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婢女向褚隅使了一个眼神

    褚隅停下手里点茶的动作便稟退了旁人把人招来了身边

    婢女随即附在褚隅的耳边轻轻说“奴婢问了门童说是个眼生的送来的东西,是宫里来的人却不是陛下平日使的那个内官,这东西只说交到大小姐的手里放下东西没带其他话就走了”。

    “怎知那人是宫里来的,说不准是哪个野男人得了这东西巴巴跑过来讨好褚夷呢”。

    “门童说那人一身侍卫装扮而且品阶好像并不低,要说陛下的内官有事走不开差他来也不是没可能啊,二小姐,兴许是您搞错了这事可不能胡说啊”。

    “我胡说什么了,她前些日子不是才进宫吗,想来必定是和哪个宫里的侍卫勾搭上了这才追到家里私相授受罢了,只不过大姐姐她眼高于顶没瞧上那男人又不好将东西送还这才赏给旁人”。褚隅轻蔑地说道

    “那到底大小姐没把东西留下而且一个砚而已,若是私相授受不见得送什么呢,二小姐这事我们捂下吧说出去没人信的”。

    “不是说褚鸷行那里还有一支笔吗”褚隅解开盘住的腿转而卧在了地毯上撑着脸说“这一双一双的待我看了那笔不就明了了吗”。

    “水烧好了,去,提来”

    “是”

    婢女替褚隅打的那只盏里添了水正打算起身退下,褚隅把盏推到了她面前

    “今天本小姐高兴留你吃我一盏茶,至于说了些什么····”

    婢女一惊也不顾水烫一顿牛饮茶盏就见了底喘着大气说“二小姐抬举奴婢赏了奴婢一盏好茶,茶饮尽奴婢就退下了自然没说什么的”。

    褚隅满意的笑着说“去吧”。

    “对了县主,咱们订的那把直颈琵琶,乐坊来人叫取”。

    天气渐渐凉起来了,夜里北风更甚,房内除了能听到屋外席卷的风声只有烛火燃烧噼啪的声音,烛光之下正撞上一个清瘦的身影还在捻着针穿针引线,屋内晦暗的灯光不禁让那双水灵的大眼睛眯了起来,聚精会神之间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缩成小小一团

    褚夷本来已经睡下,身上穿得正单薄,此时一身寝衣靠坐在床头被折桂抓到一个正着

    “县主!!!,不是说好明日再做吗,离那冻掉耳朵的时候还早着呢”。

    折桂又点了几个烛台又找来罩子瞬间屋子里明亮了不少,褚夷不施一点粉黛卸下钗环散下发髻就这样手上继续活动着少时开口问道

    “你瞧小鹿是用这缕棕线还是鹿绒线,你既然来了那替我掌掌眼”褚夷捧着护耳凑到折桂眼前,额前几缕碎发不经打理散到眼下眼尾也因为刚才摸黑眯眼变得红红的

    折桂守在廊下瞧见房间里还没有吹灯,现在看到褚夷一身中衣夜半穿针又急又气

    “你刚才说什么,为什么乐坊不送上门来,咱们不是留了住址吗。”

    “还不是那个二小姐吗,说是我们这样的门户别像是那些市井人家一样,也把门槛修高一点,别什么外头的东西都往家里塞,这不没有拜帖不能往里送来。”

    “二妹妹这不是意有所指吗,怎么还指着鼻子骂人呢,我这做姐姐的多难啊”褚夷真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一套笔砚,不过经过我手那么一会,你说我全给了阿行吧,二妹妹悄悄在被窝里掉眼泪又说我刻薄了她,我要是全给了二妹妹她倒开心了,回头阿行又不会缠着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褚夷真是哭都不知道上哪哭

    “这二小姐就不能安分一天的”。

    褚夷把护耳一丢就抱着枕头一个劲的打,枕头被打得连连发出沉闷的声音

    “一个两个的放过我好不好啊,知不知道乐坊离家里多远啊,一趟车程下来身体都要散了,都是那个姬越平白的送什么东西过来嘛,我就少你一支笔了是不是!我决定了!”

    “难道要大殿下去给我们取?”

    “这个护耳我本来要送给他做回礼的,我不做了”!

    “········县主你大半夜不睡觉就为做这个护耳给他,咱们知会姒夫人一声拿了钥匙去库房挑什么没有啊,你仔细自己的眼睛当心变成小瞎子了”。

    “不做了不做了,冻掉他的耳朵才好,折桂你吹了蜡烛回房里睡吧我感觉我今晚不会梦游了”。

    ”县主你可放眼瞧瞧房里碎了多少好东西了,现如今为了县主不踩到那些个东西屋里都空成这样了,我不放心你”。

    “腊月里难道还让你还睡在廊下不成,我伤不到自己的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不是没事吗”。

    褚夷光脚下床挪开鞋子拿了一个盏子放在床边

    “你看,我下床踢到盏子就醒了”。

    折桂这才过去扶褚夷躺下掖了掖被子确保一丝风也漏不进去

    “那县主睡吧,我听见动静就过来了”。

    此时姬越寝殿

    姬越吃痛地捂着耳朵

    “嘶,见活鬼了,这耳铛孔还有这月份流脓的”。

    “咱们盯了这厮两个月了,一直没找到他的把柄,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抄他家去!”薛庭怒拍桌子显然已经对这场游戏不耐烦到了极致

    “你知不知道我爹回回问我每天跟你混在一起都在干什么我都不知道怎么搪塞,料理董贼余孽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现在好了,每次大摇大摆的来我家,两个人关上房门就是一整天有时还要并肩策马做给外人看,你知不知道外面人怎么说的!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姬越耳垂包得严严实实配上那张妖艳的脸却实在有些滑稽

    “行了别叫了,你以为我也是闲的,这不是信任你吗,眼下其实有一个好机会,不过你得有些小小的牺牲”。姬越被震得有些耳朵疼一手撑着耳朵,大手覆盖下漏出的另一半张脸挂着阴湿的诡笑

    确实就照姬越往薛家这种武将重臣家跑的频率,如果他不是唯一的皇子怕不是真的活腻了

    “什么牺牲”。

    “你知道谪仙馆吗”?

    “知道啊,乐坊”

    姬越就知道像他这种能跟男人传绯闻的武呆子不知道

    “这谪仙馆,一楼是乐坊没错,但是二楼可是私窑”。

    “私窑!?既然是私窑你怎么知道的!?”薛庭惊得瞪大了眼睛

    “自是有人引荐,何人你就别管了,我的探子打听得今晚那厮预订了二楼的房间”。

    “你的意思是,我们今晚一口气端了那淫窝生擒那淫贼”。薛庭听完顿时兴奋了起来

    “何须如此麻烦,你拿一张搜查令带些钱,到时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签了搜查令,届时咱们要什么搜不到啊”。

    “虽是私窑,可里面都是些贱籍女子,你拿什么搜他”?

    “贱籍与否,我说了算,就今晚,你去是不去”。姬越走到武器架旁取下一把剑用衣角擦拭着,剑身中映着本还在犹豫的薛庭,下一秒二人目光交替之间姬越满意地合上了剑鞘

    “人,我要活的”。

    十一月的夜来得很早如同插上翅膀般爬上晏安每户的瓦片,褚鸷行的门外响起急切的叩门声不禁让人觉得烦躁

    褚鸷行不想给褚隅开门,平时两个人嘴上一点功夫谁也不让着谁,但实在耐不住褚隅一直扣门

    “二姐姐今日居然贵步临贱地想起我这弟弟来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褚鸷行丝毫没有掩饰面上的嫌弃开口就讥讽

    褚隅想着自己带着疑问来的强忍着刻薄的话嘴角抽着终于挤出一点好脸色开口

    “你我手足之间本该多走动走动,你我两房近年来都疏远了自然是我这做姐姐的不是”。

    褚鸷行听完又看了看两手空空来的褚隅心里直作呕只想赶紧把这女人打发走

    “那二姐姐有什么事吗”

    “大姐姐前些日子不是得了一套笔砚分别送给我们二人吗,我平时对这东西不大通的,只是来求三弟弟借笔来一观,我回去也好找来一支差不多的配我那方砚啊”

    不提这事还好,褚鸷行本来就不满,凭什么褚夷给的东西还要被她分去一半,这下开口火药味更浓

    “二姐姐收了砚还不满足,原来是惦记上我这弟弟的了,你喜欢自去求你娘去啊,你们母女一使手段什么东西还没有啊”。褚鸷行彻底失去了耐心冷漠的说

    褚隅一听立马也忍不住了

    “你说什么呢!就因为你是正室肚子里爬出来的就可以随意羞辱我和我娘吗!?谁给你的胆子,我要告诉爹,他不会放过你的!”褚隅骂了出来身体气得抖了起来,头上满头的珠翠步摇也在发间乱颤着

    “得了吧,真以为爹愿意管你屋子里的腌臜事,你娘怎么有的你,你们母女自己不比我们清楚吗,你和你娘真是如出一辙的虚伪”。小厮本来要给褚隅奉茶,被褚鸷行瞪了一眼马上撤下了茶水

    “你···!你血口喷人!我好意来看你你敢如此羞辱我!”

    “二姐姐走好,我就不送了”。说完褚鸷行就不管她自顾自的走到屏风后了

    “再有打秋风的来,直接撵走”。褚鸷行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温柔地抚摸着,眼里的珍视快要从眼眶里溢出来,可是说出的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珠遗县主真是对不住,本该小店自行上门送货的,岂料府上不方便只能请县主亲自走这一趟了,实在是对不住了”。小二的头恨不得夹进咯吱窝不停地向褚夷鞠躬

    “确是家中规矩多倒害贵店走空了一遭,只怪我没能事先告知,不能怪你们”。

    “小店先前收的跑腿费,现连同琵琶一起交还给县主”。小二没想到褚夷这么善解人意还以为会挨一通痛骂于是忙把琵琶和银子双手奉上

    褚夷接过琵琶接着拨弄了两根弦琵琶便发出了清脆的两声,褚夷弹罢抬头温柔的目光正对上小二焦虑不安的双眼

    “果然是晏安城内最好的乐坊,不知这些个跑腿费够不够我在这里听上一曲呢?”

    小二听后立马喜出望外,这几两跑腿费自然是不够在谪仙馆听曲的,不过居然可以有个台阶下不丢掉县主这个客人的同时还卖出去一个小人情

    “县主稍等片刻,我这就给县主找一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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