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尔从浴室里出来，周身还带着一股热气。她吹过头发后坐到镜子前，拿起面前的一个夹子，把长发随意盘起，方便露出脖颈。
因为刚刚洗过澡的原因，颈间的红痕更明显了。
她拿起桌子上那支药膏，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不久前程南帮她解开颈间那条choker的画面。他指尖的温度仿佛还停留在上面，陆思尔觉得被他碰过的那一小块地方在发烫发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从温度过高的浴室出来，陆思尔的脸颊此刻微微泛红。她迫使自己不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打开那支药膏，食指指腹轻轻沾了点膏体，抹在了脖子上的泛红处。
冰凉的药膏触碰到皮肤，刚刚发烫的感觉有所缓解，陆思尔很快就涂好了药，随后抽了张纸巾擦掉了指尖残留的膏体。
桌上的手机在这个时间亮起，陆思尔拿起来看到微信弹出一条消息。
程南：好点没有，脖子上还疼吗？
陆思尔见他发来消息，脸上不自觉地带了笑意。
陆思尔：好多了，谢谢你的药膏，很管用。
程南：那就好，早点休息。
陆思尔：你也早点休息，晚安哦。
陆思尔看着手机，几秒过后，程南才回她——
晚安。
陆思尔关掉手机，躺到了床上，嘴角勾起一个十分明显的弧度。
因为前段时间一直在忙着排练，陆思尔在画室的时间很少。音乐节结束后，她空余时间都待在画室赶之前落下的练习，林慕清依然定期安排老师给她看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临昭的四季之中夏天和冬天长，春天和秋天短。
早秋还带着夏天的余温，早晚渐凉，中午气温稍高，阳光明媚炽热。
周末突如其来的一场秋雨使得温度瞬间降下来不少。
陆思尔坐在画架前，窗外天色阴沉，雨打在树叶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
她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手上和身上沾着点点颜料。她挥动着画笔神情专注，手里的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什么停顿和犹豫，下笔随心所欲，毫无章法。
颜料由画笔过渡在画布上流淌开来，随意游走，在她的掌控下肆意在画布上跳跃，交织。
时间流逝，画布上的图案渐渐成形，看似杂乱无章，又隐隐透出一种独特的美感。陆思尔加重加快了笔下的动作，画笔在她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颜料相互流淌交融。
终于，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把画笔丢到一边，看着这幅画长舒一口气，眼神平静。
陆思尔起身，她赤着脚绕过一堆瓶瓶罐罐，走到落地窗边。她打开玻璃门，冷空气猝不及防地袭来，夹杂着丝丝冷雨，陆思尔打了个寒颤。
这场秋雨，似乎宣告着夏天的彻底结束。
周一清晨，因为前一晚的大雨操场上很多地方的雨水未干，草坪上也带着水珠，空气中氤氲潮湿。
升旗仪式过后，领导为竞赛获奖的同学进行表彰。陆思尔微微抬头看着站在主席台上的程南，他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气质出尘，在一众人之中如此夺目耀眼。
周围隐隐传来小声的交谈和讨论——
“好牛啊总是这几个人，右边第三个那是谁啊？”
陆思尔隐约听见不知道谁说出这句话，她看着前面，第三个——不就是程南吗。
“这次月考那个第一啊，八班的。”
“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他啊？”
“据说是新转来的——”
“我说呢，这脸我要是看见过绝对记得。”
...
程南不知何时朝这边看过来，他薄薄的眼皮盖在眼睛上面，俯视的角度更显得眼型狭长，没有什么表情和温度。
陆思尔一直盯着他看，两人的视线隔空相撞，就那样彼此对望。
“我去我去，他往这边看呢——”
“脸真冷啊——”
陆思尔见他看过来，冲他露出一个笑，悄悄和他竖了个大拇指。余江晚正站在程南边上，她看见陆思尔的小动作微微挑眉，还不忘用余光瞟了眼程南。
陆思尔笑容灿烂，眉眼弯弯，眼眸盯着他一动不动。程南见她的笑脸，嘴角也不自觉勾起来，但是转瞬即逝，就轮到他进行讲话。
“我靠，他刚刚是不是笑了啊。”
“我怎么没看见。”
“救命，笑什么呢这是——”
...
程南白皙骨感的手握着话筒，他眉眼低垂，看着手里的讲话稿。陆思尔见他薄唇微张，好听的声音回荡在操场，一字一句十分清晰。
陆思尔却根本没听进他的讲话内容，净看他那张脸了，似乎只听见了最后结束讲话的致谢。
清晨的阳光越来越热烈，逐渐变得刺眼，校领导还在上面滔滔不绝。陆思尔被晒得微微皱眉，她伸出手遮在头上方，斑驳的光影洒在她脸上。
终于，他们可以解散了。
陆思尔跑去找余江晚，搂着她的胳膊说：“陪我去超市。”
余江晚欣然答应：“正好，我也想去。”
程南在她们前面两三米的位置，边上站着陈景，还有班里的另外一个同学，不知道他们在说着什么。程南大部分时间都是微微低头做倾听的姿态，偶尔简单回应两句。
陆思尔拽着余江晚两步就跑到他们边上，陆思尔笑着叫程南的名字，想问他要不要帮他带什么东西。
这时，就听见边上传来一声：“陈景！”
几人都望向声音来源，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走过来，她的长发随着走路的动作微微飘起。
陆思尔见过她，之前运动会帮文艺部的同学拍照，还和她打过照面。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叫...周舟。
估计她和陈景也是因为学生会的事才熟络的。
周舟没有理会其他人，只是径直走过来和陈景说了两句话。
陆思尔打算继续问程南，她刚开口：“我们要去超市，要不要——”
“你就是程南吧？”周舟旁若无人般再次打断了陆思尔的话，她把视线移到程南的身上。
女生眨着大大的眼睛，笑容甜美，还没等回应就继续说：“感觉你近看更帅哎。”
！！！
什么情况？
陆思尔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迟钝。
余江晚好像是从鼻腔里用气音轻轻“哼”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略带嘲讽：“打断别人说话有没有礼貌啊？”
气压瞬间变低，温度仿佛降到了零度，几个人也没人敢吱声。
程南眼皮抬起，没看周舟一眼，也并没有理会她的话语。他忽略别人的目光，直直地看向陆思尔，薄唇轻启：“你刚刚说什么？”
陆思尔察觉到大家的目光都聚拢过来，她舔了舔嘴唇，“那个，我俩要去超市，你们有没有要带东西的？”
陈景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给我带瓶可乐，要冰的。”
陆思尔点头，“行。”
她看向程南，“你呢，有要带的东西吗？”
程南看了她一秒，才开口：“没有。”
陆思尔拉着余江晚，“那我们走了。”
走之前陆思尔和周舟短暂地对视了一眼，陆思尔见她还是嘴边含笑，目光却锋利直白好似挑衅。
陆思尔平静地回视她，淡淡的一眼，就漠然地移开了视线。
周舟好像一点都不尴尬，也丝毫不介意程南刚刚没理她，在两人走后还是继续和他搭话。
过了有一会儿，陆思尔和余江晚也听不见后面的说话声了。
余江晚和陆思尔小声嘟囔：“你说这小姑娘家家的，脸皮真厚啊。”
陆思尔想了想刚刚的场景，“感觉她直接把咱们屏蔽掉了，她之前好像不这样啊。”
陆思尔想到之前虽然只是和她简单地打过几次招呼，也并没有像刚刚那样。
“你还认识她？”
“之前给文艺部帮忙见过她，算认识吧。”
走出去一段路，陆思尔才感觉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刚侧头就看见程南已经走到了她身边。程南到陆思尔身边后就开始放缓脚步，跟随着她的步伐频率。
陆思尔略带惊讶地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还以为他们还要在后面聊一会儿呢。
程南看着前面，依旧是平稳淡然的语气：“突然想去超市。”
“这样啊，那刚好一起。”陆思尔也没多想，可能是他突然想起来要买什么了吧。
安静片刻后，陆思尔突然冷不丁地问他：“你和周舟认识啊？”
陆思尔问完才想起来刚刚周舟说的话，那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才对，这样一看，显得自己好像在明知故问。
陆思尔以为程南不会搭理自己这个蠢问题，没想到程南反问：“谁？”
陆思尔顿了下说：“啊...就是刚刚那个女生。”
“不认识。”程南回答的很快，没有多余的话语。
他们走到了超市门口，陆思尔也没再说什么。
超市此时的人很多，人来人往人声吵闹。余江晚要买两个本，在超市最后那边的货架上，她跟两人分开说一会儿在门口见。
陆思尔去拿了包薯片，拿了一瓶酸奶，又给陈景拿了瓶可乐。货架之间不少穿着校服的学生挤来挤去，陆思尔回过头找程南的身影。
程南的身高在人群中还算显眼，陆思尔见他在后面的货架上随手拿了瓶矿泉水，就转身回到她身边。
程南稍稍低头在她耳边问：“好了吗？”
陆思尔拉着他的校服袖子往外走，“好了，走吧咱们。”
陆思尔走在前面，程南低头看了眼陆思尔拉着自己衣袖的手，任由她的动作。直到走到门口结账的地方，陆思尔才松开。
余江晚也很快出来，他们出了超市往教学楼那边走，途径学校花园，这个时节花园里的月季依然开着，但是因为前一天下雨不少花瓣混着潮湿的泥土散落在地上。
此时正有几个学生坐在亭子里，光影斑驳，池塘里的锦鲤缓慢游动着。
学校里的几只猫坐在池塘边晒太阳，有几个学生跑过去撸猫。
陆思尔见状也跟过去，一只三花见她手里的薯片跑过来围着她转，时不时蹭一下她的裤脚，然后躺在地上打滚。
陆思尔准备蹲下，程南顺势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方便她的动作。陆思尔蹲下伸出手，三花猫蹭了蹭她的手喵喵叫着。
“太可爱了也。”
陆思尔摸着猫猫的头说：“咱们今天去看汤圆吧，都好久没去了。”
余江晚之前倒是听过陆思尔说了他们捡到一只流浪猫的事，不过她还没去见过。
“可以啊，正好去那里写作业。”
陆思尔笑着继续逗边上的小猫，程南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他们回到教室的时候，程南被老师叫走了，陆思尔把可乐丢给陈景。
陈景伸手接住了飞过来的可乐，“我靠，这我怎么喝啊？”
可乐瓶口处因为摇晃产生气体此刻浮起一层白沫，现在打开肯定撒的到处都是。
陆思尔笑了下走到座位坐好，“等会儿再喝吧，正好放热点。”
陈景：“...”
陈景没见程南回来便问陆思尔：“程南呢？”
“老师找他。”
陈景凑近了点，一副十分八卦的样子，“你们猜一下刚才周舟和程南说什么了？”
余江晚一听这个来了兴趣，认真猜测道：“表白？”
陆思尔瞪大了眼睛，“不会吧，他俩都不熟吧。”
陈景摇了摇头，“不不不，周舟只是问他能不能认识一下，她想加个微信。”
余江晚：“然后呢，他说什么？”
陆思尔听见陈景的话，也控制不住地心生好奇，很想立刻知道程南有没有加周舟的微信。
陈景稍微坐正，然后模仿着着程南的表情和语气说：“不好意思，我没有微信。”
余江晚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可以想象，是他会说的话。”
陆思尔：“不会吧——”
陈景继续说：“怎么不会啊，周舟那时候还不死心，说怎么可能没有微信，是不是就是不想认识她所以才这么说。”
“人家女孩子都这么说了，一般人肯定心软了吧，况且还是个长得那么好看的大美女。”
“结果你们猜程南怎么回的。”
余江晚心下了然，替陈景接着讲述：“他肯定说，是的，然后直接就走。”
这回换陈景惊讶道：“我靠，你怎么知道，你也听见了？”
余江晚不以为然，“多新鲜。”
她没听见，也照样可以想象出来程南那副不留情面的冷漠表情。
陈景啧啧称奇：“周舟绝对是第一次被人拒绝，你们都不知道她当时的脸色有多难看。”
“程南也太不给人面子了，当着那么多人——”
陆思尔听到这才终于发话：“我觉得他做得挺对的，总比那些吊着别人的人好吧。”
“而且提出请求的人应该可以承受被拒绝的风险。”
陆思尔是真心这么觉得的，她有表达的权利，那别人也有拒绝的权利。
余江晚赞同道：“说的没错。”
陈景顿了下，好像被她说服了一样，也顺着说：“好吧，也确实是。”
因为刚刚洗过澡的原因，颈间的红痕更明显了。
她拿起桌子上那支药膏，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不久前程南帮她解开颈间那条choker的画面。他指尖的温度仿佛还停留在上面，陆思尔觉得被他碰过的那一小块地方在发烫发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从温度过高的浴室出来，陆思尔的脸颊此刻微微泛红。她迫使自己不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打开那支药膏，食指指腹轻轻沾了点膏体，抹在了脖子上的泛红处。
冰凉的药膏触碰到皮肤，刚刚发烫的感觉有所缓解，陆思尔很快就涂好了药，随后抽了张纸巾擦掉了指尖残留的膏体。
桌上的手机在这个时间亮起，陆思尔拿起来看到微信弹出一条消息。
程南：好点没有，脖子上还疼吗？
陆思尔见他发来消息，脸上不自觉地带了笑意。
陆思尔：好多了，谢谢你的药膏，很管用。
程南：那就好，早点休息。
陆思尔：你也早点休息，晚安哦。
陆思尔看着手机，几秒过后，程南才回她——
晚安。
陆思尔关掉手机，躺到了床上，嘴角勾起一个十分明显的弧度。
因为前段时间一直在忙着排练，陆思尔在画室的时间很少。音乐节结束后，她空余时间都待在画室赶之前落下的练习，林慕清依然定期安排老师给她看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临昭的四季之中夏天和冬天长，春天和秋天短。
早秋还带着夏天的余温，早晚渐凉，中午气温稍高，阳光明媚炽热。
周末突如其来的一场秋雨使得温度瞬间降下来不少。
陆思尔坐在画架前，窗外天色阴沉，雨打在树叶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
她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手上和身上沾着点点颜料。她挥动着画笔神情专注，手里的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什么停顿和犹豫，下笔随心所欲，毫无章法。
颜料由画笔过渡在画布上流淌开来，随意游走，在她的掌控下肆意在画布上跳跃，交织。
时间流逝，画布上的图案渐渐成形，看似杂乱无章，又隐隐透出一种独特的美感。陆思尔加重加快了笔下的动作，画笔在她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颜料相互流淌交融。
终于，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把画笔丢到一边，看着这幅画长舒一口气，眼神平静。
陆思尔起身，她赤着脚绕过一堆瓶瓶罐罐，走到落地窗边。她打开玻璃门，冷空气猝不及防地袭来，夹杂着丝丝冷雨，陆思尔打了个寒颤。
这场秋雨，似乎宣告着夏天的彻底结束。
周一清晨，因为前一晚的大雨操场上很多地方的雨水未干，草坪上也带着水珠，空气中氤氲潮湿。
升旗仪式过后，领导为竞赛获奖的同学进行表彰。陆思尔微微抬头看着站在主席台上的程南，他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气质出尘，在一众人之中如此夺目耀眼。
周围隐隐传来小声的交谈和讨论——
“好牛啊总是这几个人，右边第三个那是谁啊？”
陆思尔隐约听见不知道谁说出这句话，她看着前面，第三个——不就是程南吗。
“这次月考那个第一啊，八班的。”
“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他啊？”
“据说是新转来的——”
“我说呢，这脸我要是看见过绝对记得。”
...
程南不知何时朝这边看过来，他薄薄的眼皮盖在眼睛上面，俯视的角度更显得眼型狭长，没有什么表情和温度。
陆思尔一直盯着他看，两人的视线隔空相撞，就那样彼此对望。
“我去我去，他往这边看呢——”
“脸真冷啊——”
陆思尔见他看过来，冲他露出一个笑，悄悄和他竖了个大拇指。余江晚正站在程南边上，她看见陆思尔的小动作微微挑眉，还不忘用余光瞟了眼程南。
陆思尔笑容灿烂，眉眼弯弯，眼眸盯着他一动不动。程南见她的笑脸，嘴角也不自觉勾起来，但是转瞬即逝，就轮到他进行讲话。
“我靠，他刚刚是不是笑了啊。”
“我怎么没看见。”
“救命，笑什么呢这是——”
...
程南白皙骨感的手握着话筒，他眉眼低垂，看着手里的讲话稿。陆思尔见他薄唇微张，好听的声音回荡在操场，一字一句十分清晰。
陆思尔却根本没听进他的讲话内容，净看他那张脸了，似乎只听见了最后结束讲话的致谢。
清晨的阳光越来越热烈，逐渐变得刺眼，校领导还在上面滔滔不绝。陆思尔被晒得微微皱眉，她伸出手遮在头上方，斑驳的光影洒在她脸上。
终于，他们可以解散了。
陆思尔跑去找余江晚，搂着她的胳膊说：“陪我去超市。”
余江晚欣然答应：“正好，我也想去。”
程南在她们前面两三米的位置，边上站着陈景，还有班里的另外一个同学，不知道他们在说着什么。程南大部分时间都是微微低头做倾听的姿态，偶尔简单回应两句。
陆思尔拽着余江晚两步就跑到他们边上，陆思尔笑着叫程南的名字，想问他要不要帮他带什么东西。
这时，就听见边上传来一声：“陈景！”
几人都望向声音来源，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走过来，她的长发随着走路的动作微微飘起。
陆思尔见过她，之前运动会帮文艺部的同学拍照，还和她打过照面。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叫...周舟。
估计她和陈景也是因为学生会的事才熟络的。
周舟没有理会其他人，只是径直走过来和陈景说了两句话。
陆思尔打算继续问程南，她刚开口：“我们要去超市，要不要——”
“你就是程南吧？”周舟旁若无人般再次打断了陆思尔的话，她把视线移到程南的身上。
女生眨着大大的眼睛，笑容甜美，还没等回应就继续说：“感觉你近看更帅哎。”
！！！
什么情况？
陆思尔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迟钝。
余江晚好像是从鼻腔里用气音轻轻“哼”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略带嘲讽：“打断别人说话有没有礼貌啊？”
气压瞬间变低，温度仿佛降到了零度，几个人也没人敢吱声。
程南眼皮抬起，没看周舟一眼，也并没有理会她的话语。他忽略别人的目光，直直地看向陆思尔，薄唇轻启：“你刚刚说什么？”
陆思尔察觉到大家的目光都聚拢过来，她舔了舔嘴唇，“那个，我俩要去超市，你们有没有要带东西的？”
陈景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给我带瓶可乐，要冰的。”
陆思尔点头，“行。”
她看向程南，“你呢，有要带的东西吗？”
程南看了她一秒，才开口：“没有。”
陆思尔拉着余江晚，“那我们走了。”
走之前陆思尔和周舟短暂地对视了一眼，陆思尔见她还是嘴边含笑，目光却锋利直白好似挑衅。
陆思尔平静地回视她，淡淡的一眼，就漠然地移开了视线。
周舟好像一点都不尴尬，也丝毫不介意程南刚刚没理她，在两人走后还是继续和他搭话。
过了有一会儿，陆思尔和余江晚也听不见后面的说话声了。
余江晚和陆思尔小声嘟囔：“你说这小姑娘家家的，脸皮真厚啊。”
陆思尔想了想刚刚的场景，“感觉她直接把咱们屏蔽掉了，她之前好像不这样啊。”
陆思尔想到之前虽然只是和她简单地打过几次招呼，也并没有像刚刚那样。
“你还认识她？”
“之前给文艺部帮忙见过她，算认识吧。”
走出去一段路，陆思尔才感觉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刚侧头就看见程南已经走到了她身边。程南到陆思尔身边后就开始放缓脚步，跟随着她的步伐频率。
陆思尔略带惊讶地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还以为他们还要在后面聊一会儿呢。
程南看着前面，依旧是平稳淡然的语气：“突然想去超市。”
“这样啊，那刚好一起。”陆思尔也没多想，可能是他突然想起来要买什么了吧。
安静片刻后，陆思尔突然冷不丁地问他：“你和周舟认识啊？”
陆思尔问完才想起来刚刚周舟说的话，那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才对，这样一看，显得自己好像在明知故问。
陆思尔以为程南不会搭理自己这个蠢问题，没想到程南反问：“谁？”
陆思尔顿了下说：“啊...就是刚刚那个女生。”
“不认识。”程南回答的很快，没有多余的话语。
他们走到了超市门口，陆思尔也没再说什么。
超市此时的人很多，人来人往人声吵闹。余江晚要买两个本，在超市最后那边的货架上，她跟两人分开说一会儿在门口见。
陆思尔去拿了包薯片，拿了一瓶酸奶，又给陈景拿了瓶可乐。货架之间不少穿着校服的学生挤来挤去，陆思尔回过头找程南的身影。
程南的身高在人群中还算显眼，陆思尔见他在后面的货架上随手拿了瓶矿泉水，就转身回到她身边。
程南稍稍低头在她耳边问：“好了吗？”
陆思尔拉着他的校服袖子往外走，“好了，走吧咱们。”
陆思尔走在前面，程南低头看了眼陆思尔拉着自己衣袖的手，任由她的动作。直到走到门口结账的地方，陆思尔才松开。
余江晚也很快出来，他们出了超市往教学楼那边走，途径学校花园，这个时节花园里的月季依然开着，但是因为前一天下雨不少花瓣混着潮湿的泥土散落在地上。
此时正有几个学生坐在亭子里，光影斑驳，池塘里的锦鲤缓慢游动着。
学校里的几只猫坐在池塘边晒太阳，有几个学生跑过去撸猫。
陆思尔见状也跟过去，一只三花见她手里的薯片跑过来围着她转，时不时蹭一下她的裤脚，然后躺在地上打滚。
陆思尔准备蹲下，程南顺势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方便她的动作。陆思尔蹲下伸出手，三花猫蹭了蹭她的手喵喵叫着。
“太可爱了也。”
陆思尔摸着猫猫的头说：“咱们今天去看汤圆吧，都好久没去了。”
余江晚之前倒是听过陆思尔说了他们捡到一只流浪猫的事，不过她还没去见过。
“可以啊，正好去那里写作业。”
陆思尔笑着继续逗边上的小猫，程南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他们回到教室的时候，程南被老师叫走了，陆思尔把可乐丢给陈景。
陈景伸手接住了飞过来的可乐，“我靠，这我怎么喝啊？”
可乐瓶口处因为摇晃产生气体此刻浮起一层白沫，现在打开肯定撒的到处都是。
陆思尔笑了下走到座位坐好，“等会儿再喝吧，正好放热点。”
陈景：“...”
陈景没见程南回来便问陆思尔：“程南呢？”
“老师找他。”
陈景凑近了点，一副十分八卦的样子，“你们猜一下刚才周舟和程南说什么了？”
余江晚一听这个来了兴趣，认真猜测道：“表白？”
陆思尔瞪大了眼睛，“不会吧，他俩都不熟吧。”
陈景摇了摇头，“不不不，周舟只是问他能不能认识一下，她想加个微信。”
余江晚：“然后呢，他说什么？”
陆思尔听见陈景的话，也控制不住地心生好奇，很想立刻知道程南有没有加周舟的微信。
陈景稍微坐正，然后模仿着着程南的表情和语气说：“不好意思，我没有微信。”
余江晚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可以想象，是他会说的话。”
陆思尔：“不会吧——”
陈景继续说：“怎么不会啊，周舟那时候还不死心，说怎么可能没有微信，是不是就是不想认识她所以才这么说。”
“人家女孩子都这么说了，一般人肯定心软了吧，况且还是个长得那么好看的大美女。”
“结果你们猜程南怎么回的。”
余江晚心下了然，替陈景接着讲述：“他肯定说，是的，然后直接就走。”
这回换陈景惊讶道：“我靠，你怎么知道，你也听见了？”
余江晚不以为然，“多新鲜。”
她没听见，也照样可以想象出来程南那副不留情面的冷漠表情。
陈景啧啧称奇：“周舟绝对是第一次被人拒绝，你们都不知道她当时的脸色有多难看。”
“程南也太不给人面子了，当着那么多人——”
陆思尔听到这才终于发话：“我觉得他做得挺对的，总比那些吊着别人的人好吧。”
“而且提出请求的人应该可以承受被拒绝的风险。”
陆思尔是真心这么觉得的，她有表达的权利，那别人也有拒绝的权利。
余江晚赞同道：“说的没错。”
陈景顿了下，好像被她说服了一样，也顺着说：“好吧，也确实是。”