，运送货物，人来人往，说着熟悉的语言，从苏醒到现在，她终于有了一些实感。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有太多陌生的事物，就刚刚滚动过去的“异种”是什么？一种怪物？
陈澜顺着街道行走，被一个招牌吸引视线。
“旧时味道，百年老店。”
店跟前趴一只巨大的招财猫，破损的橘色外皮下露出几根红色电线，两只绿眼睛弯弯的，模仿猫咪打呼噜。
百年老店，那就是在她沉睡之前就存在的店铺，陈澜加快脚步，路过时，那只猫打声哈欠：“喵，欢迎光临！“
饭店装潢和她记忆里的快餐店没多大区别，里面已经有几个食客落座。陈澜找了个空桌坐下，立刻就有人来给她倒茶水。
“今天想要吃点什么？客人？今日的主厨推荐是烤肉排，龙井虾仁与蛋炒饭。”
……这几个菜是怎么挨在一起的。
“我要蛋炒饭。”
“好嘞，一碗蛋炒饭！”服务员离开她身边，陈澜这才发现那是一个机器人，上半身是仿真的人类外貌，下半身是裸露的黑色钢铁，就像是一个人……没穿裤子。
这家店透露出一种敷衍……
不过这正中陈澜的下怀，她没钱啊，家里找遍了，通讯器也翻了，实体的纸币，虚拟的数字货币统统找不到，但人总不能被饿死。于是，她坐在这儿了，一碗蛋炒饭，吃完再说！再怎么样，这种科技发达的城市应该不会为难一个吃霸王餐只吃蛋炒饭的可怜人。
再说了，她身上还背负着疑似“背叛人类罪”，多加一个霸王餐，债多不压身。
“等等。”陈澜想到这儿，叫住那位机器服务员，“烤肉排和龙井虾仁也要。”
反正都是犯罪，都一样。
这家店的生意不太好，加上她一共三个人。其中一个衣着考究，正吭哧吭哧擦桌子，纸巾与桌面发出刺耳的尖锐响声，他的手臂爆出青筋，用力的程度像是要把桌面擦掉一层皮。
这种声音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
“我说，嫌不干净还来吃什么饭？”
陈澜移动目光，另外一个人蓄着长须，身形高大，眼神不善，他说话的语气带着火药味。
“多管闲事。”擦桌子的动作一点没停，毫不客气，“跟肮脏的D级公民说话，真是脏了我的嘴。”
陈澜：哇塞，还有节目看！
她捕捉到一个新词，轻声重复：“D级公民……”
“D级公民的意思是，负债八百万以上的公民，活动区域受限，如果不能在规定时间内还清债务，会被放逐。”
耳边传来说话的声音，是刚刚那位没穿裤子……哦不是，机器人服务员，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陈澜身边，半蹲身体，和她一样，悠然看热闹。
这店可真有意思，还给观众配一个解说员。
“怎么看出来的？”陈澜饶有兴趣，直接把人分成三六九等，这么光明正大？
“C级以下的公民都要佩戴定位器。”服务员小声说。
那边的战况已经升级，那位D级公民已经站起来，陈澜注意到他的脚腕上戴着电子镣铐，他将指节按得咔咔响：“小子，被放逐之前杀个人垫背也不是亏本买卖。”
“你敢！”他终于不擦桌子了，将纸巾一扔，“我是A级公民，敢碰我一根手指头你试试！”
“A级公民怎么看出来的？”陈澜小声问。
“C级以上就看不出来了。”服务员说，“可能是在吹牛吧？”
“吓唬谁呢，A级公民不在内圈带着，来山芦区旅游？”
D级公民越靠越近，他惊叫：“别过来！我警告你！”
陈澜好奇：“我会是哪个等级？”
“要试试吗？”
“怎么弄？”陈澜转过头，不再把注意力放到节目上，第一次看清了这个服务员。
机器人的质量不行，只安了一个人皮，脸部精细却无表情，说话时嘴唇也不动，看起来有点诡异，他慢吞吞地伸出手：“掌纹识别。”
陈澜把手放上去，服务员的手心冷得像块冰。
光线扫描，影像跳出她的信息。
陈澜，F。
“警告，该公民为F级，具有一定攻击性。”
最后一句话是语音播报，声音不大，但店里的所有人都听清了。
陈澜眨眨眼：“那个，公民最低级是？”
服务员收回手：“F。”
与此同时，门口的招财猫发出巨大的警示音，吵架的两位脸色骤变，一旁的机器人服务员顿时直立身体，后厨传来人类的尖叫声。
一切忽然陷入混乱与恐惧。
陈澜迷茫：“F级公民……应该，不吃人吧？”
这一次也是恶作剧？
字迹维持不了太久，她伸手抹去。擦干净水渍换上干净的衣服，走出浴室，陈澜重新打量整个房间，把信息留在镜子上，洗澡的时候才能发现，那便是确保只有屋子的主人能够看到。那么这也许意味着，这座房子正在被监视。陈澜联想起自己“背叛人类”的罪名，也在情理之中。
这种留下信息的办法，也并不只是她和陈延知道，进入过这座房子的所有人都有嫌疑。没头没尾的话，如果胡乱猜，有很多种解读。她不喜欢解密，语焉不详的谜语只等于一个警告信号，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警告本身。
不重要，陈澜一向不喜欢为难自己，问题太复杂，就将事情简单化。例如，她现在要做的，最要紧的事……是填饱肚子！
她饿得想去街上抓个人来啃，没有碳水化合物，思考不了一点！
陈澜看过了，厨房里所有厨具干干净净，分门别类挂满除菌柜，从水果刀到塔吉锅，比起厨房更像个收藏室。而她恰好就有这样的爱好，她爱做饭，也爱收集厨具。陈延每一年给她准备生日礼物，就得去查看收藏里还差什么奇怪的烹饪工具。
而保鲜室里连瓶水都没有，干干净净，仿佛刚买来的新产品。这房子里没东西吃，只有墙皮可以啃，她得出门。
出门前她被那个很好躺的沙发再次捕获，双眼发直盯着天花板，纯发呆。
在大门口放个沙发，的确是她的品味，这样进门出门都可以……躺会儿再说。
打个哈欠，在直接睡觉和出门吃饭之间，陈澜战胜了自己的懒癌，可喜可贺。
高楼的构造与五十年前没什么区别，出门就有电梯，她走进去，里面监测到人类的存在，立刻开始播放热闹喜悦的音乐。
缭绕的数字围绕着她纠缠出海洋，托起一座缥缈仙山，隐约可见许多亭台楼阁，有个空灵的声音，听不出性别，在电梯里回响，层层回音。
“蓬莱，生死之外的第三岸。”
“痛苦、衰老、死亡，成为生命的体验。”
仙山隐去，重新塑造出一位面目模糊的白发老者，迅速逆生长为一位青年，然后是一位孩童。他化作女人，也化作男人，他的形象飞快跳动，千变万化。
最后指尖捻起一片桃花，花瓣纷飞，定格成一行数据。
“上传成功率97.4%，已有1,532,342人抵达永恒。”
……怎么50年过去了，还是电梯间打广告不得不看的套路啊？陈澜被迫听了整个广告，等又一次循环时，她终于找到那个小小的红叉。登登登登的音乐停止，她调出楼层数，操作没有阻碍，非常娴熟。
因为，她识字。
全封闭的电梯恢复平静，下降至86层时，上来一位住户。陈澜看他一眼，那人穿一件黑色的连帽外套，宽大帽檐盖住整个脸，他里面也穿着高领，浑身上下透露出：我不对劲。
她闻到血腥味中夹杂的奇怪气息，听见他衣服底下的窸窸窣窣。陈澜挪开目光，把自己往角落里藏了藏。
电梯检测到新的人类进来，又开始播放广告，那人随手关闭，他的手上也戴着手套。
陈澜硬着头皮等电梯降落至一层，两人相安无事，电梯门打开，涌进来许多喧嚣的吵闹，站在她前面的奇怪住户驻足，迟迟不出去。
“……请让一让。”电梯门即将关闭，她开口。那人侧开身体，陈澜目不斜视走出去。
电梯在她身后合拢，那人没有出来，陈澜回头看，楼层升上去了。
……哪儿都有奇怪的人，她迈步向前，走向这个崭新的时代。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半空中的巨大天幕与几只偶尔从上边划过的低空飞行器，天幕被切割成几十块区域播放不同的内容，私人载具广告、即将即将上新的游戏预告，机械义体的移植推销与她刚刚在电梯间里看到的“蓬莱”。所有内容没有声音，所以大多数都在尽量用画面，减少字幕与旁白。
陈澜抬起头，在左上方看见一个被挤中间的狭小空间，那是个很容易被忽略，又容易被注意到的区域。它小，但上面的内容是纯文字，在一片绚烂画面中显得格格不如。
“18:35，山芦区发现异种踪迹，维安队已抵区域排查，区域公民请注意安全。“
“18:40，水榆区发现附身者，该附身者已被击毙。”
“18:50，东关口发生一起爆炸事件，事件情况正在调查。”
“……”
文字来回滚动，下方是实时时间：19:26。
还挺方便，有什么紧急事件直接打在大屏幕就行，通讯设备都省了。陈澜寻思，要是有什么大人物的讲话，大场面的直播，直接把整个屏一起包了，那场面，会很震撼。
她低下头，街道没什么变化，多了几只机械臂在街边打扫垃圾，运送货物，人来人往，说着熟悉的语言，从苏醒到现在，她终于有了一些实感。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有太多陌生的事物，就刚刚滚动过去的“异种”是什么？一种怪物？
陈澜顺着街道行走，被一个招牌吸引视线。
“旧时味道，百年老店。”
店跟前趴一只巨大的招财猫，破损的橘色外皮下露出几根红色电线，两只绿眼睛弯弯的，模仿猫咪打呼噜。
百年老店，那就是在她沉睡之前就存在的店铺，陈澜加快脚步，路过时，那只猫打声哈欠：“喵，欢迎光临！“
饭店装潢和她记忆里的快餐店没多大区别，里面已经有几个食客落座。陈澜找了个空桌坐下，立刻就有人来给她倒茶水。
“今天想要吃点什么？客人？今日的主厨推荐是烤肉排，龙井虾仁与蛋炒饭。”
……这几个菜是怎么挨在一起的。
“我要蛋炒饭。”
“好嘞，一碗蛋炒饭！”服务员离开她身边，陈澜这才发现那是一个机器人，上半身是仿真的人类外貌，下半身是裸露的黑色钢铁，就像是一个人……没穿裤子。
这家店透露出一种敷衍……
不过这正中陈澜的下怀，她没钱啊，家里找遍了，通讯器也翻了，实体的纸币，虚拟的数字货币统统找不到，但人总不能被饿死。于是，她坐在这儿了，一碗蛋炒饭，吃完再说！再怎么样，这种科技发达的城市应该不会为难一个吃霸王餐只吃蛋炒饭的可怜人。
再说了，她身上还背负着疑似“背叛人类罪”，多加一个霸王餐，债多不压身。
“等等。”陈澜想到这儿，叫住那位机器服务员，“烤肉排和龙井虾仁也要。”
反正都是犯罪，都一样。
这家店的生意不太好，加上她一共三个人。其中一个衣着考究，正吭哧吭哧擦桌子，纸巾与桌面发出刺耳的尖锐响声，他的手臂爆出青筋，用力的程度像是要把桌面擦掉一层皮。
这种声音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
“我说，嫌不干净还来吃什么饭？”
陈澜移动目光，另外一个人蓄着长须，身形高大，眼神不善，他说话的语气带着火药味。
“多管闲事。”擦桌子的动作一点没停，毫不客气，“跟肮脏的D级公民说话，真是脏了我的嘴。”
陈澜：哇塞，还有节目看！
她捕捉到一个新词，轻声重复：“D级公民……”
“D级公民的意思是，负债八百万以上的公民，活动区域受限，如果不能在规定时间内还清债务，会被放逐。”
耳边传来说话的声音，是刚刚那位没穿裤子……哦不是，机器人服务员，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陈澜身边，半蹲身体，和她一样，悠然看热闹。
这店可真有意思，还给观众配一个解说员。
“怎么看出来的？”陈澜饶有兴趣，直接把人分成三六九等，这么光明正大？
“C级以下的公民都要佩戴定位器。”服务员小声说。
那边的战况已经升级，那位D级公民已经站起来，陈澜注意到他的脚腕上戴着电子镣铐，他将指节按得咔咔响：“小子，被放逐之前杀个人垫背也不是亏本买卖。”
“你敢！”他终于不擦桌子了，将纸巾一扔，“我是A级公民，敢碰我一根手指头你试试！”
“A级公民怎么看出来的？”陈澜小声问。
“C级以上就看不出来了。”服务员说，“可能是在吹牛吧？”
“吓唬谁呢，A级公民不在内圈带着，来山芦区旅游？”
D级公民越靠越近，他惊叫：“别过来！我警告你！”
陈澜好奇：“我会是哪个等级？”
“要试试吗？”
“怎么弄？”陈澜转过头，不再把注意力放到节目上，第一次看清了这个服务员。
机器人的质量不行，只安了一个人皮，脸部精细却无表情，说话时嘴唇也不动，看起来有点诡异，他慢吞吞地伸出手：“掌纹识别。”
陈澜把手放上去，服务员的手心冷得像块冰。
光线扫描，影像跳出她的信息。
陈澜，F。
“警告，该公民为F级，具有一定攻击性。”
最后一句话是语音播报，声音不大，但店里的所有人都听清了。
陈澜眨眨眼：“那个，公民最低级是？”
服务员收回手：“F。”
与此同时，门口的招财猫发出巨大的警示音，吵架的两位脸色骤变，一旁的机器人服务员顿时直立身体，后厨传来人类的尖叫声。
一切忽然陷入混乱与恐惧。
陈澜迷茫：“F级公民……应该，不吃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